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於現在政府的想法是怎樣的呢?」解除實體化的蟒蛇在符咒裏面睡著覺,我見抵達六篡劍的基地也得花費些許時間,便趁機朝莫弦蘇提出了這個疑問。
這個問題對於莫弦蘇來說很重要,不過我並不知道他到底會否認真回答我,畢竟凡是關於初幣大陸的新生政府——北冰洋巴洛克政府( Arctic Baroque Conference)的事情、就會完全戳中了他怒點啊。
「⋯⋯姐姐大人、你真的很好奇麼,為什麼你總是喜歡跟我討論一些容易發生爭執的話題呢 。」莫弦蘇明顯有些為難,但他還是好好地接話,並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說實話,我⋯⋯討厭這個巴什麼洛克政府。明明能制定出公正、黑白分明的法律,將犯罪者繩之以法,並給予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那些人的領袖⋯卻把過去皇室的所有王族,以及與其有關係的人士,都送上了位於市中心的絞刑台,當著所有群眾面前一一處決他們。與其說新政府是公平公正、且防範於未然的,倒不如說是雙重標準會比較好。」
莫弦蘇飛快且熟練地駛著轎車,揚起了地上的沙塵,進入了高速公路。
「已經是23世紀了,世界還是停滯不前呢。」我與莫弦蘇的理念是一樣的,大概這就是我能夠一直與他並肩而行的原因吧。
「嘛、是呢。我才不管這個破小島行的是民主還是帝國制度,我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正確領導平民,達至真正和平的領袖。不過這種領導者大概並不存在吧。」儘管如此,我認為如此說著的莫弦蘇、他的理智並沒有被蒸發掉。
「過去有的是這樣的明君,不過那些人早就化灰了⋯⋯」我默默地扣回了被彈開的襯衫扭扣,真不知裏面的黑色蕾絲胸罩有沒有被人看到過。
「我說⋯弦、你有興趣陪我擁立新的王嗎?」
「⋯⋯你不是很清楚、我必須一直喬裝下去嗎?」
「不管怎樣也好,反正⋯遲早也會有人打算復興舊皇朝——維奧爾帝國 ( Empire of Viol) 的。我是這樣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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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齡璣聽聞「六篡劍」的總部內有一個空中花園,便慕名參觀庭園的景色。這個花園雖然比不上作為世界七大奇跡的巴比倫空中庭園,但也成功替六篡劍的成員們,製造了一個平靜閑適的空間。
「喵⋯喵喵——」離她不遠處的貓叫聲吸引了牧齡璣的目光,她便曲起手指、裝成一隻貓跑了過去,打算玩弄一下那隻單純的小貓咪。
雪白的波斯貓正在用前掌整理著臉上的灰塵,而貓咪的後方有一個人正在梳理著牠的毛髮。
「你這隻笨貓、不要動啊喵!」他。
「吃下我的喵拳拳噠喵!」她。
說罷,牧齡璣認出了對方的臉龐,察覺到他也是六篡劍的幹部之一,頓時心感不妙。
「什⋯⋯麼?」抱著波斯貓的利亞姆· 艾麥爾申率先反應了過來,並不自在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當他留意到花園裏只有兩個人後,便叫牧齡璣坐了下來。
「你⋯到底是怎樣發現這裏的?這可是最能讓我獲得充分休息的地方。」利亞姆· 艾麥爾申將所有的寵物用具都通通收走,托上了自己時髦的眼鏡,回復了平日嚴肅的姿態。
「總部的入口處不是貼著地圖麼,老實說我隨便問一個人也會得知如何前往花園哦。」儘管這個庭園普遍沒有人會去造訪,但並不代表真的只有利亞姆· 艾麥爾申一個人知道這個隱蔽之地。
「⋯⋯沒辦法了,我惟有接受這個現況吧。那麼,為什麼你會成為六篡劍最大的贊助商呢?我不相信你作為牧氏集團的股份持有者,僅有著一個為了報復他人的短淺目光。」利亞姆· 艾麥爾申撫摸著波斯貓,貓咪似乎被逗樂了,發出了呼嚕呼嚕的叫聲。
「剛才、我跟你一起將魔法爐收到倉庫裏去了吧。但是,你知道這可是舊皇朝之物嗎?」,牧齡璣輕輕地捏了一下波斯貓的肉球後,便鬆開了手:「一開始我接過魔法爐的時候,我滿腦子裏的都是那句『忠於魔法、掌握世界』。你不也是知道的麼,那句出自前朝皇帝口中的名言。」
利亞姆· 艾麥爾申肯定地點頭,畢竟他也是初幣大陸的原住民,小時候早就在帝國周年慶典的活動上聽過了。
「基於好奇心,我將包裹拆了出來,看了個究竟。然後、問題就來了,那個魔法爐上面寫的居然是——『忠於科學、掌握世界』⋯⋯」
「等等,你把裝著魔法爐的箱子整個拆掉了?弄壞了魔法爐的話,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哦。」利亞姆· 艾麥爾申嚇得站起了身子,準備將以上的事情全都告密給他所尊敬的紫之巫女——岑詩堯。
「不、我透過魔法將包裹完整無缺地包回去了哦。只不過在那之後,我的腦海裏開始出現了兩種不一樣的記憶,就像是記憶曾經被人動過手腳的一樣。」
「那⋯⋯絕對是妄想吧。你最近不是經歷過各種麻煩的事情麼,我覺得你也只是驚慌過度,才會陷於幻想之中吧。」利亞姆· 艾麥爾申如此推斷著面前的少女,心裏認為她的精神人格已經在邊緣地帶徘徊,再不加度關注她,說不定有一天她的心靈會完全崩潰。
「如果你認為我是錯誤的話,就拿出證據,然後全力地反駁我吧。」在他的眼中,牧齡璣像極了他偷偷飼養的波斯貓,既純潔、又孩子氣,但是他深信她真的是為了復仇才加入六篡劍的,並非對紫之巫女的理念有興趣,所以他並不打算將其告訴她。
——復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滋味呢?
懷著想要了解同僚的心情,利亞姆· 艾麥爾申嘗試與牧齡璣搞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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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被紫之巫女攻擊的那一天,我的內心真的很痛苦。她告訴我,明明大家都是五海巫女,為什麼要互相攻擊。我已經不明白了,到底傷害、又能帶給勝者什麼東西?我只想著要好好保護Leonaria的大家而已。」墨朱櫻抓住了她兄長的手臂,有些困惑地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若是你還必須要跟那個紫之巫女交手的話,就當成是第一次跟六篡劍的沙恩· 艾麥爾申戰鬥時那樣吧。妹妹你是無須在意敵人彼此的身份的。在戰場上、每個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嘛、雖然很多時候只要把敵人打個半死,自己的性命就安全了啦,你之前不也是這樣的麼。」墨昂輝照顧著自己的親人,但並沒有過份遷就她,讓妹妹染上了依賴別人的習慣。
「還有、還有,不要隨意地說出就像是種族歧視一樣的說話!別以為繼承了五海巫女的力量,就會顯得與其他的魔法師不同。不論是遠古的魔法師,還是現代的魔法師也好,它們全部、全部都只是單純的魔法師而已。人類也是同樣的,所以無需為更加厲害的人——紫之巫女而感到害怕或是恐懼!」
「妹妹、妹妹,你真的有認真在聽嗎?」墨昂輝叫喚著妹妹的名字,卻發現她正在跟調查局的上司通訊中。他此時真希望自己的聲音並沒有傳到電話的另一端去。
「崔小姐命令我們要到六篡劍的基地去哦,不過似乎去的人並不會只有我倆。」墨朱櫻似乎已從困境中振作了過來,露出了銳利的眼神。
「那麼恢復過來就好!」墨昂輝粗魯地揉著墨朱櫻的頭髮。墨朱櫻此時發現、他的哥哥並不是真的如她所想的那麼扭曲。他只是著緊於親人的安危,才會在決定家人生死的一瞬間,將敵人消滅。
「是麼⋯⋯守護。守護!」,墨朱櫻下定了決心:「就在哥哥免我於兇惡的同時,我也要成為哥哥的盾牌!」
原是在舞台上載歌載舞的普通偶像,如今能作為前線戰鬥部員的一份子,單憑勇氣,她就已經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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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永熹潛入了六篡劍的總部頂樓,他拚命地隠藏著自己的蹤跡。一旦有閉路電視擋住了去路,他都會用手上的聖劍將其削除掉,好讓自己不被拍攝到。
「叮噹——」一個升降機停到了孟永熹所在的樓層。儘管機門還未完全張開,裏面幾隻咬著刀柄的狼狗就已經像是發狂似的,從內鑽了出來,並筆直地往孟永熹所在的方向衝去。
狼狗們與孟永熹對峙了好一會兒後,便耗盡了魔力,跌坐在地上。只可惜事情才不會如此簡單,戰敗的狼狗們才剛消失,同樣的狼狗群又在升降機重新出現了。
無限的輪迴就是狼狗們真正的戰鬥方式。
孟永熹靈機一觸,他以最近的狼狗為自己的踏腳石,一躍而起。當他躍至最高點時,他將劍垂直地扔到地上,聖劍鋒利的一端插到狼狗群中心的地板之上。
聖劍的那份重量足以使狼狗們陷入昏迷之中,不給任何一隻狼狗提供重生的機會。只不過聖劍替頂樓帶來了破壞性的一擊,將上下的樓層貫通了,甚至使基地的結構變得不太鞏固起來。
看來不選擇盡快逃離該樓層,孟永熹過了不久就會被六篡劍的保安人員逮個正著。
他跳進由自己破壞出來的洞口之中,移動到另一個區域去。
「什⋯誰又在樓上搞事啦,是露露麼?」伴隨著基地激烈的搖晃,沙恩· 艾麥爾申無言地望著從上方滾下來的天花碎片。
「我在這裏哦,你這是打算污衊我麼。」花露桐呵呵地冷笑著,似乎正在嘲弄著沙恩那故意為之的黑色幽默。
「敵人。」利亞姆· 艾麥爾申,跟弟弟沙恩完全不一樣,只道了簡單一句,就摡括了整個事情。
「牧氏大小姐,你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出勤麼?」牧齡璣保持著沈默,點頭示意。
「那個人⋯⋯又一聲不吭地做著些自以為正確的事。」金之巫女,澤敏寧坐在迅速飛行的魔毯之上,似乎感到相當焦急。魔毯跨越了厚密的雲層後,位於深山裏的六篡劍基地便映入了眼簾。
金之巫女的腳尖僅輕微碰到基地的外牆,保安系統便自動啟動了,設於牆壁上的繩索將澤敏寧綑綁起來。經過一連串的掙扎,澤敏寧還是無法擺脫那個不可視的束縛,被傳送魔法帶到紫之巫女的面前。
「你壓根就是故意弄響那個保安裝置吧,被譽為『金光』的五海巫女啊。」紫之巫女,岑詩堯怒氣衝衝地責罵著她的同類,她的怒火並不是突發、爆炸性的,而是像極了一壺緩慢沸騰的溫水。
「好久沒見了,不過我們之間已經無閒去營造出重遇的氣氛了。」金之巫女打了一下響手,一𣊬間就解除了保安系統為她帶來的束縛。
「我就知道你的價值觀與我相異,才沒有邀請你加入六篡劍的。」紫之巫女揮動了手上的權杖,一隻隻蝙蝠便冒了出來,但在澤敏寧的鞭擊之下,僅花了一眨眼的功夫,蝙蝠的幻術就被打破了。
光與影在走廊上對抗著,一時是光處於領先的優勢,一時是影籠罩著整個環境。沒有任何的元祖五海巫女能夠完全壓制著另一方。
「嗯⋯⋯他已經來到這裏了麼,意外地行動迅速呢。」奧斯汀· 休斯頓不知察覺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樂在其中地甩著手上的槍。為了避免槍支走火,芝美瑪· 亨多從他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愛槍,並牢牢地擁抱著它。
「姐姐大人,切記勿太過份依賴魔法。那終抵是虛偽之物。」莫弦蘇出於良心,有些嚴肅地提醒著我。
「只要現在這一刻是真實的話,不就好了麼。謊言的謊言,就是真物!」
一發現警報被撤,莫弦蘇便解除了實體化,我則解鎖了後門的密碼,進入了六篡劍的基地。
「⋯⋯這邊居然沒有敵人,感覺蠻新鮮的。大概六篡劍的幹部們都正忙著對抗原本的侵入者吧。」幾乎所有的保安系統都被潛入的其他人弄壞了,但正是托了他們的福,我才能輕鬆來到這裏。
真不知墨氏兄妹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還是過去協助一下自己的下屬吧。
「你變了,澤敏寧。當年那個在男女交歡之中,尋找活著的意義的輕浮女看來已經不復存在了。你現在的眼神簡直就是在告訴我、能夠無條件接受你過去的男人終於出現了。」作為紫之巫女的岑詩堯曾經有一段時間跟澤敏寧很熟稔,就在那個歐洲的黑暗時期,那時的金之巫女與現在穩重踏實的性格截然相反,是一個相當奔放淫蕩的女人。與此同時,她又會故意做些過份的摧殘,讓追求者的情感一輩子只圍繞著她來轉。在岑詩堯的面前,她對澤敏寧的深刻印象果然還是無法馬上被顛覆。
「是對還是否,吾都是不會告訴你的!」澤敏寧以鞭子抽打著對方的黑物質攻擊,似乎不想透露自己的近況。
其中一個黑物質的光炮化成了箭矢的形狀,鑽到澤敏寧的影子裏去。
黑物質的箭矢宛如一個老練的狩獵者般,專挑獵物重要的關節下手,以便降低金之巫女的活動能力。
「黑之蓮· 鎖。」紫之巫女唸出了技能的名稱,便將澤敏寧真正地束縛了起來。單憑著金之巫女那精深的魔法,也不太可能將綑綁著全身的黑鎖解開,畢竟鎖鏈就已經有五千公斤的重量,而一個頂級的魔法師最多只能應付到三千公斤左右的物件。
「請你將持有亞瑟王聖劍的孟永熹所在的位置,說出來吧。坦承回答的話,猜不定我會選擇放過你一馬。」紫之巫女以手上的權杖,指著澤敏寧的腦袋,似乎暗示了什麼似的。
「吾⋯吾⋯⋯」澤敏寧變得支支吾吾的,並盡力抵擋著從權杖而來的精神控制魔法。
墨昂輝在通風管道裏爬走著,他的妹妹則負責在後方把關。
「⋯⋯金之巫女?喂喂、妹妹,那個人啊、是金之巫女吧,對不對?」墨昂輝用腳踩了一下通風口的金屬,詢問著身後的妹妹。但墨朱櫻還未反應過來,她哥哥的所在處便坍塌了下來。
墨朱櫻試圖抓住墨昂輝的腳,可是並沒有任何效果,墨昂輝一人便落在了巫女們的前方。
紫之巫女警戒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為了避免各種麻煩,墨昂輝直接告訴了她孟永熹也在六篡劍的總部。
聽罷,岑詩堯便移除了所有施於澤敏寧身上的魔法,在離開的那一刻,她盯了一眼面前的金之巫女。
「我⋯剛才將你的記憶都讀過一遍了,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不過你就自求多福吧,桂妮薇兒。不、現在的名字是澤敏寧呢。但不管你改了什麼新的名字,靈魂裏裝的仍是金之巫女這個人,這可是一件無法變更的事情哦。」
以上的內心話都被紫之巫女、直接傳送到澤敏寧的腦海之中,在旁的墨氏兄妹是對此毫不知情的。
「嘛、紫之巫女,汝開心就好啦。」金之巫女目送著岑詩堯的身影,直至她透過魔法使自己消失了。
墨朱櫻嘻皮笑臉地用手肘撞了墨昂輝一下,墨昂輝才從發白日夢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下意識地告訴她不要這麼粗魯後,便慰問著呆坐在地板上的金之巫女。
「金之~巫女、還能自己站起身子嗎?」
「吾⋯當然⋯⋯可以啦!」澤敏寧的話語變得斷斷續續的,似乎正在思考著其他事情,不過她的確單靠自己的力量就站穩了手腳。
「我們⋯得比岑詩堯更快找到孟永熹,那個老奶奶打算透過孟永熹的肉體、將亞瑟王的靈魂覆蓋到他的身上,換言之就是將孟永熹殺掉,但是他似乎認為六篡劍、只對奪取他手上的聖劍有興趣。」簡單討論過後,金之巫女帶領著同意她說法的墨朱櫻與墨昂輝,繼續前進。
「吶,我說⋯花露桐到底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這個世界的秘密的?」六篡劍的幹部都分頭行動著,剛好牧齡璣與花露桐被分配成兩人一組地活動。
「世界的秘密?那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啦。」花露桐陷入了忍笑的局面,她似乎在隱約地表示著、自己跟此並沒有什麼關聯。
「那個啦,就是你寄邀請函給我後,我按照了約定跟你會面,然後你告訴我關於魔法的秘密這件事情啦。」牧齡璣覺得花露桐是故意裝作自己善忘的,不過接下來的回話便打破了牧齡璣的猜測。
「不是我。那個人不是我啊。我一直在約定的地點等候著你,但你過了時間也沒有過來。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拆過信封出來看呢,我寫的信可是以『推薦牧齡璣成為六篡劍的幹部』為主旨的啊。你毫無預兆地加入了六篡劍,我才真是大吃一驚了呢。明明我可是打算跟你好好對戰一番的呢,不過一起戰鬥的這種感覺還真的蠻不賴呢。」花露桐訴說著她的不滿,不過當中又透露著些許的喜樂之情。
「不、不⋯⋯不,這是不可能的吧。因為⋯⋯」牧齡璣使勁地搖著身子,就連她的雙馬尾也在晃動。
「牧氏家族的大小姐,您⋯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與背對著我的牧齡璣,在一個轉角處相撞。旁邊的花露桐朝我投以困惑的神情。
「你知道麼、有不少人都很擔心你的⋯⋯」話還未完,我便被花露桐所遞出的長傘恐嚇著,為了安全,我舉起了雙手。
「你絕對是偽善者吧。明明從嘴上說著的話語是如此的溫柔,但是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這種類型的人的心態。」花露桐帶著叛逆的口吻,激動地朝第一次見面的我開槍。
「是麼,那麼你就隨心所欲地利用我吧!」我掏出了符咒,將兩匹的天之獅子展現於人前。儘管個别的獅子會對異種生物感到恐懼,不過如果對手是人類的話,天之獅子們是不會處於劣勢,甚至是無法戰鬥的狀態的。
獅子們朝半空咆哮著,那強勁有力的四肢往花露桐奔去。要不是花露桐側了身,獅子的利爪就會在她臉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察覺到我真正的實力後,花露桐透過眼神讓牧齡璣先走一步,牧齡璣領悟到了當中的含意後,她就沒有在此地逗留了。
花露桐提起了內有彈藥裝置的哥德式傘子,無視著就在她附近的天之獅子,朝我連環掃射著子彈。數以十計的彈殼跌到地上,但幾乎沒有一顆子彈能夠打中我。
「⋯⋯不妙,卡彈了。」似乎是因為在短時間內過度發射子彈,花露桐手上的武器變得不聽使喚了。
我趁機奪過她的武器,將槍口對準花露桐的喉嚨。作此事的動機並非是打算了結她的性命,我僅僅是想要讓她不要小看大人而已。那種自以為是的青春期孩子真讓人感到不爽。
「已經Checkmate了哦,花露桐小姐。」我握緊了手上的武器,冷靜地定下了勝負。
花露桐起初一付諤然的樣子,不過臉上的表情很快就緩和了過來,並無言地妥協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助你去做的。」花露桐的敵意減退了,我見機便照著她的性格來行動。
「首先,先將你手上所有的武器交給我吧。」我把花露桐的武器們都封印至一張符咒裏,並詢問了她關於五海巫女的事情。
我從花露桐她得知六篡劍的首領是五海巫女之一後,就讓靈體化的莫弦蘇駛著剛才的保時捷卡宴過來,
與紅心辣椒一樣顏色的休旅車,剛好代表了當下我對生存的喜悅。要不是因為活著,現在我也不會有討伐五海巫女的機會。
絶大部份、已逝世的人類都不會被死靈魔法師所挑選,並成為他們的式神,繼續停留在現世。所以我基本上都沒當莫弦蘇是一個完全的死者,但是隨便被使喚什麼的是莫弦蘇他自己的喜好。
「定位,搜尋模式啟動。」我扭動了引擎的開關,以電力為能源的保時捷,便順著基地那寬闊的走廊而行。
我以避免危險為由,將花露桐扔在車輛的後座,並讓莫弦蘇監視著她的行動。
「抓緊了!」我急促地駛著軚盤,在莫弦蘇的引路下,將車子當作成適合在崎嶇地形的越野車那樣,衝下了凸凹不平的樓梯。忘了扣上安全帶的花露桐似乎有點緊張,不過很快就會過去的了,忍耐一下吧。
一抵達了低層,我便將車泊近牆壁的角落。正當我準備離開車廂時,我突然發現有個不熟悉的魔法陣,在車底下快速展開著。
莫弦蘇頓時將我推回座駕之上,並持續在大堂內駛著保時捷。我抓住了隱藏在車門旁的把手,使勁地往下拉,剎那間,我心愛的保時捷卡宴就被一層堅固的防彈玻璃所包裹著,將從魔法陣而出的攻擊反彈開去。
我瞟了一眼安裝在車上的後視鏡,察覺到沒有被監視著的花露桐,早己在防彈玻璃出現之前,從後面的座位上逃離了。
這也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她又不是我真正的同伴、以及戰友。
繞了大堂好幾個圈後,針對著保時捷的魔法陣似乎已經過了時限,攻擊變得相當的緩慢,逐漸地、魔法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但是戰鬥還未是結束的時候。
一根荊棘憑著其快速的生長速度,倏然伸到我的背部,不巧地就在荊棘即將碰到我的身體時,我才注意到荊棘的存在。
在那差距著微細的距離之間,莫弦蘇徒手抓住了變得粗大的荊棘,然後運用著無限供給的魔法,將荊棘扔擲出外。望著他那結實強壯的背影,我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些許的慨嘆。要是我早點察覺到荊棘,就能自己解決,不用麻煩莫弦蘇了。
「超級謝謝了哦,沙恩。」花露桐拍了拍沙恩· 艾麥爾申的肩膀,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很友好。
一見花露桐平安無事,沙恩· 艾麥爾申在離我的不遠處,蓋上了捧在雙手間的魔導書。看來荊棘是經他的魔導書召喚出來的。
在不知不覺之間,花露桐從她同伴的魔導書中,掏出了一把嶄新的傘子。那把傘子與被我所沒收的特殊武器,擁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觀,大概兩者的功能是沒有分別的。
面臨著花露桐的攻勢,我特意將鎖起來的另一把傘子,從符咒之中解放出來。雖然外表看起來比較殘舊,但是該傘仍能發揮它最大的效果。
我打開了那把花哨的蘿莉塔傘子,並以旋轉傘柄所帶來的力量,持續地抵擋著敵人的槍林彈雨。
沙恩· 艾麥爾申從牆壁的另一端飛撲了過來,並配合著花露桐的攻擊。就在沙恩想要給我一記飛踢時,莫弦蘇具現化了自己的身體,抓住了沙恩· 艾麥爾申的肩膀,並給了他一發過肩摔。
不知是否因為衝力太大,沙恩· 艾麥爾申的腹腔感受到不弱的痛楚,從他的口中咳出了幾條顯然而見的血絲。他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莫弦蘇臉上的五官,似乎相當在意著他力量的泉源。
「⋯⋯呼,我這身的皮囊可不是自己的替身啊。你那看來很優雅的攻擊,可是比某個姓墨的忍者更為幹練熟手呢。你、讓我不禁開始懷疑起你的真實身份了。」
沙恩· 艾麥爾申按著自己心臓所在的位置,他那殘廢的骨架與肉體便重新修復起來,不消一會兒、他的身體便回復到健全的狀態,他剛𠄘受過的傷勢就像是從沒發生過的一樣。
莫弦蘇接著運用他的腕力,將沙恩· 艾麥爾申攔截下來。出乎意料之外,沙恩· 艾麥爾申直接了當地、踢往莫弦蘇手肘上的關節。這份力度不足以讓莫弦蘇受傷,但短暫的停頓已夠他們之間拉開距離。
或許是因為憧憬,在旁的花露桐見此、亦在模仿著同伴的舉動。她收下了傘子裏的機關,逐步接近著我。
我以傘的骨架結構部份,接觸著她突如其來的攻擊。兩把傘子碰撞之下,在邊緣際上擦出了些許的火花。
透過符咒護身,我無懼地用頭部撞擊著她的同樣部位,花露桐感到稍微的暈厥,腳無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奪走她手上武器的同時,我將兩把改造過的長傘、使勁地朝她的頭顱所揮動著,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魔法師便吃下了我的當頭棒喝。
「你⋯真是個頑強、且高傲的女人呢,但內裏則與紫荊巫女那種領導者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你的氣質是冰山、凜然那種成熟超齡的高傲,攻擊時會產生有種誤以為是雪山崩塌的美感,說不定你的冰川就是會冰山融化的那種⋯呢⋯⋯。」
我無視著不知所云的花露桐,這種夢話果然只有在完全戰敗時,才能說得出口。
離她近一點時,我還能聽到呼吸的聲音,花露桐只是因頭部重創而昏迷而已,生命上毫無大礙。
我忽然覺得在戰場上深深傷害敵人,又必須恰當運用力量,使那個人的生命不至於被奪去這件事情,並非相當容易。
「姐姐大人,可以過來幫助我一下嗎?」莫弦蘇透過心電感應傳呼著我,似乎他那邊的敵人相當死纏爛打。
「弦、你還記得前幾天有賊人搶劫銀行的事情嗎?」我緩慢地移動著自己的身子,掏出之前放在恤衫口袋中的圓形硬糖,悠哉地拆開了包裝,並裝作出一付無意協助他的姿態。
莫弦蘇僵硬地朝我微笑著,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雖然他分了些專注力過來我這邊,但莫弦蘇在沒有望著敵人的狀態下,就憑直覺與微量的聲音,輕鬆地防御著沙恩· 艾麥爾申的拳擊。
我輕輕吐出了舌頭,舔舐著有點融化的硬糖。只是簡單地觸碰了一下甜糖的外殼,內裏的乳白色流心便隨著吞噬,往我的喉嚨深處裏頂撞。
隨即,我便被糖的流心弄得咳嗽起來,只好無奈地放過莫弦蘇、之前在工作上的隨意態度。
「符咒哦,以機動為名,灌輸力量⋯⋯」我念出了符咒的詩文,好讓寄存在符咒中的魔力,轉移到莫弦蘇的身上。但是莫弦蘇似乎有點不情願的,大概是希望我能親自過去陪他戰鬥,來趟真正的速戰速決吧。
此時,之前自願被我所收服的蟒蛇,從符咒之中礸了出來,盤旋著身子,撲向沙恩· 艾麥爾申。
蟒蛇朝沙恩· 艾麥爾申伸出了血盤大口,透過舌頭將沙恩的身體吞到肚子裏。過了不久,蟒蛇將那個敵人吐出來,不過沙恩· 艾麥爾申現在全身都佈滿著含有毒素的吐液,睜著眼卻動彈不得。
「嗯⋯⋯就將他們兩人棄置在這裏不管吧。」莫弦蘇擦著手上的血跡,建議著我。我對此並沒有任何異議,並收拾著大堂內的殘局。
「你⋯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的人類式神吧,根據你的招式,我好像已經發現了你到底是誰了,你是⋯⋯」
沙恩· 艾麥爾申應在意識模糊之中,但他卻能清晰地表達其意思,我猜大可能他的身體內有著毒素的抗體,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蘇醒過來。
我掏出作為死靈魔法師獨有的槍,裝上了儲有高壓電的彈匣,果斷地往沙恩· 艾麥爾申的心臟位置,射出了一發特製的子彈。子彈精準地攻擊著敵人,剎那間、沙恩· 艾麥爾申便失去了爬上地面的力氣。這下子我應該能使他好好地閉上嘴了吧。
「⋯⋯你就將剛才發生過的事情都忘個清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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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齡璣朝利亞姆· 艾麥爾申跑了過去,並得意地展示著捧在手心的箱子。剛與花露桐分別後,她便與利亞姆· 艾麥爾申在基地的倉庫外集合,當他的萬能鑰匙打開了門後,她便隨意地拿取著倉庫裏的東西。
這個看起來平凡的紙皮箱,裏面就放置著帝國時代的魔法爐。他們兩人重來倉庫,就是要為之前作的賭注作個了結。
「到底裏面寫的是⋯忠於⋯⋯什麼呢。」利亞姆· 艾麥爾申拆開著被膠帶所密封的包囊,旁邊的牧齡璣則催促著他得趕快看完,因為上級有托付給他們兩人的其他命令。
「等一下,給我安靜一點,牧小姐。」他掏出了魔法爐,仔細端詳著上面刻著的文字。
然後、他馬上就動搖了。
究竟自己一直以來打算守護著的魔法世界,到底是真實的,抑或其實是假象——
「該不會⋯所有人都是籠子裏的⋯⋯金絲雀吧。」
話語剛落,對利亞姆· 艾麥爾申來講是相當熟悉的腳步聲、逐漸迫近著他佇立不動的身子。
「你們⋯⋯晚上好呀,是要一起吃生肉飯嗎?」戴著紳士帽的奧斯汀· 休斯頓將頭埋進利亞姆的脖子間,將刀刃刺進同伴的心臟。
利亞姆· 艾麥爾申心臟的位置、天生就比常人偏了一小點,因此並沒有立刻被人所殺害。他見機便拔起腿,作出了逃跑的架勢。
隨即奧斯汀· 休斯頓將刀刃的魔爪、伸向了旁邊的牧齡璣。面對著不斷接近的匕首,牧齡璣拿出了箭矢,不靠弓弦的輔助,直接將箭頭插在奧斯汀的脈搏之上。他握著匕首的那隻右掌,瞬間開始顫抖了起來,但那把匕首卻沒因此而滑落到地上。
「是誰,讓你戴上我父親的帽子的?」牧齡璣以另一支弓箭,指著奧斯汀· 休斯頓頭上的純黑紳士帽。她會如此的激動,是認為她的父親在獄中遇害了,而奧斯汀這個兇手則在亡者的家屬面前、顯擺著從死者那裏獲得的遺物。
奧斯汀· 休斯頓沒有回應她,他拔出了手掌上的箭矢,迅速地用隨身攜帶的繃帶,繞過了傷口一圈後,便繼續甩著手上的匕首。
利亞姆· 艾麥爾申放出了好幾隻細小的昆蟲,昆蟲們伏在奧斯汀· 休斯頓的皮膚上,吸啜著他身體裏的魔力。
牧齡璣趁機準備釋出藍之巫女的力量,但奧斯汀· 休斯頓似乎早有預料,捂著她即將說出咒文的嘴臉。他強硬的手段、使不在巫女狀態的牧齡璣,無法作出任何反抗的動作。力氣較小的牧大小姐隨之感到了窒息的危險,她將此信號傳達給利亞姆· 艾麥爾申後,便失去了意識。
「她不會有事的,是哥哥的那個艾麥爾申。殘忍對待同胞可不是我的興趣呢。」奧斯汀· 休斯頓倚近滿臉疑惑的利亞姆· 艾麥爾申,表示只要利亞姆馬上從六篡劍跳反的話,就不會將他除掉。
「我拒絕!六篡劍的領導——岑詩堯可是如同我母親的存在,只有她在地震後⋯拯救了身為孤兒的我和沙恩,並撫養我們長大。儘管我認為復活亞瑟王並不是一件完全正確的事情,我就是要協助她實現夢想⋯⋯沒錯,就是為了報恩。」
利亞姆· 艾麥爾申擁有著強烈的豐富情感,他那份堅定的立場是難以被利用的。見此奧斯汀· 休斯頓搖了搖頭,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嗯⋯對不起了,我也沒有辦法啊。你就忍耐一下吧,說不定會有從蟲子變回去的方法呢。」奧斯汀· 休斯頓將利亞姆的蟲子們,與一顆顔色鮮艶得可疑的藥丸,一拼塞到利亞姆· 艾麥爾申的口腔裏去。
奧斯汀· 休斯汀打了一個響指,利亞姆與蟲子們便開始進行融合了。在融合的過程當中,利亞姆不怕死地朝奧斯汀舉了中指,表示這才不會是他生命的終結。
但利亞姆· 艾麥爾申還是被蟲子的肉芽組織吞噬了,變成蟲子們的魔力能源供應器。
「幸福地活下去吧⋯⋯大概。」說罷,奧斯汀默默地朝利亞姆敬禮,他不會忘記利亞姆· 艾麥爾申對計劃的貢獻。
他一轉過身子,便看見牧齡璣的身影站在面前。這的確是牧齡璣原來的軀殻,但內在的靈魂已經不再是那個孩子氣的千金了。
「我可是圓桌騎士團的蘭斯洛特啊,但為什麼這裏連一個像樣的盔甲也沒有?」牧齡璣並不是擁有一個稱作「蘭斯洛特」的前世,蘭斯洛特之所以能夠憑依到牧齡璣的身體上,其實是因為牧齡璣的藍之巫女能力、是經蘭斯洛特逝世前的靈魂匯聚而成的。
只要控制住牧齡璣的意識,她的身體就會由另一個靈魂來主導,也就是亞瑟王時代的圓桌騎士之一——蘭斯洛特。
這就是之前金之巫女口中所謂的、僅限於五海巫女的力量繼承者身上會發生的「巫女侵食時間」。
在本應死亡的騎士出現後,緊接而至的是巨型蟲子的形成。那隻融合而成的怪物逐漸增大,最終連基地的面積也無法將其容納。怪物撞破了石屎與鋼筋,將身體暴露於陽光之下。
基地在奧斯汀· 休斯頓的腳後跟附近裂開了,光是那道裂縫就已經有一條河流那麼寬闊,使得奧斯汀差點就踩空了腳,墜落至地面上的一片瓦礫之中。
孟永熹見狀便避開著倒塌的建築物。就在他為了保命而全速衝刺時,他在那道如同河流一樣的裂縫對面,目睹了奧斯汀· 休斯頓的暴行。
「命令。受我使喚吧,聖劍。」孟永熹在自我暗示後,拔出囊中的亞瑟王之劍,往奧斯汀衝了過去。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行動衝擊著奧斯汀· 休斯頓,從而使他只能白白望著揮動前來的聖劍。
牧齡璣,即是現在的蘭斯洛特,她巧妙地透過弓箭、弄偏了劍所揮動的幅度。
見對方不甘示弱,孟永熹重新緊握了雙手的聖劍,以突刺的招式迎接著敵人。
但是牧齡璣的身影使他產生了猶疑,劍擊變得遲頓起來。孟永熹完全不明白、為何本來認識他的牧齡璣,現在只懂一言不發地攻擊著他。
「難道⋯⋯她是為了報復我嗎?因為我⋯我玩弄了她的感情。」孟永熹滿腦子都充斥著一個確切的答案,他無法否認自己曾經的錯誤,因此他是不可能將面前的牧齡璣,就此漠視掉。
然而,另一方卻無情地操作著手上的弓箭,弓箭描準著孟永熹的腰板,倏地飛撲了過去。
就在決勝負的一刹那,那把蔚藍色的魔法之箭、被我與莫弦蘇單手阻止了其前進的方向,兩人合力將箭矢折斷,破壞了箭的使用能力。
奧斯汀· 休斯頓從後方走上前,擺弄著手板大小的電子儀器,在我們面前、開啟了現場直播的視訊畫面。
裏面的是一個我相當熟悉的男人,稚嫩的肌膚、與草色的短卷髮看上去並不搭配,加上他中性的嗓音甚至有些違和感。但是這個男人卻有著魅惑人心的力量,他正正能夠操控國家、將天下奪為己有,並將屬於維奧爾帝國的領土、全盤掌握於自己的手心之中。
他,黎歲涯,不僅是我在調查局的直轄上司,更是初幣大陸政府的第一把交椅——北冰洋巴羅克聯盟的現任總統。
雖說表面上另一個年邁的政治家,才是大家所熟悉的北冰洋巴羅克聯盟總統。不過那只是一個為了讓公眾服氣的偽裝人偶而己,實際上的最大權力都保留在年紀更輕的黎歳涯身上。
原來是我大意了,要是我一開始就發現六篡劍的奧斯汀· 休斯頓,並非真的歸屬於這個秘密魔法機構,不就好了麼。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呢,小孝琹。即使不見一會兒,你那不服從於我的心態仍是毫無改變啊。不過,似乎現在連官位、也壓抑不住你今後的舉動呢。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黎歳涯的邪氣侵襲著畫面的另一端,我對此已習慣得不為所動,但旁邊的孟永熹則從表情中露出了不耐煩的感覺,似乎覺得黎歲涯與他相性欠佳。
不過實質與黎歲涯關係最差勁的、卻是在場的另外一人。
「你⋯⋯莫弦蘇原來還未完全死透啊,居然在帝國政權崩毀後,靈魂沒歸西,成為了小孝琹的式神呢。我居然隔了這麼久都不知道,隱藏得真好呢,小孝琹。」黎歳涯微笑著道出了冷酷的詞彙,似乎一眼就識破了莫弦蘇外觀上的僞裝。
我在無計可施下,撤下了覆蓋著莫弦蘇的喬裝魔法。與一開始的黑髮長辮子不同,莫弦蘇原來的頭髪是帶點橘黃的棕色,男式的中長髪自然地披在頸部附近,他一身的漢服也換回了最初的斜紋夾克外套。
雖說莫弦蘇現在身穿便裝,但那毫不掩飾的皇族風範、已與面紗一同被揭開,那是一個使我也渴望擁立他成王的身影。我所期待的王者之姿就佇立在我的身邊。
但是我這一切的野心,伴隨著黎歳涯在戰爭期間的逆襲,已變得支離破碎了。
不得不承認,我、崔孝琹討厭著這個名為「黎歲涯」的男人。
他的確受人矚目、受高官尊敬,有著數不清的財富與幸運,並跟我跌窖的人生呈以極端的反比。
我本應無悔、無憾地為黎歲涯打上一輩子的工作,但是崔孝琹是一個貪得無厭的造王者。貪婪的我無法為所滿足,因為我根本就沒應同過黎歳涯這個人。
能夠打動到我的「王者」、一直以來就只有維奧爾帝國原第一皇位繼承者——莫弦蘇。
捌開在我面前割下莫弦蘇的人頭那件事不理,黎歲涯還在崔氏家族的門前,召喚了禁忌的藍之巫女,大殺四方地殺戳著精通魔法的學徒們。
我才不想再次成為注定是悲劇的、前奏樂章中的配角。
今時今刻、我是為了變作象徵勝利與凱旋的主人公,而展開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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