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飯之交 - 怪人

「妳不覺得，其實妳不太適合穿這種衣服嗎？」說話的人面帶笑容，嵐認出他便是眼鏡男，剛才好像還看到他跟和子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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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在他旁邊的女生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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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設計師精心設計出來的作品，就該給適合的人穿，」眼鏡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而我並不覺得妳是那個適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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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所以⋯⋯石川先生認為我適合其他類型的衣服嗎？」女生又問道，從她說話的急促感和些許討好的意味來看，嵐猜想也許她對眼鏡男是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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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喔，我想妳更適合穿那些機器大量生產的衣服，意思就是妳太胖了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鏡男的臉還是笑盈盈的，嵐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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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也許也是有這種想法，愣了好一陣子才意識到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面色微微漲紅，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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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難道都沒有發現嗎？」眼鏡男又做出驚訝的表情，好像是打從心裡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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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感到有點荒唐，但眼鏡男怎麼樣看都看不出明顯的惡意，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在開玩笑，或是真的不覺得這樣講是一件無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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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很明顯呢！」眼鏡男的笑容實在是令人感到作嘔，嵐皺了皺眉，看著周圍的人逐漸注意到他們的談話，女生的臉也漲得越來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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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滴熱燙燙的淚水緩緩流淌而下，然後落在地板上，逐漸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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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氣氛改變了，大家都看著那個微微抽泣著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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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的內心糾結著，評估著是否該在這個時候走出去，正當她下定決心，從高腳椅上緩緩走下來時，有人先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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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夠了沒啊？」和子擋在女生面前，嵐也隨之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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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就覺得你實在有夠奇怪的了，她愛穿什麼跟你有關係嗎？我覺得她很好看啊！」和子皺著眉盯著眼鏡男，嵐便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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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泣聲稍微減緩，女生原本垂下的頭又重新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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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角帶著濕潤，周圍的眾人見到之後，開始將譴責的目光投射到眼鏡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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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看到有人哭泣，而且還是個女生，人們自然而然地將她視為「受害者」，而反之，眼鏡男便成了「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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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的笑容緩緩垂下，嘴裡囁嚅了些什麼，隨後悻悻然地走到角落，眾人皆不自覺地疏離他，再也沒有人去跟他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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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早就回到位子上，繼續在外圍當個沉默的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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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到底有什麼問題啊！」此時和子拉著剛才成為眾人焦點的女生的手，坐到嵐旁邊的位子，嵐轉過頭看著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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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畫好的眼線糊掉了，眼影根本就成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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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從包包裡找出濕紙巾，遞給她一張，然後又在她面前擺了一個小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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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她的聲音還帶著鼻音，但臉上只剩下淚痕而不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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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點茶吧，我已經請老闆再做幾份飯糰送過來了。」嵐在她卸完眼妝之後說道，她在和子還在碎碎念時已經跟浪川先生又點了幾顆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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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妳剛才有聽到他到底說了什麼嗎！」和子搬過椅子坐到她身旁，嵐則又往旁邊挪了一點，好讓出位子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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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剛好有聽到。」嵐漫不經心的掃視了整間店，發現一道自眼鏡後方投射過來，不懷好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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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真的很有問題欸，」和子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剛才跟他聊天時，就覺得他很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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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嵐應了一聲，眼簾低垂，從外界看來，她就像是在盯著自己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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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糰來了喔！」此時宗一端著飯糰送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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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和子開口說道，然後塞了一個給一旁呆坐著的女生。而嵐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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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這個裡面有炸雞耶！」和子馬上又拿了一個之後，在嘴裡塞了滿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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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是炸蝦。」女生吞下一口之後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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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吃嗎？」和子推了推最後一個盤子，但嵐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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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那個人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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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看著眼鏡男，似乎是在看著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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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得稍微留意一下了。她在內心記下這件事，繼續看著兩人一口接著一口解決著桌上的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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