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的牧齡璣動起了身子,似乎她已經徹底清醒過來,她抓住了裝著剩除弓箭的筒子,呼喊著孟永熹的名字。
孟永熹正在研究著攻擊怪物的方案,因為太專注而聆聽不到牧齡璣的聲音。他將聖劍安置於地面,人與劍呈現著一個梯形的形狀,大概孟永熹是邊做伸展運動,邊思索著如何有效率地進行團體攻勢。
「我們在這裏果然要突破傳統,才比較好。」
前賞金獵人是我們的後補成員,當正發動攻勢的隊友們失了手,孟永熹就會趁機補回攻擊,但前方實在不夠位置了,因此孟永熹也無法跟其餘的五人、同時展開怪物的戰鬥。
牧齡璣的身姿有些消沈,她覺得自己是太軟弱和不夠堅強,才會被體內潛藏的第二人格所控制,也就是蘭斯洛特。
「我總是影響到他人,不管是在我家作為執事工作的永哥,抑或是調查局的崔小姐也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啊,明明理想中的自己、跟現在的我大相逕庭,就像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
她緊握了破碎的弓弦,雙肩正稍微顫抖著,眼角泛著些許的涙光,但涙水仍無損她的美貌,反而替她傾國傾城的相貌、增添了一份風雅的魅力。
繫在牧齡璣棕髮上的蝴蝶結、變得鬆挎,快要滑落至長髮末端的邊緣,她很感激孟永熹的存在,但她最近遭遇的困難之事、實在太多了。
父親牧培燊因貪污罪名而入獄了、牧氏家族的住宅遭到了爆炸的破壞、牧齡璣機緣巧合地成為了藍之巫女、喜歡的孟永熹早就擁有了戀愛的對象⋯⋯所有的悲劇、使牧大小姐的心神不寧,最終導致了她精神上的崩潰。
「孟永熹、我並不是你應所愛的對象,而是應被消滅的對手。」
牧齡璣深知孟永熹有份挺身而出,拯救她於「蘭斯洛特」的靈體附身,但是她亦明白調查局的局長、崔孝琹也聘請了他,作為尋找「五海巫女」中藍之巫女的道具。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孟永熹、會站在牧齡璣的身旁,還是崔孝琹的一側。
千金小姐心裏的天秤、隨即產生了無可避免的傾斜,天秤朝著錯誤的方向傾倒了,黑暗的念頭頓時由心而生,她的人生就彷佛是悲壯的交響曲一樣。即使有著甜美的旋律,彈奏出來的卻是一場坎坷的歌劇。
後方的昆蟲混合物似乎發現了牧齡璣,她獨自一人、且毫無防備,是趁混亂攻擊的好對象。被蘭斯洛特所驅動的怪物、於是延長了其充滿彈力的觸手,興致勃勃地斗纏著名為牧齡璣的年輕少女。
觸手盡情嘲笑著棕髮少女的失落,在手臂、腳踠開始向上蔓延著,滑潤的汁液從觸手的吸盤之中、細細流出,包圍起她玲瓏的身軀,裙擺下的小腿充沛著怪物的分泌物,似乎怪物當牧齡璣是高級的獵物一般。
見到此景象,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接近,運用劍的背面、麻利地割掉了纏身的觸手。他的身軀擋住了牧齡璣視線的前方,執事服的後擺、因激烈運動而甩動著,被拯救了的牧齡璣滿是驚愕地、仰望著她的英雄,一付原來如此的模樣。
「長點眼子吧,倒楣的大小姐!」
孟永熹朝牧齡璣打了一個手勢,開朗地微笑著,他抓住聖劍的手柄,另一隻手則威風凜凜地叉起腰來。
「我⋯⋯很害怕失敗,人生的那種。但是有永哥你在我身邊的話,不論是多麼困難的事情,都會變得簡單起來,讓我覺得你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如此思考著的我,你願意接受嗎?」
牧齡璣用手背擦乾了淚水,看來事實遠比想像中的關係、要好得太多了。孟永熹真的在意及著緊她的存在,他透過平實的話語,安慰起牧齡璣的心靈來。
「當然我很願意接受你啦,你才不會是我必須消滅的失敗者。其實一直以來、於我侍候你的時候,我都將其當作成人生的挑戰。」
孟永熹認真地握緊了牧齡璣的雙手後,她便重新振作起來,站穩身子、邁出了步伐。
「抱歉了,永哥。我一直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弱勢女子一樣。謝謝你、願意保護這樣的深閏大小姐。」
紫之巫女氣喘吁吁地從大樓的另一則疾走著,於附近的樓梯口彎下身子,一屁股坐在木製的迴旋扶手之上,順著樓梯的扶手快速滑行,一瞬間她便到達了目的地。
平民化的巫女領袖、很受六篡劍內部組織成員的歡迎。紫之巫女,岑詩堯是一個凡事都親力親為的領導人,不會因為自己的地位、而變得態度高傲自大,這獲得了干部成員的信任,於眾多不見得光的任務當中,都收獲到成功的例子。當然岑詩堯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魔術師,語氣仍是帶有一定的威嚴,這是對下屬的一份嚴格。
後方的三位下屬沒有追隨紫之巫女的行動,僅普通地選擇行走著樓梯的梯級。不消一會兒,岑詩堯於扶手上滑行的身影、便消失於眾人的眼簾之中。他們只好拔腿加快腳步的速度,尋回領導人的蹤跡。
怪物矗立於岑詩堯的身軀前,不知為何怪獸並沒有開始攻擊她,保持了原先進擊我們和城鎮的行動。就像是對紫之巫女肅然起敬了一樣。
紫之巫女瞪著實施暴行的怪物,怪物的身體由「蘭斯洛特」這個靈魂所操控著,是從牧齡璣身上分裂出來的副助人格。
「我才不認識這種魔物、以及複製的思想體靈魂。」
岑詩堯仰頭咂舌道,並亮出了魔法權杖,在半空中把劃著魔術陣式。一隻隻黑炭色的蝙蝠從權杖之中飛撲出來,於天空飛翔盤旋。拍打著翅膀的蝙蝠引發了旋風的形成,卷起四周飄落的枯葉,製造出極大的旋渦。
旋渦將怪物的身軀包裹起來,並從中以高速攻擊著昆蟲混合物。「蘭斯洛特」想要由龍卷風掙脫出來,但堅固的堡壘卻使其計劃失算。
「蘭斯洛特」透過觸手在風暴的內部掙扎著,不時施予黏液、好讓旋風遠離怪物的皮膚,但這種防禦方法大多不太順利,甚至顯得有點兒愚蠢。
「不要以為自己能在鼎鼎大名的五海巫女前、抬得起頭啦!」
岑詩堯遙距操作著權杖,權杖的頂端忽然從暗紫色變成了透明,並發射出重重的紅外線光束,燒毀起昆蟲混合物的身體來。
儘管身體開始被強敵所碎屍萬段,「蘭斯洛特」仍未放棄攻擊的打算,其控制的怪物舉出了利爪,劃過旋風內卷著的雜物,將利爪伸出風暴以外。
利爪憑空於怪物的腳上脫離出來,就像一枚飛彈那樣瞄準了紫之巫女的權杖,使勁筆直前進著。
岑詩堯運用權杖將利爪、擊回原來的宿主,但尖鋭的利爪還是劃破了她精緻的衣裳,露出雙肩的皮膚。
可是龍卷風已經逐漸縮窄其範圍,困住那頭早發瘋的怪物,旋風刺激著怪物的全身,綳緊了其軟性組織,變成了一束細長的軟棒,整個觸手的銳角全被疾風所切除,只剩下部份的肉身、仍然有血液流動於其中。
下一瞬間、一個立方體狀的盒子從天而降,蓋住了怪物的身姿。儘管怪物正在高鳴呐喊著,盒子對這個惡役並無些許的容忍餘地,牢牢掌握了昆蟲混合物的去向。
伴隨著盒子的擴張,盒子內的不明液體將怪物融解起來,從皮膚逐漸侵蝕至骨頭之中,在頭顱破裂的時刻、「蘭斯洛特」也同時被紫之巫女所毀滅了,靈魂的殘餘物飄散出盒子以外,但這種氣體的形態並無法穩定下來,緊隨的已是靈魂的破滅,永久消失於這個世界當中。
「下一個、就是您了,持有亞瑟王之劍的賞金獵人。」
紫之巫女單挑了怪物成功,她於手臂的可動範圍間、揮動著裝有元素水晶的權杖,神秘莫測地將權杖舉向孟永熹所在的方位。
我驚愕地緩下了原打算攻擊怪物的武器,迅速收復了天之獅子於符咒之內。刻意保持放置狀態的蠎蛇於地面上盤旋著,似乎對面前的紫之巫女有一定程度的印象,將身子滑過重重瓦礰,來到了岑詩堯的跟前。蟒蛇凝視著紫之巫女的眼眸,但它並非去親近如神般的魔法師,而是狠狠對準岑詩堯的喉嚨,然後急促咬下了一口。
在紫之巫女的喉部之上,流淌著數條猩紅的血絲。她摸索著出血的來源,並不滿地注視著近處的蟒蛇。
孟永熹推走了蟒蛇的身姿,展示出聖劍的劍鞘,劍柄的頂部發著不規則的金色亮光,那是孟永熹作為金之巫女、澤敏寧眷屬的證明。
「為了換回徒弟亞瑟王的性命,即使要奪取一個陌生人的生命,對我、紫之巫女岑詩堯來說,也是值得的!」
拔出亞瑟王曾使用過的聖劍,是一位青年、名叫孟永熹。孟永熹的相貌很接近亞瑟王年輕時的模樣,但憑個性和體格則完全不一樣。因此孟永熹的存在永遠也無法取代亞瑟王的身影,而亞瑟王的劍技亦沒有人能夠模彷。紫之巫女的徒弟在師傅的心目中、可是永恆的獨一無二,那份身姿的價值是無限的,記憶一直都回盪於岑詩堯的腦畔之中。
抱著渴望尋回美好日子的古典老師,因過度的長壽而喪失了理智的資格,於亞瑟王逝世後,整天沈迷於人體鍊成的鍊金術之中。她的目標是重新製造出亞瑟王的肉體,好讓沈睡中的亞瑟王靈魂能再度於世上降臨。
而剛才的蘭斯洛特、僅是一個以圓桌騎士為製造基礎的量產型人工智能,創造失敗的蘭斯洛特意外地從黑市流通到市面上,附身於魔法師常使用的武器,並趁魔法師感情上失去控制時,佔據起其腦部的結構,私自運用電子科技、不尋常開動起來。若不加以理會與干擾,人工智慧、蘭斯洛特將會霸佔起任何一個魔法師的身體,任為己用。而原本魔法師的人格將會被持續吞食,直到蘭斯洛特能控制其整個肉身為止。
紫之巫女為了重現亞瑟王的身姿,她表明要殺害孟永熹的靈魂,在孟永熹的肉體上、換取成亞瑟王的記憶。
「即使我是個戰爭機器,我仍會是我,不會成為別的人。」
孟永熹邊與岑詩堯搏役著戰鬥的技藝,邊展露出他對此事的厭惡感。他拔出亞瑟王的聖劍,打擊著紫之巫女的權杖,兩人正在交叉比舞著,對峙的場面相當令人感到緊張,畢竟他們都是實力強大之人,才不會知道勝負的冠軍、到底將會是哪一位的勇者。
岑詩堯一躍而後,展開了魔法力場,嘗試干擾大家魔術武器裝備的運作,但我早己將天之獅子收回符咒之內,因此她是無法對我的魔法、實施無效化的電波干預。
旁邊的莫弦蘇如往常一樣保持著人類的肉身,電波干預對人體毫無影響之地。
利亞姆· 艾麥爾申抓住了牧齡璣的肩膀,告訴她別離孟永熹的戰場太近,不然會受傷的。
三位六篡劍的干部,沙恩· 艾麥爾申、花露桐、和芝美瑪· 亨多被一塊大石影響了行走的路徑,仍未抵達現場。
金之巫女替孟永熹進行著魔力增幅的魔術儀式,她矗立於原地、舉高了右手,唸唱著術式的詠詩。詩歌有著一定的長度,為了避免被敵人攻擊,墨朱櫻與墨昂輝化為金之巫女的秘密騎士,監督著是次的詠唱。他們兩人架定了武器,準備好隨時迎接敵人的突襲。
「金之巫女、你這是在加快結束你和孟永熹的性命,因為你們兩人已經是命運共同體了。」
紫之巫女、岑詩堯搖擺著手上的權杖,從權杖的頂端生成了水元素的粒子,她將權杖提至手臂能及的最高點,然後𣈴準了金之巫女的身影。
墨朱櫻揮動著手中的家族長矛,長矛於半空中劃成一個個接近圓形的形狀,抵擋了來自權杖的攻擊。
「這個世界才沒有命運一事,只要䁱得絕地逢生、自強不息,所有的事物即使失敗了、錯過了,依然有重來的機會。」
我反駁著紫之巫女的觀點,掏出軍槍,對水元素的微細懸浮微粒射擊著,時不時更換新的一輪彈匣。
「畢竟人類就是一種會在挫折中改變、成長的智慧生物啊。」
莫弦蘇在瓦礫上架起了長槍,作為遠距離的狙擊手、發射著一連串的彈藥,其中一枚飛彈剛好掠過孟永熹的身邊。
孟永熹把握機會、以劍輎突刺著紫之巫女的身軀。岑詩堯迅速迴避著孟永熹的劍擊,伏低腰部以上的身子。擁有柔軟身段的紫之巫女、她移動著上半身的方位,健康的飲食讓她的肌肉、得以良好運動。
紫之巫女晃動著握在手心的權杖,權杖的全身都閃耀著不祥的黑色光芒。這並非天然的暗元素魔法,暗元素魔法、大多以紫色這個常見的顏色來顯現於世,但純黑色的魔法陣式是經紫之巫女特製的禁忌咒術,是無法公開於市場的改造人體器官魔法。
賞金獵人的雙手隨之變得疼痛起來,魔法正在拉長孟永熹手臂的骨頭,關節之間傳出了響亮的聲音,手上的皮膚也快被撕裂破了。
孟永熹靈機一動,改為咬住聖劍的劍柄,襲擊著紫之巫女的權杖。權杖的材質相當的堅固,相信其製造者的技術有著一定的水準,聖劍的劍鞘擦過權杖凹凸不平的表面,離開了權杖可觸及的領域。
岑詩堯解除了權杖上的武裝,開啓全自動攻擊的模式,掃盪著在場的每一位人士。墨昂輝嘗試透過手上的苦無,打開權杖到落地,但事實證明並不成功。
「明明我可是忍· 者來著。」
墨昂輝以平靜的語調,強調著自己的身份,但如此訴說著的他、還是帶著些許不甘心的情緒。暗中攻擊是忍者的強項,若是失策了的話,是人生的一大恥辱。
旁邊的墨朱櫻小聲告訴墨昂輝,別插手於孟永熹的戰鬥當中,現在只要好好保護到正在詠唱魔法的澤敏寧就行了。
澤敏寧、同時是五海巫女當中的金之巫女,翻閲著古舊的筆記本,唸出譯寫在內的古希臘文。筆記本裏記載的是各種強效回復魔法的咒文,咒文大多都必須一連串唸完、才會生成相對的魔法,所以澤敏寧很積極地避免咬錯字母的出現。這通通都是為了自己的戀人、孟永熹。
金之巫女的原名是桂妮薇兒,英格蘭亞瑟王時代的王妃,但桂妮薇兒並非一個名門望族出身的貴族,她僅是一介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己。不、坦白說桂妮薇兒本是商會會長的奴隸,忙碌的家居工作填滿了金之巫女的童年。
僅僅一次的街道巡邏,當時仍是皇太子的亞瑟王迷戀起嬌小的美少女奴隷。剛踏入青春期的金之巫女、身材迷人,小巧的胸部就連骯髒的連衣裙也摭蓋不了,靈巧的雙手正洗著商人的飯碗,腳踠上鎖起了簡單的鐵鍊,目的是不讓澤敏寧逃跑。
在亞特蘭提斯文明消退之前,都市比現今2240年的社會更為繁榮,異種人類、與生物科技的發達充沛著整個亞瑟王時代。那裏有著基因改造的不老騎士,以及能說人話的寵物,就像置身於穿越的異世界當中。
金之巫女被蠻橫的皇太子所收養,變成了亞瑟王的童養媳,但桂妮薇兒對亞瑟王一家並沒有感恩的情感,這是由於商人多年的奴役、使桂妮薇兒失去了正常人類的情緒,她需要花費整個青春期的時間,以便拾回人性的判斷力。
亞瑟王的親戚妒忌著桂妮薇兒,因為她受到亞瑟王的寵愛,並不需要為三餐衣著擔憂,隨時都能呼喚宮殿內眾多的僕人。但最為重要的是、皇宮的大家仍忘不了桂妮薇兒曾為奴隸的身份。
趁年幼的桂妮薇兒終於明白了自己對亞瑟王的戀慕之情後,親戚們訣定要抅殺桂妮薇兒、有機會年邁善終的未來。當她作為王太妃入睡了,妃嬪們使用各種詭計使走了尚未洗澡的亞瑟王,將桂妮薇兒綁架到宮殿的醫院,在沒有詢問她個人意願之下,為桂妮薇兒做了阻斷細胞生長的微創手術,並順便跟她辦理絕育的子宮移植。
在這些事情發生過後,亞瑟王對被斷了子孫的妻子如常對待,反而沒有厭棄桂妮薇兒,甚至為她新建造了私人的皇家別墾。亞瑟王認為達至長生不死的桂妮薇兒,已經踏進了人生全新的領域,那是一個絕對的近神狀態。
從桂妮薇兒開始,接近神化的長生不死人便逐漸誕生了,那些保持青春期面貌的成年人被挑選成亞瑟王政府的祭司,俗稱「五海巫女」,代表著地球上五個寬闊的海洋、能孕育出各式各樣的生命體。
只可惜最長壽的五海巫女,就只有桂妮薇兒、跟亞瑟王的師傅,梅林這兩人。梅林擔當著暗元素,也就是紫之巫女的職位,負責對新任巫女的教育訓練指導;而桂妮薇兒是居於第二強的金之巫女,平日安排著各種商界的發展,控制著亞特蘭提斯文明的經濟狀況。
不知不覺間、在無可避免的情況底下,泡沫經濟令整個古文明時代崩潰了,同時發生的火山噴發活動更將科學家的舊有傑作、全盤淹沒,所有的文明被一大片的熔岩覆蓋起來,化為灰燼,消失殆盡。亞瑟王的執政時代隨即結束。
自此金之巫女開始過著她流浪各地的生活,輾轉多個戰場,直至於數個世紀後、遇上賞金獵人孟永熹為止。
他們毫無預警地相戀了,將金之巫女寂寞的漫長人生、燃點了燦爛的光輝,結束了桂妮薇兒的單身生活。
為了符合時代的潮流,孟永熹替桂妮薇兒改作了一個嶄新的名字,開啓了金之巫女的新生活。澤敏寧,象徵著重新的挑戰、聰敏的頭腦,以及安寧的環境。金之巫女很喜歡自己於初幣大陸上的新名稱,因為澤敏寧這個名字、很符合她的性格。
孟永熹的童年生活也不太美滿,因此他與澤敏寧相當的合拍,對事物的看法亦差不多,是合適的佳偶。
自從戰爭結束,兩人便在初幣大陸上相依為命,反正長命的澤敏寧有著花費不完的黃金數量,就連供給孟永熹一生的使費、也是能辦得到的。
但好景不長,在孟永熹拔出亞瑟王之劍後,他們遭遇到各種的恐怖襲擊,以及必須面對多位知名官紳,當中包括看似柔弱實則不然的牧氏企業大小姐、堅毅不屈的調查局局長崔孝琹、不死身的紫之巫女等等,給予了澤敏寧相當大的壓力和煩惱。
孟永熹接納了感情起伏變大的金之巫女,並嘗試多種幽默的方法,讓澤敏寧開懷大笑。這些奇怪的冷笑話,對澤敏寧來說,大多數都能成功見效。
雖然孟永熹跟亞瑟王的臉孔難以辨識,金之巫女並沒有像紫之巫女一樣,將孟永熹當作成是亞瑟王的代替品。金之巫女均衡地同時深愛著孟永熹、跟亞瑟王兩人,而紫之巫女則憎恨著孟永熹的相貌與其存在。
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類,都無法理解金之巫女、和紫之巫女現在的複雜情感。除那兩位擁有不死之身的魔法師,根本就沒有人就像她們一般,已活過千歲或以上,所以我們所能夠辨到的只有適當的沈默。
金之巫女遇上困難的時候,有孟永熹在她背後支撐,保護著心愛的伴侶,同時間相反亦然。這份互相扶持及尊重是一個難得的關係。
現在金之巫女終於完成了她魔法的詠唱,將高強度的魔力附加於孟永熹的武器之上,聖劍的裝備正散發著熾熱的金色光芒,彷彿是一絲和藹的陽光。光明的射線,滿載著孟永熹和澤敏寧、對人生的熱愛,他們誓言要驅散紫之巫女心中的黑暗,不管是憑武力、抑或是真摯的言語。兩人已經無法表達內心深處的世界,揮舞於半空的聖劍就是他們的答案。
男女同心,本為一體。
合力的攻擊將紫之巫女的權杖打碎了。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
難道孟永熹終於戰勝最惡的紫之巫女了嗎?
啊、不好,情形變得更為不妙了。
「快點,不要只顧看,給我動起來啊!」
孟永熹坐落在地,劍梢筆直插於瓦礰之間。伴隨著權杖的破碎,攻擊反彈了,遊走回原來的路徑,擊中了孟永熹要害的部位。他端下雙腿, 手扶在劍柄,氣喘吁吁地低下了頭,汗水從頭髮間的縫隙滴流著,看來孟永熹的體力、也開始步入極限的狀態了。
紫之巫女亮出手間的匕首,飛快地邁向孟永熹所在的位置。匕首架在了孟永熹頸項的附近,紫之巫女僵直手肘,將力度施予握緊的武器。往入推動著。
這時聖劍發出了清徹的聲音,奪過紫之巫女的注意力,同時整把亞瑟王之劍呈現出如同平靜海面顏色一樣的光芒。
我乘機伏下身子,拔出在地面上的亞瑟王之劍,並握好劍的柄端,打飛了紫之巫女的匕首。
「綻開的藍天花朵!」
牧齡璣默唸出攻擊招式的名稱,將藍之巫女的力量、釋放到孟永熹的武器之上。
柔和的藍色嗇薇於聖劍之上蔓延,上升至手柄的位置。荊棘在劍梢旋轉著,覆蓋了尖銳的劍尖,但隠約中仍能看見聖劍原來的身姿。
「姐姐大人、這次你終於能接受到自己的過去,是無法被改變的,而今次與藍之巫女的合作,以及奪過亞瑟王之劍時的冷靜,都能凸顯出你成熟的轉變過程。」
維奧爾帝國第一皇子、莫弦蘇,保持著與我的心電感應,以及槍械的射擊,若有所思地坦承表白著。
結束了魔法詠唱的金之巫女,展開了放在腰間的鞭子,束縛住岑詩堯的身軀,制止了紫之巫女對孟永熹更進一步的行動。
作為五海巫女的紅之植入巫女,墨朱櫻也不甘示弱,將手間的長矛、分裂成多個細小的鐵枝,鐵枝化為了籠子樣式的結界,困住了紫之巫女。而她的哥哥、墨昂輝則附助著墨朱櫻的決定與行動。
利亞姆· 艾麥爾申嘗試聯絡弟弟的去向,但結果都不太成功。
「到底他們跑到哪裏去了?」
他播打著輕觸式屏幕上的軟件,繼二連三地致電著沙恩· 艾麥爾申。大概六篡劍的三位幹部們都遇上了紫之巫女的電子干擾,所以才沒有任何回音的信息。
無視了附近的旁人,我默默地揮動著聖劍。
「為什麼你能如此拼命?我可辦不到。」
聖劍的劍梢融入了藍之巫女的嗇薇,發出不規則的亮光,亮光突破了雲際,直達穹蒼的頂端。
藍光迅雷不及掩耳、伸展著其襲擊的範圍,最終劍梢抵達了六篡劍的領導人。
「這是我、崔孝琹的賭博,同時是屬於我的勝利!」
在接觸到紫之巫女的身軀後,聖劍破壞殆盡了。其戰鬥的身姿化成萬千的細小碎片,飄揚散落於戰場的周圍。
「我的徒弟⋯⋯亞瑟王最後的遺物啊!」
紫之巫女按著淌血的胸部,仰天咆嘯著,不服輸的她正握緊拳頭,捶撃著地上的聖劍碎片。
她已經無法再復蘇亞瑟王的性命。
漫長的計劃遭到揭露,成功率變成無限接近零的機會。
亞瑟王的肉體沒有被適當地保存起來,所以並無法將亞瑟王的身體激活,也不可能把亞瑟王的靈魂、製作成機械的狀態。
啊、這就是屬於紫之巫女的末路。
被三重巫女力量擊中的紫之巫女,被無形的手部、拖拉進入不眀的未知黑暗領域當中。
我們沒有人選擇阻止這個事實發生。這是紫之巫女、岑詩堯應有的報應。
蟒蛇伴隨著紫之巫女的消失而滅亡,變成了天空中的一隅星火。
紫之巫女陷入了無限人生的輪迴當中,但她卻無法控制任何事情的走向,完全困在時間的縫隙之塔內。
初幣大陸陷入了純白的亮光之中,到底是因為五海巫女、作為世界支柱的元素失控了,抑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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