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年代記：素雅 - 八回：服束其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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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八回：服束其二

黑大拿

Feb 2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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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峰竹室，其外茵綠蓋天，枝條隨風搖曳出陣陣摩娑聲響。

　　琴聲斷斷續續地自室內傳出，顫抖琴音展現出彈奏者心緒不穩，就連最基礎的撥弦也無法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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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楚泊安慣例一襲白袍，望著楚璃詩手足無措模樣不滿地說道。短短半個時辰內，這是他第三十五次讓楚璃詩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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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自己又是哪裡出了差錯，楚服不禁抬頭望向天上，只見碧空如洗。

　　想著方才瞧著的雲已被風吹向遠方，而自己只能獨自與舅舅待在一處，還得不斷地練習自己並不喜歡的琴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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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正，我沒有教過妳這種坐姿。」

　　一聽楚泊安話語，楚服立刻坐挺身子，面向前方楚泊安。只是眼神渙散，她甚至不敢看楚泊安的臉。

　　若是能，她想以手掩耳，不想聽楚泊安說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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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卻心法與劍術外，不光琴藝，其餘五藝禮、射、御、書、數，無一能搬上檯面。」

　　楚泊安此時已年逾不惑，這六年來他面容表情愈發嚴肅，臉上皺紋已有了些跡象，這在內力深厚者身上極為少見。

　　「不諳世事、不符禮教、不曉過往、不通經典、不明過失。」楚泊安聲音又低沉一分：「必須明瞭承載宗主之位並非兒戲，若不全心全意對待，怎能對得起列祖列宗？」

　　「璃詩，妳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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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泊安罵人並非怒目痛罵，而是專注地盯著有所缺漏、不足之部分以教導口吻嚴詞唸上半刻鐘有餘。

　　不會令聽者憤怒，反倒愈來愈羞愧。

　　也是因此，楚服總是對楚泊安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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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服不清楚為何舅舅會對僅有十歲的自己如此刻苦要求，雖然明白自己具宗主身分，可她不明白，難道身為宗主就需要對自己如此嚴苛？

　　但此些事物她不喜歡，也不想懂得太多。想跟其他學生一般，下課後能三五成群地開心交朋友。

　　儘管自己已經努力許多，甚至睡前含淚在床邊演示一遍又一遍的撥弦手法、朗誦一段又一段的禮教詩詞。卻總是在楚泊安一句句所謂「教誨」下，令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被擊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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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服覺得自己已經盡了全力。

　　但楚泊安總以一句「仍不夠好」，便將楚服心血盡數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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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楚服遲遲未有回應，楚泊安愁容彷彿雨雲般暗沉，話語中似帶雷鳴，猛地驚得楚服一陣寒噤：「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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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楚服低下頭悶聲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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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什麼意思，難道妳對任何長輩都如此無禮？我有教導妳如此對待長輩？」楚泊安對楚服應答頗有不滿，緊蹙著眉說道：「頭抬起來，以端正姿態和語氣說道：『是，晚輩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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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若要將自己委屈全數吸入胸中，楚服深吸一口氣後抬起頭，可眼淚卻隨相反方向落下。

　　她銜淚說道：「是，晚輩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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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什麼，這是在教妳如何應對，教導妳如何為人處世。」楚泊安看時間差不多近午正時分，他站起身，留下最後一段話後拂袖而去。

　　「若哭完了就繼續練，再練半刻鐘，練完就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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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留下的楚服不敢違抗，只得呆呆地重複先前練習舉措，說著與方才相同話語：「是，晚輩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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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哭，不能哭出聲，若是哭出了聲，舅舅肯定又要對自己說崑崙宗主怎能如此失態。

　　楚服抿緊嘴唇、緊咬牙關，將所有苦水與淚水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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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儀、教導、規範、期望。

　　一切猶如繩索般，將楚服的心緊緊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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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楔子：璞損

#2 一回：離恨其一

#3 二回：離恨其二

#4 三回：沖齡訛火其一

#5 四回：沖齡訛火其二

#6 五回：沖齡訛火其三

#7 六回：沖齡訛火其四

#8 七回：服束其一

#9 八回：服束其二

#10 九回：服束其三

#11 十回：嚴教慈教不教心其一

#12 十一回：嚴教慈教不教心其二

#13 十二回：嚴教慈教不教心其三

#14 十三回：端直其一

#15 十四回：端直其二

#16 十五回：端直其三

#17 十六回：端直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