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崔孝琹正在攝像通訊鏡頭的面前,緊握了拳頭。
某個因黎歲涯所造成的不堪過去,促使一團火焰在心靈上由然而生。但是為了追蹤、藍之巫女在「滑鐵盧戰役」之後的去向,我只能選擇平息這份憤怒,並迎合及追隨著黎歲涯這個上級。
真不知、在視訊鏡頭對面的黎歲涯,到底是早已得悉我的想法,又或是否呢。
正在我身旁的莫弦蘇,似乎洞察到我內心的不安與糾結,抓住了我的手,並十指緊扣著。從身體接觸傳遞過來的溫度,是多麼的溫度。
即使沒有符咒的保護,單憑肉眼與相處態度,在感受到他那份人性化的情感後,誰都不會去懷疑這個人類是死而復生的皇族,甚至是我作為「死靈魔法師」的「式神」。
但是在這個世界裏,「魔法」基本上就是人造的科技技術,而讓這份過去從未向大眾公開過的新型量子科學,普及於社會上的是,位於亞洲的新興國家、北冰洋巴洛克聯盟。
只可惜聯盟的這種「魔法」技術,卻是從在「滑鐡盧戰役」中戰敗的維奥爾帝國身上搶奪過來的,連同被迫投降的帝國科學家,及其研究一起。
畢竟在這之前,北冰洋巴洛克聯盟僅是一個富強的軍事國度而己。關於在科學上的專題鑽研,可是難以想像地數量極少呢。
我不是將帝國的亡國,全盤歸因到北冰洋巴洛克聯盟之上。聯盟的人民不需要承擔戰爭的責任,錯的是聯盟實質操控者、黎歲涯,因為他正是將帝國毀滅,及瓦解的幕後元兇。
我不能接受他、將我所心愛的男人的人生破壞殆盡,因此我必須要讓黎歲涯承受一下,我所感受過的壓力。儘管這份心機,或許會被視為愚蠢也好。
報恩的事情,已經完滿結束了。我與黎歲涯兩人之間,彼此再也沒有任何的拖欠了。
說實話,對於黎歲涯的兩極態度,我相當的討厭。雖然他在工作上很追捧我,但在對待其他聯盟的同夥時,他可是以一種愛理不理的樣子,敷衍著他們辦事。
先不論平日的談吐,就在三年前的那次戰役發生時,黎歲涯居然沒有對錯手殺害聯盟軍,也就是戰場上的同伴,這一事感到些許的懊悔。
「只有弱者,才會因同伴的攻擊、而死亡啦。」
對於夥伴的生死關頭,他就扔下了如此的一句,就把所有的無辜犧牲,置之於不顧,甚至到了戰爭的最後、也沒有屬於亡魂們的喪禮儀式。
或許黎歲涯掩蓋了自己的悲傷,而他只是為了平定軍隊內部的情緒,才沒有舉辦葬禮,好讓自己的軍人部下們、隨時準備好作戰的狀態。我跟黎歲涯相處了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對於他腦內的算盤、及其看似謎團一般的性格,我還是能觸摸得通透的。
這個人的心靈是偏向善良的,但不知為何、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惡人的作風。明明對所有得失,包括夥伴的死亡,都是很在意的,卻裝作若無其事,表現出冷漠、不在乎的模樣。大概是因為過去的痛苦,束縛及扭曲了他其後、表達感情的方式吧。
不過曾經因為別的組織⋯⋯Ghost Operation的關係,而在孩童時期攜著武器、打算襲擊黎歲涯的我,也沒有說此話的權利。畢竟我亦像大多數的官兵一樣,是一個潛藏於灰色地帶的人,既不是慈悲的善良,也不是極端的邪惡,我僅是因殘酷的現實,被迫選擇立場的弱者而已。誰不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尋找著美好的未來呢?
所以我仰慕了莫弦蘇,他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即使是皇族,也為了國民而自願上戰場,奉獻著自己的精神及身軀。
為了能與喜歡的對象並肩而行,我在很久以前、早就踏出了實現改變的步伐。即使是一小步,繼而久之積累下來,就會成為一大步。
直到這一刻,我終於能敢於挑戰黎歲涯,不再為了生計和目的,而盲目跟隨他,並發表了屬於真心的想法。
「我就是那個將皇族的生命、延續下去的人,怎樣?」
我質問著自己的上級,並迅速拔出囊中的沙漠之鷹,朝電子屏幕掃射著子彈。
奧斯汀· 休斯頓似乎察覺到我的反逆,他傾斜了一下、手上電子儀器的角度,子彈便從他手臂與身體之間的縫隙,穿越而去。
其中一枚子彈伴隨著風向,在半空中改變了方位,回頭擊中了電子儀器的屏幕,子彈為嶄新的屏幕、添加了數個蜘蛛網形的裂痕。
眾人隨之邁入了短時間的沈默,大概他們兩人並沒有預料到、一直看似順從的我,有朝一日也會做出反抗的行動吧。
「⋯⋯這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個打破僵局的是孟永熹,他對現況感到困惑,並表示正發生的事情,都不在他的估算之內。
孟永熹握緊武器,抓住奧斯汀· 休斯頓的衣領,並舉高了他的昔日戰友。
「我會擁有這把聖劍,其實都是你的所作所為吧。什麼亞瑟王的聖劍啊?你⋯⋯奧斯汀· 休斯頓,就不可以讓我過上閑適的退休生活麼!」
即使是站得與孟永熹有一段距離,我也感覺到他內心激烈的怒吼,突然就被強行要求重出江湖,並成為初幣大陸的守護者,換作是任何渴望遠離政治風暴的劍士來說,都是一件極其痛苦及失望的事情。
等等、原在密室裏的聖劍,是被奧斯汀· 休斯頓偷竊而去的?
「黎歲涯上尉,你⋯又命令自己的部下辦些無謂的事情。到底將聖劍從監管部門中放出去,有什麼用意?」
關於聖劍失竊的謎底似乎有了重大的線索,儘管那只是孟永熹的猜測,但若是黎歲涯承認了、造成一切問題都是出自他手的話,整件案件根本就沒有任何需要搜索的餘地。畢竟犯案者就是自己人,可是他們的動機到底是⋯⋯
「小孝琹哦,我是為了協助所愛的人的宏願成功,才會做出如此違背職權之事。」
黎歲涯的聲音,從有點破損的電子儀器對面,傳遞了過來。為示尊重,我無奈地拾起了奧斯汀· 休斯頓的微型電腦,並張開了視訊影像的畫面。少見於黎歲涯身上的嚴肅表情,隨即便映入了我的眼簾。
被折斷弓箭的牧齡璣,似乎對心愛、且昂貴的武器裝備破壞,感到相當的憤怒。她將圍在腰上的全部弓箭,透過繩子、繫成一束堅固的箭頭,弓箭化為了短版的藍矛,並攻擊起身旁的人士。但她仍保留著一定的理智,只挑選了剛朝她發起攻勢的敵人。
原是溫厚的千金小姐,不知為何朝我展開了魔法陣。我印象中的牧齡璣,可是一個文靜乖巧的少女,在之前因搶劫案、所引發的騷動巧遇時,她還認出了我在調查局的身份,表示了對我實力的仰慕,並協助過我逮捕犯罪者。
我不認為她會對其人生,沒什麼直接關係的調查局成員下手,但事實已經證明了,我的估計是錯誤的。
對於牧齡璣突如其來的舉動,我將電子儀器放在魔法陣之中,任其干擾了、當中術式的運作。
從魔法陣間,剛才被牧齡璣所繫起箭矢、隱約可見。幸好見狀況不對勁,就馬上作出了行動,不然我則會被淹沒於一片的箭海之中。
「小心!」就在附近的莫弦蘇推開了我的身子,魔法陣在下一秒隨即因魔力過量,而產生了爆炸。
察覺到輕微的炙烤味後,我拍熄了被爆炸所波及的髮絲,並提起了特製的雷擊槍,將面前的魔法陣徹底毀滅。
對於女人來說,頭髮就是如同生命一樣的東西。恭喜您、牧齡璣,你成功惹怒我了!
在破壞術式後,莫弦蘇倏地拿走了、在地上幾乎毫無髮損的特製電話。
「她⋯⋯是魔力失控麼、弦?」莫弦蘇無聲地頷首,並迅速關閉了正在視像通話的鏡頭,真不知道他與鏡頭對面的黎歲涯,現在到底擁有著怎樣的想法,反正他們絕不會朝對方持著正面的感覺。
但黎歲涯是一個死纏爛打的男人,即使我們拒絕了讓黎歲涯、化為這場打鬥的旁觀者,給予他隔岸觀火的機會,他過後也會隨便尋找理由,致電問候我,順便了解詳情的吧。
旁邊的孟永熹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其手部肌肉,往奧斯汀· 休斯頓的面部,毆打了重重的一拳。奧斯汀· 休斯頓被拳頭所攻擊後,則撲飛到懸崖峭壁的邊緣。
「⋯⋯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奧斯汀。」
「我也是,牧齡璣是這樣說的。」
原來之前對我的攻擊只是幌子而己,大概是為了分散其餘在場者的注意力吧。不管如何,牧齡璣真正的目標是另一個人、孟永熹。
但說著這番話的人,真的是牧齡璣嗎?這種像極翻譯機的朗讀方式,就如同是複述一樣。
「⋯⋯有趣。原來好奇與憤怒的感情,是可以同時並存的呢。」
不妙。不知不覺間,我又犯了平日的老毛病。我、崔孝琹,總是將自身與其他人的距離拉遠,並無視自己作為人類的本質,僅像是觀摩著藝術品那樣,模糊自我的存在、跟背景畫面融合,化身為人類心理的觀察者。
雖然我的價值觀在不少人的眼中,仍然偏向正直,也常抱有幫助困難人士的念頭,而我亦察覺了這份思維。但若是在沒有爭執的情況下,我還是會選擇當作成一個旁觀者,看待著整個世界,那麼我所能接觸到的事物,就不會因為私人的偏見,從而變得狹窄起來了。
坦白說,或許我正是羨慕,又可能是妒忌著黎歲涯,可以在這單聖劍偷竊案中,置身事外。儘管他的確涉及了這件事情,但火頭並沒有辣到他的身上,僅是在他身體附近徘徊而己。而我則需要隱瞞與孟永熹的桌下交易,也就是以「五海巫女」的情報為酬勞,壓下他曾是戰犯的新聞同時,清除一切有機會令聖劍再度轉手的障礙。
⋯⋯到頭來,我可能還是那個被同謀利用了的工具。但是,至少我嘗試過了、去改變自己注定是替身的宿命。終有一天,我絕對會譜出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人生的!
只可惜⋯此刻並非那個抉擇的時機,因此我拋下了昔日複雜的過去,以及麻煩的私人恩怨於腦後,選擇盡情享受、並投入到這場戰鬥之中。
擺弄了一下手上的扳機後,我便朝牧齡璣所在的方位,發射出數枚的子彈。子彈如同迅雷般、接觸到牧齡璣的皮膚之際,卻突然停頓了下來。
被附身了的牧齡璣似乎透過魔法,控制了遍子彈的速率,如今流彈的去向,就掌握在她的手心之中。
她猛然將那枚飛彈,回頭投擲給我。我則無言地躲避過了那驚人的攻擊,畢竟我面前的這個敵人、即使碰到了高速的子彈後,也能毫髮無傷地將攻擊反射回去。
「這⋯是何等的反射神經啊,大概看似柔弱的牧大小姐,在私下也作過不少身體上的鍛練吧,所以身體才能如此般的靈活。」
我從收納專用的符咒當中,換過了手上的軍用槍枝,將看似平庸的特制雷擊槍,熟練地掏之而出。
無需任何別扭和花哨的咒語,單憑成熟的持槍技術,我就能以近乎完美的狀態,操控到充滿機關、並賴以魔法為核心能源的長槍。
「透過打碎牧齡璣的武器,或許就能解除附身的狀態了,姐姐大人。」
倏地準備好後,我接過了來自莫弦蘇的心電感應。莫弦蘇以行動、呈現出他輔助槍手的功力,並透過他對魔法的深度理解,簡單扼要地說明了他的推測。
「啊⋯⋯我是明白的。關於這個行動,其實是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我還是認為嘗試一下會比較好。」
我以稍微有點冷漠的姿態,贊同了自己的信任者。為了盡力聚精會神,莫弦蘇縮到了符咒當中,而我這方也會因此少了個戰杷。儘管萬事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在未全力辦過之前,也不可以放棄掉那份希望。
人啊、就是憑著看似微不足道的願望,才會對人生有所懷念和牽掛。不論是貧窮的難民,抑或是富饒的家族也好。
雖然由我來說很殘酷,但一個人能被他人所控制的話,那人的精神也有一定程度的脆弱之處。
所以我想要盡我所能、拯救每個深受感情所拖累的普通人。我、崔孝琹,每當見到一個軟弱的凡人時,都會聯想起在小時候無能的自己。在那時候,身體一直想要阻止悲劇的發生,好不讓在場的全員受到威脅的波動,以至避免自己投機加入Ghost Operation,及在其後經歷著充滿起伏的人生。
只可惜在那時那刻,我並沒擁有任何能與暴徒們抵擋、抗衡的力量。我僅僅眼白白地觀望著,手無寸鐵,直至全部人,甚至包括著自己的理想未來,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踐踏、蹂躪得一乾二淨⋯⋯最終、和平與互相理解之類的日常生活,都化為灰燼,煙消雲散,就如同收不回早已潑出的水一樣。
我、橘瑰賢,同時是崔孝琹,其實好想改變自己的現狀的,渴望著自己的灰色人生,再度重新被染上豐富的彩虹色調。不過現階段的我無處可去的同時,身旁的人物與環境對我復仇的計劃、亦有著不少的利用價值。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我不可以就此拋下過去的包袱,然後一走了之,在溫暖的異國之地、消遙地度過餘生,最後在搖椅上幸福地遙望著郊野的美景,無病無痛地安祥辭世。儘管那是一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溫柔的結局也好。
渴求著往上爬的我,因此也無法接受牧齡璣這個有能力的人士,繼續遭受到如此的對待,必須幫她一把才行。透過改變別人的生活,我相信自己是能逐步、得以直視到自己的挫折的。
我躍到牆壁的一側,以其衝力降落到牧齡璣的上方,運用腿部的肌肉,飛快地踢往牧齡璣的手腕。
然而牧齡璣迅速地旋轉了手部的角度,避開了重擊,最後我僅在她的臂上、留下了鞋靴的印記。
或許附身的人,就是牧齡璣的潛意識具現者。從我與她之間的搏斗當中,對方那優秀的精神與肉體上的配合,仿佛就是表現著兩個靈魂,打從一開始、正是本為一體。
若然將牧齡璣歸類為人類所理解的善良,那附在她身的靈魂、就是自身兇惡的一面吧。
對於一個人有著雙面的性格,我還是有著一定程度上的接受能力。畢竟人性是有弱點的,為了在這個發達的社會上生存,人類不可能只有一面。隱藏在背後的袐密與過去,也是或多或少地存在著的。而掩飾著這份感情的某個人,大概早已戴上了假面,但自身卻缺乏自覺而己。
牧齡璣大小姐如此強大的力量,就像是曾經跟惡魔做過交易一樣。她操控著手上的弩弓,往我的方向速速地射了數發蔚藍的魔法之箭。
我透過槍支的前端、將毒箭打擋開外。隨即我穩定了腳步,以絕對必勝的心態,扣下了貝瑞塔92F的扳機。這把手槍即使是普通的警察也能使用得透,但簡單就是便利,畢竟這讓我能在同一時間、施予適當的防衛。
那個千金小姐默唸著魔法的符文,箭頭上的魔法陣改變了其形態,碧海色的火焰燃燒至全把弓箭,當然這種炎是無法傷及身為施法者的牧齡璣。
我將短身的槍械托近自己的鼻子一下,然後立馬動身狙擊著同時進攻的牧齡璣。或許這個敵人平日積累了不少的壓力,所以在此刻她是粗暴地對待著我,貴族世家的氣質彷彿盪然無存。
「嘗試擊中她的武器裝備吧。」
我給予了自己一個目標,試圖以莫弦蘇的建議,擊破她的弓弦,從而解決牧齡璣的狂暴狀態。
掃射著弓弦的同時,我起身奔跑、繞過牧齡璣的前身,來到她的背後。我華麗、且安穩地替貝瑞塔92F,安裝了新的一排彈匣後,就朝著牧齡璣射撃起來。
經過自己的調整,射出的子彈就像空中飛舞的雪花一樣,在軌道上不規則地飄移著其路徑。在折了好幾個彎道時,彈藥筆直地朝弓弦進發。
我將柔細滑順的髮鬢,翹到耳朵跟後,亞麻籽色的長髮髮絲、仍殘留著昨天使用過的巴西苺洗髮露的香味,是擅長打扮的女性專屬的氣息。
彈頭滑過了裝在弓弦上的箭矢,剛好正中了弓箭的發射器。這枚彈藥衝破了藍色的魔法陣,跟弓弦的部份打起架來。在電光火石之間,子彈擦掃過了弓弦的身體,在上面遺留下深刻的磨擦痕跡,隨即魔術法陣便失效了。
但這僅是一刹那的事情,牧齡璣將其術式馬上加效至最強,折射出去的藍光將子彈的存在消滅完全,地上只剩下了彈藥的殘骸。
我緊緊地抓住了槍枝的把手,挺直腰桿,再次攻擊著已加強效力的水元素術式,但是都不太有功效,反而浪費了十多發的子彈。
幸好我早已隱藏了另一位的射擊手,我將莫弦蘇從符咒中解封,同時召喚了天之獅子,以及剛因機緣巧合而成為同伴的蠎蛇。
蟒蛇纏繞著莫弦蘇的身體,然後莫弦蘇恰好騎乘在蛇身之上。這個爬蟲類動物嘶叫了數聲,擁有著龐大身軀的蟒蛇便載高了莫弦蘇,於這一大片的瓦壢當中、滑行起來。
「就像是屠龍騎士一樣呢。」
莫弦蘇手按著蟒蛇的頭部,跟我開了個無意思的玩笑,他在肩膀之上架好了M16全自動步槍,發動著屬於莫弦蘇的攻略。
蟒蛇伸長了身體,拉高了自己至約十米高,隨即莫弦蘇就展開了掃射牧齡璣的模式。意外地、陌生的兩者相當的有默契,彷彿在告訴我蠎蛇並不是第一次跟人類合作。
我趁機讓天之獅子們飛撲至牧齡璣的身旁,分散著大小姐注意力。三頭獅子輪流展開其銳利的爪牙,憑空做著前翻滾的動作,然後成功降落到牧齡璣的雙膝附近。
其中一隻獅子舉頭吼叫著,四肢發達的牠、前爪牢牢地緊抓著地板,尾巴使勁地擺動起來。這就是我的獅子、準備發動攻勢前的準備動作。
其餘的兩頭獅子猛咬著牧齡璣的裙擺,固定了她的位置。牧齡璣對於我的召喚術感到吃驚,所有微細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可是慢了一拍的她、已經來不及反應,並做出防禦動作了。
控制著狙撃槍的莫弦蘇、調整了一下附在M16全自動步槍的特制控制板後,安靜地發射出從不近處而來的數枚飛彈,飛彈對準了牧齡璣的弓弦,這次子彈終於成功瞄準到目標的所在地,並衝進了沒有魔法陣保護的區域。
藍色的符文就在此刻以高光度、在我們面前顯現出來。那是用古希臘文展示的魔法術式,讓人的神經變得無法冷靜下來。
「這到底是甚麼一回事?難道是藍之巫女的⋯⋯」
孟永熹緊張地揮動著其拳頭,亞瑟王之劍、現則穏定地收納於劍套的空間內。
「五海巫女的水性適應者、是牧齡璣小姐?」
我質問著武裝起來的孟永熹,他並沒有即時回應我,反而𣊬速地拔出了亞瑟王的西洋劍,單手高舉在半空,似乎在凝聚著身體內的魔力。
「Ragnarök!」
孟永熹用戴著魔力貯存器的左右,掃了整把西洋劍的側背,在其之上散發出金閃燦爛的爍光,他像是中世紀的騎士團團長那樣,宣示著戰鬥的主權,並誓言要將牧齡璣的精神恢復原貌。
「沒錯,牧齡璣的確就是藍之巫女力量的繼承者。對不起、崔孝琹小姐,我一直都跟你隠瞞著有關巫女的真相,其實真正的藍之巫女、就是我身邊侍候的主人大人。」
銀黑色的瀏海失去了髮膠的保護,摭蓋了些許能看見眼睛的視線,他整理了一下執事服的領口,赤紅色的領帶正在隨風飄舞著,原來孟永熹的外觀是一個罕見的帥氣英雄類型,但略微䊹細的臉龐、又為他增添了不少風度翩翩的氣質感覺。
他正是前賞金獵人、孟永熹,同時是亞瑟王之劍的擁有者。
孟永熹把持好劍柄,與地面的角度呈現九十度角,他緊握聖劍的姿勢相當標準,一看就知道是絕對受訓練過的劍士。
凝聚了聖劍中的光芒後,孟永熹從上而下地搖晃了手上的西洋劍,把堆積在劍梢尖端的光炮、完全發射出去。
突如其來的光炮與藍色符文之間,產生了短暫的拉鋸局面,但金閃閃的光炮隨即便壓倒了符文的存在,符文的記號在半空中消卻而去。
「看來五海巫女的力量、基本上都在人類可應付的能力之外,現在我僅能抵消到牧齡璣的部分攻擊而已。」
孟永熹透過金屬性的魔法、複製了手頭的亞瑟王之劍。雖然複刻版本的聖劍不會比原裝正貨要高,但能增加到武器的數量,就已經替孟永熹遞減了不少的精神壓力。
現在孟永熹的左右手都緊握著劍柄,而他的牙齒更牢牢咬住了一開始的正版聖劍。
「其實我覺得亞瑟王的傳說、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那只是英格蘭的後人們所編寫的悲劇故事。」
孟永熹即使身攜著三把聖劍,依舊有仍餘張口說著風涼話。我、和莫弦蘇都選擇不回應任何猜測性的事情,繼續對手頭上的槍械射擊而努力。
「絕對零度戰河!」
莫弦蘇默唸著必殺技技能的名字,將一張符咒包裹在子彈當中。經特別調製的魔術彈藥,在莫弦蘇將其射擊而出後,於射程的數厘米內穿越了蟲洞的時空,並在下一剎那降臨到牧齡璣的身邊。
魔術彈藥就像是高速旋轉的高爾夫球那樣,全火狙擊著作為洞口的目標,而現在的目標則變更為真實的人類。
我們的最終決定是封印牧齡璣身上藍之巫女的力量,透過我作為死靈魔導士的才華,將能控制生命的力量憑依在彈藥之上。沒有約束管制的莫弦蘇、就此隨機玩弄著手上的槍支。當然相同款式的子彈,我早已有了不少的後補準備,莫弦蘇可以盡情發揮創意的所長,隨心所欲地控制著流彈的去向。
我在孟永熹朝目標奔馳之際,也換上了沙漠之鷹的手槍。雖然這把專業的手槍有著一定的重量,但經過長期的訓練和觀察,我尋找出能改裝沙漠之鷹至最輕重量的方法,甚至將魔術陣式裝置、鑲入了手槍之中。以免日後有甚麼麻煩,順便我也替槍支換上了北冰洋巴羅克聯盟專用的槍械塗裝,深藍色的槍柄使這個型號的款式、變得煥然一新,給予大眾眼前一亮的感覺。
「拿破崙的榮光!」
我嘀咕著私人絕招的名稱,朝牧齡璣扣下了板機。子彈穿透了暗紫色的幻影,逐漸減速。此時孟永熹的聖劍所發出的光炮,融入了我子彈的軌道。光炮追上了子彈的速度後,將子彈包裹起來,形成了厚實的保護膜。現時光元素的魔法、與暗元素的魔術相互結合,形成了中性的草屬性魔力源。
再加上來自莫弦蘇,從後方四角包圍我們攻擊的符咒彈藥護身,我們三人齊心一致擊中了狂暴狀態的牧齡璣。牧齡璣的另一個人格、蘭斯洛特,隨之解除了其附身的狀態,但我們最終無法成功封印藍之巫女,也就是稱為「蘭斯洛特」的這個圓桌武士時代的靈魂。即使經歷了時代的變遷,這個靈魂並沒有因此而結束自己的生命旅程。
「蘭斯洛特」斬斷自己與牧齡璣大小姐的聯繫,改以跟後方的昆蟲融合物在一起。之前一直沒被發現的昆蟲融合物,撞破了瓦礰的夾縫,直視著我和其他在場人士的身影。
在昆蟲融合物當中,我發現了一個「六篡劍」成員的身姿,被稱作利亞姆· 艾麥爾申的金髮男人、正在怪物的核心中沉睡著,怪獸的動源泉是來自於利亞姆· 艾麥爾申,這個高階段的魔法師。不過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我相信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利亞姆· 艾麥爾申剛好是一個能操控草屬性魔術得宜的人,大概是六篡劍內派系鬥爭的犧牲品吧。但是利亞姆· 艾麥爾申仍有一定程度的呼吸,所以或許他有著存活下去的機會。
從牧齡璣身體而出的黑影,首先附身在利亞姆·艾麥爾申的身軀,但「蘭斯洛特」視利亞姆· 艾麥爾申為不合適的宿主,將他從昆蟲混合物之中,嘔吐了出來,霸佔起昆蟲混合物的龐大體積。
被厭棄的利亞姆· 艾麥爾申,他的身上沾滿了蟲子的唾液,淡黃色的黏液剛好把他整個人都按倒在地上。
曾經是無所不談的摯友,由於各自有不同的價值觀,最終使孟永熹、與奥斯汀· 休斯頓走上了徹底不一樣的道路。
在電光火石之間,奧斯汀· 休斯頓動身操作著背在肩膀上的鐮刀,䥥刀的關節自由地伸縮著,伸展至孟永熹的衣領附近,並勾住了孟永熹的執事服領口。
「作為賞金獵人、也就是殺手,是你不明白我的用意。」
鐮刀的銳角輕輕敲打著孟永熹的下顎,孟永熹的雙手、下意識地觸及了腰側的聖劍,雙臂的肌肉持續緊綁著,似乎孟永熹並不願意任自己的前夥伴宰割。
但孟永熹沒有立即拔刀,免自己於危險,反而選擇聆聽起奧斯汀· 休斯頓的言語。
「長期潛伏在黑暗中的殺手,就應該繼續在水深火熱間、生活下去。」
奧斯汀· 休斯頓托起了紳士帽的前端,凌厲地注視著自己所認識的人,平日笑容可掬的他、現只剩下了平淡的客套微笑,相信奧斯汀· 休斯頓是打算長話短說吧。
孟永熹展開了鞏固的結界,握緊了雙手的拳頭,迎接著雙方的即場互毆。
「我、孟永熹曾協助過北冰洋巴洛克聯盟,佔領維奧爾帝國的土地,因為我當時一無所有,更一貧如洗。我認為殺手⋯⋯賞金獵人並不是我一生志願的工種。在聯盟侵略帝國完全後,我就希望我自己能在未來、獲得生命中的幸福。平安無險的日常,那才是真正幸運的生活。」
持有亞瑟王聖劍的勇者,火氣滿滿地圍毆著奧斯汀· 休斯頓,孟永熹頭上的青筋重重冒起,超越自身能承受的力氣、讓雙手背面流過了數條細長的血絲,他用下巴擦乾淨鮮血後,連結起剛開始倘未完成的對話。
「你是渴望戰爭的無限輪迴嗎?我可是差點連自己的生命、也丟棄了啊,奧斯汀!」
奧斯汀· 休斯頓的動作變得僵硬,他緩慢地捂住被揍的腰身後,狂氣地哼了一聲,似乎很賞識孟永熹的決斷。
「這就是你的報復麼,永熹!」
他抽起鐮刀的機關,機關讓武器即時化為了斧頭的姿態。尖峰的刀身已不復再見,只留下斧頭粗糙的身軀,淋浴於結界的絲線之內。
孟永熹束緊了銀色的結界絲線,收窄了兩人之間的戰鬥區域。同時他拔出了聖劍,把控在身體前方的區域。
他們兩人的念頭是共通的,就是開始賞金獵人之間的搏役。他們明目張膽地舉出了心儀的武器,但都將私人的暗器藏在腰間,又或是繫在衣著鞋底裏。
準備好戰鬥的情緒後,孟永熹、與奧斯汀· 休斯頓便無視了外界的怪物,聚精會神於充滿私情的格鬥。
汗水無情地在孟永熹、和奧斯汀· 休斯頓的身板上淋灕盡透,聖劍刺劃過奧斯汀的頸部,從傷口中流下了血液。而斧頭又變返成鐮刀,割破了孟永熹的股四頭肌。過了好數分鐘,他們的皮膚上都充滿了傷痕,就像在表達著兩人的感覺。
作為巫女的眷屬,孟永熹從鞋子間奪出了五、六根的銀針,任讓其接觸著奧斯汀· 休斯頓的皮膚。覺得自己變成了沙包的奧斯汀、雙臂交叉,將銀針反彈到地板,然後他點燃了打火機,並將其扔擲於地面的石塊之上。
從打火機之中的火焰當中,一群火屬性的髑髏隨之現身,在漫漫火光起舞的前方,疊好骨頭的身軀,邁出了渴望攻擊孟永熹的步伐。
在漫長的歲月間,孟永熹想也沒想過奧斯頓· 休斯頓、有朝一日會䁱得操作亡骸系統的方式。孟永熹將首個髑髏用劍肢解了後,一躍而退,咬緊牙關的同時,從腰間掏出了一根試管,那是秘密地從牧齡璣體內提煉的濃縮巫女力量。
他喝下了試管內的液體,回復了體力、以及受損嚴重的皮膚。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的泉源,孟永熹的體力逆回至剛睡醒的模樣,腦部的運轉也得到了一定的補給,這種稀有的物資簡直可遇不可求。
「你還真是個狡猾的男人。」
奧斯汀· 休斯頓具風度地等待孟永熹將補給劑服用了後,將重重的火焰球從鐮刀的尖端、發射出半空之中。
獲得了藍之巫女的力量,孟永熹憑指紋的辨識、解鎖了冰塑魔法的使用模式。他透過手指於試管的空間內,掏出了用厚冰製作成的三叉戟,像是幕末時代的武士那樣、將三叉戟舉在胸前,迎戰著身為髑髏的強敵。
髑髏是以地上的麈埃和泥土造成的攻擊人偶,由創造者奧斯汀· 休斯頓所慬慎操控。人偶骸骨的部份,都是經魔法改造出來的,原本的身軀並不存在骨頭的任何成份。
冰雪對峙著火焰的美境,那是很多人夢寐以求去一睹風采的理想傳說。但在這一刻一切的夢想、都於此場戰鬥中實現了。畢竟孟永熹、與奧斯汀· 休斯頓,就是渴望著彼此間魔術的競爭。
孟永熹透過持在手上的三叉戟,將跑過來的髑髏按次序結冰,被冰封的骨頭們滑倒於地面之上後,變為灰燼消失。
但前來的火焰球卻克制著冰冷的三叉戟,火焰的溫度將冰雪的三叉戟緩緩溶解起來,叉子的尖銳位置已快化為烏有了。
可是孟永熹並沒有放棄使用三叉戟的打算,他反而將手頭的三叉戟攣成兩截,分成了一半,緊握於雙手之間。
然後斷成兩部份的三叉戟隨即再生,變成了兩支晶瑩剔透的雪紡三叉戟,牢牢地被孟永熹在空氣中擺弄著。
從其中的一支三叉戟當中,孟永熹使其發射出冰狀的大顆粒,精準地抵擋、且消除火焰球的攻勢。
橙黃色的火焰球熊熊燃燒著,將冰塊迅速融化,但冰粒的溫度實在太低的,或許接近負二百七十三度。兩者水火不容地互相抵衝著,擦撞出些許透明的火花,火焰球與冰塊共同佔領著彼此的位置,吞噬著對方的身軀,然而兩者馬上打消為零,彼此間的勝負是平手。
凝視著這場決賽的我,忽然理解了以前追尋藍之巫女的原因。我醒悟了,自己並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避免新的流血事件發生,所以才如此積極地尋找那個充滿災難性的五海巫女。
結界開始因時間限制而崩潰了,但孟永熹、以及奧斯汀· 休斯頓都仍未放棄彼此間決裂的打鬥。兩人的手上都深深地刻上了戰鬥的痕跡,大概他們在成長以後、也不會忘記今時今日的這一刻吧。
孟永熹伸出三叉戟的爪牙,凝聚了在尖端形成的冰柱,冰柱的風暴蔓延至奧斯汀· 休斯頓所在的位置,然後四射八方。
奧斯汀· 休斯頓被如此有技術含量的魔法所怔住了,冰柱鋭變成細長的冰針,逆著風向而行,其後冰針襲擊起奧斯汀· 休斯頓的太陽穴來。
冰針扎刺進太陽穴的皮膚,邁入了血管之中,刺激著奧斯汀· 休斯頓的神經。此時他忘記了身體上為數眾多的傷痕,專注於眼前的防衛本能,將其餘的冰針反射出外,是很厲害的運動反射神經。
但逆轉回來的多枚冰針並沒有打中孟永熹的身軀,這是由於孟永熹早已在冰針之中、施加了無法攻擊魔法創造者的技能。他滿意地為這次試驗結果,翹起了些微的嘴角。
被冰針擊中的奧斯汀· 休斯頓、有些難受地端低了自己的腰板,捂住了受到重傷的頭部。意志力堅強的奧斯汀抓住了頭側的冰針,使勁地將其拔了出來。
那枚冰針其實是有著麻醉精神的效果的,含有即時的安眠藥藥效,並使人會有昏昏欲睡的感覺。而現在奧斯汀· 休斯頓就陷入了睡眠的時間,整個人都趴倒在地,結界因奧斯汀的敗北而破碎了,場所還原成原來的樣式。是屬於孟永熹的勝利。
我拉起奧斯汀· 休斯頓的衣裳,於地上的那些瓦礰中拖行著,在花園裏的一側、我放下了手間的人質。
捉到了罪夫禍手,得以跟自己的上級、黎歲涯交代聖劍失竊的事情,我原以為事情是這樣的。怎料我跟莫弦蘇一踏出充滿陽光的室外位置,就看見了被「蘭斯洛特」所附身的昆蟲混合怪物,傲然在明媚的光線下屹立著,展開著對抗人類的攻擊防線。
墨朱櫻展開了火魔法、以手上的長矛,刺激著怪物的身軀,而她的親生哥哥、墨昂輝則透過腰間的回力標,循環不息地來回反覆攻擊著昆蟲複合物。但所有的攻勢都無法傷害到怪物的弱點,使怪物對環境造成的影響、減少下來。
怪獸踐踏著道路上的房屋、與正在行駛著的車輛,裏面的市民都因強烈的攻擊,而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重傷,有些更被怪物的觸手掌壓到,變得頭破血流,但要送醫急救的治療來到仍需要時間。不少數目的民眾死無眼閉,卒於一片混亂的城鎮之中。明明現在並非處於亂世,可惜手無寸鐵的市民們都橫屍街頭,屍體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屈指可數的階段,場面尤如陷入了名為亂葬江的派對。
被墨昂輝綁住手腳、和貼住口鼻貼紙的利亞姆· 艾麥爾申,在他所在的廢墟當中垂死掙扎著。
我默默地過去替利亞姆· 艾麥爾申、解開繩索的綑綁,他呼哇一聲,撕開了由我部下所黏的黑色長條膠紙,保持高貴典雅的站姿,矗立於我和莫弦蘇的面前。
「替我解難、你有什麼好處,調查局的代理女局長?」
利亞姆· 艾麥爾申冷酷地詢問著我,碧海色的眼珠掃描著我上下,同時他叉起了腰,似乎有些不滿的情緒。
「六篡劍的幹部、利亞姆· 艾麥爾申,請協助政府的調查局收拾那邊的異形怪物。我們會為你紀錄下是次的功勞,以作不時之需。」
我以調查局人員的身份,以強硬的立場、讓本是屬於敵對陣營的利亞姆· 艾麥爾申,於這個危急關頭、暫時投靠政府的一方,率先解決當前能影響無數無辜生命的危機。
莫弦蘇朝利亞姆· 艾麥爾申頷首後,利亞姆無言地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長劍的刀柄反射起他略為俊肖的臉龐,他嚴肅地朝怪物用劍打劃著,在怪物龐大的身體上、留下了不深不淺的印記。然後被利亞姆所刺劃過的部位、產生了爆炸。
「我給點面子你,前維奧爾帝國的第一皇子、黛達銘。因為我們曾經在別處認識對方。」
利亞姆穩重地直述自己的感覺,嘴邊不自覺地勾起了一定的弧度。
「黎歲涯那家伙,用帝國的量子能源機器,將近乎全世界的人類洗腦,告訴他們魔法是隸屬於大自然的東西。明明魔法也僅僅就是科學技術的一種而己。」
莫弦蘇,同時亦是黛達銘的男人,揭露了魔法世界的奇幻之處,但利亞姆· 艾麥爾申並無許多的驚訝之情。
「六篡劍的總部倉庫內,有一個黑箱子。嘛、基於各式各樣的原因,我跟那邊躺在一角的牧齡璣千金、打翻了那個秘密的禁忌之箱。那個被刻意收藏起來的能源驅動裝置,就跟飛機裏的黑匣子一樣,記錄著六篡劍組織內部的全部事件,連骯髒的私刑、以及個人生活等的資料,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對了、失禮了,崔孝琹小姐。我是黛達銘第一皇子殿下、所派遣到六篡劍的卧底。論資歷的話,我跟您是同輩。」
前宮庭貴族利亞姆· 艾麥爾申、輕微揚起自己清爽的英倫短髮,淺淺地哼了一聲,表示自己跟親生弟弟、沙恩· 艾麥爾申才沒有給調查局添加任何的麻煩。
我睥睨了左邊的莫弦蘇,莫弦蘇不知是有意、抑或是無意地燦笑著,似乎早就在任務當中,安排多一個人手了。這豈不是搶了我的工作機會了麼?
「總之、先給面前的怪物一個大懲罰吧。」
把弄好西服正面的維多利亞式領口後,我扣好了黑色長筒靴子,從裙袋之中、默默地掏出了一把手槍,今天也要好好守護都市的和平。
要維護到這個小島的安全,首先我們就必須殲滅掉昆蟲混合物,之後才解決六篡劍、這個非法魔法組織的問題。
「不要讓怪物失控了!」
我持速在崩壞的街頭上奔馳著,不時朝昆蟲怪獸射擊。見狀況沒有變化,我連忙地扔擲出三個手鎦彈,拆好的手鎦彈在怪物的身體上,發揮了其效用,連同莫弦蘇、與利亞姆· 艾麥爾申的攻擊一起,炸掉了怪物的其中一隻觸手。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完美主義呢,姐姐大人。」
莫弦蘇替步槍裝備上新一輪的彈匣,帶著個人偏見地諷刺著我,但他僅是跟我關係太好了而己,因此我當然能無視他的說法。
我鼓起了嘴巴,嘴巴內充滿著空氣,並揉著左臂上的貓咪彈性髮圈,同時我換了一個射擊的位置,扣下了槍的板機。
「給我蓋上口。」
「當然。」
從與怪物的戰鬥當中,我感受到了來自這個爬蟲類怪獸的威力。若是將其放著不顧,或許怪物的殺傷力、會超越過當年「滑鐵盧戰役」間,所造成的不妙之處。
金之巫女、澤敏寧正在施予復原的魔法,為墨氏兄妹增補著攻擊怪獸的魔力。雖然是第一次親身與金之巫女見面,但據說她是孟永熹所熟悉的陌生人,因此也沒法去剔除被譽為「不死魔女」的她了,澤敏寧的存在、能降低新任紅之巫女,也就是墨朱櫻的戰鬥恐懼心理,實在幫了我一個大忙,遲些得去感謝金之巫女的所作所為。
「魔術閃光的追蹤路徑、通往的道路到底是⋯⋯?」
紫之巫女、岑詩堯透過掌心間的電子屏幕,把握好她與孟永熹的距離。岑詩堯是六簒劍這個組織的領導人,而她更是想要奪取亞瑟王聖劍的敵人,儘管她的野心是渴望復活一位在多個世紀前、已經逝世的英格蘭君主也好。
「為了英格蘭,也就是這個分裂出來的初幣大陸、原所屬的位置,我⋯必須搶奪走孟永熹手持的聖劍,以便復活不列顛的亞瑟王,才不可以放過姓孟的那位賞金獵人。」
初幣大陸,本是一個因戰爭而被破壞的都市,原身是英國的首都倫敦。在上次維奧爾帝國對北冰洋巴洛克聯盟的戰爭當中,被聯盟方的草髮上尉、也就是剛被我強蓋電話的黎歲涯,透過帝國方的能源儀,將這個繁華的城市、跟整個英格蘭分隔開,利用名為魔法的科學技術,把倫敦搬遷到近赤道附近的海域。隨著聯盟方在戰場上獲勝,聯盟總統將這片原是倫敦的陸地,更換了一個嶄新的名稱,沒錯、正是「初幣大陸」。
於初生的陸地上,獲得第一枚的金錢硬幣。就是初幣大陸的名字起源。
不管聯盟方當時的決定是否錯誤也好,初幣大陸現在也成為了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繁榮都市,伴隨著各種的商業發展潛能。
紫之巫女的身後、有其餘的三位六篡劍幹部正在佇立著,花露桐、沙恩· 艾麥爾申,以及芝美瑪· 亨多都持起武器,整裝待發著,或許那僅是命令而已,但他們甘心於注定要殲滅孟永熹的命運。
「我們正式出發去改變歷史吧!」
ns18.191.31.10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