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梅爾的吹笛人 - 第二章惡意

　　在前往停車場的途中，有間小攤販的食物香氣吸引了文宇的注意。摸摸咕嚕叫的肚子，他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有吃過任何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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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進店內，好不容易在人擠人的狹小空間中找到了個空位坐了下來。食物的香味與店內客人門的汗水味與香水味混和，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不過文宇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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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店客人很多，應該還不錯吃吧？只不過店內比較陰暗，所以看起來有些髒亂，地板也有些黏答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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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腳放在椅腳的橫桿上，暗自決定吃完之前不會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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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我要一份──」他正準備要點餐，卻在這時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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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牆上有菜單，但為什麼文宇連一個字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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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安的他想轉頭跟坐在隔壁的陌生男人詢問，卻發現他的眼神呆滯，口水已經從嘴角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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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手中還握著一支湯匙。湯匙浸在他桌上的赤肉羹裡，那透明又帶點咖啡色的完美色澤，還有湯裡面多到快滿出來的炸肉塊本應勾起文宇的食慾，但現在的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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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連忙起身想遠離這個奇怪的人，這才發現不只他，整間店內的客人都處於這種恍惚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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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人應聲倒地。乾麵撒在那位女人的白色襯衫上，肉燥讓她的衣領與滿頭秀髮沾上了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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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宇。」一道奇特詭異的聲音自他的頭頂傳來。那嗓音就像是兒童合唱團的嗓子被玻璃刮破後，連續尖叫了三天三夜得到的病態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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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顫抖著抬頭，看見一片漆黑的天花板上，本來應該是吊扇的東西睜開了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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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喰夢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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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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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宇林文宇文宇林文文宇林宇林文宇！」牠咆哮，「終找於到了終找於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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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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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急忙忙往門口竄，一心想逃出店鋪，一旁的桌子竟在這時長出了一隻又一隻的黑色觸手，一根根朝著他的胸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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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左閃右躲，不小心撞上身邊那些已經被喰夢獸進食完畢，一動也不動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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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背包被文宇在慌亂中弄到地上，背帶好死不死勾住了他的腳踝，讓他跑了兩步後直接摔了個狗吃屎，但是他仍不顧下巴的疼痛，連滾帶爬想逃離喰夢獸的魔爪，但其中一隻腳還是被怪物的觸手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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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他的頭開始發燙，疼得四分五裂，但他仍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步向前，最終爬過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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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艷陽依舊這麼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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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街上的路人看見狼狽的文宇，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好奇駐足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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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拍戲嗎？迷迷糊糊中，文宇聽見有人這麼問。緊接著，他們看見追在文宇身後，如同黑色浪潮般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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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喰夢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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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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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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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開始在人群中蔓延。人們尖叫，四散奔逃。家長抱起他們的孩子，攤販抱著他們的家當，但就是沒人要看倒在地上的文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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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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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朝著離他最近的男人伸長右手，意識逐漸渙散。那人卻只是恐懼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帶著妻小朝另一邊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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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望的文宇趴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生存的希望離他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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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冷漠的視線以及帶著妻子離開的背影盡收眼底。簡直與他十五歲時，那場災難的場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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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路邊的文宇頭痛欲裂，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刺眼的太陽光芒直射他的瞳孔，但眼皮卻沒有反射性地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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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說，就算他想做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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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體現在完全無法回應自己的呼喚，意識也逐漸潰堤，腦中的心聲轉換為他聽不懂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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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鎷滆。（拜託。）』他在心中向天祈求，『蹇締浜烘晳鏁戞垜（快來人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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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他半闔的雙眼隱隱約約窺見了三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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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菜鳥，妳去檢查一下他的意識。」第一位男人以低沉的嗓音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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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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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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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迷迷糊糊之中，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嬌小女性身影映入眼簾。那人蹲在文宇身前，仔細檢查他的狀況，然後向下達指令的同伴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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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架構師，他們來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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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識還在。雖然心靈已經被吸食大半，但還有救。」她蹙眉，立即伸出雙手，掌心隔著白色的手套閃爍著柔和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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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小的女人將手按在文宇的額頭上，他感覺到一陣暖意。雖然他的身體仍然動彈不得，但視野卻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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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時間幫他重建思維，喰夢獸就拜託你們了。」她操弄雙手，綠色的網狀結構憑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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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就好啦，你們去旁邊乘涼唄。」最後一位人豪爽地說。她是位高䠷的女人，那不聽話的棕色長髮朝四面八方亂翹，其中還夾雜著幾搓金色，襯托出女人細緻立體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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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神十分銳利，舒展的雙眉與微微揚起的嘴角卻隱約透出一股笑意。雖然她的身材並沒有像另一位同事一樣豐滿，但是舉手投足間卻有股魔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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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就交給您了，勒布朗小姐。」與對待另一位「菜鳥」不同，男人對豪邁的女人畢恭畢敬，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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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卡蜜爾．勒布朗，現今架構師的最強戰力，宛如活體傳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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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在我身上吧。」她對他比了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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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頭喰夢獸應該是最新評定出的『災禍級』，為什麼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男人盯著長在對街房子上那幾顆巨大的眼珠子，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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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黏稠的黑色物質從牠的眼球一點一點往下滴，吞噬了房門口的郵箱，同化為牠身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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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這麼多幹嘛？直接消滅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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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雙拳互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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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如某種暗號，在她的指關節互觸的一瞬間，橙色的能量如同火花在空氣之中閃耀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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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面前形成了橙金色的太極八陣圖，而在八陣之中，處於陣形下方「坤」字散發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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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附近的地面以及上頭的房舍就像摺紙一樣，以她為中心向內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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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之間，天地異動。整整四座與地面呈九十度直角的陡峭屏障將文宇、另外兩位架構師以及喰夢獸侷限在這狹長、猶如禮物盒的神奇空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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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滯的文宇盯著那四面「牆」上的物體。它們並沒有隨著重力掉落，反倒是靜止在原本的位置，就好像地心引力分別來自於每一道牆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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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的手維持雙拳互抵的姿勢，各自朝著反方向旋轉。這次在她身前出現的是一道血紅色的法陣，中間的「離」字綻放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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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光彷彿是來自於煉獄，熊熊燃燒的紅蓮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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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片似的磚紅色建築發出奇特的隆隆聲，被旋轉壓縮成一根根指向喰夢獸的尖刺，尖刺的頂端閃爍橘紅色的輝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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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建築物本身並未崩塌損毀，只是從立體被變成平面，再被摺另一種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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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元被壓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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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受驚嚇的扁平鴿子從紙片建築物的夾層之中竄出，身體完好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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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似乎想往喰夢獸的反方向飛，但看在文宇的眼中，那隻紙片般的可憐傢伙卻是沿著立體的牆面越飛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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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鬆開拳頭，伸展雙臂，五指盡可能地往外伸展張開，指尖上的「艮」字迸發刺眼的綠光，四面牆壁緊接著自前後左右向外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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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被喰夢獸侵蝕的小吃店應該是一整排連在一起的老房子的其中一戶才對，此時的其他屋子卻像是不同的磁極，朝著小吃店的反方向彈開，融入了周遭的牆面或是地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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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吃店被單獨隔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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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片奇景的正中央，華勒艾琪展開雙臂。金黃色、橘紅色與翠綠色的螢光圍繞著她的手臂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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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喰夢獸佔據的老房子被這個奇異的空間縮小，大概只剩原本的十分之一；她的身體則被等比放大，變成了原先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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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巨大的華勒艾琪比起來，現在的喰夢獸顯得十分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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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嫣然一笑，外露的虎牙為那張狂氣的面孔增添了幾分可愛，但仍阻擋不住那股自眉宇之間釋放出來的暴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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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顏六色的光芒之中，她有如支配空間的神，整個世界彷彿只為她一人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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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低頭，俯視喰夢獸的眼神像是在正在觀察該從哪個部位下手的老練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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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倏然伸出纖細的食指與中指，在胸前快速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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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根金線從四面八方竄出，旋轉、合併、巨大化，集結成如同樹根的煌金色結構體，纏繞住縮小的喰夢獸，然後一鼓作氣將牠從相結合的小吃店建築中分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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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喰夢獸的其中一顆眼球在接觸到金線的瞬間如同點燃的炸藥被直接引爆，細微的殘塊噴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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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刺激的牠觸手亂甩，慌亂地想要修復身上的傷口卻被金絲勒住，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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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血液般的紫黑色霧氣自牠身體的缺口噴出，如同一道被重金屬汙染過的噁心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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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治好傷口的喰夢獸開始暴走，本體變換型態，轉化為無數根頂端附有尖刺的觸手，想要突破金絲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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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一彈指，金絲交織成一面閃亮如鏡的巨網，碰到絲線的觸手紛紛炸裂。接著她彈指，一束金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喰夢獸身上的傷口刺入了牠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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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先是將金線完全吸收，身上的眼球下一秒卻如正在充氣的氣球般膨脹。青筋般的詭異紋理浮上體表，變得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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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膨脹至極限的喰夢獸被炸成碎片。她朝著碎片伸手，碎片轉化而成的翠綠色光芒纏繞在她的指尖，最終被吸入她胸前的項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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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拍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空間在轉眼間恢復成原樣，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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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轉頭望向仍躺在路邊的文宇。看見她剛才做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他不由得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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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點也不想像那頭可憐的怪物一樣，被奇怪的金絲炸成碎屑。在這時，他才驚覺自己已經能自由行動了，思路也再次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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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朝他眨眨眼。「能聽懂我說的話嗎？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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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林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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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正在幫他治療的年輕架構師甩甩手。綠光消失，暖意也逐漸消退，讓文宇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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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起身嗎？試著動動看你的身體，因為有些部位可能會接收不到大腦的指令。」她下達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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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聽話地撐著地板，試著站起來。除了因為驚嚇過度，腿有點使不上力外，身體的其餘部位都沒什麼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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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思維應該建構得差不多了。」她滿意地點點頭。「你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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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打斷她。「等等，我們可能有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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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又被剛走回來的華勒艾琪打斷。「你可以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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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勒布朗小姐……」男人看看對著文宇點點頭的華勒艾琪，再轉頭看看文宇，似乎想說些什麼。華勒艾琪與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讓他又把話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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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這次你真的可以走了。」男人似乎不太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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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小心唷！」她熱心地補充，但儘管現在的文宇根本沒有心情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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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想平復心情卻無果的文宇咬緊牙關，往停車場的方向埋頭狂奔，想藉由缺氧的痛苦淡卻對喰夢獸的恐懼，途中沒有再回頭看那間發生事故的店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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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離開後沒多久，兩輛救護車跟隨著一輛全黑，車門上有著「架構師協會」標示的廂型車開入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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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車輪一煞，好幾個醫護員與架構師馬上下車，年輕的女架構師也立刻上前說明現下的狀況，並引導他們營救還待在店鋪裡頭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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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剛才差點被吃掉，現在就想開車回家，心臟還真是有夠大顆。不過話說回來，他的車真的超酷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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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卡蜜爾．勒布朗的視線越過這群開始救援行動的善後小組，盯著文宇那輛逐漸遠去的低底盤跑車，默默把車牌號碼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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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布朗小姐，怎麼了……？」男架構師看著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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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從口袋掏出騎重機用的黑色皮革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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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該走了。文宇的車已經逐漸消失在車陣之中，在他身上還有華勒想要搞清楚的事，追丟了可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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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以為那位少年只是一位普通的受害者，直到她聽見一具關鍵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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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本應不具有智慧的喰夢獸喊了那位少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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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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