馳思至此,我忍不住道:「『面具』只會附身在人類身上,簡直是只針對人類的生化兵器。」
賴爵妮卻道:「不是生化兵器……更像是人類的天敵。」
我向使者問道:「被『面具』附身的人,怎麼看出他們的精神被控制?」
使者搖了搖頭:「沒有辦法,這些『面具』有集體意識,他們會變成集體意識的一部份,為了集體意識的目的而行事,但單從性格上是無法看出,不過熟悉宿主的人可能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因為『面具』附身時,是無法得到宿主的記憶,在熟人面前未必可以裝出來。」
想到這裏,我心中徒然一亮:「不會突然變得極度消極或者興奮之類?」
使者肯定地答道:「不會。」
我在心中記下了這個重點,打算之後再跟賴爵妮分享,然後轉而道:「你們叫『毀面會』,就是這個原因?」
使者點頭道:「我們是專門消滅『面具』的地下組織,我們擁有大量的資金,毀面會的歷史亦很悠久,這麼多年來卻對『面具』的了解還是不太多,回想過來,我們真的辦事不力呢!」
賴爵妮的神情發生微妙的變化,從恐懼慢慢變成擔憂:「現在我的姐姐被『面具』附身,有甚麼辦法弄走牠嗎?」
使者深吸了一口氣:「十分遺憾,以目前來說,被『面具』寄生後,除非宿主死亡,否則沒有任何辦法把牠脫下來,有聽過十七世紀的那個鐵面人嗎?他就是其中一個被『面具』附身的可憐貴族,不得不將他處死。」
他一說完,我就冷笑一聲,直指他們的痛處:「明知道這樣的情況,可是你們還叫她帶姐姐過來埃及。」
使者露出有點遺憾的表情,賴爵妮愕然道:「不對——你們不是想治療我的姐姐,你們是想殺掉她。」
使者面有難色:「不要說成『殺掉』那麼難聽。」
我冷冷地道:「這是事實。」
使者又尷尬地笑了笑:「那只是……讓她有尊嚴地離開世界。」
他說得整件事情只是大義滅親,但事實上壓根就不是如此。
看賴爵妮的表情,她現在應該又驚又喜,驚是因為知道毀面會要對她的姐姐不利,喜是至少姐姐現時不在他們的手上。
然而,如今比較麻煩的是,我和賴爵妮還在他們手上。
我可以明白賴爵妮的憂慮,皆因她握住我的手,開始越握越緊,證明她非常緊張。
賴爵妮不但是擔心姐姐的安危,更加明白現在我和她的處境都很危險,甚至應該說根本沒有空閒擔心她姐姐,她沒有想過這一次是送羊入虎口。
我拍了拍賴爵妮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不用怕。」
賴爵妮用快要哭的聲音道:「阿軒,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這兩句是用台灣國語說的,使者聽不懂,但他也跟我們道:「兩位不用緊張,不過在找到你姐姐之前,我們還是需要留你們在這裏,待找到你姐姐,我們再商量怎麼處理。」
緊張?我心裏實際上還是一派輕鬆,我是一名特工,對這種處境已經見怪不怪,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使者這樣說,他們似乎沒有對我們不利的意思,因為這樣只是變相軟禁着我們,但姐姐還在外頭,我們需要找到她,終究還是要離開此地。
賴爵妮聽到使者的話,立馬罵道:「處理?你當我姐姐不是人嗎?」
使者苦笑道:「賴小姐你冷靜一點,既然你的姐姐被附了身,她就會傾向讓更多人都被『面具』附身,正如我剛才解釋的一樣,每一個『面具』都是集體意識的一部份,你的姐姐現在對於人類來說是危險人物,你明白沒有?」
我乾脆沒有說話,跟這種人解釋都是浪費時間,就算賴爵妮的姐姐真的沒事了,他們也會覺得以防萬一還是把她除掉比較好。
就如管理下屬的高層,尤其是職級相差甚遠時,對待其他人真的不會當成人一樣看待,忘記大家同樣是人類的本質。
我注意到隨着氣氛越來越僵,我們身後的兩名大漢都偷偷步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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