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非人 - 枯木逢春

　　沒有聽接下來慕少艾跟羽人非獍說什麼，寒梅深吸一口氣，不對自己的決定有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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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看到所有生命的環、可以改變所有生命的環，就算擅自改變什麼，她也絕對有能力可以修復所有的環，這就是她，不需要質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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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時間內，你還會再死一次。」直視慕少艾，寒梅冷靜地開口說出令人錯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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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確說，他根本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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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他的生命到達死亡之前停止他的生命環，將他的命運環跟自己的命運環交錯，接著再轉動他的生命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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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是會死亡，只不過改變了死亡的方式跟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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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違反天理的改變，注定要再有一次的破壞才能完全脫離上天給予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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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梅花為信。」左手緊握著剛摘下的梅花枝，寒梅右手握拳朝上向慕少艾伸出，開掌，掌心躺著一朵純白的梅花。「梅花塢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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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少艾接手那朵梅花，不太懂寒梅的意思，卻仍是伸手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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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會再死一次啊……怎麼死不是很重要，重點是這句話她居然大大方方在羽仔面前說出來，他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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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什麼！」聽到慕少艾還會再死一次，羽人非獍忍不住抓住寒梅的肩膀，想確認這個慕少艾口中的救命恩人到底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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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讓環就這樣錯亂下去。」是她開始的，就會由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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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寒梅說的小聲，畢竟是對自我的宣告，沒必要大聲說給別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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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回空蕩的右手，比了幾個詭異的手勢錯開自己跟羽人非獍的環，接著便離開落下孤燈，回到她培養數千萬年的梅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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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經在這裡與那魔相遇、相知、相惜，漫長的生命中有了他的陪伴顯得不再孤單，但他死了兩回，這次為了將他救活，她實在不曉得該用什麼方式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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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走向其中一棵樹前，折下樹上的某枝剛長出的嫩芽，跟著剛剛才在落下孤燈摘到的花枝一同刺進自己胸口，「期待能開出美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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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入胸口的花枝沒過多久就被沒滲出血的心臟吞噬，服裝表面完全看不出痕跡，寒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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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這次對自己的接枝真結出新的果實，那她，就有機會再找那人對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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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快點找回釀酒的手感才行。」這樣才來的及趕上那人的第三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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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前要做的事情多了，要好好把自己的任性處理掉，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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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轉身，視線正巧對上了趕在她步伐後來到梅花塢那兩人中的黃色身影：「釀酒嗎？藥師我剛好認識一個挺會釀酒的人，姑娘可否需要我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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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得太快。」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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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聽到自己會死難免都會緊張，但是這梅花塢，她可是設了些阻礙的，他們兩到底怎麼這麼快就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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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師我平時行醫，主張的就是『早期發現早期治療』。」慕少艾笑著胡扯，腳步輕挪，將自己的身影擋在羽人非獍與寒梅之間，「方便現在說，藥師我還會再死一次，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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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出關鍵字句，慕少艾不忘用眼神提醒羽人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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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是救他的人，無論目的為何，應當不會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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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珠子轉了幾圈，寒梅確認了自己現在手上這環的進度沒有問題，決定正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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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向慕少艾，依舊笑容可掬，「你沒死，只是被我強硬停止通向死亡的環，依照命運你必須死亡，我的出手干涉只是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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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體內胸骨碎裂、重要臟器幾乎全毀，現在我將那一切全數停止，用我的命環強硬接上你的，只要你的命環開始轉動，你必死無疑。」她不是醫者，但是對於命運她多少可以清楚明白，誰讓她，掌控了所有的環，「治療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是個好大夫，就該比誰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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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對方無言，寒梅忍不住再度開口；沒辦法，自從那魔死後她不知道又沉默多久，獨自生活真的很讓孤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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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我只是想讓我重要的存在喝到新釀的梅酒、為了那枝橫生在懸崖上的梅花樹枝才出手讓你生死逆轉。」她不是人類，不懂人類複雜情緒，譬如鵝黃衣服被她逆轉命環的男子聽到她這樣說也沒有生氣、譬如他身後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光是看到她就滿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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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任性妄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需要就去得到，她的思考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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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少艾看著眼前女子，話語雖說了抱歉卻沒有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而且她字字切中；他的身體是沒救了，若這名女子說他們的命相接真為她救活自己的方法，那麼當他們的命分離，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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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來……真難，「看來藥師我的命就在姑娘一念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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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要脅迫對方，只不過有點感嘆；原來復活，也有迴光返照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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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做好準備；一個月夠嗎？」她這邊也很多事情要處理，一個月，剛好在她計畫中的一個段落，「我可以讓你一瞬間便失去意識，不會像當初痛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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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對他，最大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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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少艾看著寒梅，正打算早死早超生，他身後的羽人卻開了口：「……妳沒辦法救，為何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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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要讓他再痛苦一回？為何要讓我期待……」羽人非獍語氣平穩異常到慕少艾忍不住回頭看他，才發現他的雙手握拳，點點紅豔滴落這片梅花樹林沉積的白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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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開始就沒救，為何要讓他期待？如果少艾終究要死，又為何讓他活著出現在落下孤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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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仔，能再看到沒來幫我送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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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你，很重要嗎？」很奇怪，看到那個一直沉默的人開口，她有點不舒服，在胸口這邊有東西堵住的樣子，但實際上並沒有，至少她的身體可控制的環上，沒有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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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人非獍看著寒梅，雙眼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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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武林名人素還真醫術高超，若你能尋得他的協助，我想將身體各部損傷分開治療還是有可能。」他的眼神跟她看著那魔的時候很像，有依賴、不捨；若他也有自己這番能力，說不定會耗盡一生，就為了讓那人活久一點吧，「不過我無法保證他的醫術，我只是從重要的存在口中聽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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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姑娘好意。」崖上的……不可能，即便他有本事將他身體各部分開治療，治療好之後呢？停滯許久的身體機能也不可能復原，「藥師我早已看開，一個月的時間夠我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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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他可以回去看看阿九跟朱姑娘、可以去裝鬼嚇嚇崖上的，也可以想辦法逗正牌羽仔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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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怪人，明明他身後的人都像要提刀殺過來似的，他卻能對自己的生死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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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你，切記那朵梅花不可離身，它是讓你保持現狀的唯一方法。」她若是不在他方圓一里內，那朵梅花便是保持他們命環相接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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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寒梅點頭，慕少艾連拖帶拉，軟聲相求羽人非獍離開了梅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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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清靜的寒梅轉過身，開始挖出樹下被她封藏，那一罈、罈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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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過以前的釀酒狀態，寒梅將它們再度埋回去，接著便離開了梅花塢，走了幾個時辰的路來到異度魔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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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度魔界之外，正道眾人正想辦法要攻破三條通道，寒梅無視他們的躊躇，儘自走過他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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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踏出一步、步沉重足印，她站在魔城正門前，火焰襲來仍是不閃不避，只不過抬手，在空氣中比劃跟自己頭部相當的圓，手伸入內，強硬轉動不存在現實的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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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時針轉動火焰的環，直到它們縮回石像龍嘴內，寒梅才收回手繼續向前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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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步入魔城之中，身上真氣不斷被吸收，她只是重複方才在魔城外的舉動，接著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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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方很熱，長年在梅花塢生活感覺很不舒服，不過畢竟是那魔的生地，為了他第三次生命，非得到這裡取走復生所需要的魔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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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要怎麼走……」那魔的第一世對這裡還熟悉，但她從沒有興趣跟他來觀光，現在要問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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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中途，寒梅停下腳步張望；她知道目的地在何處，但途中要如何行經她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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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她陷入困境之時，一抹紅豔身影朝她走來，她抬頭看，皺了眉，「吞佛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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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白衣的魔者留了頭張狂紅髮，高梳起來彰顯他的驕傲，而那潔白的衣袍只染對手的血，更是他不敗戰神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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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寒梅當下選擇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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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料想過進到這裡會遇到各種魔，不可避免的會有爭執、衝突，但她料想不到的是──第一個遇見的便是吞佛童子，搗亂那魔前兩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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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闖入魔城者要離開，吞佛童子朱厭上手便是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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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背著左手，畫了個圓，在正中點了兩下，「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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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倒也不必，雖說吞佛童子搗亂那魔的兩世，但那魔，從來對他不存恨意；可她就是打心底不喜歡吞佛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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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火焰魔城，寒梅看見一群人站在不遠處正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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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們等待的是誰皆與她無關，這邊的探路不成功，必須快點進行其他部分，不然趕不上第一個復生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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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仙境往哪裡走啊？」在梅花塢待太久，她對認路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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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來的時候相同，寒梅走過那些人類身邊沒有做出交集意願，只不過在她即將踏出魔城地界前，流轉了方才停下的所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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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再次吐出，幾個來不及閃避的人類被燒到衣角，但她沒有停下腳步，雖然不知道琉璃仙境要往何方才能到達，但是梅花塢，她可是萬年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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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往梅花塢途中，寒梅用了些方法讓身後的人無法跟隨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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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她只讓一個魔進到梅花塢中，頂多，還讓他熟悉的依賴進來，但那都是在她清醒的狀態之下；未來，她不想再讓那魔以外的存在進到梅花塢了，再也不想花費心思導引那魔復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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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她的專長是環，而不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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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紛亂思緒影響了腳步，沒注意路徑的寒梅只是順著體感溫度朝寒冷的地方前進，當她意識到要在乎之時，張望，只看到多如登天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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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她為了摘取梅枝而開始一切的地方，是那個被她更動環的人之友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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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羽人非獍在梅花塢的態度，寒梅便忍不住伸手探向自己胸口，想壓制住那股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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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有存在體皺著眉對她，也是第一次，有存在體用著跟她相同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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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站在階梯前，沒有往上前進的意願；即便她聽到階梯上頭人聲鼎沸，她也不曾動念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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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人，但不代表不了解人；對鵝黃衣衫那人來說她救命、也害命，光是他身邊那沉默寡言的存在就顯示出──她對那人的朋友而言絕非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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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何必上去被逼問、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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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尋找那魔三度轉生的方法，就已經被一個存在體拿刀威脅了，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她可是原地站了千萬年的梅花樹，比出招速度什麼的，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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