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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吃過晚餐,諾暐依然拿了片披薩配汽水吃。
不吃白不吃。同時也總不能從廣告單上得知會準備食物,就乾脆空腹來這大吃大喝吧,他是沒那麼厚臉皮,隨心所欲地享受現場的氣氛。
令人意外的是,明明從外面就能聽見音樂,但進到會場裡頭之後,音量也沒到震耳欲聾的地步,反倒使人感到舒適,內心不會有負擔。
旁邊,陳樺固然看見認識的友人在附近,卻並未擅自拆夥,而是就待在他身旁吃吃吃,有的人一將人帶進場,就馬上搞丟包,自顧自地去玩,超沒良心。
距離活動開始還有八分鐘,此前,諾暐和她稍微打聽著社團內的風氣,中間有聊去其他地方,像陳樺在當系會會長時,竟然也當著本社的社員。
「當好時間管理大師,就可以腳踏兩條船。」
她邊啃蛋塔,一邊比著讚,似乎對那段大忙人時期很驕傲,其實也就是有社課就來,周二和四,其餘的一三五就挑個一兩天去會議室露臉。
很忙耶。聞言,諾暐既敬畏又佩服,光是擔任雙重角色,對內還得兼顧課業,會操死人的啊,陳樺居然能挺過來……小小人兒,毅力強大。
待探聽個大概,他趁著去續杯飲料,環視四周,幹部會穿著統一的衣服,很輕易便能和外人區別,撇除這群人,場內人數偏中等吧。
不算多,但說少……目測也有二十人左右。即便裡面還要刪去陳樺這種舊人,那究竟有多少像他這般的新面孔呢?開場秀在半响後拉開序幕。
門口的右手邊是個小舞台,要跳舞、要讓樂團登台,都剛剛好,大家被指揮席地而坐去觀看台上的節目,畢竟拉人才是重點,上台人員就只簡單地演出兩首歌。
表演完,社長就拿起麥克風,介紹起熱音的資訊,大多皆是陳樺講過的,例如後續教課的範圍有電吉他、貝斯、爵士鼓、鍵盤、以及主唱。
後面會讓所有參與者分頭去嘗試想試的部門,能選兩次,諾暐自然先選當初最吸引他的貝斯,並隨即得到一把普通貝斯供他試奏。
校方出資提供了些最基本款的,想要更好的請自行購置,他依循指導彈奏了幾下,接著再順利地彈出一小段基礎音,唉唷,不錯耶,他莫名為此而興奮。
就有種跟想像裡一模一樣,合心意的感覺,而等第一輪結束,諾暐接下來選鍵盤,這也很有趣,能假裝學DJ耍酷,他像是跑到玩具店裡到處試玩的孩子。
偶爾抬頭,看周圍負責教導的男男女女,看起來沒什麼凶神惡煞的,頃刻更加安心,不然來個長得超威嚴的站在那,彷彿老爸老媽逼子女上才藝班似的……
另一方面,陳樺則是筆直走往原屬的主唱區,自幼年起就喜歡唱歌,從真O美人魚裡誕生了當歌手的夢想,高中時就參加該校的熱音社,盡情施展著歌喉。
也是如此,基於有數年的歌唱經驗,她的技藝不輸現任幹部,去年剛入社就頗受青眼,加上人緣好和不斷的精進,方能於前些時日的博覽會上被邀請助陣。
有著特殊的隱形地位。她眼下想著「入境隨俗」,來迎新了就配合一下吧,第二輪跑去電吉他那邊體驗,源自以前玩過縮小版的烏克麗麗。
玩一玩,意猶未盡的眾人就又聚在一塊聽社長講話,場面話說完,便轉而宣布一些課前的規矩,像社費幾元、何時上課、哪幾周有大型、社內行程。
兩小時倏忽即逝,不過當諾暐邁出空間大門時,心裡已經下定決心——他要加入!都上大學了,想挑戰新的可能,就從變成貝斯手起步吧!
回宿舍後,他與兩名滿頭大汗的室友碰面,這倆確實進熱舞社了,在上周四就辦過迎新,今晚首次開課,看得出二人都很沉浸。
剩下那一位去洗澡了,那傢伙目前也時不時去系會報到,聽說對公關有興趣,諾暐現今是知道澄賢是現役公關的,少說會從這聽聞關於對方的些許風聲。
至於當事人現在呢,正在單人副本裡廝殺,補師尻怪尻得有夠慢,若非為了過主線……伊傑等人則全都在等他,仗著輸出都比較高就先打完了。
看著氣勢磅礡的光屬性魔法放下去,卻得打三下,傷害值才等於伊傑那盜賊隨手揮一刀,見狀他無奈苦笑,沒辦法,平民玩家只能補,要又補又打就得課金。
等好不容易打通關,他只想就地下線、原地躺平,即使因為職業的關係,一路都過得很穩,可惜實在太累了,耗時將近旁人單刷兩回。
對此,他和身邊人抱怨著,儘管抱怨到後來,倒也笑得挺開心,而上次的諮商室事件,實則未曾對男孩造成任何損傷,單純覺得荒謬而已。
玻璃心還是具備防禦力的,純粹就之前不是隕石砸來、就大卡車撞進來,他哪能受得住啊,請給他點活著的餘地吧。
很珍惜每個安逸的日子,上午上個課,中午跟好麻吉們吃飯、下午和傍晚複製貼上,晚上一同玩遊戲聊天,最後心滿意足地洗洗睡。
某件突然提不起勁的事,隔天本來還想說要重新撿起,但是……就像原本不打算提分手或離婚的那些人,經過偶然的某個契機後,瞬間就決意放棄了。
澄賢會想到這個比喻,是由於那個契機,多半都是些完全不相干的小事,吃個飯就想分了,晚點還必須補襪子——啊啊,要不我們就此散了吧。
倘若懶得文謅謅,要聽白話,就終究是頻道差太遠,並且看總務能恣意訴苦,他本身卻不行就夠煩了,奈何一看到時予,又想起前面絞盡腦汁想話題的辛苦。
驀然怒從心起,馬的,我幹嘛這麼努力啊,並無拿著團寵的身分恃寵而驕,純屬這一周半以來,始終無法獲得對等的回饋,他心底不平衡。
沒法大吐苦水就算了,還讓他不停消耗去迎合,嫌命不夠苦哦,便索性甩手不幹了,能當朋友就當,當不了……就隨便吧。
一確定要罷工,肩膀疑似都輕了,將兩本書在翌日歸還給時予,看完囉,簡短地說說心得,就拍拍屁股離開房間,徒留還以為他會聊久一點的時予。
澄賢好像……變冷淡了,對他,從上禮拜幫總務解憂後就這樣,毫無徵兆和來由,是不經意間誤踩雷區嗎?時予疑惑的當下,就喚起記憶從頭回想過一遍。
昔日一旦遇到問題,他習慣先理性、客觀地分析狀況,而非光憑個人情感隨意臆測,心想澄賢不甩他,就肯定是澄賢怎樣了,直接把己方摘得乾乾淨淨。
也幸虧他想得夠細膩,很快就發覺到癥結點在哪,縱然——是以另類的方式,自認沒哪裡做錯,但在回憶途中,也察覺了和自身說話很累。
只會回話,從不怎麼主動找話匣子開,包括講得差不多時,也幾乎不找別的引子來銜接,多數都靠澄賢在撐場子,連尷尬了,都只瞅著他來救場。
憶起其中幾幕,澄賢虐待腦子,強硬擠出話聊的模樣,往昔都眼瞎沒覺察端倪,分明那幾刻都會看向人,不存在看不見的機率。
半吊子終於自覺是半吊子。時予認真代入過,若是將澄賢換作他,他也無心跟自己往來,很無趣耶,遑論連回話的內容,但凡離了那書……
說穿了,就幾近和句點人無異,假如澄賢當前是鑒於這點而疏遠他,那還真正常,雖說沒犯錯沒錯,只礙於不成器的靠近,反而把澄賢給推遠。
真麻煩。他指和人交際,沒指澄賢,計畫離成功又變遠了,縱使已然對能否還債的慾望降到最低,心中終是希望能將其償還。
欠人真的不好過,也別說時予壓根能讓這事隨風而去,用不著執著成那樣,可是見到澄賢就會被提醒啊,況且,他此生從沒欠過誰,這關乎到尊嚴。
既過不去那關,何況都隨著局勢轉換策略了,投入成本太多,人會越來越難放手,導致時予終竟沒能釋懷,幸好總務一事尚有下文,為現狀帶來轉機。
星期四當晚,澄賢、他、伊傑二洋前往系會,後兩者去帶新人,暫時離席,他仍然坐在澄賢的近處,過沒多久,就見總務感謝地朝人奔去。
「澄賢,我的大恩人啊——」
且慢。澄賢見龐然大物爬山倒樹而來,本能地急忙伸手喝止,總務便甩尾去鳩佔鵲巢伊傑的位置,並當即和他致謝,如今各項糟心事都漸漸步回正軌。
哪怕所謂的plan A、planB未必能給予實質幫助,皆在無形中推動大局往正面的走向走。
「哦,恭喜你耶。」聽言,澄賢由衷為人欣喜。
隨後,總務獻上謝禮,說下次見面要送他一大袋零食,澄賢多番推拒,最終也只得卻之不恭地收下,然則當總務轉身離去,他便手撐著頭,長吁著陷入沉思。
時予看他維持那種狀態很久,心神好似神遊天外,微抿著嘴面無表情,像剛才顯露的反應全是演的,藉著雙方相距不遠,決定出個聲去喚回靈魂。4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fCZlbvtSv
「……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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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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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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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這種人真的很難聊ㄟ
還好他有自我反省
而總務事件瞬間在兩回內結束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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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就不說澄賢時予又要獨處什麼的
反正大家就是在等這一刻不是嗎?
衝啊衝啊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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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見面是禮拜一
大家後天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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