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權至此門為止 - 05虛張聲勢（二）

「就是說啊，就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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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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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不明的聲音傳來，我嚇地回頭看去，想當然爾，浴室裡除了被水噴一臉的我之外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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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索、就、所」低沉的抽水馬達的聲在耳裡迴盪，彷彿是在嘲笑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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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我嘆了一口氣，將水關掉，浴室再度寧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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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被嚇到，也或許是剛剛才摔了公家的蓮蓬頭，內心感到不好意思，這個澡，我只洗了一小時，洗完澡，我搭上T恤並戴上護身符，便回去找檢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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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貴妃出來了，都已經快要九點了。」休息室裡散落著泡麵的紙碗和食物包裝，被電視螢幕強光映照著的檢座說道，她關掉了遊戲主機，並打開有線電視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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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玩遊戲了嗎。」我慵懶地問道，並往檢座身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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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膩了。」檢座說道，並拍拍了她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妳來的時間剛好。」檢座的手掌與她冷酷的個性不同，十分的小巧，配著那寬鬆的睡衣，散發著小動物的氛圍，很容易激起男性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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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檢座本人好像不曾察覺，她是那種自信自己是剛毅勇決，渾身帥氣氣質的那種人；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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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檢座對著我偷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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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藍色。」在場粉紅色的東西，大概只有我的內褲了，但我並不想承認檢座把觀察力運用在部屬的內褲顏色上，只好嘴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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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檢座沒有再繼續追問，轉頭看著螢幕說道：「二一零零，開門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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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檔以奇聞軼事、社會事件和外星趣談等風馬牛不相及的要素作為話題，邀請各路奇異人士用誇張的說話方式，胡說八道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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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會喜歡看這種節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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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笑。」檢座簡短地說道。不過以她這句的意思八成不是字面上指內容好笑……而是來賓的素質堪憂，是「笑話」。看來法律人的骨子裡性格都很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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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斗大的節目標題和激昂聳動的開場音樂，節目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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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零零開門時刻，我是主持人戴寶劍。」

「今天參加的來賓，有我們的軍事專家，退役隊長李健成。」「寶劍哥好，大家晚上好。」「接下來是法律專家，種樹老師。」「寶劍哥好，大家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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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我們的命理專家，星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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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哦！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與前面兩個來賓不同，螢幕中的星野大師，誇張地喊著，彷若是綜藝表演的藝人般製造著節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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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持人介紹到這位星野大師的時候，我便被她華麗的裝扮閃瞎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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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色蓬鬆的波浪長髮，被紅色的大蝴蝶結髮帶豎起，臉上則是被五芒星形狀的紅粗框墨鏡佔了大半面積，身上左貼一張右貼一張，印有諸如太極、上帝之眼、荷魯斯之眼等等符號的貼紙，正猶如是什麼神秘社團跑出來的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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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令人看不下去的，是綁在脖子上，彷彿是在挑釁大和籍國民的注連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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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這個節目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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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此時，身旁的檢座放聲大笑了起來，她的手拍了幾下大腿，拍痛後又改拍在地板上，全身上下笑得儀態全失，一下捧著肚子快要蜷曲作一團，又一下仰著身子，空對著天花板笑得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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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星野大師也夠搶版面，哐啷哐啷地搖了一陣鈴鐺，又念了一堆奇怪咒語，總之主持人沒攔住她，就這樣講了快三分鐘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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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座在這期間拭了眼角的笑淚，瞄了眼畫面中賣弄玄虛的大師，又笑了出來，直到畫面轉移到主持人身上，她才虛地蜷起身子，橫躺在地上漏笑。儘管笑得那麼誇張，我絕對沒有想像檢座會笑到漏出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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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了，什麼大師。」「噗，嘻……！」檢座憋著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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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有那麼誇張嗎？話說，檢座果然是來看別人笑話的，性格真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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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隨後檢座又站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汗都把身體弄濕了，我去一下盥洗室。」她道，並跌了幾步，默默地走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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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該不會真的尿了褲子，我看著檢座的背影，不禁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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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這檔節目沒有多大興趣，但既然檢座要看，自己也是湊合，打了個哈欠，佐著綿綿地睡意，轉頭繼續觀看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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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他道。面容猶如被黑霧籠罩，黑色的男人。他僂著腰，雙腿微開，他等一下要跳舞。他害怕，所以躲到了衣櫃裏面。他沒有惡意。他的牙齒很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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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房間，黑色的男人是不想被看到的。黑色的男人，手裡拿著男孩的腳。男孩的腳，其實是青蛙的腳。他隨時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突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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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男人有刀，他是壞人，他隨時會出現在你面前。拖著腳，一個僵硬的軀體，軀體牽連著繩子。他往遠處走去，他沒有攻擊你。黑色的男人，紅色的嘴唇，牙齒一顆一顆，斗大、白色，犬齒、門牙，一清二楚地排列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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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黑色的男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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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在夢裡驚叫一聲，才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捲著身子，側躺在地上，而參雜著悶笑聲，檢座正坐在旁邊，只穿著一件白色長襯衫，扣子凌亂地扣著，盤著腿吃著洋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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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沙發很好睡喔。」檢座喀喀嚼著洋芋片，含糊地說道，並從身邊塞了一個抱枕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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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是夢見了詭異的夢，罷了，我起身，抱著枕頭，搖搖晃晃地往沙發走去，等等要看他跳舞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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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節目的餘響仍在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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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劍哥，上京市有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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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上京還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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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上京市大家都知道，以前叫做朝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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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的市長叫做朝歌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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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呢，就是首度市長的意思。歷任府尹之中，有一位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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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大人在華人的傳統故事裡我們都知道，大家都稱讚他是包青天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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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官大人也曾經遇過一件棘手的案件，當時可以說是滿城風雨，怨靈四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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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健成，你說，怨靈四起？所以說，不是司法事件，而是靈異事件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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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錯，寶劍哥，我跟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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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虛張聲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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