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與巫女 - Chapter 11-2｜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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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黑色喜劇有「恐怖」與「滑稽」兩大要素，那柳思堇的人生，正是以此構成的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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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别林曾形容人生「近看是悲劇，遠看是喜劇」——但截至目前，無論焦距放遠拉近，她都只能看見腳底的狗屎，毫無否極泰來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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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名登山者，望著遠山迂緩前進，卻在登頂前發現一切全是海市蜃樓。一失去目標，旅途瞬間變成乏味的單選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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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時杰冰冷的雙眼對視時，柳思堇再次領悟了這個道理。自己的人生，是由以下要素組成的黑色喜劇：恐怖、滑稽、以及反覆發生，出門總能踩到狗屎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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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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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一刻，柳思堇腦中恍然響起寶可夢戰鬥的BGM，隨之浮出三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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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鬥】

【二、使用道具】

【三、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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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還要猶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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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話不說按下第三個選項，迅速往巷子入口奔去，卻被反應更快的人擋了去路。白時杰高挑的身影蓋過視線，兩側的破舊公寓形成龐大的山脈，一同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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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好。」這下迫使柳思堇開口，她極力迴避視線，「抱歉，我接下來還要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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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時杰歪頭，微微一笑，「祈海的話，她還在上家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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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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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耳的親暱感，令她頭皮發麻。由於從未查證白時杰與巫祈海真正的關係，柳思堇只能從漫天飛的八卦中，拼湊出真假參半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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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時杰也是個家世顯赫的紈絝子弟，相貌堂堂，天資聰穎，人緣也相當好，如不是巫祈海的警告，常人根本不會將他與危險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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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守則，關於兩人相識這件事，千萬不能承認。所以，現階段最好的應對是：裝八竿子不相識、迅速退場、傳地址給巫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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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柳思堇抬頭一笑，使出裝傻絕活，「誰啊？沒聽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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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時杰環起手，露出玩味的神情，「好歹也是同校學生，這麼說就有些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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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因為我比較邊緣。」柳思堇繼續塑造合理說詞，「不在乎其他人，八卦那些也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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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保持懷疑，白時杰瞇起眼，「你認識我，卻不知道巫祈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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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人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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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的確是個破綻，但這種認定綑綁的態度，十分讓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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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學長在後輩間很受歡迎啊。」忍住堆積的情緒，柳思堇諂媚一笑，「好多人都喜歡學長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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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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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她可沒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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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個瞬間，毫無預兆地，白時杰臉色驟然一變，氣壓比先前來得強烈，目光裝載懾人的戾氣，「妳確定要用憋腳的演技，繼續跟我浪費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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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一時語塞，差點被口水噎到。哪怕大難臨頭，這種比翻書還快的情緒起伏、毫不講理的氣勢，不免讓她產生一股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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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富二代都是這樣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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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同學。」暗自吐槽之際，白時杰再度開口，「想必妳已經知道法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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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自曝情報，一股冷意從尾椎直搖而上，開始滲透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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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明確告訴妳，我是支派推出的競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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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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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敲響了一陣警鐘，她將腦內的碎片重整，才真正意識到巫祈海發出警告的用意，以及隱藏在這之下，更駭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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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兩人初次約會時，也受到名為「追擊者」的突襲。雖然巫祈海說是眼紅她的人，但現在比對起來，或許還有另一種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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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不知覺中，自己成了標靶，以及被監視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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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派？」哪怕心裡一萬個錯愕，柳思堇仍不形於色地開玩笑，同時嘗試再次突破，「我們店裡有一款飲料，叫做芝麻奶霜，學長可以點來喝，哦，順帶一提，我喜歡吃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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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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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成功越過，還是被對方反手一扣，強行揪住了左手腕。手中尚未丟棄的塑膠杯，因擠壓而發出清脆的聲響，殘留的汁液滲出，沾染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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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妳的情報，我已經充分掌握了。」白時杰將掌中的手腕扣緊，低頭向前湊近，開始交涉，「如果妳答應協助，我可以給予相當豐厚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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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台詞，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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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勁的腕力壓制，柳思堇動彈不得，近距離接觸之下，壓迫感逐漸侵蝕感官。她一邊用餘光掃描逃脫路徑，一邊確認身上是否有能成為武器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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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機外，只剩下手中的塑膠杯能用，那是臨走前店長請的飲料。柳思堇想起上回被襲擊時，幾乎是反射性將空杯投擲出去，這回可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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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幫助妳擺脫寄人籬下的羞愧感，更提供妳能揮霍的金援——」白時杰的眼神一垂，望向柳思堇破舊的布鞋，「像這種破爛鞋子，買個上千雙也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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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被闖入了禁區，柳思堇眉頭一皺，眼神隱約透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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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能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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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對方使用激將法，她還是差點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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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象中動搖呢？」白時杰沒有就此止住，笑著自問自答，「嗯，我想想，究竟是什麼讓妳無法露出破綻——啊，難不成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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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豆大的冷汗，緩緩劃過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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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巫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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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氣像一瞬間被抽盡，產生類似溺水的窒息感。柳思堇感覺腦袋一片空白，被觸發了某種開關，理智線逐漸消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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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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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啊，身上有不勝數的謊言。」白時杰將柳思堇緊繃的手抬起，語重心長地道，「她精心設計話術，就是為了誘導獵物服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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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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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同學，妳明知山有虎，為何還偏向朝虎山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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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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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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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柳思堇不可控地將手中的塑膠杯，狠狠往對方的腳底砸，甚至還踩了一腳，強行讓殘留的汁液，沾上昂貴的手工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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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抱歉，我手滑了。」柳思堇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從容不迫地將腳收回，「哦，腳也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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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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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還是沒搞懂學長的意思，那是校慶的演講台詞嗎？」彎身撿起扭曲的塑膠杯，柳思堇乾笑兩聲，「我演技真的很差，沒辦法跟你對戲，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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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的發展，徹底打亂了白時杰的節奏，他沈默半晌後，才輕聲吐氣，「反正，能接觸的機會多得是，今天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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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從口袋抽出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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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想朝真相更靠近一點。」白時杰向前，將紙條塞入柳思堇的口袋中，同時在耳邊呢喃，「就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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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白時杰迅速抽身，往巷子的另一端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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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鬧劇似乎正式落幕，原先一直維持天真的表情瞬間崩垮，柳思堇仰天長嘆，整頓好心情後，才抽出了紙條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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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是一串電話號碼。然而，她沒有想輸入的念頭，也沒打算撕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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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絲毫沒受影響，就是千真萬確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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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時杰確實明確指出心中的疙瘩——巫祈海最終的目的，是否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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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曾想過，也許她延長回答時間，只是為了擬定更好的策略，讓自己正視心裡的傷疤，不過是戰術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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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利益，謊稱「朋友」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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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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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殘酷的臆想，引起一陣反胃。柳思堇無力思考，也明白與其憑空想像，不如尋找其他更直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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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球對決的話，會得到什麼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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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巷子後，柳思堇移動到一個明顯的地標，將位置傳了出去。約莫經過十五分鐘，熟悉的名牌轎車駛來，車窗緩緩搖下，出現意料中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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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吧。」江卓文伸手示意對方上後座，「小姐在等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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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點頭，默默上了車。今天一早起來就去打工了，累積的疲倦使睏意湧現，見傍晚車潮擁擠，她便閉眼稍作小憩，最後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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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被江卓文喚醒時，窗外已被一片橘黃籠罩，鄰近日落。柳思堇趕緊起身，下車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眼前是一個偏僻的小公園，了無人煙，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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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不良的視野中，她仍在一瞬之間，捕捉到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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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連身裙的巫祈海，正坐在角落的鞦韆上，宛若暴力與殘酷全然無緣似的，非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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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寥落的畫面，柳思景腦中恍然浮現，方才聽見的刺耳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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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山有虎，為何還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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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我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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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抽出手機，低頭不語。她明白只要現在打開地圖，就能找到回家的路，言下之意，要回頭完全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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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譎的是，最為保守的選擇，卻在此時成了突兀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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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覺得，早在不知覺中，與巫祈海產生了詭異的連結。像她握住一把鈍刀，而自己牽住那隻手，一用力抓緊，便會扯出一道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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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演這齣戲的理由，她並非一無所知。而最瘋狂的關鍵點，正是她一邊暴衝，一邊深知膠著的局面，全是因為另一個逐漸明朗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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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對巫祈海，產生了不可背離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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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柳思堇邁開步伐，破舊的布鞋踏在不平坦的石子路，毫無遲疑。一路放輕腳步，來到巫祈海的身後，低頭望著眼前在髮絲下，隱約露出的白皙脖頸，不禁縮緊手指，有了想觸碰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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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割出的傷口擴散，終會要了性命，被誘導的獵物，也終會走入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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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齣黑色喜劇中，自己最終的下場，只能成為電影中讓觀眾咒罵「我就知道會這樣」、「她真是個笨蛋」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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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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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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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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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夏夜的微風，柳思堇壓低身體，伸出雙臂，將眼前瘦弱的身軀一攬懷中。並在她裸露的耳際旁，像早晨寒暄般，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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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安心了嗎？」3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L797GD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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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2｜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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