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情提要:
晚餐後,愛勒凡在亞瑟房間鬼混的同時,聽見了阿格司的怒火。他以為是亞瑟又惹阿格司生氣了……
「拜託──那花瓶那麼小,要怎麼倒能把鏡子砸碎,哈!」
「嗯。」愛勒凡嘴角勾起一抹疑惑的笑,「但重點不在鏡子,而是……他剛才是怎麼了?」
「誰?阿格司?」亞瑟皺起眉頭,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困惑。
愛勒凡同樣皺了眉頭。「不久前,窗外傳來一陣怒罵。那聲音太模糊了,但我隱約間好像有聽到他激昂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對話,然後好像他在罵你。我還以為是你和他吵架了。」他摸了摸下巴的鬍渣,「如果不是你,那他……」語落,他又陷入一番沉思。
亞瑟見他一副愁容的樣貌,眼神不禁複雜了起來。
他試探地問:「怎麼?也許心情不好,自言自語?」
「不,可能不是這麼簡單。」愛勒凡撇向亞瑟,「現在聯姻已經徹底告吹,我怕阿格司留在這裡恐怕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這是斐克斯特給彼此互留顏面的最好方式,但還是不得不提防他。」
「斐克斯特知道嗎?」
「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愛勒凡挑了挑眉,隨後似乎發現自己遺漏了什麼,補充說道,「噢,或許他沒注意到你去過大深谷那一段。真難得。但他發信給多貢拉的那一刻,恐怕已經安排了眼線。他依舊是個國王,仍會留個心眼。」
他瞥了亞瑟一眼,隨後補充:「不過,你可能是特例,居然讓他那麼快放下戒心。」
「這老狐狸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呢……」亞瑟搖頭嘆息,「他竟然大方地召開會議,還讓阿格司摸遍這整座城市,這樣不怕以後惹麻煩?」
「你覺得呢?」愛勒凡攤開雙手,語氣平靜,「以他的個性,肯定會藉著這次會議向阿格司示警,讓他們知道波哈沙納不好惹。你就等著看吧。倒是我更在意阿格司的意圖,尤其是我手上的這個──」
「你是說──」亞瑟緩緩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愛勒凡從懷中取出一件用獸皮包裹的物品,小心攤開四角。裡面躺著一顆掌心大小,散發著幽幽紅光的寶石。
「這是你當初交代我注意的東西,是卡赫巴大人特別託付給愛菲斯保管的。」他將聲音壓低了幾分,「我有線報,他們好像在打聽這個東西。」
那顆寶石如同聖安克多繪本上描述的一樣,頓時讓亞瑟毛孔豎起。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顆寶石會這麼輕易地出現,直到這東西擺在眼前。
這傢伙……真的……一直放在身上?
它散發出的紅光似乎帶著一種誘人的魔力,眼睛一旦鎖定,便無法移開。那股紅光宛如霧氣般飄盪,變成了一雙手,深入他的視野,緊抓他的思緒。
它在誘惑亞瑟。
它深入亞瑟意識中的魔爪如蛛網般黏膩,讓他不能輕易擺脫。隨之,它似乎撫平了亞瑟的抗拒,緊接而來的是一股蠻橫的力道,在感受那股力量後,彷如可以征服整個世界,體會到無窮盡的力量。
然而,這一切似乎再次引起亞瑟潛意識的反彈。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比起強大的力量,那更像是一種陷阱。他眨了眨眼,搖了搖頭,視線再次回復,趕緊將封印周圍的皮布掀起,將其遮住。
他驚慌抬頭看向愛勒凡,但顯然對方比他更吃驚,瞳孔幾乎都快要縮成一個點。
「你也有塔姆萊恩的血脈?」愛勒凡驚訝問道。
亞瑟不予回應,只是連連眨眼,頻頻甩頭,似乎想把剛才那股控制心神的力量甩開。片刻之後,那股緊抓的力量很快消退,彷彿瞬間從腦袋裡拔除。
「亞瑟,你真的是塔姆萊恩?」
「也許是吧。」亞瑟聳了聳肩,「聖安克多從我母親那裡推測。他是這麼說的。」
「那怎麼可能?斐利斯早已沒有塔姆萊恩……」愛勒凡震驚中一掌貼向額頭,「噢,我的大天使……」
亞瑟不想跟他解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快把它收起來。這東西太詭異了,怎麼有種無法移開視線的感覺,真讓人毛骨悚然。」
愛勒凡不停擠著眉間,那些複雜的思緒不斷盤旋──也許這傢伙……
他果斷中止了思緒,輕輕揚起嘴角,拍了拍亞瑟的手臂。他深深吐了一口氣,伸手將封印緩緩包起,放回自己懷裡。
「哈,看來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他眼神複雜地打量亞瑟,「就是因為它帶有這樣的魔力,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這片土地上幾乎每個人都有塔姆萊恩的血脈,他們無法抵抗封印散發的魔力。不過,你這只狐狸果然厲害,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去你的,誰跟你狐狸。這時候你還測試我?」亞瑟不服氣地反擊,推了愛勒凡胸口一把,「好歹我們也都坦誠相見過了。」
「誰想測試你?還有,坦誠相見是什麼意思啊?」愛勒凡嘲弄地回應。「那是你自己不穿衣服的。」
「誰會穿衣服泡澡?更何況是你衝進來的呢!」
「算了,不跟你鬼扯!」愛勒凡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嘿,我說,愛勒凡。那種東西還是藏好點,別老帶著,太可怕了。」
「還用你說?」愛勒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只要沒人知道,它在哪都無所謂。」
亞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用手肘頂了頂他。「剛才你的反應好像都知道什麼。你一定知道阿格司在想什麼,對吧?」
愛勒凡聳了聳肩。「你以為我是有什麼通天能力嗎?」
「不,我很肯定你是那傢伙肚子裡的蛔蟲。」亞瑟挑了挑眉,神貌狡黠,「你一定知道什麼的吧?」
「你當我是瞎了眼,還是耳朵聾了?」愛勒凡撇了他一眼,隨後皺眉沉思,語氣帶著些微不安,「嗯……多貢拉那邊來了個祭司。那傢伙不太像是這片土地的人,他來的經歷也許更早於愛菲斯。據愛菲斯說,這人之前好像待在其他國家,換過不少名字,還特別叮囑我要小心。沒想到,他竟然跑到多貢拉了。」
「你怎麼肯定是他?」亞瑟盯著愛勒凡,眼神裡帶著疑惑。
「那股陰冷詭異的氣息,不會讓使者誤認的吧?」愛勒凡聳聳肩,語氣依舊冷靜,「既然連愛菲斯都那麼戒備,肯定不是等閒角色。我猜……他和阿格司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繫。」
「鏡子?」亞瑟試探地問。
愛勒凡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可能是。有幾次,我發現他會對著庭園的水池喃喃自語。起初我也不這麼在意,直到我聯想到愛菲斯神官的告誡。」他沉重地吐了鼻息,「他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擔憂,甚至懷疑魔軍背後的真正黑手──可能是多貢拉。你知道魔都──利菲亞,或許就是那位祭司暗中操縱那勒布斯的代價。」
「又是利菲亞?」亞瑟眉頭微皺,顯然勾起了他初來乍到時的經歷。
「你聽過?」愛勒凡皺眉。
亞瑟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當初救了愛默兒之後,才知道魔物從那裡來的。」
「那你等等可以見證魔物的威脅區域有多大。」愛勒凡語氣凝重,「等會兒我們去會議室,你親眼見見那座城市就明白了。它是一座被魔軍侵佔的湖港要塞,已經淪陷多年。」他眼神一滯,彷彿那裡的慘況正歷歷在目。
亞瑟疑惑地問:「我不太理解這其中的盤局。多貢拉和你口中的祭司怎麼會勾搭上邊?還是說,他們其實早已站在魔軍那邊?」
愛勒凡再度聳肩,語氣中帶著無奈:「這其實只是推測,雖然多貢拉許多村莊也遭受魔軍襲擊,但面對這樣的對手,不能放過各種可能。魔軍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聰明地繞過我們幾個重要的城市防線……」他停頓了一會兒,「我深深懷疑,多貢拉未來可能將魔軍當作一枚可利用的棋子,用來拖垮波哈沙納。畢竟,你也知道卡赫巴大人的狀況。」
「那其實很簡單,不是嗎?」亞瑟輕描淡寫地說,語氣中帶著令愛勒凡無語的自信。
「你又來了,沒一次正經的。」愛勒凡搖頭,毫不留情地反駁。
「別這麼嚴肅嘛……」亞瑟挑了挑眉,「剿滅魔窟的計劃怎麼樣?你覺得可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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