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阿爸個仔,我認為自己有這個責任……」王晉懷這番話可講得一股底氣十足的樣子。
「無論你決定點樣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事業。」有女友這番鼓勵,王晉懷決定將心入邊的擔心坦誠告知給對方聽。
「好可惜,有關阿爸那份遺囑可連帶多一條我阿哥個阿媽無法接受得到的條項,那就是要我改返用司馬這個姓,以名正言順的姿態加入到公司董事會。講真,就連我媽這二十幾年來都未撈到個名分,作為偏房所生的細仔,我個人一直都習慣跟阿媽姓。但現在忽然要我改返跟阿爸姓,我都明,始終身上都還是流淌著司馬家的血,這亦難免令大房那邊的長輩零舍反感這件事……」
回想起今早到阿哥屋企,在五樓書房那陣時有幾尷尬,王晉懷都依然無法釋懷得了。
「最估不到的是,阿哥居然是最撐我那個。一來,他作為大房,又是阿爸個長子,並且還是份遺囑委託人,所以有責任去監督各條項得以落實。他阿媽就當然不高興,否則都不會一聽見律師表示要求我將姓氏更改成司馬,激動到成個人站起身當眾對阿哥斥責,攪到氣氛都不知幾尷尬。」
那位司馬家大房夫人楊瓊芝,先前也就阿南註冊登記結婚那日上晝接觸過,但都無認真傾過幾句,所以都好難保證對方人品。
「我都相信阿爸大房那位太太並非無修養的人。始終現在這麼一攪,給她誤以為我是存心想返來同他們爭身家。」
王晉懷這番話又的確無講錯,換成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看自己個老公在出邊同第二個女人所生的仔女會有好臉色。
最激氣的是,連自己個仔都站在他這個外人那邊。按王晉懷所講,件事等司馬晉惠搞掂就算,他就費事出聲住,最起碼盡量躲避矛盾的漩渦。
「我看,單嘢阿哥既然攬上身,多少都對他們母子關係短期造成影響。」
在講述今早到司馬家大屋就阿爸那份遺囑公佈的過程所遭遇難堪的情況經過,王晉懷可隻字都無提過阿哥個老婆,而使到梁碧藍誤以為賈南風當時並不在場。
作為已嫁入司馬家的新抱,宣讀遺囑這麼大件事賈南風無理由不在。
「那你打算點樣?若然大房那邊死都不肯給你改返同他們一樣的姓氏,係咪就無法進行登記?」早在王晉懷今晚打來給梁碧藍影片之前,近挨晚可曾收到過司馬晉惠的電話。
「阿哥給過電話我,他同大狀還有他大舅商量過,到時登記的話就用司馬晉懷。所以要盡快提交申請更改身份證上的登記。」
「你同伯母講清楚件事未?她有咩反應。另外,我以後該繼續稱呼你做王晉懷……抑或係司馬晉懷?」記得剛認識對方那陣,梁碧藍總是王生前王生後的稱呼對方。
「那就當然姓王喇!今晚食飯那陣我就將件事同阿媽講聲,她叫我自己揸主意就得喎……」
「到你爸的喪禮那日,你同伯母有無機會去送一程?」梁碧藍這一問無疑正中王晉懷他們母子兩人的痛處。
「點可能,連送個花牌都唔得,唉……阿哥話等阿爸落葬後再發個位置給我,到時再帶阿媽去鞠個躬。」
到了送老司馬生最後一程的這日,位於九龍東蒲崗村道181號的鑽石山殯儀館外可擺滿各界送來的白色花牌以作哀悼。
從昨晚到今早可見到來得最多的都是一車接一車身著素深色全套衣服的集團員工。整個治喪流程全部交由董事局及大房一家包辦,從設靈、公祭、大殮到守夜再到今日出殯都無甚麼可輪到需要二房的幫手。
姓王那兩母子甚至連前來鞠個躬,上柱香的機會都不獲允許。出現在扶靈名單上的包括鄭文和與何曾兩位董事局元老外還包括六名政商學界的知名人士,他們個個都是老司馬生生前最要好的友人。
昨天全日公祭期間前來向老司馬鞠躬的除了集團的員工還有來自全港各界的人士,這些都是他生前所積累下來的人緣。
按照他家人意願,喪事可從簡處理。鑒於老司馬生生前無任何宗教信仰,那就遵循老一輩國人最傳統那套道家殯儀宗教儀式,甚麼破地獄、擔幡買水,、坐蓮花這類,少不了的還有燒大堆紙紮用品,以求陰安陽樂。
此外按照國人傳統觀念,統稱年過六十或以上方稱之為有壽。故先人需有年過六十或以上膝下有兒女,才可穿傳統壽衣。
而但凡未夠六十而仙逝者,就衹能穿上生前喜愛衣服,壽衣極其量衹能陪葬。
出殯前一晚俗稱守夜,即是要在出殯前一晚,孝子及家屬守在遺體過夜。到今時今日還有不少鄉下地方仍依足傳統來做,可他們城市人也就毋須那麼講究。
從下晝四點女士一律戴上白色頭花,男士一律綁上黑紗帶,作為配偶、兒媳三位更是齊齊換上孝服,堂棺會為先人上三支大香及一對蠟燭。
喃嘸師傅會先寫好祭文、皇榜及路票後,便會進行開路儀式。開路後主人家才可向先人上香致祭。
成場大龍鳳,一搞就搞足兩個幾鐘,至到挨晚六點多,喃嘸師傅便會開壇唸經做法事超渡先人完畢眾人才離開。
單講要穿上套孝服對賈南風來講本就是件不自在的事,但鬼叫自己是人家新抱。聽著喃嘸師傅一邊主持打齋儀式一邊唸經,攪到本來經已因為最近連續幾晚都睡不好而無精神的她,神經性頭痛發作起來都要繼續死頂。故此今早出門前已預先服用過兩粒止痛片。
作為老司馬生生前的拍檔,鄭何兩位Uncle一早就過來拜祭完再向家屬慰問幾句,主人家反覆用以一句「有心」作為標準回覆,之後便坐到一邊等候出殯時再出來扶靈。
想不到隔了一陣,車牌號FS的深色房車停在殯儀館門口外引起一陣騷動。這輛可是財政司的專用座駕。當車門打開,衹見司長從後座步出,在場所有目光都幾乎落到這位財爺身上。
「有客到,請留步……」行到靈堂正中間處,司長及隨行的助理行政人員繼而再上前一步。「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一連三個鞠躬完再各人裝上三支香,最後向老司馬生的家屬逐一問候幾句。
那些視線一直無離開過司長的來賓都估到,對方向家屬講些不外乎節哀保重之類禮節性的說話。披麻戴孝的司馬家大房夫人及公子先後同對方握過手,交談了幾句,給完帛金,收取過吉儀,人家財爺亦不便逗留太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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