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eanic - 18 星塵

他昨天放在桌上的奶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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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拿張紙寫下記憶中的品牌名字後，余青夜提了把傘，去了一趟超級市場，卻遺憾地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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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對摺了兩次的紙塞進口袋，聽那路過的一間時裝店播放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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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無法表現得從容，目光總撤離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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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能做那麼一場大夢，雙向心動，溺死你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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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望了一眼天，灰沉沉的，和那天在石繁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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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陰晴不定的天氣也快要走了吧，畢竟夏天也快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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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在暑假的最後幾天還是回了一趟石繁，但沒回外婆留下的房子，而是直奔艾爾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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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凌的男朋友－－曲數源，和家裏起了點爭執，吵得滿凶，吵完以後失蹤了，誰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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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遲了好幾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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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艾爾凌總是報喜不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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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下就打給了艾爾凌，但艾爾凌似乎不太想說話，心不在焉地答了幾句，然後突兀地叫了一聲：「白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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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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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是一聲很輕的，好不容易才洩漏出來的歎息。「你掛了吧，等我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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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過幾天能來找你嗎？」白初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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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靜了很久，才傳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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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見面了，白初年才終於鬆一口氣，因為艾爾凌看起來狀況至少沒有白初年想像中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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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麼樣？」白初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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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去找他，他把自己關起來好幾天了，他不肯見我，我知道是為甚麼，他這個人，總是不肯跟我聊傷心的事。可他有想過我嗎？我是他男朋友耶？」艾爾凌不悅又無奈，「我明明能做的事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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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每個人都有過那樣無力的瞬間，意識到自己比星塵還要渺小，只好拼命在銀河裏抓住一切能抓到，哪怕是幾近虛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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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最後給了艾爾凌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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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白初年不太專注地上了幾天的課，在開學後的第五天終於等到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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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數源罵你了？」白初年按住耳機，音調不知覺飄高，靜了幾秒聽到回應後又沒有忍住笑出聲，「你也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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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吹亂他本就凌亂的頭髮，也吹散他似歎息般的呢喃。「你倆怎麼那麼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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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嗯，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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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遷就曲數源這個大忙人，三個人約時間約得非常艱難，但總算是約得成功。

曲數源邁着長腿，踩着換燈的一拍成功上了岸，朝街盡頭的一間甜點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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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早下山了，星星點點燈光相互映照，灑亮整個街道，卻點不亮燈下人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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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個誰從後勾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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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數源聞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身上難以接近的氣息就柔和了幾分。「你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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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等很久了，想嚇嚇你。」艾爾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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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艾爾凌那雙如精靈般的眼睛緊盯着，曲數源不自覺就想逗弄他，於是把人拉到無人的小巷，低頭去吻他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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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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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分鐘前說他到了，應該在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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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白初年就坐在店舖角落的座位上，正無聊地用食指頭輕踫桌上小盆栽的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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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數源打過招呼後便動身去倒了幾杯溫水回來，艾爾凌坐到曲數源旁邊，接過白初年遞來的餐單，一邊讀了起來，一邊應付着白初年的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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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問起艾爾凌和曲數源吵架的事，半擔憂半好奇，倒是問得有分寸，其餘兩人不時吵上兩句，輕鬆地就把事情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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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得夠多啦！」艾爾凌知道白初年是在擔心，笑得小虎牙都出來了，「該我問啦！最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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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清楚艾爾凌要他答些甚麼，和往常一樣回答道：「沒有甚麼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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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嗎？」雖然每次的答案都一樣，但艾爾凌依舊沒法不去失落，他總免不了憂心，怕童年給白初年造成了情感上的缺陷，嘀咕道，「你明明朋友很多啊，就從來沒有過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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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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