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漂流納沃 - 6-2月之裏側

　　從那高度摔下去，沒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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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眼帶疤痕的面容出現在威爾斯腦中。那時候，他也想拯救對手。那時候，他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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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星最後一個K型複製人握著淌血的凶器，往停止戰鬥的機兵走去。黑色劍齒虎倒在地上，納沃叛變俯視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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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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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確，我們達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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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協議？」威爾斯收起努那砍刀，拉繩升上座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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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它保有自我，它就會協助我方擴充運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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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如果想保有自我，為什麼不直接投靠反抗軍？還要幫助馬哈拉……七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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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過，它說，也許是出於希望……希望那位駕駛也能找到靈魂……收到無線電訊號，是卡司凱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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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嗎……」連電子腦都會寄託這種東西，那複製人又該如何？威爾斯嚥下疑惑，伸手接起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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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到敵軍了嗎？為什麼沒等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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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黑色的劍齒虎……放心，我解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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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決？嘖……威爾斯，你的擅自行動，會危害我軍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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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官執意復仇，對局勢沒有幫助。戰爭摧殘人心，保持冷靜就要花費好大力氣。士兵選擇默不作聲，承擔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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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被摧殘的不只有卡司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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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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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戰士的虛弱聲音切入通訊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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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沒通知我？明明說好要一起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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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拉，妳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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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酷戰場中的溫暖寄託，心理狀態卻每況愈下。這幾週，琪拉變得焦躁易怒，明顯受到幻覺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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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妳不能上戰場。」卡司凱毅然決然地說：「妳無法負擔更多生命，對反抗軍沒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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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能負擔那麼多！」威爾斯直接打斷爭執。失焦的言語換來的，是更多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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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幫助？給我一把武器……我就能證明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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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離開頻道，剩兩個無奈的男人掛在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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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總是想要拯救所有人，跟洛迪娜一樣，跟以前的我一樣……那些重擔，終究會摧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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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司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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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能繼續奮鬥，我改變了……我學會做出選擇……不管犧牲多少同胞，只要努那存活就好……威爾斯，遵守命令，下不為例。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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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艙內恢復寧靜。複製人士兵遮著雙眼，想要在孤獨之中看清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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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喚不回愛人的純真，因為自己也被仇恨蒙蔽，沒能早點拉起宿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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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麼做，才能再看到她的笑容？亡靈的聲音沒有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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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漸失溫的雪白星球，還有更強大的威脅，在遙遠的太陽系內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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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面都市「夜陽」的圓頂結構中央，聳立著一座支撐天與地的「向陽塔」。尖端直指蔚藍母星，象徵皇上授予直權，讓其做為昂天帝國宇宙殖民統轄機關「天月衛」本部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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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憲兵總參謀長，天月五將之一⸺爾哈特‧吳‧瓦迪馬，背負家族傳統爬到高峰，佇足於頂部環塔走廊，放眼他繼承而來的領土。當父親加入地球朝廷「天地衛」後就斷絕了一切聯絡，今天，終於能再次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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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其實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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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二十年過去了，您的面容不變，面影卻不再相同……等一下，就讓我來看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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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將領依序抵達，爾哈特把真意藏入覆蓋面容的前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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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寥的嗩吶響徹殿堂，揭見大廳的浮雕門板緩緩開啟，挑高數百公尺的宏偉空間映入眼簾。穹頂上方是水晶太陽塑像，投影幕構成的牆壁映出持續變化的宇宙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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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分體，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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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簫齊奏和鳴，帝國最高領袖會議正式開始。巨大又莊嚴的輪廓在光幕掃描之下成形，五將軍立刻單膝下跪行禮。神人昂天頭戴日冠面具，身披行星紋飾的白袍。金指一揮，八根圓柱從祂腳邊伸起，八名使徒的聖影各自盤坐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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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衛，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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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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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道嗓音重疊而出，圓柱表面投射著臉部特寫。人種、性別、年齡相差甚異，但都擁有相同的無情眼神。他們就是天地衛，神的代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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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從簡，依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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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契特‧波‧薩卡爾，奉命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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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發聲的天月將領，是坐在懸浮輪椅上的侏儒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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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和平重工已完全整併電合技研，可望在各研究項目有所進展；第二，穀神基地建造進度達到五成，木星礦場事件順利落幕，原料供應回穩，可望如期完工；第三，次期主力機體『巨脈』即將進入量產階段……以上，感謝朝廷英明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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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望、可望……催促很久的超光速傳輸技術呢？重工的躍進通訊還不夠快，若無法在三十年內完成技研的纏結理論，穀神星就給別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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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衛強勢主導，拉契特只能帶著僵硬笑容低頭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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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咻……息怒啊！還得多虧重工，讓本人鎮壓木星圈易如反掌。」蓋連‧金‧勇⸺穿戴骷髏鐵甲的壯碩男子受過全身機械改造，是頭部全毀還能衝鋒陷陣的戰狂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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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程機具對上精銳機兵，不足為懼！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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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幸好鈦仙老君適時通知，不然你的鐵山骨王就要殺光所有礦工了……那個衝動個性，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蓋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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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女士，說吧，這場鎮壓行動，人民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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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調查結果顯示，輿論普遍支持政府決策。廣報部在網路節點散佈初階AI調整言論，配合外環工會適時提高其他礦場的待遇，成效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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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德琳‧白‧伊凡斯⸺掌管媒體的白髮女傑。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痕跡，那副專業笑容還是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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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遠征二軍團的變節傳聞，新聞局已經全力封鎖。反動勢力滲透火星，唯獨這點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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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膽的逆賊，四處散佈謠言，質疑皇帝權威，務必排除。鈦仙，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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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孤陋寡聞，只知道一件事……明月之裏，永夜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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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態孱弱的駝背老臣挑起白眉看向爾哈特，鬍鬚下的口吻藏著刀刃：「小病拖久成重疾……致死之癌，也是從正常細胞轉變而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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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那句隱晦的指控，年輕將領毫不膽怯，反而向前跨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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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自願前往K62星系，接續遠征二軍團未完使命！若發現叛國嫌疑，也能就此討伐！」將質疑化成鼓譟，爾哈特乘勝追擊，直視圓柱上的父親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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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貴神速！是您在木星戰爭時，讓我切身體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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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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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天八紀軍神⸺克洛維斯‧吳‧瓦迪馬，怒視曾經的愛子。片刻沉默後，別的天地衛代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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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哈特，別忘了規矩，吳氏的輝煌血脈造就他的現今地位，然而，為了報效帝國，我們都必須提升層次，放下所有牽連，包括家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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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分慚愧……尊父之威光，本人實在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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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念在你們的功績，還有自願出征的上進，這次就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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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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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哈特啊！』像在褒賞那股熱誠，克洛維斯露出微笑：『我很期待，能看到你學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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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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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使徒驟然消失，從未說話的皇帝也回歸空無。五名將軍起身離開大廳，各自前往停靠於圓頂外的坐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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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站在星際航廈的輸送道上，爾哈特若有所思地，看著緩緩橫移的月面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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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吳，你啊……挑釁也太明顯？」侏儒拉契特的懸浮輪椅從後跟上。他有輕折就斷的脆弱肢體，卻是爾哈特唯一信賴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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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我得抽身囉！念在你對重工的關照，再奉送一個情報：蓋連可能會派『玄武隊』跟著忉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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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插內應嗎？看來……我走了，天月衛就剩你自成一派……務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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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我的腦袋就等於整個企業，他們動不了的……新機體，記得好好測試哦，用躍進通訊多傳些數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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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貪心的矮子。」爾哈特笑著目送輪椅飄遠，再次望回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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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宙要塞「忉利天」懸浮在灰色平原上，艦艏的皇帝雕像閃爍著金光。年輕將領並不質疑神的旨意，而是對祂腳下的那群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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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那並非挑釁，是宣戰……我從沒聽父親說過什麼兵貴神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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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哈特確信了，克洛維斯的靈魂已不復存在。披著他外皮的到底是誰？黑空深處那顆藍色母星，竟然能如此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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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革命的第一道烽火，就在K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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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領登上艦橋，巨型要塞啟動推進，脫離引力進入宇宙空間。同時，月球周遭竄出大量光點。總數五百餘艘的戰艦相繼集結，井然有序地組成躍進共振隊形，準備駛向遙遠星系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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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某處，舊世紀東方風格的庭院與世隔絕。蟲鳴、蛙叫，山水造景被燭火照耀，十足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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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疊大的房間內擺了一桌宴席，八名男女老少圍坐分食，一人夾肉，另一人夾菜，很有默契地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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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吃點，鍋底加了木衛礦物，防止腦部老化。」

　　「唉，吳氏的兒子，真的很傷腦筋。」

　　「他還沒露出破綻，我們也無法定罪，規則就是規則。」

　　「放心，凝視真相者，反被真相凝視呀。」

　　「若能通過這次試煉，就夠格與我們同座。」

　　「不過……那個星系，好像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要是出了意外，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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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人接續發言。輪到克洛維斯時，他舉頭望著明月，憶念著裏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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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來自何方，人類都一樣平等、一樣弱小……我們只要繼續『接納強者』，就能帶領人類，前往應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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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月之裏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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