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下卷 - 2-1

第二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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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夢？鬼壓床？」阿軍一臉不可思議，忍不住抬頭看了張老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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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闆面無表情地把頭撇過去，另一隻手不死心地探進櫃子裡。

當然，刮刮樂們依舊躲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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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需要賺點數，但有些事情真的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阿軍嘆口氣，「你是陰陽眼，我問你，鬼壓床的時候，你看到鬼了嗎？」

小斌遲疑一下，搖頭：「沒有。」

「有任何不具實質、沒有影子，但是有形體、輪廓的東西壓在你身上嗎？」

「沒有。」

「有任何異味、溫度改變、耳鳴的狀況嗎？」

「沒有……」

「你知道什麼叫睡眠癱瘓嗎？」看著小斌一臉茫然，阿軍自顧自的解釋。「睡眠癱瘓是指你的大腦醒了，但是身體還沒醒。也被稱為夢魘。古代人不懂，就說這是鬼壓床。」

「可是……」

「睡眠癱瘓症好發於學生、壓力過大、熬夜、焦慮症患者身上。有研究報告指出，睡前吃太多、劇烈運動後電解質失衡也會導致這個症狀。」阿軍難得好聲好氣，「通常如果能調整呼吸，或是將注意力放在某一條肌肉、某根手指上，就會很快獲得紓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斌有點不服氣，「我的鬼壓床是假的？」

「不，那些症狀是真的。」阿軍笑著說，「但不是鬼造成的。是你造成的。」

「那我做的夢呢？」小斌質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小毛死前的細節？」

「你確定那些真的是『細節』嗎？」阿軍的聲音裡夾了一絲幾乎聽不出來的冷漠與笑意。「還是你的幻想？」

「我為什麼要幻想——」

「按照西方的周公解夢——也就是佛洛伊德的心理學，夢是你的幻想，來自你潛意識的投射。」阿軍擺擺手，「詳細的內容是一整個學年的學分或是一整個學位，我沒辦法在這裡跟你說明。所以你必須問問自己潛意識裡——」

「可是小毛真的有狀況！」小斌拔高聲音打斷阿軍的話，「上次我們來彩券行找你你不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就被鬼攻擊了！」

「啊？」

「喂喂哥也看到了！阿鳳姊也在！」

阿軍一頓，沒好氣的糾正：「我覺得你很愛認親戚這個毛病要改。喂喂不是你哥。」

「啊，我不是他哥，但他上次真的差點出大事。」喂喂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樓，站在彩券行門口看著阿軍跟小斌。「還有，人家叫哥、姊是禮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題大做？你不想接受沒關係，我跟阿鳳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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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怎樣？在外人面前不給自己男朋友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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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次出什麼事？」阿軍決定忽略後半句。「怎麼沒跟我說？」

「有個傢伙想殺了他朋友，打算順手把小斌也殺了……」喂喂挑眉問小斌，「所以上次那個胖子就是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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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是不瘦啦，小斌苦笑，不過也說不上是胖子吧。

他看看喂喂，再看看阿軍哥。

好，小毛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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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斌點點頭，喂喂冷笑：「我問過他認不認識那傢伙，阿鳳也說，他不講實話就幫不了他，好了吧。」

「為什麼他會來我的夢裡，還讓我看見整個過程？」小斌疑惑，「而且，上次我看到Eason的時候，他是綠皮膚跟一嘴尖牙。但在夢裡，他比較像人——」

「不可能。」喂喂斬釘截鐵，「那傢伙人不人獸不獸的。這麼短的時間，他只有可能惡化，不可能更像人。」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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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瞪了小斌一眼，哪那麼多可是！

不過他心中也有一百個「可是」。

有無形可以跟喂喂打成平手？

不是他自傲，他們家喂喂雖然靈力跟全盛時期不能比，但只要不是神尊本尊或是大分靈，一般的無形乃至神使、鬼差，喂喂要打一打、罵一罵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喂喂既然從「那傢伙」手上把人救下來，按照他的個性，沒有狠狠揍那傢伙一頓，他不會放人走的。而如果他有揍人，剛才的敘述裡就會輕描淡寫地多一句——我把人救下來，那傢伙被我揍一頓之後趕走了——之類的。

既然沒有這麼說，就表示沒打。當然有可能是因為阿鳳在旁邊，所以喂喂沒狠狠把對方往死裡打。或至少在一個照面裡，喂喂沒辦法，也沒有機會把對方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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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問題就來了：有這種修為的無形，沒被古薩溫抓起來煉化？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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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古薩溫看到喂喂的修為，可是不管他身上帶著的隱隱神光，就毅然決然的下手了。為什麼會放過「那傢伙」？

第三，為什麼有一個這種修為的無形，西區各方勢力沒有警覺？有了一個古薩溫，現在又來一個「那傢伙」？說好的各方勢力平衡呢？說好的提高警覺呢？說好的如有作亂靈體——

阿軍一悚。天令。

他抬頭，顯然張老闆跟喂喂也想到了一樣的事。

好吧，看來不處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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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叫什麼名字？」阿軍問。

小斌開心地抬起頭：「小毛！」

「不是，」阿軍簡直不忍直視智商瞬間低落的小斌。「名字。不是花名，不是外號，不是小名。」

「啊？我們都叫他小毛……」小斌苦惱地想，「好像……姓顏……」

「好像？」阿軍被氣笑了，「為了一個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他狠狠在那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你跑來找我幫忙？」

小斌手忙腳亂的點開SNS上小毛的主頁：「我有他的照片！」

阿軍橫了一眼照片，沒好氣的：「你以為我是徵信社嗎？」

「那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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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照片也可以啦。當然，有真實姓名、生辰八字是最快最方便的，但是有SNS帳號也是可以的。

人的所思所想，就是「念」。每天腦中閃過無數的「念」，絕大多數都不會被記錄下來。但凡是記錄下來的「念」，就是人的一部分。所以每個人的SNS上，都留下了自己或他人的念。有了這些念加上照片，阿軍就能請神使鬼差幫忙找到靈體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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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人確實是死了沒錯，現在只是要確認死因。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gDNPXS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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