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五十六章——第一支舞

【馬爾福莊園‧聖誕舞會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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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爾福莊園今夜燈火輝煌。

　　雪覆的石階早在傍晚就被清掃乾淨，沿著迴廊而上的銀白燭盞與魔法星塵織成天幕，將整座宅邸包裹進一層近乎夢境的光暈裡。門廳內水晶吊燈高懸，仿若星河倒懸，四方賓客已陸續入席，皆是英倫魔法界的名門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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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穿著一襲藏青色長禮服，外罩深灰天鵝絨披風，站在薇薇安身側悄聲無語。她的長髮以銀針半束，身影清冷而矜持。

　　這是她第一次以「弗利家千金」的名義參加正式舞會。

　　她知道這場舞會不只是節慶聚會，更是各大家族之間的年度聯誼與角力場。主辦雖是馬爾福家，實則背後諸多佈局，無不與羅齊爾、特拉弗斯等家族的金權糾結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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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輕鬆些，」薇薇安側頭低語，聲音輕柔卻帶著一分不容抗拒的態度，「今晚只需要跳第一支舞，其餘時間你可以選擇觀舞或暫避。我不希望妳被不必要的交際困擾。」

　　西維亞點點頭輕聲回應：「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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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問「第一支舞會是誰」。

　　但她心裡隱隱知道——這樣的安排，從來都不是她能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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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光搖曳，音樂初起。

　　伊凡站在樓梯轉角，低頭俯視舞池。他還年輕，肩膀尚未寬到能撐起成人的長袍尺寸，但那身略帶寒意的銀灰色西裝仍襯出他異常端正的身影，像把未出鞘的劍，光芒不明，鋒芒未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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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愛這種場合，卻從不缺席。畢竟羅齊爾家族的孩子，從入學那年起就不被允許在這類公開聚會中「缺席」。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略過幾位熟面孔後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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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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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站在舞池邊緣，髮絲半束，穿著一襲藏青色長禮服，身影清冷。並非刺人的驕傲，也非惶恐的羞怯，而是一種安靜卻有距離的姿態，彷彿每一寸的存在都經過計算，只留下必要的形狀。

　　太安靜了。

　　安靜到伊凡第一眼就看出，她並不屬於這個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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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靜立於原地，目光沉如暮色，直到音樂停拍，他才緩步走下樓梯。步伐不快，卻穩得讓人無法忽視。

　　當他走近時，西維亞正好抬起眼。他們對上視線——她一如既往沒有太多表情，但那一瞬間的停頓，他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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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料到他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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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妳會缺席，」他語氣淡漠，眼底卻是一種難以言說的關切。

　　西維亞低聲回應：「我也是。」

　　這句話太短、太輕，卻讓他的唇角輕微地動了一下。

　　「那麼，」他向她伸出手，「第一支舞——妳願意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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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她的指尖冰涼，如同剛從雪地中走過。但伊凡沒有皺眉，只是輕輕握住她的手，引領她步入人群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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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第一支舞即將開始，所有人漸漸讓出場地，紛紛將目光無聲地落在這對年少男女身上。

　　「……我沒有學過。」西維亞低聲說。

　　伊凡垂眼看她，聲音壓得極輕：

　　「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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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彎下腰，伸手引導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肩。她還未適應這姿勢，他已經輕輕扶住她後背，動作輕柔而不逾矩，像在照看一位過早踏入舞池的孩子。

　　她第一個轉身就踏錯了步伐，裙角一晃，像是風中掙扎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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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輕鬆，」伊凡的聲音穩得像某種咒語，「我不會讓妳摔倒。」

　　這句話說得太過直接，西維亞頓時有些無措。

　　「……我不是怕跌倒。」她低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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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伊凡微微一笑，聲音更輕了些，「妳只是怕失控。」

　　她猛地抬起眼，卻發現他並未看向她，反而像是無意中說出那句話，似乎是在陳述某種天氣現象——

　　雲層低了些，風大了些，妳的魔力……也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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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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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旋律緩緩推進，他的步伐穩穩引導著她，將她從起初的錯亂中，一拍一拍地帶回節奏。

　　西維亞的舞步仍帶幾分拘謹，卻已不再慌亂踉蹌。伊凡的手掌沉穩無比，每一次轉身與重心變換，都提前一拍接住她，準確得近乎溫柔，像為她撐起一道屏障，將四周所有目光輕輕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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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發現，她根本不會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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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池之外，一些家族代表低聲交談，有人點頭讚許，有人眼神探究。

　　西維亞沒有分心。那些低語像被隔絕在玻璃之外，她聽得見的，只有旋律與他掌心殘存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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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後一個旋轉緩緩落下，他輕聲問：

　　「還怕嗎？」

　　她低聲吐氣，彷彿從深水中掙扎著浮出：「……沒有。」

　　「很好。」他語氣溫和，像是為她打開了一道縫隙，「那麼，今天——我們就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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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景露台‧女宿三人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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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真的請她跳第一支舞。」潘西語調壓得很低，卻依舊難掩語尾不甘的顫音。

　　「我原本以為他不會出現，」伊莉莎白一手撐著欄杆，眼神仍停留在舞池中央，「更沒想到，他竟然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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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妳沒想到，還是妳不想承認？」達芙妮淡淡地問。

　　伊莉莎白沒有立刻回應，只是抬手在欄杆邊緣輕輕一敲，指節發出清脆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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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池中，伊凡與西維亞正落下最後一個步伐。

　　「那女孩根本沒學過怎麼跳舞，」潘西冷哼一聲，「剛剛她第一步就踩錯了。」

　　「但沒人看得出來，」達芙妮低聲接道，目光微凝，「羅齊爾把她掩護得很好。從第二拍起，他的步伐就慢了半拍，是在刻意帶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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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麼看得出來的？」

　　「我從小就是跟李奧納多學跳舞的，」達芙妮低語，「我們家只要一個人踏錯，全場就得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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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西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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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羅齊爾家族的未來，」她終於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冷意，「怎麼會對她那麼寬容？」

　　「你應該問的是——」達芙妮轉過身，眼底帶著一抹難得的銳利，「他怎麼會對任何人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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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之間陷入一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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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去，」伊莉莎白忽然輕聲開口，「你們覺得——他是在保護，還是在……試探？」

　　「……我不知道，」達芙妮說得極慢，「但如果是前者，那我們就該開始準備好自己未來的態度了。」

　　「若是後者呢？」

　　「那就更該觀望，」達芙妮的語氣透露出幾分謹慎，「因為羅齊爾從不試探無價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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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第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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