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尤】The First Boy I loved - 08. *new update at 28.09.2022*

在這個廣闊的世界，要躲避一個人，比起要找到一個人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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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兩年時間，我們才從最北面的遙遠小村落走到人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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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花了五倍的時間為東、南、西、北國的地區都畫過地圖，也就是說人界的每一遍土地我都走過，可是那道藍色的身影，卻從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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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你真的沒問題嗎﹖」卡迪納爾擔憂地問，幼稚的臉上不相符地皺起眉。她的外表還是毫無改變，可是我、或者說我們大家，都改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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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身後的長披風也跟著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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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嘴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靜靜地合上，以表示她的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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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一定能查出尤吉歐的位置。可是十年了，每次詢問的結果都是「不知道」，明明她跟尤吉歐都是如此不擅長撒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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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接下來要到南方迴廊討伐突然出現的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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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卡迪納爾突然將我留住，「既然都到南方了，要不要去探望守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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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對卡迪納爾的提議感到意外，我卻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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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只是看不過眼，想讓頹喪得只會討伐魔獸的機械人似的我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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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個任務，我跟莉茲這裡時將當時失控的守護龍殺掉，當時牠的孩子還只是條小龍，我還特地帶尤吉歐過來這邊探望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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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的龍繼承了父母的使命，現在成為瑞茵德湖畔的居民們的可靠的守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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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小小的白龍突然從我身旁飛越，牠輕巧地落在前方，瞪著大大的黃色眼眸盯著我。應該是現任的守諼龍的孩子吧，我蹲下身，以平等的視線回望牠。牠似乎很好奇我這個陌生人，視線來回地掃視、打量我，在終於感受到我沒帶任何一絲的惡意，便咧開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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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是徒勞無功，我卻還是沒忍住詢問﹕「你有見過尤吉歐嗎﹖他總是穿著藍色的衣服，是個很溫柔、善良，也跟你一樣很愛笑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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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再度對我笑了，牠轉過身去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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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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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那小小的白色身影飛走，打算待到牠正式離開我視線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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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地那頭小龍又折返，牠邊咬著我的衣袖邊往後方拉，似乎想要帶我到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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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突然劇烈地躍動，踢往地面的力道越來越用力，我幾乎用盡全力地追著小龍往森林的深處跑去。直至鬱蔥的樹林漸漸被藍色的天際取代，我已經跟著小龍來到潮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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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的小木屋旁有道身影正坐在木椅上，釣竿正垂在湖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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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正因為急速的奔跑而猛烈地跳動著，不……是因為另一個原因。明明應該要盡快走到那邊，我的腳卻像是被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小龍見我沒反應，便自行飛到那人的身邊，那個人站起來，將桶內的其中一條魚扔給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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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高興的叼住，瞬間便吞進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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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能緩慢地，一步一步地朝他們的方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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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喉嚨乾涸得難受，張開嘴只溢出沙啞得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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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行近得對方會察覺的距離，他轉過身來，跟我對上視線後他的表情瞬間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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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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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顧不上任何事，衝上前將他緊緊地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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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尤吉歐……嗚……」眼淚不爭氣地一直落下。是溫暖的體溫，是實在的觸感，終於是真實存在而不是幻覺或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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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手滑落至他的手背上，然而我卻摸到了一圈冰冷的戒環，在他的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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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已經……結婚了﹖」我斷斷續續地問出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我怎麼從沒想到尤吉歐跟其他人結婚的機會呢。這麼多年了，我怎麼能祈求尤吉歐一直孤獨地等一個不可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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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我懷內的他輕聲回應，唯一慶幸的是，他雖然沒有回抱住我，卻沒有將我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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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對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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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的我好希望尤吉歐能跟我說他過得並不好，其實他也一直的想著我，那麼我便可以不顧一切地帶他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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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卻給予肯定的答案，將我那小小的、自私的想法打破，「對我很好，是個很有責任感又溫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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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尤吉歐沒見到我的表情真的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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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應該也必須要為尤吉歐能得到幸福而感到高興，可是為甚麼卻如此的難過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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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將他放開，然後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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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卻不知怎地一句都說不出來。所有的思念都悶在胸腔內，光是站穩在地面已經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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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半晌後，尤吉歐先作聲，「你最近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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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不錯……」我聲音沙啞得不像是自己似的，可是卻沒辦法告訴尤吉歐我真實的想法跟對他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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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了……」他低垂下頭，默默轉動著自己的婚戒。之後他望向了我，「如果桐人不趕時間的話，今晚要不要留在這裡吃飯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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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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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回答些甚麼﹖快拒絕、拒絕尤吉歐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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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搖搖頭，「他是個很好的人，一定跟你相處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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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沒錯過尤吉歐使用的詞彙，跟尤吉歐結婚的人是個男生。那個人……跟我很像嗎﹖尤吉歐會因為那個人跟我很相似才跟他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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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剛好這個月都不會在家。」尤吉歐頓了一下，「他的天職也是劍士，所以偶爾會像這樣離開家裡一陣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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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好錯過了真的很可惜呢……他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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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遺留下你一個人這麼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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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哀傷地揚起嘴角，「才一個月對我而言只是個短時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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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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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高興地笑著，還是跟我記憶中一樣的，如此珍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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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作為客人，我也不想光坐著乾等，於是我便為尤吉歐到森林裡抬些木頭。我似乎比到市集上購買食材的尤吉歐更早回來，我將木頭放在木屋旁邊的平地，將它們砍成一半。砍柴的同時，我沒忍住一直將視線瞥向在湖邊的木屋，這是尤吉歐跟他的丈夫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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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分神的這一瞬間，刺耳的一道響聲將我注意力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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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成功砍在木頭的中間並讓它分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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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悲鳴著，要將錯誤地卡在木頭之間的斧頭拔出來的工序，比起砍十根木還要麻煩。在我跟斧頭奮鬥的期間，尤吉歐終於抱著一大袋食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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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吧。」他先將食材放在旁邊的空地，然後接過我手上的斧頭，輕鬆地將它拔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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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前伐木手喔。」我笑著抱起地上的袋子，跟著尤吉歐走到家裡。此情此境，彷彿我們兩個就是剛完成天職要準備一起煮飯的夫婦似的。先一步進到屋子的尤吉歐狐疑地轉過身望向停留在門外的我，怎麼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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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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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打算裝作有重要的事需要趕回央都之前，忽然瞥見尤吉歐手上的指環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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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裝作沒事發生似的，跟著他走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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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們久違地聊了很多，這些年來我們分別度過的生活，最近的近況，就像是有說不盡的話題似的，可是兩人都巧妙地迴避另一半的話題，兩人都充滿默契地沒有問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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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接近深夜，尤吉歐才邀請我留宿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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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我伸手拉住他，「你跟我說過丈夫這個月都不在家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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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支支吾吾，卻似乎有點害怕似的想要縮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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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便將他放開，可是卻不死心的繼續纏著他，「我剛好完成任何後沒有事要做，能不能在這裡暫住……直到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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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不回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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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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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沒看著我，只是幸好他接著點了點頭，答應了我任性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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