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十七章

耳邊一片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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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在教堂的地面上驚醒。那大理石地板入了夜，成了一片溫度極低的石板，像是能凍住空氣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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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殷嵐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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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一抬頭，撞見林江霞和葉璃兩個人站在我面前，低頭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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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著了？」我踉蹌地站起來。腦子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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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我們都睡著了。」葉璃說著，朝林江霞的眼光帶著一絲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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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絕對有發現葉璃的仇視，但是她卻視而不見：「好了，既然殷嵐也起來了，我們就準備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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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身後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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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回頭，發現莫斯提馬緊閉著雙眼，躺在地上做著看似無意義的掙扎。他的雙臂用力地緊抓著自己像是在做某種防禦，但是全身的肌肉緊繃、四肢止不住地抽搐，以及時不時由喉間擠出的，絕望的吶喊，都證明了他的防禦是無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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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畫面讓我出現一些疑慮。他甚至沒有把眼睛張開，葉璃和林江霞也完全沒有接觸到他的身體，現在的莫斯提馬，到底在和什麼東西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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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我的世界裡。」林江霞似乎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慢條斯理地和我解釋：「我把他暫時困住了，短時間內他是出不來的，直到他扳倒那個世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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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世界的妳？」我更加困惑。仔細想想，她為什麼會擁有那樣的空間？怎麼把我們和莫斯提馬帶進去，又是怎麼把我們送出來，卻把敵人獨自留在那裡？徹底思考一下，這一切都超出我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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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分開的，我可以將一些精神力留在那兒和他繼續纏鬥。」這回林江霞好像沒有發現我心裡有這麼多問題了，只是單純回應我的問題：「你們說呢？要不要把他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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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神經病啊？」葉璃聽見她這麼說，嚇壞了：「妳覺得把他抓回去，等他醒來之後有辦法打贏他嗎？別自作孽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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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是……」林江霞歪著頭思考了一陣：「當然，這樣子一心二用無法造成太大的效益，現在那邊的我沒有辦法全心戰鬥了。趁他回來之前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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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顧腳步聲在教堂裡引起的巨大回音，一路狂奔到教堂門口，推開厚重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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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我們的是猛烈無比的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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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林江霞輕輕歪著頭望著天空好一陣子，然後轉頭面向我和葉璃：「你們有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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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今天會帶傘……」我低聲咕噥著。今天早上的天氣好極了，誰也不會料到晚上會下雨吧？葉璃亦是愣愣地望著夜空，慢慢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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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把。」林江霞說著，不知從哪裡生出一把傘來：「我不用撐傘，你們看誰要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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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等，為什麼她會帶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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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等我們兩個反應過來，林江霞已經不見人影，只留下我手中的那把傘，還有我和葉璃兩個人尷尬的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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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撐吧。」葉璃冷冷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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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笨蛋，她肯定還在生林江霞的氣。為什麼她們這麼合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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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給妳吧！妳是女生，應該比我更在意這個吧？」我想要把傘推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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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著我拿著傘的手：「……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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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妳發什麼脾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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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在發脾氣？」葉璃乾脆把頭別開，想要迴避和我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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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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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想直接撐著傘走人，但是不管是放著她淋雨或是讓她自己在這邊等雨停下來，都讓我覺得心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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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不是惡魔嗎？幾時變成這樣毛毛躁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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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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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她輕聲說了一句：「傘只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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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明明也聽到林江霞說的了。那個世界的她現在無法全心戰鬥，無法預測什麼時候會被莫斯提馬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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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葉璃的想法明顯有所動搖。她猶豫了一下，隨即怯生生地又問了一句：「但是傘只有一把。妳要淋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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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啊，我無所謂。」淋雨這種事情我也不是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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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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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妳要我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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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次死板地乾瞪眼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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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撐不就好了嘛！」她大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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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什麼？我才不要和一個天使一起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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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想和你撐啊？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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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裡傳出一些細碎的聲音。怕是莫斯提馬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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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啦！」把傘撐起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奔離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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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總覺得中了林江霞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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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確實不是那麼討厭身為天使的葉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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