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如此 - 17-渴望

蓝慕【“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在我肠子里绕了几个弯，在我胸口跌倒了好几回，爬到我喉咙里又开始胆怯，滑到我的嘴边又改头换面，最后乔装打扮成“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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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设好闹钟，叶予安醒的不算晚，加上睡得早，没像往常一样耗到铃响第二遍才去洗漱。没想到蓝慕起得更早，一打开手机就是他的消息：睡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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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通话记录，时长近一个小时，顿时好笑又歉疚。于是跟他讲，你自己也早点睡，搞得我好有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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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没事，只是纯属私心想知道你睡觉打不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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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所以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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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没。很安静，我甚至怀疑你没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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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你也早些休息，先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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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今晚有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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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发了个问好，看见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朋友刚好差事缠身，没人和他庆祝。之后还丢了委屈柴犬的表情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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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叶予安偏不着道，当即拆穿他，说你生日不在这天，早就过了。他在生日当天直播了，在开嗓时还不小心破音了，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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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想着，小孩就是小孩，只编得了这种蹩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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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心虚发了一个啊字，像是在耍赖般说你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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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快把小孩给逼哭了，于是他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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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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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月留意到眼前人的精神不错，移动鼠标的手停顿了下来，微勾起嘴角，“看来昨晚你有个好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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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好事吗？”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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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言简意赅，“听歌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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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失眠原因总不能全归咎于病症，还得怪诸多初来乍到的不适应，从环境、人到气候，无形的压力和事物霍然变迁所带来的茫然。所以在负面情绪暗流涌动的深夜，更需要一把治愈人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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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新月去茶间续咖啡的期间，叶予安百无聊赖地折腾起兜里的巧克力糖纸，不费一会的功夫，一个简陋的玫瑰花就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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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月瞥见了桌上的纸玫瑰，难掩住惊讶，像是找到了同好般惊喜地问：“你也喜欢折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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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闲余时会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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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看见她眼里的活力活跃了不少，有些兴致勃勃地掏出一个用糖果纸折出的小爱心，外折的部分露出了糖纸的图案，也许折得匆促，边角并没对称，大多数人都能一眼看出这人手工不算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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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些漏洞看在眼里没道出声，但白新月却了然于心，说：“折得不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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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的。” 她微微一笑，盯着糖纸爱心眼神顿时变得耐人寻味，似乎承载着讳莫如深的难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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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不到她的脑回路，细长的食指往糖纸玫瑰花边轻轻一推，示意她喜欢可以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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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月没接过，只是摇了下头，把糖纸玫瑰花塞回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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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糖纸爱心，平日温和的声音隐约掺杂上一丝丝的惆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好心提醒，“玫瑰花可不能随意送给人啊，喜欢你的人要是撞见了会心里不舒服的，你这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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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无言以对，干巴巴哦了一声，默默把糖纸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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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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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步入冬天，气温就骤然降低，外面的空气像冰水，泡得里头就觉得人脑冻结，思考也不利索。尽管天气很冷，冬天暖融融的阳光还是会让人感觉格外舒适，阳光从侧边的窗照过来，甚至晒久了还会产生一种恍惚而荡漾的倦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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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囫囵觉起来，叶予安起身睁眼就看见那轮艳红的夕阳慢慢收进最后一抹余晖，一点一点沉到地平线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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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和人约定时间只剩三个小时不到，他脸皮没厚到自若地空手到不怎么熟络的人家里做客，即使看清了蓝慕的心思，好歹也得买个蛋糕做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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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车到网络上评分高的一家网红甜品店，里里外外的设计装潢如同一辙，牌匾上的店名也同样是粉色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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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站在店面外，他就成了焦点，于是秉承着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社会精神，泰然地买下了店内的招牌提拉米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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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提着蛋糕走进公寓大厅，肩膀被人不轻不重戳了一下，手臂条件性发射的猛地往后一甩，力道再猛一那么丁点肩膀必定脱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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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着啦，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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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愕然立在原地，柔情似水的眼睛怔怔地望向他，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他有些遭不住，眼神闪躲，不过下一秒就立马做好了表情管理，恢复了往常意懒情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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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有些尴尬地缩回手，“一起走吧。” 说完，自顾自地走到电梯前按了按钮，回头见他杵在原地没动，催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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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手一颤，胆怯了，“我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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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电梯门打开了，蓝慕进去后就长按着控制开关的按钮，不急不慢地说：“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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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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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不动，他就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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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眼前的人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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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帮得了他，只能他自己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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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叶予安总算动身了，咬着下唇缓慢走进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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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空间里使得嗅觉异于敏锐，他闻到了蓝慕身上散发的清冽洗衣粉味，说不清道不明却轻易抚平了内心的不安。他松开了下唇，发白的下唇渐渐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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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挑衅吗。” 语气淡漠，情绪不溢于言表，眼神平淡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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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看了他一眼，踌躇着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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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懒得理他，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先走了出去，不料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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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还在电梯里，一只手抵在电梯门口的一侧，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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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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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不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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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莫名其妙扫了他一眼，说：“站在那干嘛呢，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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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固执地看了他一会，直到他不耐烦地直接走人，才甘愿走出电梯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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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离彼此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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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可及，却碰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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