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11—4：獲得接納

11—4：獲得接納

May 1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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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與傭兵團的人們相識的時間只有短短一週左右。

　　然而，即使得知了自己有著不堪、令人鄙夷的背景身份，團長他們始終沒有為此棄嫌或嘲弄，還是能以善意相待，甚至為了自己所設想。

　　這足以打破了狄飛爾這十幾年間，已經絕望而牢固地對人類懷抱著的既定印象。

　　原來長相似己的同族……除了帶來惡意與傷害之外，還能與他好好地談話交換想法、還能為了自己的安危憂心、還能照顧著他。

　　而且……他還從灰蒙那裡，獲得了有著〝黎明〞之意的人類名字。

　　這樣的日子在過去十幾年來從不曾有過，狄飛爾更不敢奢望地設想，錯過之後的未來還會有下一次的機會。

　　「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你們碰上危險，或是遭遇到傷害……」

　　他心意已決地抬起頭說道。

　　「如果團長決定要為了這次違抗命令的事情處罰我，我也願意承擔任何後果……」

　　灰蒙佇著下巴沉著臉，思索少年的話久久沒有回答，最後才對米瑟投以冷淡的目光說道。

　　「哼……任何後果？小鬼……在我的部隊違抗第兩次命令的傢伙，早都已經被我開除轟出去了。」

　　米瑟不禁怔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這天真的笨蛋……未免也把自己的生命輕視得太毫無價值……無論是任何理由，都不值得你隨便捨身丟棄性命。」

　　看到米瑟流露挫折的神情，灰蒙把手輕放在少年頭上，這才緩和了些語氣。

　　「下次做出任何決定前，給我記住得以讓自己活下去為前提，知道嗎？」

　　下次……？我還有下次嗎？

　　原本真的以為團長要趕走他的米瑟，這才茫然地抬起了頭。

　　「我……我還能繼續待在這裡嗎？」

　　灰蒙故意不作正面答覆，悶哼了聲説道。

　　「這個嘛……我等著看你接下來的表現。」

　　米瑟的那段話讓灰蒙了解，這個孩子恐怕因為過去的經歷，讓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來看。

　　不把話說重一點，這孩子之後肯定還會三番兩次繼續擅自行動，最後說不定哪天就在沒必要的情況下丟失了生命。這不是他所樂見發生的事。

　　米瑟立刻臉色慎重地低頭允諾。

　　「我、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犯了。」

　　「好好記住你自己的承諾。」

　　灰蒙凜然的寒藍色眼睛看著少年，沉著語氣說。

　　「我就把話講白吧。你之所以還沒被趕出去，是因為你這次的作為就結果上確實有功於部隊。但是想要立足於我的部隊中，我首先重視的不是這種個人功勞，而是對於紀律及命令的絕對服從。所以不會有下次，你聽懂了嗎？」

　　低著頭的米瑟隨即繃緊聲音應答。

　　「是……知道了。」

　　少年不敢鬆懈的模樣讓灰蒙知道自己的話達到了效果，他的嘴角浮現笑意，手輕輕拍了拍米瑟的頭。

　　「很好，你現在回營帳休息去。接下來的話題不關你的事了。」

　　「知、知道了。」

　　米瑟態度謹慎地答覆後，不敢多做猶豫，隨即從火堆前起身，聽話地返回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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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愧是老大，馴服悍馬真有一套。看來就連被魔龍養大的小子也難不倒你吶。」

　　見到少年沒有遲疑的順從行為，崁柏特不由得笑道。灰蒙不以為意地把手抱在胸前答道。

　　「話可別說得太早，這小鬼的性格比你想像得還頑固，他還在我的觀察期內。」

　　崁柏特嘻嘻地笑了。

　　「什麼觀察期，你分明不可能趕走那小子。」

　　做了他的副官十幾年，崁柏特太了解灰蒙的個性了。會真正讓灰蒙決定〝觀察〞的對象，根本輪不到他待到現在。

　　「這倒難說，我的耐心可不是毫無極限的。」

　　灰蒙用清楚的音量說道，像是故意強調給營帳裡的人聽到似的。

　　「是是——」

　　崁柏特一副姑且配合演出的態度回答。鮮少參與剛才那些話題的麥爾森，這時才摸著棕色落腮鬍插了句話。

　　「不過，那孩子坦率的個性給人的印象倒是挺不錯的，基本資質看來也不差，你要讓他入隊我是樂觀其成。」

　　雖然沒讓米瑟意識到，但灰蒙剛才那段話提到的〝立足於我的部隊中〞，已經很明確地讓在場其他人了解到他的話中之意。

　　身為傭兵團長的他，並不會隨便對一介雜工如此嚴肅地交待立身部隊的規範。雜工份內要注意的，也只有做對做夠相應於薪水的瑣事工作就夠了。

　　奈恩娜也跟著問道。

　　「那……你之後打算把他安排到哪個分隊？」

　　「還不到能決定這件事的時機，他那種程度還得從頭開始訓練。」

　　灰蒙停頓之後，才再對奈恩娜說道。

　　「不然你先開始帶他處理後勤的工作吧，也至少得讓他學會騎馬。」

　　「好，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

　　灰蒙思索片刻，才忽然想到似地開口道。

　　「對了……身份牌的事情也得處理一下。之後多少會有需要進城的機會，總不能老是讓他被留在營地裡。」

　　「啊，說到這件事……」

　　沉默許久的克多倫這才再度出聲。

　　「幫他弄身份牌的事，恐怕會是個難題……」

　　麥爾森不太理解地問。

　　「難題？怎麼說？如果是北境人還得準備國籍證明什麼的，但那孩子有南境的艾赫希血統，不就是入籍〝補證〞時多繳些手續費而已嗎？」

　　「就是那個〝補證〞的程序，恐怕會遇上難題。」

　　聽駐守師說到這裡，率先意識到他話中之意的灰蒙，頓時皺眉露出不妙的神情。

　　「那小鬼該不會也是什麼……會讓池水裡的藍色光點移動的稀有體質吧……」

　　其他人沒有像灰蒙如此了解南境的〝辦證〞情況，聽到他的形容臉色不由得困惑。

　　「沒錯……他不只可能吸引禮祭堂池裡的水之靈，還天生擁有明晰的靈視能力。他沒受過任何訓練……就已經清楚可見自然之靈，資質一般的巫師可能得花一、兩年才能做到。」

　　灰蒙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什麼……那小鬼頭到底要背負多複雜的身世背景才罷休啊……既是魔族養大的、有艾赫希人跟屠龍者的血緣就算了……現在你跟我說……他還會被那缸池水認定是你們南境人說的〝妖裔〞嗎？……真他馬活見鬼了。」

　　直到灰蒙提起〝妖裔〞這個詞，其他分隊長這才頓時理解〝補證〞不會通過的原因，不由得陷入沉默。

　　一陣子後，奈恩娜才語帶猶豫地向克多倫問道。

　　「如果米瑟在〝補證〞時被注意到這件事……會怎麼樣？」

　　克多倫沉著聲音答道。

　　「會依照他的能力情況……直接被國家要求義務服役五年，或是被帶往受訓兩年後，再義務服役五年。之後得終身從事巫師工作。」

　　知道其他人沒辦法完全了解這些南境規範的事，灰蒙以帶著滿腦子的不爽情緒，更直白易懂的話解釋道。

　　「就是會他馬的直接被國家抓去當五年奴隸，或是被監視兩年逼著學巫術後，再被他馬的抓去做五年奴隸。敢逃跑抵抗就是從嚴處以死罪，這就是去他馬的南境律法。」

　　「原來如此……」

　　聽懂了灰蒙那個版本的解釋後，麥爾森不由得面露無奈。

　　「但這樣又該怎麼辦哪……」

　　灰蒙煩燥的抓了抓頭。

　　「我再另外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吧。真是夠讓人頭痛的，希望這小子懂得好好回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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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我的狀況好像讓他們十分煩惱……

　　蓋著厚毯趴在箱床被褥上休息的狄飛爾，沉默地聽著營帳外的長官們對自己的討論，默然嘆了口氣。

　　結果不管是在石窟族落，還是在這裡……我總是成了願意接納我的人們的困擾……

　　他紫色眸子裡不由得顯露落寞，默默把臉埋進了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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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獲得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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