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靈之結 - 第2.3章墜落

一隻充滿小傷痕的手抓著一袋帶温的鮮血，在神像前放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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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神像和鮮血面前，雙掌緊合，臉中帶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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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啊！好久不見了！這是你信徒真心獻出的祭品，請你享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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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短的祈禱後，我再望向祭壇上，但是印記上的血還是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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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暴躁地踏了地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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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啊！」我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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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如何叫嚷，紅光也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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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緩慢地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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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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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還是沒有紅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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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幽暗的神廟，要下落的太陽照著我，撫摸著我疲累不堪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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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為祭節的準備，要為十多份祭品祝福的我已經體力透支，再加上今日的獻祭，迫使我要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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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兩名信徒在我身旁私私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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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名面具祭師，聽聞他沒有進行過處女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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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知識厲害哦！在祭司考核裏面他獲得滿分，我估你也是不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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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是真呢？他的養父是村中的大長輩，可能背後面有一些關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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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旁言旁語和奇怪的眼光，我早而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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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進行活祭根本不重要，只能在村子中活得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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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時，我拿著剛在河洗拭乾淨的染血匕首，推開了屋裹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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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毫無一物，但是非常乾淨，剩下一個畫在地上的魔陣，窗戶被釘上了木板，使房間更加黑暗。我用匕首在指頭輕輕一割，數滴血落了在陣的中心。我隨後下跪，閉眼作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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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在神之地中活得安樂。」禱告完結後，一道紅光從魔陣中亮起，然後在幾秒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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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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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後，我立即躺在床上，我很疲憊，但是我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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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調整一下自己的睡姿，希望可以快點入睡，雙眼因此望向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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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戶旁的空木椅在橙色的陽光下顯得額外陳舊。木桌雖然還會亮著蠟燭，放滿關教條圖書，但是看到滿桌的文件，教條書，還有殘留一堆溶蠟的蠟燭台，只感覺到一種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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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黯淡的環境本應是適合睡眠的，但是我的心中卻感到不安和孤獨。是因為我心中的太陽已經離我而去？還是因為我的心中已經填滿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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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神已經拋棄了我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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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自白後，老伯的反應一直影響著我。他混著同情的失望如一條挑不走的心針，令我對自己的行為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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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充滿割痕的左手，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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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祢不願意接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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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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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起來，我的身體依舊疲勞，但是我必須出席今日的祭師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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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一件大帽袍，並帶上了一塊染血的面具。面具的眼孔出奇地小，而在大帽的遮掩下，我只能看到有限的景象，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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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祭師是祝福祭物的人，面具的功能對我來說真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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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神廟，在零落的燭光帶領下找到機關，通過一條狹窄無光的走廊，到達了會議室。會議室只有一張大圓桌，桌子中央畫了一個神的標記，天花則掛著一盞吊燭臺，裹面的祭師們都已經脫下了自己的袍帽，一致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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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祭師也到了，我們可以開始會議了。」首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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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裹不太通風，你真的要像平時一樣繼續戴著面具嗎？」首領望向我，擺出稍為擔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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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揮手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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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首領輕笑，然後拿起桌上的紙張，開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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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祭節只有數天，為創造最盛大的五十周年祭節，我們的法師因此發明了一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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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隨後在身邊的木桌中拿起了一個小瓶，裹面放著一些黏黏的黑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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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年準備了最好的祭品，為了神，我們需要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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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藥可以把一個人的身體狀沉回遡到一個時候，回遡時間愈多，要喝的份量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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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要在祭物死亡前把這種藥滴在他們的舌頭上，那他們的血量就會再次充滿，我們就可以再次收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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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話完結時，我發現自己已經在咬牙切齒了。千萬股衝動要我站起來，對正說得高興的首領大罵，告訴他他是一個惡魔，是一隻野獸。不過在我的宗教裹，這反而是一種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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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明真是偉大！」坐在身旁的祭師慢慢站起來叫好，掌聲也漸漸響遍房間。大家都笑容燦爛，向滿臉喜悅的首領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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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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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神必定會好好看顧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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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些讚賞，首領卻沒有歸功於自己，而是把功勞都歸給在幕後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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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當中的我也拍著手，但是手掌上釘滿了針，愈是拍手，內疚感就一滴滴地填滿我的心，內心也愈來愈痛。我的心無法負荷對違背人性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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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假笑在我的臉上不慎浮現，此時面具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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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屠宰別人祭品的畫面再次浮現在我腦中，那兩個人的尖叫聲在我的頭裹回響著，血液暴濺的畫面開始和眼前的景象相疊。我用手輕輕按了我的頭一下，嘗試讓自己從幻象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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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是我揮之不去的罪孽，是我畢生要背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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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無法清除的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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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家要對回遡藥有好好的運用。我們目前只有一枝藥和藥方，要好好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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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暫時並沒有資源去在祭節前再製作新一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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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混沌之光照進了我漆黑的世界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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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唯一的救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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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各位祭師們，這一瓶將會放在我們的村庫裹。假如要使用的話，請和我聯絡並拿下准可紙並交給看守村庫的士兵。不過我只會在祭節的時候接受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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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今天會議的內容了，讓我為你們作禱，願神祝福你們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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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單的祝福後，祭師們都開始聊起新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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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不到我們的黑魔法水平已經可以影響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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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可以再一次屠宰最高级的獵物真的是一個幸福，也是對神的一種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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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藥物要隨著時間增加劑量，那我就不可以把祭品的皮剝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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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就不要常常那麼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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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笑容隨之響起，但混在當中的我沒有參與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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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其他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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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月和太陽交替的天空下，是所有人熟睡的時分，我從家慢慢走向村庫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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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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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手上的染血面具，白晢卻被灑上血紅，就像我在這裹的生活。儘管成為了祭師，我的生活一直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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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著那片無邊半暗明的天空，依舊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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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多年的生活…我的朋友將會一瞬消逝…我的多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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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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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考上祭師的珍貴回憶時，無法掩飾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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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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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伯的回憶也會成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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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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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慈祥的笑容，他對我花費的心機，他對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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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的遺言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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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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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村子快樂生活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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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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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有可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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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瞬間開始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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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裹，只有瘋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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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在我的祭壇上，我依然看著那些無生命的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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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解的身體，被剝皮的身體，釣著未完全斬下頭的身體，血淋淋地，隨便地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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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們在我祝福祭品時露出無邪的笑容，不時還發出絲微的笑聲。他們的眼神充滿仰慕和希望，因為他們認為神會吃下人肉，喝下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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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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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孩子在父母的帶領下手拿一片人肉放在我面前，孩子在家長的鼓掌下燦爛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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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樣子沒有一絲歪念，他們只想得到祝福，他們不知道他們作著怪物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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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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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我看似潔白的手，人皮下只是藏著數不盡的二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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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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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鼓勵千萬血祭的人，只是一隻披上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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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中沒法逃離過殺人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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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有甚麼可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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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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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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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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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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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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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混沌之光再度進入眼簾，把我強行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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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自己已經跑到森林的空地裹，剛起的烈陽刺得我想要把它遮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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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高左手，只見一瓶黑色黏液在我手裹，而衣服的肘子濺著一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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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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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上發出滴水的聲音，向下一望，遍腳血紅，稍為染紅的匕首隨著右手不斷震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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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腦海放空，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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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吧。跑向那混沌的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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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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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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