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伯爵打交道 - 你這是答應要娶我了嗎

格因臉色一僵，他發現——

他眼前的這位殘影，好像在為霍蘭家族辦事。

即管他親身感知到泰頓對聖劍施了個防護罩，可他依然相信，對方背叛精靈也不會投靠人類。

精靈骨子裡頭的高傲注定不會讓祂們臣服其他物種，特別是泰頓，她是安温的主子，底下無數精靈聽她差遣，她不會做出這種自甘墜落之事。

所以，殘影在跟他玩甚麼？

泰頓把話說完後率先行前，用背影示意格因跟上穿越帳篷堆，原來料理着各種事務的軍人，見着他倆都紛紛敬禮示好。

格因沒有停下腳步，點個頭就當回應，他在想，殘影喊得出他真正的名字，是在他沒有留意的時候翻了遍他的記憶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便難搞了。

防護罩可以讓人出幻覺、殘影可以入侵他人記憶，對着這些不用猜也知是高難度魔法，要破解絕不是易事——甚至，身為泰頓的徒弟，他十分清楚，這可能比殺陣還要棘手。

若不能一擊即破，那便只能見機行事。

反正，他不相信泰頓便毫無意義弄個幻象出來，她肯定她的用意。

殘影把人領到某個特別寬闊的帳篷前就沒有再動，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像個突然失去動力的扯線木偶，格因也沒有在意，他知道他過來是見那位所謂的「殿下」，便直接翻開布幔閃進頭。

「殿下，阿奇博·內維爾向你請安。」視線還沒由外頭的黑暗適應室內的昏暗，但格因已經率先開口，既然殘影說他要來匯報，那他便找點東西來報一下——即便他完全沒有頭緒誰會出現在他面對：「這次承蒙霍蘭庇護，臣有幸——」

想要邊說邊編的廢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格因抽起眼角，甚麼殿下，眼前橫椅上的光着下半把小鳥鳥對向門口的變態，不正正就是某個他恨不得天天詛死的抽風伯爵嗎？

「埃德蒙，你在搞甚麼鬼！」

格因眼角一抽，當即就連名帶姓罵起了埃德蒙，還以為對方跑哪了，結果居然是——跑進帳篷脫褲子再強迫他視線中他完全不想要的「頭獎」。

「啊啊啊啊啊啊——」

格因突然來這一吼，埃德蒙這才發現起對方的存在，和平常不同，這次他怪異地發出被驚倒的尖叫，手上的紅茶也跟着瀉滿一地，整個人手忙腳亂得像是被母親撞見自己在看色情書刊般。

……等等，這誰？

埃德蒙絕不會有如此青澀的反應，格因皺眉定眼一看，眼前的變態的確長着跟埃德蒙一樣的輪廓，然而——卻不是埃德蒙。

對方比埃德蒙年輕、身材也較埃德蒙消瘦，他認識的埃德蒙是個成年男子，可眼前這件，看着只是個才剛長毛的青年。

「色狼，偷看人家那裡！」年輕版的埃德蒙終於意識到要先手擋進小埃德蒙，他臉色泛着紅暈，窘迫低喊：「我的清白沒了，你要負起責任，明天——明天你就嫁入霍蘭家！」

「……是你自己把你根玩意對着門口逼人看好嗎？」

格因眼角一抽，也許這人不是真正的埃德蒙，但他和真正那位同樣都是狗嘴吐不了象牙，他沒管對方現在是甚麼角色，衝前就把褲子扔到對方頭頂：「給我穿回去！」

「鳴。」出乎意外地，這位埃德蒙倒很聽格因的話，拿到褲子就乖乖套上，完全沒有違抗的意思，唯獨嘴巴不肯閉上：「你不肯嫁的話就換我嫁，反正我覺得埃德蒙·內維爾也挺好聽。」

「……」

所以這位也是叫埃德蒙？

格因臉皮一抽，他極度懷疑，泰頓是根據現實那位來創造這位幻象裡頭的角色，真是好找不找，徧徧要找最差的一位來參考。

「殿下要臣負起責任，臣不敢不從。」格因坐到離埃德蒙最遠的椅子，對着這個名字——甚至這張臉的角色，他不會給任何尊重，他學着某人的語氣，嘲諷道：「不過內維爾的男人從來都喜歡虐妻，殿下還要嫁進來嗎？」

「你這是答應要娶我了嗎？」埃德蒙只聽自己想聽的東西，雙眼忽然就亮起，眼眶更似是有甚麼感動的滑出來：「阿奇，我好開心。」

「……」

格因眼角一碎，沒有說話。

幻象外頭的埃德蒙天天算着自己欠他多少，就連碰個手也要把債疊上去；幻象裡頭的埃德蒙一見面就纏上來要嫁給自己，這人真的是——

白長了一副好臉孔。

「哈哈，我們霍蘭家從來沒有男子出嫁，不過埃德你想，做第一個也不是不行。」

格因說不出話之際，一把沉得像牛叫的男聲忽然從外頭傳來，人未到聲先來，布幔還沒被徹底翻開，爽朗的打趣就接連不斷：「過幾天我們再擺平叛軍，那便是雙喜臨門了。」

誰？

進來的男子約莫四十出頭，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下垂的臉容線條、起皺暗啞的皮膚，然而，一雙眼卻依然凌厲，如同獵鷹在高空中發現地面的野兔，隨便一掃便能直勾勾把人針在原地。

格因雙目一僵，隨即就繃緊臉皮不讓過份激動的情緒在臉上浮現，他在回歸人類社會被瘋狂着霍蘭王族的厲害，基本每任國王的臉孔，他都被逼得閉眼也能替人畫出畫像來，所以，現在他一眼就認出來，眼前這位大叔——

是霍蘭王朝的第二位國王羅傑·霍蘭。

更是那位在人類口中被送贈聖劍、在精靈嘴裡偷竊聖劍，讓後世兩族活得亂哄哄的——

始作俑者。

泰頓為甚麼要在幻象弄出這麼一號人物來？

格因胸口一寒，忽然覺得朝夕相處了八年的養母陌生得可以，然而，在下一刻，讓他不止發寒還直接結成冰塊的話就從他身邊的埃德蒙傳來。

「父皇，你怎麼來了？」

「我不過來，怕是埃德你今晚就要人跟你私奔。」羅傑揉起了埃德蒙的頭髮，目光裡頭全是寵愛：「阿奇博怎樣也是泰頓國師的徒弟，她跑來跟父皇要人我要怎交待？」

精靈在上，他有點追不到事情發展。

格因不住繃緊臉皮還繃緊起全身，羅傑和埃德蒙的對話所透出的訊息量，已經完全超越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埃德蒙想成為自己枕邊人已經不是最恐佈的事，最恐怖的是，對方超越時空和祖宗羅傑成了父子，然後從來宣稱要把霍蘭上下切成肉塊的泰頓，不但讓殘影臣服霍蘭，還臣服於那個羅傑·霍蘭——更莫名其妙地撈了個國師之位來坐。

相比之下，他無緣無故地成了國師徒弟，這點事完全不足輕提。

「阿奇博——阿奇博·內維爾！」

「阿奇，父皇在叫你。」

「請恕臣失儀。」格因想得太深，慢了幾拍才聽到羅傑在喊自己，他急忙跪下，即便眼前不是真實，可角色起了殺意想要弄死自己，便等同於幻象要弄死自己，他身處其中，活脫脫就是砧板上的肉：「臣剛才是……」

「本王知道。」羅傑沒有介意格因的失神，相反，他打趣道：「所有男人知道自己要結婚時都會失神的。」

「……」

格因僵硬地賠笑了一下，從頭到尾他都沒說過要和埃德蒙結婚，從頭到尾都是埃德蒙自己耳背，現在還被埃德蒙祖宗強行坐實。

「好，不捉弄你了，先談正事。」羅傑大度「體諒」格因的心情，他咳了一聲，聲音突然正經起來：「泰頓國師剛剛進言，她預測到三天後會有膽大包天之徒意圖偷取聖劍。」

聖劍？

格因一怔，下意識就睜大眼，泰頓弄來這些人物、弄出如此糟糕的關係已經夠詭異了，現在連劍也搬出來——這到底是在演哪齣？

「你遠旅回來，想必學有所成，阿奇博·內維爾，我想委託你給本王設計守護聖劍的完美陣法，我要讓想世人知曉，即便聖劍近在眼前，他們也無法取得。」

羅傑一口氣說了大串，也不等格因回應，便直接拍板把事情定下：「我給你三天時間，有泰頓國師在身邊，你應該可以吧？」

不，他不可以。

格因在心裡快速拒絕，即便他知曉泰頓在伯爵府施了個防護罩，他暫時也沒想到轉邊改支持霍蘭，再且，天下哪來的完美陣法，他能弄出來他老早就取代瓊安了，哪裡還輪到那女人上位。

「阿奇肯定可以的！」格因還沒開口，埃德蒙便代替他快速把事情應下，他甚至扭着腰像是很期待道：「事成之後他會拿這項功勞，向父皇要、要求把我賜給內維爾家……」

「……」

格因雙目欲裂，他覺得自己和被施上斷頭台無分別。

「那就這樣辦吧。」羅傑也很理所當然把兒子的回答當成臣下的回應，他拍了拍格因的肩，笑吟吟開口：「你一定不會辜負本王所盼的，是不？」

肩膀上的力氣大得像是要把骨頭拍碎，格因一個激靈，立馬意會到對方未出口的暗示，果然，帝王就是帝王，即便不是真的那位也不容他人違抗自己。

「臣……定當全力以赴。」

吾知來：有小埃德和大埃德，嘻，可以3P了

格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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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答應要娶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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