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隙流年 - 特傳-心言舊版(冰炎篇-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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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聚、好散。

多簡單的四個字，做起來卻是多困難。

冰炎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也有什麼情緒是沒辦法光憑著自己的意志，就可以停止的。

他應該是要恨他的。

可卻又不知為何，總是追尋著他。

明明可以對褚冥漾不聞不問，反正守世界那麼大，公會那麼大，想要斷絕某個人的信息，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他卻總是在旁人提起『褚冥漾』這三個字時，不自覺的豎起耳傾聽。

於是知道了那名年輕的妖師在和他分開後，是怎樣發了瘋似的接下各種任務。

大到調查鬼族的根據地，小到牽引古神回歸，甚至是尋找某族失落的傳說。

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任務內容，繁雜到甚至連冰炎都不曾聽說過其中的一部份事物。

可是他卻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褚憑著一己之力，完成著所有交付給他的任務。

唯一奇怪的是，那樣頻繁的任務週期，照理說兩人起碼會在公會總部遇上那麼一次兩次才對。

可是冰炎卻從來沒有看過那個黑髮青年，也不曾在任何地方遇上他。

雖然知道他還活著，甚至似乎過的還不錯，可是卻從來沒有再看過他。

直到他去醫療班探望自己的搭檔也是自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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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碎傷的不重，一瞬間的失誤讓他被攻擊者的武器貫穿了小腿，讓提爾上過藥之後就被帶到一旁的房間靜養。

冰炎從頭到尾都守在一旁，一如他過去總是守著年輕妖師時的模樣。

只是從前他會帶著寵溺的表情看著黑髮青年，而現在的表情只是純然的關心。

他看不到自己的眼中，並沒有愛情。

藥物的作用讓夏碎有些暈眩，於是半靠著床頭閉起眼靜靜休息，而冰炎則是坐在一旁陪伴。

然後，從半掩著的病房門外傳來喧嚷。

吵鬧的聲音紛雜，冰炎眉一皺，起身想去關上房門，卻在手才接觸到門把的那個瞬間停下了動作。

因為提爾極度不悅的聲音傳了過來。

『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亂來，舊傷沒好又添新傷，你是想早點死還是想我送你去醫療班總部讓人關起來？』

記憶中除了自己，似乎沒其他人讓提爾這麼生氣過。

一時的好奇心起，讓冰炎忍不住朝門外看去。

然後看見了很久不見的他。

黑色的長袍染上血，其實看的並不太清楚，只是緩緩擴大的潮濕痕跡反射了陽光，閃出妖異的色彩。

而過去總是很有精神的黑色眼瞳半睜半閉，沒了流轉其中的光彩。

提爾一邊罵，一邊要黑髮青年把身上的黑色袍子脫下。

然後裸露出的消瘦背脊讓冰炎幾乎停了呼吸。

一條一條，猙獰醜惡的疤痕，像是噁心的蠕蟲般，用各式色彩攀爬在原本白皙的肌膚上。

而橫亙在其上的，是兩條已經翻出肉來，深到幾乎可以看見白森森的骨頭的傷口。

艷紅色的液體正從其中不斷的汨汨流出，匯聚成鮮紅色的河流，沿著肌膚紋理蜿蜒而下。

『……漾漾，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去告訴九瀾，他會很高興。』

提爾的口氣聽起來滿是無奈。

『我沒有不想活啊。』

像是疲倦極了的閉上眼，褚冥漾輕輕的說了，然後很乖的坐著，任憑提爾在身上塗抹著藥膏。

『那你為什麼老是受這些莫名其妙的傷？別告訴我小小風符你躲不開。』

一眼就看出傷口是如何造成的，提爾抹上藥的動作也大力許多，只是褚冥漾就像是失了痛覺一般，連吭都沒吭一聲。

沉默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冰炎曾經認識的他。

直到纏好白到刺眼的繃帶，提爾才嘆了口氣。

『說正經的，漾漾，你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撐不住。』

聽了提爾的話，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出現在褚冥漾的臉上。

『放心，我只是想記住而已。』

提爾聽不懂，於是無奈的看著人從自己的視線中離開。

可是從頭到尾都站立在門背後的冰炎卻聽懂了。

明明已經分開了，卻還是能清楚明瞭對方話語中隱藏著的意思。

褚冥漾想記住自己曾經給其他人帶來的傷害，於是選擇用在自身刻劃下傷口的方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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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沒聲的退回病房內，抬起頭剛好迎上夏碎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睡了？」

微蹙起眉，冰炎走到病床邊低頭俯視。

「本來也沒睡著，只是閉著眼休息而已。」

淺笑著搖頭，夏碎聽的出冰炎語氣中的關心。

只是關心，並不是擔憂。

「剛剛是誰在外頭？」

刻意的詢問，夏碎故意不說出他剛剛也聽見了提爾和褚的交談。

他，想測試一下。

如果冰炎愛的人不是他，他不會強取。

更何況他自己也……

「只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不是有意隱瞞，可是謊言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只是不想讓夏碎擔心而已。

只是不想多虧負他什麼，祇是這樣而已……

　　冰炎在心裡頭安慰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勉強的模樣早就已經落入夏碎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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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心言舊版(冰炎篇-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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