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
史進在 Sunny 家中的茶几上放下一個 2x3 吋的透明膠藥袋,袋中有幾顆一元硬幣長度的白色膠囊。
Remy 說明:「藥袋上沒有任何標籤,這款白色膠囊應該是 1 gram sodium chloride ,即一克的氯化鈉藥丸,俗稱食鹽。我並沒有拿膠囊的內容去做spectrometry(光譜法),只打開嚐了一點,裏面應該是麵粉。」
Rainie 淡淡的說:「我不能原諒他。」
「我不能忘記,那天他對我說琳琳的死是意外。」
Rainie 的眼光從藥丸移開,望向窗外,室外下着毛毛細雨。
「琳琳從出生以來,都沒有缺席過我的生日。每年的戊月IXX日,琳琳一定會和我吃晚飯,慶祝我的生辰。」
「那天早上,琳琳出門前跟我約好,一定會在晚上七時前回家。我在家裏一直等,等她回來吃晚飯,等到天亮。」廚
房響起了「嗚嗚嗚嗚」的聲音, 水沸了。Rainie 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廚房,沖了一杯黑咖啡和一杯溫水。
「意外?」Rainie 冷冷一笑。一個最怕昆蟲的都市女孩,居然會獨自一人去行山?鞋底沒有泥土和沙石,但手袋不見了。」
史進為 Sunny 辯解:「那件案的處理,Sunny 應該只是服從上面的安排。」
「和 Sunny 重遇後,他對我很好,我想趁機向他報復。可是每次看見 Sunny 笑,就像陽光照入我心一樣溫暖。Sunny 待我越好,我就越覺得愧疚,腦內常常浮起,他說琳琳的死是意外的片段。我終於找到機會,把他馬拉松訓練時服用的膠囊打開,將鹽換成麪粉。我的計劃居然成功了⋯⋯」
「但你並沒有高興。」Remy 接話:「Sunny 死後,你不停繪畫和他一起去過的地方。」
「我沒有再想起 Sunny 說琳琳的死是意外,而且我好像已經漸漸忘記 Sunny 的臉。我覺得很冷、很冰冷。我已做好心理準備,可以和你們一同去自首。」
「對不起,要令你失望。」史進插話:「你的計劃失敗了。」
他在茶几上放下一個非常細小粉藍色的扁平膠盒,裏面有幾枚白色的膠囊藥丸。
「Sunny 一早便洞悉你的計劃,他的口袋裏有真正的氯化鈉藥丸。戊月IXX日,Sunny 跟練跑的德仔錯誤地穿上了對方的風衣,Sunny 身上才沒有補充鈉的食鹽,導致失救。」
「所以我沒有殺死 Sunny ⋯⋯」
Rainie 吐出一口氣,心頭的重擔突然消失了,眼淚從兩梢的角落決堤般滾下。
Remy 離開前說:「請你緊記:活得很好,不代表你忘記離開了的人。努力活好每一天,是你從出生開始的做人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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