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勇者，現與魔女浪跡天涯！ - 第十四幕塔頂

呼——呼——

高空的風呼嘯著，自巨塔的頂端外灌入，兩人已站在最後一級平臺，再上一層，即是塔頂。

兩人的頭頂，銘刻著大量魔紋的復雜封印陣的天頂，正吞吐著無數銀白色的符文虛影。

「餵——」

克倫希爾向站在平臺邊緣，端詳著天花板上那道封印陣的伊爾彌亞喊道。

「這地下城中，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風——！」

為了讓伊爾彌亞聽清，克倫希爾的聲音不由得拉長了一點。

不過少女卻是沒聽見似地，並沒有理會克倫希爾。

「我們還不走麽？」

克倫希爾走到近前，敲了敲少女的腦袋，問道。

「嘖，有風就有風唄！之前不是都說了，這個地下城有人造生態了，太陽都有，有風很奇怪嗎？」

伊爾彌亞白了前勇者閣下一眼。

「而且你沒看見我在工作嗎？」

「什麽工作？」

「喏。」

伊爾彌亞拍拍手，零星的魔力釋放而出，構成了形似那巨大封印陣的魔法影像。

「抄錄這個陣法咯，這個封印陣還是比較有意思的。」

「雖然我很想說，『法陣的設計與記錄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系統工程，你一個人很難記下來，也沒辦法破解』這樣的話。」

克倫希爾看著那微縮的法陣，不由得感嘆。

「但一想到正在做這事的是伊爾彌亞小姐，突然就變得合理多了。」

少女得意地昂起頭，輕笑了一聲。揮揮手，將魔法影像收起，但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麽似地，面色一紅，再一黑。

「要不是你，我能把這個要塞裏的所有陣法全部抄走，嗚嗚，該死的奴隸刻印。」

她跺了跺腳，十分懊悔的樣子。

「第三紀末期的要塞！天，出去之後可再難找回來了。」

少女不甘地咬著下唇，幽怨地盯著克倫希爾。

「所有被遺失的知識，都是文明的一大損失，這可是你們人類自己說的，你要怎麽賠我。」

「好吧好吧，熱愛魔法的魔神小姐，我有罪。」

克倫希爾舉手投降，有些無奈地勸慰少女。

「那讓通曉上古秘辛的伊爾彌亞小姐死在遺跡裏，豈不是一個更加無法接受的損失。」

克倫希爾指向那透著光與風的頂層缺口。

「還是讓我們趕緊離開這吧。」

「哼——！」少女嘟著嘴，氣鼓鼓地撇過頭。「現在就走。」

言罷，兩人來到通向塔外的頂層缺口處，克倫希爾抱起少女，一躍而上。

或許是在昏暗的塔內待了過久，此時此刻，那有些微弱的人造陽光竟顯得有些刺眼。啪嗒一聲，克倫希爾穩穩落在了塔頂之上。

高空中的強風呼嘯著，兩人的頭頂之上，那遙遠的石質穹頂顯得更近了些。

「真是令人驚嘆...」

將廣袤的地下世界盡收眼底後，克倫希爾不由得感嘆。

「他們在深淵當中建造了一個活生生的世界。」

「好啦，別看啦，傳送陣在那。」

被橫抱著的伊爾彌亞扯了扯他的衣角。

克倫希爾點點頭，兩人繞過雜亂無章的殘骸，向塔頂中心前進。

「這巨塔的似乎曾作為一個艦隊的泊位使用。」

伊爾彌亞的目光掃過周遭，寬大得幾乎可以塞得下一座莊園的塔頂，即使幾乎被毀得不成樣子，但仍可看出幾處有跡可循的規劃，塔的外側，甚至還殘存有戰艦的泊位。

「浮空艦隊？」克倫希爾咋舌。「我還以為這是近百年才出現的東西。」

「嘛...針對你們這一代文明來說，確實是的。」

伊爾彌亞捂著嘴輕笑著。

「你們能造出那玩意，或許還是偶然得到了第三紀的技術呢。」

說著，克倫希爾繞過了一處堆疊如山的金屬纜繩，纜繩下的石板寸寸碎裂。

「嗯？」

克倫希爾擡起頭，極目遠眺，他依稀可以看見，高空之中數十根斷裂的線纜，懸掛在穹頂之上，通向了穹頂上仿佛倒懸著的另一幢建築。

「看來這些線纜是通向要塞外層守備區的一條路徑，或許在入侵發生之後就被切斷了。」

克倫希爾用腳蹬了蹬通體漆黑的金屬纜繩。

「看來也是精金製作的，第三紀的人可真有錢。」

「嘛...我不是很了解鍛造方面的知識。」伊爾彌亞晃了晃腳。「不過精金與魔力的適性不佳，對善於使用魔法造物的第三紀人來說，或許也算不得那麽珍貴了。」

隨後她又話鋒一轉。

「你這麽想要，那就一會來取一些唄...反正這些纜繩大概會比塔的外墻好砍一些...有了那枚空間戒指，也可以比較方便地帶走了。」

「那太好了！倘若能帶走，那自是有多少拿多少！」

克倫希爾似乎是有些激動，語氣都昂揚了一些。

正當我們的前勇者閣下沈浸在發財的美夢中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塔頂的中央。

十三根雕滿浮雕的粗大的石柱包圍成一個環形，幽藍的法陣牽動起法則之線，在石柱間上下漂浮著。在石柱之環的正中，一顆仿佛包容了星辰的湛藍寶石，正靜謐的漂浮著，不斷吞吐著石柱所散發出魔力。

「傳送法陣...我也只在帝國的都城看過實物...真是美麗。」

克倫希爾感嘆著，走向了那碩大的水晶。

「據說，整個應許之地中，被人類所掌握的傳送陣也不到十座...甚至大部分已經損壞。」

他徑直來到那水晶下方，由銀白色不知名金屬鍛造的基座前，將少女放下。

「那麽接下來有勞彌亞小姐了。」

「嗯哼～那當然得靠我。」

剛一落地，伊爾彌亞便自信滿滿地拍起了胸脯，隨後踉踉蹌蹌地跑到那水晶下方的基座邊。

「我會把傳送陣的坐標系調製成你們現在的坐標系...」

她一邊估算著自己剩余的魔力，一邊小心地向那銀白基座註入魔力，開始了對其上陣法的解讀與修改。

「還好...魔力應該剛剛夠用，你先把你們那什麽聖殿信標的坐標背誦一下，我好修改。」

說罷，伊爾彌亞抿了抿嘴，小巧的雙唇早已因幹渴而開裂，她已經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克倫希爾點點頭，他盤腿坐下，細細思索了一遍，口中默念著什麽。確保自己的記誦無誤後，開始背誦起指向位於聖殿信標的坐標信息。

半晌，伊爾彌亞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得意地看向克倫希爾。

環繞在十三巨柱間的幽藍色法陣開始變得活躍，龐大的魔力源源不斷地從巨柱中湧出，投射到那湛藍的空間水晶之上。

「成了？」克倫希爾問。

「成了！」

少女如中了頭獎一般跳起，歡呼雀躍著，而前勇者閣下也不免有些振奮地劃了劃拳頭。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望著對方的狼狽模樣，兩人不由得噗嗤一笑。

「好啦——」

少女拍了拍手，隨後又理了理髮梢和裙擺。

「陣法啟動還有十幾分鐘...你不是想要那些精金麽？」伊爾彌亞問道。

「那是自然，我去切幾段來。」

克倫希爾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正準備折返。

「你在這等我。」

「怎麽，你不怕我自己啟動陣法跑了麽？」伊爾彌亞故作壞笑的表情，揶揄了一下克倫希爾。

「咳咳...我還真沒想到。」

克倫希爾頓了頓，回過頭。

「畢竟，伊爾彌亞小姐的話，我可是全信了呢。」

「那你就不怕我直接走咯？」

「嘛...還是有些怕的。不過...」

克倫希爾笑著回答道。

「我說過，要以信任換取信任，不是麽？」

高空的風呼嘯著，吹亂了少女的銀髮。

「那...你...嗨呀你快去啦！」

伊爾彌亞支支吾吾了一下，隨後猛地一推克倫希爾，紅著臉轉過身去。

「趕快弄完，我們要走了。」

「好嘞，魔神小姐您稍等片刻，在下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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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幕 塔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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