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n't Afraid To Die - 想要守護的「未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v59ak8gO

再次醒來時，眼前一片雪白。

發呆了半晌，秦艾才恍惚的意識到，眼前是挑高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明確告知了自己，這是保健室的床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6x33wd4c

翻身，卻沒想到滑落的除了被子之外，還加蓋了另一件處感與花色都非常熟悉的外套，在意識到是什麼之前，他慌亂的抓住，這才茫然的轉頭，四下張望。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OJYPZJbS

「醒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Gy5sq6Ly

沒有預期出現的低沈嗓音讓他渾身一陣，逆著光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個人。

那人靜靜的將腿上攤著的書本合上，起身靠了過來，笑著伸手，抹了抹他的嘴角，也不嫌髒。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mlOGOH0P

「看來睡得挺好的，真像小學生。」

「啊嗯。」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i3LbLxg9

支支吾吾，突然地就說不出話來了，雖然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正是因為他就在眼前。秦艾低頭玩著手指，挑弄指甲。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gO0x7jTb

「秦艾，你感覺好一點了嗎？」

「我、我，你真的沒有死掉嗎？」即使是這種連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他還是忍不住懷疑。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HOwLEtgr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ubt8UQn4

其實自己也死了，或者昨天騎腳踏車就不小心打滑摔飛到山坡下被雪淹沒了？否則，為什麼？葉澄薰的表情這麼溫柔？昨天不是⋯⋯昨天⋯⋯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b1rrfDlr

奇怪的幻想在他的腦內亂竄，又一個一個被否定，葉澄薰剛才將自己背到保健室什麼的，拍撫背部的手好舒服溫暖什麼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V8I2Z8Is

如果真的死了，這裡必定是天堂，他煞有介事的決定。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t0tI0BQ5

「你當然沒死，我也好好的。看，完好如新。」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fwtQxV4m

「才怪。你的臉…？！」

「嗯？嫌我醜啊。」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秦艾心急，一急聲音就大了，他驚恐的摀住自己的嘴。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QxRUxjLI

「沒事啦，你放輕鬆，我開玩笑的。」葉澄薰的目光變得柔軟，就像是在誘哄小孩子似的，這⋯⋯不不合理，秦艾在腦中無限反覆，雙眼卻挪不開，「我跟我爸媽吵了一架，又跟你揍的那隻豬頭吵了一架，不過，那倒不是現在的重點。」

「你？吵架？？果然是在做夢吧，等下醒來發現自己躺在——」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vKwOGxrs

震驚不已，才剛想質疑，葉澄薰猝不及防的拉起他的手，貼在胸口的位置。

所有的想法瞬間又都變成了糨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oVKMyjuj

「如何，這樣總信了吧？」

「……」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qpuB7rYl

指尖蜷曲彆扭的勾住校服的口袋，葉澄薰沒有說什麼，就當這樣的舉動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鬆了一口氣，此刻的他特別沒有精力偽裝、解釋自己行動背後的意義。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HArt35TY

「秦艾，我問你一個問題。誠實的回答我就好。」

「⋯⋯怎樣？」

「在你眼中，我是會自我結束的人嗎？」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MtZC27JV

這句話觸及了他的軟肋，他的神經，恐慌的漣漪在心頭震盪浮動，葉澄薰卻用力的握緊了他的手，秦艾咬牙，試圖平靜下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4DSRdd9f

「我…我…沒…不、不是，沒有那樣想你，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7C1ZWQ3QP

一直以來是那麼容易的，他發現自己無法說謊，或許，心底也隱隱希望葉澄薰否定，讓他能夠好好安心。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zZNUZTMr

「哈，你看人一向很準呢。」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wCM7CqdB

回答，卻一腳將秦艾踢進了嘈雜的雜訊之中，視野發白。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pO5ZkSBK

此刻，保健室裡的平靜，是死寂。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QkOd07H5

葉澄薰一如平時，他笑了笑，又隱去了表情。

總是這樣的，任何的波動，都不會在他的身上停留太久。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45tKzPQ2

「你看，我是個生活富足、已經少掉大半煩憂的小少爺啊，還整天想死，非常不知足吧？」

「我不——」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n5a3piHT

葉澄薰搖頭。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SHnHDYQa

「真的。其實，要說痛苦，也就是接受父母批判、學習的壓力等等，天經地義的事，算什麼大事啊？但反過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2ArZS3Mw

「是不是也可以說，我這個人，真的無藥可救了呢。家人健康的在身邊，從不需要煩惱經濟問題，也有同儕羨慕嫉妒的學習成就。我知道啊。我身上有多少人視為目標追求，卻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一切。但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46m71l9a

「我不快樂。」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92iLVhG9

「一點都不快樂。每天晚上睡前，我都祈禱著明天不要醒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YQ2EkhJE

「我已經擁有普遍定義的幸福了，這樣還不夠，秦艾，我是很貪心的人吧？你說，這種人該怎麼辦才好呢。所以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2liBaQYC

「我想過死亡。很多次。」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M5ryMV5B

葉澄薰輕描淡寫的剖白了自己的內心，目光卻始終定定的看進他的雙眼，深處，能夠撼動一切的強硬。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tr5l39Cn

「人每天起床，勞動，看別人的眼色，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等待著肉體痛苦得衰老生病死去。那為什麼要活？就連現在此刻，一部分的我，也仍然這麼認為。」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1PHyHco3

秦艾想要反駁，對方卻只是靜靜的看著——那樣的眼神，早有了答案。

秦艾只能獨自的、用力的搖頭，再搖頭，心臟沈重發痛——早先，之所以會這麼武斷的、立刻相信出事了的學生就是葉澄薰，也是因為，對方一直釋放出這樣的訊息，就跟媽媽一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rpAhJwGQ

小時候的他，卻無能為力。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BeySKSub

想起記憶裡曾經離去的背影，便不由自主想要激怒對方，到後來迫切地吸引注意，想逼出一丁點的人氣，一丁點的在乎也好。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U7ZbShhv

腦海中浮現了側影，玻璃珠一樣空洞虛無的目光，無所謂的表情，即使受到傷害也無動於衷，了無生趣，唯有琴音的旋律，像是微弱的呼吸，本能最後殘存的掙扎，所以，秦艾挑釁了葉澄薰。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Sw5xnk0m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itIGNBlo

明天，明天給我出現在頂樓啊！他朝著葉澄薰大喊——將樂譜搶走了，因為，這樣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說，你答應我，我就還你。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6xtNZbtb

我讓你很困擾對吧？明天，明天的明天…我們都還會見面的，對吧！

他用盡全力，妄自尊大的，想要成為對方的一點負擔，一點責任，一點牽掛，一點⋯⋯留戀。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Ce3GZrsl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GeGQdLUT

「人生沒有意義，我也沒有非得存在的必要。」

「有啊，有的！你聽我說！」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0m9gKvRc

秦艾拉扯著頭髮，他想尖叫，想破腦袋卻也想不出除了「我會難過」、「我會瘋掉」、「我需要你」、「我捨不得」之外的理由，任何與他個人的私心無關，關於生命存在的偉大道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hUOkMwuu

此刻，他多想要像是葉澄薰一樣，擁有好口條，在眼下這刻異常令人討厭的口才，光是講話，就可以說服他人。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sZ3ExuEm

「沒事的，我只是說，我會這麼想。那是因為我還不夠成熟⋯⋯又或者說固執啊，是不是？我以為，這是除了死亡之外，無解的難題。」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xtsazpsS

緊繃的握緊拳頭，被葉澄薰舒緩的揉捏，又攤平。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pPMYpel9

兩人大小相差甚遠的雙手，對貼在一塊兒，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sckLhsnt

那一瞬間，秦艾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什麼啪擦了一聲。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cMeSiVxw

「⋯⋯太過複雜的事情我不懂，但既然沒有意義，那不是正好。難道——」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FkiJjdkL

推開了葉澄薰的手，焦慮的拉扯著頭髮，他急切地加快語速，門牙撞上嘴唇，鐵鏽的味道溢散，咬字都糊在了一起，他卻管不了那麼多。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3JkHbJOn

「難道例如說有人告訴你怎麼做就滿足了嗎？不是吧！你爸媽說你該當醫生，這也是意義啊，你怎麼就不開心？沒有意義是因為你是自由的啊笨蛋！」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IH2ljFEA

對吧？我沒說錯吧？像畫畫一樣，可以變成任何想要的樣子。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baYVF6ER

「沒有意義？當然沒有，白紙最開始也是沒有意義的！而且、而且薰這麼聰明，比我聰明，只要想要肯定就做得到，我們可以一起找，我陪你，什麼都可以試試看——」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ALjnB4VE

他的想法從沒有如此清明過，他想著一定要說出心底真實的想法，他要擁抱葉澄薰，無論那是怎樣難搞的、充滿傷痛與矛盾的一個人。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FnnrgCcS

為了修正錯誤，為了彌補未能拯救媽媽的遺憾⋯⋯不，不對，不是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ksdGsae7

「如果有人跟你說你出生就是為了什麼那都是狗屁！難道我現在跟你說你是為了繁衍後代出生的，你就要生幾十個幾百個？你會比較開心嗎？這樣被決定好的人生一點都不幸福的吧！這種事情，想也知道，動動腦啊！！葉澄薰！」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uIGXEb2X

顛三倒四，結巴重複，他卻非說不可，他就是自私，怎麼樣？他想要這個人待在身邊，陪著自己走下去。他不會放棄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q1Js4A3h

像是爸爸媽媽那樣擁抱著去死，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nJ1w1C75

「你想要脫離痛苦，想要獲得幸福，只有好好活著、才有機會。葉澄薰，我說的你聽見了嗎！死後什麼都沒有！沒有感覺，你連解脫都不會感覺到，什麼都沒有了，你就這樣⋯⋯你會就這樣停在最痛苦的一瞬間，我，我不——我不接受！」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TOjZ5mWH

時間停在最痛苦的那一瞬間。

光是這個想法，就讓他的臉孔扭曲成一塊，他一把摀住試圖說話的葉澄薰，力道之大，兩人歪倒撞在床鋪之上，他死死的壓著對方。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AdFmxi8Y

「停在痛苦裡啊，連同⋯⋯連我也一起⋯⋯」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x3T0C2cv

媽媽說，死了，下輩子和爸爸重新開始，那樣，就沒有痛苦了，一切都是嶄新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kz3GgAYh

但是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NjcmJlr1

「不要跟我說再之後。誰見過？誰證明？」秦艾看不清楚了，眼前發熱扭曲成一片，聲音也破了音，他只知道骨灰會裝在罐子裡，到了那個時候，陪伴又有什麼意義呢！兩個罐子排在一起，根本不會有什麼狗屁幸福！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GGqYFxub

「⋯⋯別開玩笑了。你可是葉澄薰啊，你可是我看上的男人啊！給我好好的活著，找到幸福、再去死！！」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Do6LEtlm

秦艾的臉漲紅，嘶吼過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夕陽之下，淺淡的琥珀色被光線穿透，葉澄薰的雙眼顯得溫潤，倒映著暖紅的光芒，淺淺的膚色與髮色，好像隨時都要消融在夕日之中。

而秦艾梗著脖子，樣貌一點都不美好，他猙獰地瞪視著，彷彿藉此就能將對方釘在原地。

這次……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nkdvTtNz

相比起天臺，頂樓上的無數次，葉澄薰不再轉開視線，或是眺望遠方，纖細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葉澄薰露出微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MD91lnYH

不是平常空洞的笑，隔著透明的些什麼，無法穿透，也無法抵達真心的笑容，而是——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5aYlRjsm

「是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CnHeznmj

葉澄薰鬆口，說道。

嘴角輕微顫抖著，看起來脆弱無比，秦艾呆呆地看著對方淺淺的呼吸著，彷彿光是如此，就用盡全力，隨時都會破碎，「這是你一直試著告訴我的事吧？你一直⋯⋯是這樣。我卻像個瞎子一樣現在才明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Z2UQa6cx

努力的，一步一腳印走出自己的道路。創造屬於自己的位置，找到願意愛著自己的人，想成為這般帥氣的模樣，雖然，只是幼稚的宣言，但是葉澄薰，真的看見了嗎？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9IdVH8dK

「回頭想想，如果從開始，就沒有被誰賦予莫名期待的人生，這樣的人生⋯⋯真正抹去意義的人生，反而或許才是我想要的才對。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呢？我⋯⋯」

葉澄薰神色奇特的攤開手掌心，而後又握緊，注視著裡頭不存在的什麼，「或許就跟你說的一樣，一直在逃避，因為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w8fB8CYJ

「我很軟弱。秦艾，我從不認為自己、有能耐靠著一己之力而活。我沒有想過。」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huPejmqp

葉澄薰認真的模樣分明是如此的罕見，他明明想要更加貪婪的注視的，為什麼忽然看不清楚了呢？鼻子，眼睛，全部都好刺痛啊，而葉澄薰依然殘酷繼續說著。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I9yhp8Ka

「我總是思考著死亡，因為我的命是我唯一⋯⋯我唯一能掌握的事情。」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338eRril

「對不起，我是這樣的人。」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Iqwb92VN

秦艾拼命搖頭，十指再度下壓，緊緊抓住對方的掌心，他將眼中的濕潤藏進深處，強硬而傲氣的揚起下巴。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葉澄薰是這樣。好殘酷的人。

但是，沒關係。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oQXfnqju

「你幹嘛道歉？你的命本來就是你的啊，愛怎樣就怎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qF048hEx

他用力哼笑出聲。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rDac4HOc

「但我想阻止你去死也是我的自由意志，哈，你就喜歡這種文鄒鄒的詞對吧？行，你就一輩子都想著也沒關係，但只要你在我身邊的一天，我都會提醒你。」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wVYw6Jvo

「我會提醒你，你還有多少事情沒做，你還欠我一包菸，欠我一首歌，對了，你答應要帶我去演奏會的，還有上次你賭輸了說好要去吃我選的新的餐廳呢，這件事、那件事、各種各樣的事——絕對不會讓你輕易逃開。想都別想。我跟定你了，葉澄薰。」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8eBWA5sd

「⋯⋯啊，餐廳。對，一忙就差點忘了，抱歉。」

「就說不准給我道歉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BBU5Quy3

聞言，葉澄薰表情有些困擾的偏頭，柔軟的髮絲從肩頭滑落，「那，謝謝？」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P6LDyz4k

秦艾跨坐在對方的身上。指甲深陷進他的肌膚，即使如此，葉澄薰卻沒有半點掙扎，反而輕輕的回握。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oi3L3BaT

「你不讓我說話，但我剛才其實想說的是，沒事的，也不用太過擔心。」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Q914xQhm

「我啊，早就逃不了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urYROyzY

「從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我…第一次，想要去挑戰不可能的事情，看一眼也好，讓你如此嚮往的『未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8LO52Ec5

「我們秦艾啊，以後要成為大藝術家呢？」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hQmcgRnX

窗外偶爾傳來社團活動收拾器具的吆喝聲，日落之前的蟲鳴鳥叫。

葉澄薰斟酌用字，目光溫和的瞇起，他推了推秦艾的胸口，爬起來坐直，領帶與領口皺折凌亂不堪。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AFozj1lv

「秦艾，即使是這樣我，你願意接受嗎？」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PgpfHucE

就算只是迷戀的愛也好。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orllHTEJ

遇上了葉澄薰，他才終於明白，媽媽所說的「愛」到底是什麼，卻又不太一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wog14zbd

那是……令人幾欲哭泣的、讓人不知所措的感情，最後，卻總是化為了笑意。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8Q06X6wN

「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We3g9k8u

確實，跟爸爸和媽媽，所擁有的殘缺傷害完全不一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MZIjrK9w

「葉澄薰、我、我⋯喜⋯⋯」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kOsB0bIL

他拼命點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此刻，現在。

葉澄薰說，他想要試著相信未來。

那麼，他也想，他想相信自己確實就是葉澄薰眼中，那個值得崇拜，真誠的人，和記憶中的兩道背影不同，自己，已經成長了，有能力堂堂正正的、健康的，去愛。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eMHl0xIU

——去愛葉澄薰。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1F3t1rlv

漫長的沈默之中，秦艾緊緊握住葉澄薰的手，兩人指間糾纏，他將對方白皙修長的手指握緊，貼在自己發燙的額頭上，虔誠的信徒，祈禱一般，點頭。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0Qi0Vbde

秦艾的內心忽然扭捏了起來，不行啊，他心想，不能在這時候漏氣，他得說點什麼。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hS1ZQIto

「⋯⋯」

「嗯。」

「我也喜喜、喜歡葉薰。我喜歡你。從很早就開始了，是我先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9KAXqmPI

…遜斃了。誰是葉薰啊？告個白連名字都糊了，好遜！！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egk0ezrQ

「嗯。我知道。」葉澄薰失笑，拍拍他的肩膀，秦艾整個人彈了一下，顯而易見的手足無措了起來。

「你知道？什麼時候？」那你還問！

「現在，還有剛才。」葉澄薰有趣的歪頭，像是在觀察打量些什麼，「你在警察前說了一次，睡著的時候，也叫了我的名字。」

「等等，什麼？我說夢話？你聽到了？我說了什麼？你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RlsIcueZ

葉澄薰卻笑而不語。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G5LRs2T8v

不行，這樣不行，秦艾內心拉警報，大感不妙，不行不行不行，才剛開始就要被吃得死死的了嗎！帥不過三秒，怎麼可以呢，得想辦法轉移話題才行——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dsFJNqBx

「那…你、你不繼續嗎？」

「繼續什麼？」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jwu4RUN6

溫柔的目光迎上，對視。這下可好，秦艾覺得自己要融化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MCBDReqc

「我剛才失…失控了吧。問問⋯我的反應，以前的事情…什麼的。」慌亂之中，他簡直想揍自己一拳，氛圍好不容易輕鬆了，這怎樣，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qPQAMNEq

這是個複雜的故事，他在腦內糾結的編排前因後果，滿心糾葛與猶豫，他沒想好怎麼說，更沒有想過會這麼突然，但——

才剛懷抱著決心抬頭，眼前，葉澄薰卻乾脆的搖頭。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lN6h4hYL

「不用了。」

「為什麼？」說不清是鬆一口氣還是錯愕的感覺沖刷過全身，秦艾拗上了，「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的人之間要彼此坦誠吧？我、我，我可以給你一個交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VU6dsugn

葉澄薰卻再次搖搖頭，坐姿端正的他，雙手放回了膝蓋上，「哪天吧，無論是什麼我都願意聽，但不是現在。」

「為什麼！」

「因為你還沒準備好，不是嗎？所以不急，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uyOjc5SA

葉澄薰講話慢條斯理的，秦艾瞇起眼睛，整個人焦躁的都起毛球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Vzyc3BEr

葉澄薰甚至停下來想了想，接著補充，「嗯，但如果你劈腿過十個人之類的過去除外，有類似的事情請盡快誠實招來。」

「白痴嗎你，怎麼可能！」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uC2skDjS

葉澄薰將自己看得透徹，就如同他能夠看穿對方的本質那般，秦艾氣呼呼的撇頭。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BGTPhlJV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RG0fMmEu

「…你說了未來。那，我們還是照說好的，一起去首都嗎？」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sNsQ9DeT

秦艾感覺自己一時像第一次約會的初中生，手足無措扭來扭去，坐不住。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TSfElyKB

「如果…如果你還是這麼打算的，聽聽看我的規劃怎麼樣？這次、這次，沒有在敷衍你。我想了好久，我是認真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HOZLHrRj

過去，總是為了反抗而反抗，為了拉扯試探葉澄薰的底線，他是刻意交白卷的學生，一次次給出了差勁的答案。裝作不在乎，殊不知——「未來」，那是自己和葉澄薰充滿著最大可能性，彼此之間的紅線。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vnudF3i6

而此刻，臉還發燙著，他加快了語速，念出了一間私立學校的名字。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bvxSOMco

「我想報考那裡，別看它是私校，我這樣所謂毫無背景的孤兒，他們有全額的補助，似乎是什麼團體創辦的獎學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T5bRfQkV

組織著腦內散亂的資訊，他又吐出了幾間藝專的校名。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JhX0Mygi

「這幾間都不採計在校成績，就把之前畫給你的，修一修再加一些新的，應該就足夠完整，時間也來得及當作品集送出，有…有一兩家有現場考試，但我有自信不會輸…再不然，醫大旁邊的社區夜間學校，也可以使用你之前查到的補助，我先半工半讀一年，再戰——」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hQ1ONpCa

想要向未來邁出第一步，首先面臨的，就是腳下艱難的現實，沒有參加任何比賽、社團活動累積履歷，幾次轉學以及過往慘不忍睹的成績，不說排名前段的學校，甚至連想要上公立的都有困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DsasGicv

「其他縣市如何？有沒有研究過？我記得藝術方面教程好的，北部有——」葉澄薰很快的進入了狀態，就這麼盤著腿，白皙的腳踝裸露了出來，卻一本正經的分析起備考攻略。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u4oy364e

秦艾頓了一下。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3NNaIfg1

葉澄薰，果然還是葉澄薰啊。即使才坦白了感情，也能夠冷靜地分析各種可能，即使那之中，包含著異地分離一一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4r4FvAfD

過去，面對理性的葉澄薰，秦艾總是無法反駁，擅自的受傷，於是變本加厲的，用嬉笑怒罵的迴避，將對方愈推愈遠。

這次他選擇堅定的搖頭。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GoNU7aLC

「我要去首都，我想要待在你身邊。」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RTF5L6iX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face5bxZ

葉澄薰露出了遲疑的表情，他趕在對方開口前接續。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ALmjrqtq

「你聽我說！做這個決定，不只是因為我⋯⋯我的感情，我說了，我認真的思考了，在你身邊，我是個更好的人。我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a1DTPeWZ

他深深的看進葉澄薰的雙眼，這次不會認輸了，他告訴自己，「我的目標去首都，可以的話，盡量靠近醫大。」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dWXqNY9H

「誰說我要去醫大的？」葉澄薰卻挑眉，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秦艾頓住，驚疑不定。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9dZ3hnzU

「可、可是你說，要一起，你說——」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BRtNzFin

葉澄薰坐到了床上，秦艾的身邊，洗衣精清爽乾淨的氣味撲鼻而來，秦艾深吸一口氣，暗罵自己像個變態。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JsjLSy4c

葉澄薰念了一個名字——那是醫學校以外，國立大學的第一志願。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SzavOKOa

「目標雙主修心理和音樂，這些年參加多少比賽，總不能白費不是嗎？走特殊甄試的管道。」

「可是、怎麼突然？可是？！」

「哈哈，我不是說，早上和我爸媽吵架了嗎？雖然不是為了這個，但多少也是⋯⋯做個鋪墊。我想很久了，但是一直在最後關頭搖擺。秦艾，多虧了你。」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wVi4vuPR

柔軟的觸感落在側臉，秦艾感覺腦中滋了一聲，電流竄過背脊，「還有，你啊，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人，不去北區就不去，只要不是傷害自己的事情，我都支持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SjZv9932

這傢伙，為什麼如此的從容呢？耍什麼帥啊。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FIherW7J

秦艾切了一聲，害臊的轉開頭。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G3kPk79D

「我記得你剛說的第三間專科和我的志願有合作項目，叫什麼來著…總之，努力一下，一起衝刺，說不定有機會通識課上再當同學，哈哈。」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uMNYmRVc

「突然勵志熱血了起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0T9fPtCZ

秦艾不甘心，他也想要讓葉澄薰結巴失措，乖乖聽話，這不公平。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HZMjEW8y

頓了許久，他才重新找回思路。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VMjA9Wmo

「葉澄薰，你不當醫生了嗎？放棄是因為真的不喜歡，還是因為…」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tCRdv10f

你父母的緣故。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pQlBEmoI

他還是忍不住發問。

就像葉澄薰提出了其他縣市的選項，秦艾也不希望對方產生遺憾，站到這個位置時，他才慢半拍的體悟。心意是相同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Ud5igteL

「你很理解我呢。」葉澄薰一手支在臉側，「怎麼說好⋯⋯或許曾經有機會喜歡吧。但事到如今參雜了太多的東西，現實方面來說，我父親家族在這領域的影響力，會讓我哪天又陷入怎樣受制於人的情況之中的話⋯⋯這是我想要避免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c0zlcEJq

他笑了笑。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yxah87HB

「你不用擔心，心理也是一條幫助人的路，而且，萬事皆有可能啊，或許哪天。」

「那、學費的事情……」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IN6M9gJW

這是秦艾最擔心的，對方在這方面反而是弱勢，家庭高收入絕對會變成了尋找其他資助來源的障礙。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x1rdrAwB

可是意外的，葉澄薰卻顯得輕鬆，就像平時那樣，歪頭看著秦艾，燃燒的夕陽，倒映在他的眼中，那是熾烈潮紅的色彩。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dXyDx6cp

「學貸啊。我已經成年了，可以額外找非父母的保證人…總之，我有辦法的。還真感謝他們把我生在年頭，民法修訂的真是時候，哈哈。」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IKsMs21p

「哈。他們肯定想不到吧？」

「嗯？」

秦艾的嘴角勾起，搖了搖頭。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70UBhLdk

放棄安逸的保障網，也要獲得自由，甚至連面對死亡都不會感到恐懼，有著這樣的兒子，他們本該感到自豪的啊。

是我絕對自豪，看著葉澄薰臉上的傷，秦艾心中湧起了感嘆，不由自主伸出了手。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bm5WMxNO

葉澄薰和自己，在未來會成長為怎麼樣的大人呢？

秦艾沒有答案，他只知道，也只慶幸，對方落在了自己的懷中，好好的接住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MbLJwMe6

全部，全部都是我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CwI6gfSA

「葉澄薰，我會讓你幸福的，做好覺悟吧。」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03xEZcT4

好像，他就是為了此刻，才走到了這裡。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unGBD6dJ

葉澄薰睜大眼。

秦艾終於有了打亂對方陣腳的成就感，他不願輕易讓自己的心思洩漏，於是轉頭咕噥著無關緊要的話語，跳下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IGid4yZg

「誒，保健室的阿姨呢。我們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嘖，走吧快走吧，我煙癮犯了。」

「只是煙癮？」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dmRoXQJ5

葉澄薰卻拽住了他的手腕。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j6O46Dge

夕日，柔和的光線與陰影的分界並不鮮明，回過神來，清秀端正的臉龐近在咫尺，高挑的影子籠罩了他的全部，秦艾只知道，他聽見了自己的，葉澄薰的，心跳聲。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mm8V7Mrr

光與暗，風聲、窗外的響動和心臟急劇的節拍融化在一塊，他閉上眼，卻阻止不了光芒穿透眼底，粉色的世界之中，薰的溫度，氣息，來自身體的熱意，一切都揉雜翻攪，再也分不清。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eWlEsieZ

他想要將內在膨脹爆發的鼓動，自己的氣息，塗抹在葉澄薰的身上，讓他染上名為秦艾的色彩，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擁有自己的全部，於是，在加劇激烈的呼吸聲之中，他迫不及待的侵佔掠奪，舔吻吸吮，索求更多。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zrwFZejG

許久，許久。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8bVLw3Ay

秦艾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分開時，氣喘吁吁的。薰用拇指抹了抹嘴角，眼尾發紅的模樣充滿了色氣，「怎麼了啊，不是不良少年嗎？跟女孩子有很多經驗？這樣就不行了？我還沒喘，你怎麼喘的跟欲求不滿的老頭一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9AK5oEZM

出口的話語卻一點兒也不溫柔，也不浪漫，該說是調侃還是挑釁才好？秦艾氣急攻心，「你說誰是老頭？！不服再來啊！」說著便一腳蠻橫的搭上了對方的大腿，焦躁的挪移。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VAmpkp1w

薰卻饜足似的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不為所動，「太過了，這可是保健室，請問這位是要野戰嗎？」

「就野戰！誰怕誰？」

「服了你了——你要嚇壞阿姨她老人家怎麼辦？」

『葉澄薰噓、噓、人來了！你背後、你背後！』

「啊。」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MXye1aIv

被稱為老人家的保健室阿姨，在兩人身後，雙手叉腰，很火。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60JSLcVg

「哎呀哈哈哈謝謝您我們這就離開不打擾哈哈——」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AI8wbDUG

秦艾果斷抓起葉澄薰和書包，開溜。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ojFbNNsc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e1JNt7ig

夜色吞噬了萬里無雲的天空，燦爛的酒紅夕照散去之後，意外就連夜空都是淡淡的紫色，兩人並肩行走在出校門的路上，分別之前，秦艾忽然停下了腳步。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Tm5Ls2x2

葉澄薰疑問地回頭，只見對方用一種難以形容，很仔細，很仔細的眼神，看著自己。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qb0kq5Rv

「秦艾這個名字——我出生以來的名字，連同我本身，都是個笑話。我討厭這個姓，以後成年就想要立刻去換。」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iFQRXsHT

「已經想好要改什麼了嗎？」眼前所剩的時間不多，葉澄薰沒有細問，而是選擇順著對方的話頭，接續了簡單的對話。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53F1H0Qa

「還沒，但是如果有頭緒…我會第一個跟你說的。」

「這樣啊。那，我現在要叫你什麼？艾？小艾？——親愛的？」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i5hfIazI

葉澄薰搓了搓下巴，琢磨著，隨意編排，像是品嚐文字似的，咬字清晰的吐出呼喚，沒想到回過神，卻發現對方的臉刷地一下子爆紅，像是小學生一樣，雙手抓著書包的背帶，半晌說不出話來。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z3gPkcGc

「不、不准這樣叫我！」

「為什麼？」

「難道你要我也叫你薰嗎？小薰？很娘——」

「可以啊，還是要澄？我不介意。」

「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秦艾臉紅的趨勢已經蔓延到了耳尖，整個人像是燙熟的蝦子一樣，「不要臉！」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7aULV8L7

扔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秦艾自個兒加快腳步溜走了，留下葉澄薰一個人，神奇地看著對方倉皇的背影在花圃邊踉蹌的絆了下，惱羞成怒的踢一腳，消失在門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x7q5dIfq

他笑了笑，心情輕鬆許多，轉身，一步一步朝著反方向前進。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3eYXlzoN

皮鞋的鞋跟推進著一人份的腳步聲，在校門口的地磚上孤獨的迴響，不久，眼前就出現了熟悉的黑，流線型加長的車身，黝黑晶亮的烤漆保養良好如新，車尾燈亮起，稍有些刺眼，警告一般的紅色閃爍。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3CQkY0Oc

他悄悄吐出一口氣。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8zaeugkY

剛才的笑意還殘留著些許熱度在心裡，閉上眼，稍加留戀、品嚐了會兒，便能夠提起些許動力，必需前進而不退縮的理由。

這麼想著，葉澄薰張開了眼睛。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QyXiwkpE

重新邁開腳步時，眼神銳利而明亮。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D0uWLKtt

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COHrR7lA

ns3.137.188.40da2

想要守護的「未來」。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