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用這種喪盡天良的禁術,凡人身軀怎麼能成為上古兇獸的容器,凡人怎麼可能承受著起兇獸之力,你不過是讓他們成為了兇獸隨時可以啃食的嘴邊肉罷了。」嫣棠看著滿地的白骨,她忿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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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成就一番大業,必得有一些犧牲,他們都是些次級品,沒有辦法修練兇獸之力的次級品。先前你看到的那兩名,便是我現在最得意的門生了,他們熬過了兇獸之力,成功成為了牠們的主宰。」顧長生揚起了一絲冷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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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聞言,氣得咬牙切齒地道:「我倒看不出任何他們主宰兇獸的樣貌,看起來倒像是他們被兇獸給操控著,如同行屍走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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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懂,他們因此得了永生,獲得了力量,他們將不再是人間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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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自己又用血祭之約養了多少凶獸在你體內?」嫣棠想起先前從他肩上流出那非凡人鮮血般的墨黑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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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妳如此聰慧,妳說呢?」顧長生話一說完,他的背上便生出一對妖獸般的翅膀,他拍動著雙翅飛上高空之中,他的雙腿,此時也漸漸地變化,成為了一條長長的蛇尾,而他的皮膚,突然變得如岩石一般堅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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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奇之翅,朋蛇之尾,九嬰之鎧?」嫣棠不敢置信地唸道著,接著又說:「我真該拿柄鏡子給你自己瞧瞧,好好的一個地仙,竟都活成了個什麼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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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知道眼前的狀況早已超出了她所預期,也早已非她所能掌控,如今的局面她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她低頭飛快地思索了一番,然後她看向了頭頂上的透光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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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隻紙鶴,還未來得及向凌波他們解釋,便急忙將凌波、安南王世子及襄王放入乾坤袋中,用仙術讓紙鶴活了過來,紙鶴這時快速地將那乾坤袋吞入肚中,振翅飛往那個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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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沒有人可以從這裡逃脫。」顧長生見狀,試圖襲擊那隻欲奔向洞口的紙鶴,卻被嫣棠隻身給擋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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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只會有我在這陪你玩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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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嫣棠手執摯情,立刻向顧長生的心窩處一刺,但顧長生卻是躲也不躲,任由摯情襲來。在嫣棠手中的摯情刺上顧長生的皮膚後,卻難以再前進一步,不論她如何施力,顧長生的皮膚就如同銅牆鐵壁般堅韌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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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這九嬰之力,是不是很令人羨慕?」顧長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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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你與魔族勾結多久了?」嫣棠往後一躍,故意與顧長生拉開一些距離,那皮膚硬得如銅牆鐵壁一般,得想點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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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沒有回應她的問題,而是轉而開始向嫣棠進攻,他將朋尾一掃,剛硬的尾巴就如同一個巨型長鞭,往嫣棠的方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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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縱身一躍閃過了那一道攻擊後,她手執摯情一口氣便往他的尾巴接連砍了數刀,但顧長生的尾巴竟沒有出現一絲傷口之外,他朋尾上的逆鱗,突然間竟一片片的飛出,向嫣棠襲來,而嫣棠沒有預測到這一波的攻擊,生生被數片逆鱗給化開了數道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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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嫣棠也沒有時間感到疼痛,更沒有時間氣餒,她縱身又一躍,跳至顧長生的後背處,雙手緊握摯情,瞄準他的雙翅中心,用盡全身力氣後一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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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沒有弱點,她肯定能找到一處不是刀槍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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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攻擊依舊沒有顯著的效果,而朋尾又捲土重來地向她襲來,嫣棠情急之下以摯情擋住攻擊,但顧長生的力氣之大,她雖然擋下攻勢,卻也被震飛數尺遠,幾個空中的翻滾及轉身,嫣棠在倉皇間控制住自己在失速中地墜落,安然地站回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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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魔族的幫助,你怎麼可能有能力捉住這麼多來自上界的上古兇獸?」嫣棠繼續著剛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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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都是天族的,壞事都猜魔族幹的,你們天族人就是這般道貌岸然,看了直叫人噁心。」顧長生邊說,邊又射出數片逆鱗,試圖再次重傷嫣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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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嫣棠已是有備而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向顧長生的尾巴,在他射出逆鱗的同時,用摯情攻擊那些射出逆鱗,但尚未來得及重生鱗片之處,那些地方沒有了逆鱗的保護,顯得脆弱不堪,嫣棠此次成功刺穿了顧長生的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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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攻擊雖成功刺傷了顧長生,卻也沒有造成他太大的傷害,反倒是激起了他更大的怒火,讓他接連地向嫣棠發動起更猛烈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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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嫣棠卻開始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眼神也開始渙散了起來,她低著頭,試圖將自己的神智拉回來,她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剛才被逆鱗所傷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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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本上古兇獸錄所記載,朋蛇獸帶有劇毒,此時的她,怕是已經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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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嫣棠伸手想要從腰間上的乾坤袋拿出三師兄的解毒丸,卻在摸到空蕩蕩的腰側才想起,她剛才用乾坤袋送凌波他們離開,那時情急之下並沒有將裡頭的東西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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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此次,她真的大難臨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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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長生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回顧此生種種,他伸手從自己上腹處,硬是從體內取出了一隻窮奇的前角,那前角長約一尺半,據記載,窮奇的前角是可斬世間萬物的銳利,可碎世間萬物的堅硬,而顧長生手中握有此把利器後,便飛身進嫣棠的身前,開始與她近身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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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雖平日時常與大師兄對練此種近身的刀劍搏鬥,然而身中劇毒的她,身體反應早已變得緩慢,有數次嫣棠只來得及掩飾自身的要害處,卻沒能閃過攻擊,於是她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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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花仙子,死到臨頭了,可有沒有什麼遺言?」顧長生在近身搏擊之際,又以朋尾突襲了嫣棠,她遭到了朋尾的重擊後,被擊飛了數尺撞上了洞穴的崖壁上,一陣劇痛從右肩上傳來,她的右肩胛骨怕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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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要說的,不如你說說你的遺言吧。」嫣棠試圖以摯情撐住自己的身體,強迫自己站起,然而喉頭一陣腥甜,她竟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看來毒是越來越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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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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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本想著要再說一些話,氣一氣顧長生,畢竟她若真沒本事把他重傷,也得把他給活活氣死才行,但話才剛到了嘴邊,洞穴頂端的小洞口處卻從外頭傳來了陣陣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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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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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抬頭看向那個小洞口,不是吧?這老天真的是想要今日亡她嗎?天雷何時不來,就偏偏選這個時候來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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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這個狀態,怕是連三下天雷都撐不過,況且現在正在與顧長生激戰中,她又不能開口跟他說『暫停一下,我先渡個雷劫,你旁邊稍坐片刻』這她光想就覺得可笑,又不是在演人間的搞笑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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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嫣棠幾乎是要放棄一切生機的時候,突然她靈光乍現,那是一個非常危險,非常取巧的方法,但那卻似乎讓嫣棠有了一線生機的可能,她決定冒險試試看,反正,她也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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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起自己狼狽的身體,以仙法飛身至空中,揮舞著摯情,劃出一道道彎月型的劍氣,攻擊起顧長生。顧長生則是一陣冷笑,口中碎念著:「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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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翅閃過每一道攻擊,飛向嫣棠之處,嫣棠看準了他飛到小洞口的正下方後,她以修為控制住摯情,讓摯情開始四處攻擊起顧長生,試圖困住顧長生片刻,自己則是比劃起一陣手訣,一個定身仙術將顧長生牢牢地困在了小洞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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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妳現在的狀態能夠困得了我幾時?」顧長生不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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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困住你多久。」嫣棠緩緩降至地上,手上的手訣依舊緊緊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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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看了看那洞頂上的那蓄勢待發的天雷後,便一臉正經地看著顧長生,問:「你覺得,你能幫我擋住幾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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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顧長生還未來得及反應,第一道雷劫便從天空降下,通過洞口,擊中了顧長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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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下賤的女人,竟然拿我來擋天劫。」顧長生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看得出他劇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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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說現在七道雷劫已經是我天族眾仙的團隊任務了。」說完,嫣棠的口中也湧出了一絲鮮血,接著她才又笑著說:「我今日就勉為其難,讓你當一回我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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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天雷這時,又從洞口襲來,正中了顧長生的身上,他此時不僅口吐鮮血,連身上的逆鱗都開始一片片的掉落,裸露的皮膚顯現出他被天雷灼燒地遍體鱗傷,這時的顧長生,已經失去任何抵抗的力量,也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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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叫你說遺言,你不說,你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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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天雷緊接著來,完完全全沒有給受劫者一點時間反應,而此雷不必想也知道,依舊是打在了顧長生的身上,這時的顧長生已然到了彌留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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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你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有能耐嘛。」嫣棠將手訣放開,顧長生便從高處迅速墜下,重重地撞上地面,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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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下。」嫣棠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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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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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道雷,就如同剛剛那三道雷一樣,一點也沒有慢些到來,只是這次,沒有人再替她抵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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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雷碰觸到她的身軀,她似乎感覺沒有她想像中要來得痛,不知道是不是朋蛇之毒消退了她的感官,然而她的身體反應卻還是相當的劇烈,她此時口中的鮮血一口接著一口地冒出,她再也無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硬生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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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道雷襲來之時,嫣棠倒在地上,她仰望著洞頂,她好像看見了滿天的點點繁星,偌大的月亮高掛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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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月明風清,星光璀璨,如此美景真希望雨梨、覓茶、小白及百花上仙也能看看,還有師父、大師兄、二師兄及三師兄,若他們也在這裡,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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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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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慕雲在這裡,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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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眼中的世界像是放慢了速度一般,她知道她自己只剩一口氣,她也知道自己絕對熬不過第七道的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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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第七道的天雷來襲,她露出了一抹淒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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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再見到慕雲一眼,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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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微笑地閉上眼,準備迎接最後一道天雷,然而過了一會兒,第七道天雷遲遲沒有降臨,她才奮力睜開眼睛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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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一抹她最想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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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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