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親愛的姊姊或弟弟（職場百合） - 04 雨

「唉，怎麼突然下起雷陣雨了。」

我今天出門可沒有帶傘，明明手機App的下雨機率是30%而已。

這場雨這麼大，都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下班回家。

站在公司門口，看著大家撐著傘往停車場走去，還有不少女生依偎著男生幫忙撐傘。

我打開手機的App，跟小美傳訊。

【為什麼小美今天請假了啦？下大雨了，好多情侶傘，真的很不想被情侶閃。】

【老娘今天生理期，妳幹嘛突然玩起押韻，這樣可愛分數有增加喔。】

【平常都在當『單身狗』了，狗狗還算可愛，但是如果是『落湯雞』，就不可愛了啦。】

【妳真的想像力豐富欸，妳不會去找阿杰問看看能不能一起撐傘就好了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並不是沒想過這樣的好機會，而是......

阿杰很明顯地在跟芊芊姐搭話，肯定是阿杰想幫芊芊姐撐傘吧。

沒想到平時那個被動又容易害羞的阿杰，現在居然變得主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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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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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還特地看了手機App，顯示今天下雨機率是30%，這不是偏低嗎，為什麼還會下這麼大、這麼久的雨，真是麻煩死了。

......

這時，從地面上可以看到有個人影從我後面慢慢靠近，不會是有人要來找我搭話吧，千萬不要，好麻煩。

「芊芊姐，真的是妳？好巧，那個......妳是不是沒帶傘？如果沒帶傘，我陪妳到停車場吧？這把傘應該夠大吧？不介意的話，應該可以兩個人一起撐的？」

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這麼一長串的問句，每一句都是疑問句，卻又每一句是早知如此而發問的。

沒有選擇餘地的情況，對我來說，就只是一連串的否定句。

「芊芊姐？有聽到我說話嗎，雨聲好像有點大。」

「嗯嗯，沒事，我有聽到。」

大概是雨天的關係吧，有種特別厭煩的感覺。

「嗯嗯，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覺得再等一下雨就停了。」

「按照這個雨勢，一時片刻也不會停的吧，兩個人撐傘一下子就到停車場了。」

「呃......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兩個人撐一把傘這麼大的雨還是會淋濕的。」

「妳就別客氣了，讓我幫妳吧。」

「嗯......怎麼覺得你今天好像跟平常不大一樣，變強硬了......」

「嗯，妳說什麼？雨聲太大，聽不是很清楚。」

『轟隆————』

「啊！」

天啊，我年紀這麼大了還是這麼怕打雷。

雷聲來得太突然，害我一不小心抓住阿杰的手臂。

「......」

這小夥子在害羞個什麼勁。

不小心失態靠阿杰靠得太近，我得趕緊拉開距離。

可是要自己走到烏漆抹黑的停車場，好像真的很恐怖。

我環顧四周，想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女性同仁可以陪我到停車場。

我發現，此時，她只有一個人，看來她也沒有傘。

「阿杰，你就送我到停車場就好，謝謝。」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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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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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跟芊芊姐兩個人共撐一把傘走向停車場了。

「......」

這場雨下得異常的大，不知道天空是不是正在難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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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高中的時候，也有一次下大雨，只剩下我和鄰座女同學沒有傘可以回家。

「溫同學，妳爸爸會來接妳嗎？」

「嗯......我沒有爸爸，不過，我媽媽會來接我喔。」

「這樣啊，抱歉，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對不起，我才是多嘴說了不必要的話，妳不用放在心上喔。」

為什麼我要跟她道歉呢？

為什麼會問到爸爸而不是媽媽呢？

在這個社會，大家直覺認為女生需要被保護的時候都是男生跳出來，男生成為王子保護公主，好像就是這樣窠臼不變的常識定律。

爸爸離開的那天，雨也下個不停。

『小文，媽媽對不起妳，以後就只剩下媽媽來照顧妳了，嗚......』

媽媽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呢。

明明媽媽比別人都還要辛苦扶養我長大，原來我只有媽媽，是一件需要道歉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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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很討厭雨天吧，明明沒什麼，卻總是會想起一些奇怪的回憶。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原地等著，這場雨感覺只會越下越大，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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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

突然有台白色休旅車開到我面前，搖下了副駕駛座的窗戶。

是芊芊姐......還有阿杰。

「文小姐，沒想到妳也沒帶傘，來吧，我們一起搭芊芊姐的車吧。」

阿杰從後座下車來幫我撐傘。

然後，我不知不覺地就坐進了副駕駛座。

「......」

芊芊姐有點訝異地看了我一眼。

然後，從前座車廂中拿出一條毛巾往後丟。

「阿杰，你是不是剛剛幫我們撐傘都有淋到雨，把臉擦乾淨吧。」

「謝謝芊芊姐。」

然後芊芊姐從口袋中拿出手帕，小心翼翼遞給了我。

「我沒有淋到雨。」我小聲說道。

「嗯。」芊芊姐輕輕地回應。

「......」

「文，妳把眼屎擦乾淨，感覺妳午睡是不是睡太爽了，今天下大雨讓妳逃過加班了。」芊芊姐在調侃我的時候，表情笨拙，語調拉得特別大聲。

「我...我臉上才沒有眼屎，人家可是淑女，起床後都有好好洗臉的。」

「哈哈哈，文小姐看起來真的總是精神煥發呢，不過人類眼睛殘留眼屎也是很正常的喔。」

「聽到了吧，有眼屎很正常，不要大驚小怪。」

「就說了沒有眼屎嘛，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

芊芊姐開車的姿態相當熟練，技術感覺也很好，真的是一名獨立新女性典範呢。

「今天你們兩個陪我加班吧，我請你們去吃晚餐。」

「哇，恭敬不如從命。」

蛤——放我回家啦，我還要上線打團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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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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