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計時 - 永遠

這天晚上，當大小姐下課後，便是少年的上班時間了。他將自己整理打扮了一番，對著鏡子確認過狀態才出門，大抵所有人對心上人都是這般注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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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書來到閣樓，推開門，卻看見大小姐趴在桌子上，頭枕著書，睡得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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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少年也有默契地不出聲吵醒。他悄悄摸摸地抽起被大小姐壓在手肘下、流滿口水的書，替她換了顆枕頭，這樣她睡得安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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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嘛......還是需要好好休息的。經過這幾個禮拜的相處，少年大致明白了小姐的情況：她並非不聰明，也並非不努力，只是校長的期望訂太高，讓她追的十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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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認真的小孩，還是可以適時放鬆、獎勵一下。少年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他總是不肯也不敢怠惰，累壞了自己，卻也沒有比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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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嘆了口氣，不料這一出聲竟讓小姐有隱約醒來的勢頭。女孩轉了個頭，嚶嚀了幾聲，徹底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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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來，便看到少年在旁呆呆地看著她。她十分緊張地拉過他的手，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說道：「哥哥對不起，我睡著了，拜託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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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呼喚，將男孩從懊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他回過神，對女孩說道：「沒關係，妳不要緊張，哥哥不會告訴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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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聽到他的保證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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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抽出一張衛生紙，輕輕拭去她的眼淚，說道：「妳的努力，哥哥都看在眼裡，今天就當作放假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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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聞言，周身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息，但隨即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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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以為她不開心，連忙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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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不該這麼任性，讓你為難。」女孩垂頭，說道：「爸爸說我太任性，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你是一個好老師，被知道了，一定會被我爸爸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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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失笑，眼神富含真誠地回望：「哥哥謝謝襄庚大小姐的體諒，小姐長大了，校長知道一定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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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少年頓了頓，語氣輕柔說道：「哥哥有能力承擔責任，今晚的薪水哥哥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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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只要傳遞知識，也要為學生解答疑惑，不管是課業上的或是人生上的。今天，哥哥想當這個人生導師，不知道小姐願不願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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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終於拋開一切顧慮，徹底開心了起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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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閣樓，女孩提議一起去追雪，少年興然同意。他們穿戴好保暖衣物，一起走出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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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有上前阻攔的僕人，卻被小姐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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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冰霰散地，庭園花木俱被籠罩在一片冰霜之下，乍看彷彿一團團雪在霧淞中盛開，點點銀白，飾以草木的黛黑，景色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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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牽著少年的手，向一團雪堆走去。他們先將雪塑形成兩個小雪球，接著在地上滾呀滾，再擺上眼睛和鼻子，可愛討喜的雪人就這麼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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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了不只一個，大大小小排成一列，從裡往外看去頗為壯觀。襄庚和少年最後在閣樓下的台階上堆了一個小雪人，並幫它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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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女孩愉快地笑著，明媚的笑容如隆冬中的一抹暖陽，融化了她所照耀的雪。「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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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開心就好。」少年看著女孩，心口撲騰著悸動，一絲一縷，他都想用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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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對了，」襄庚想起了什麼，轉向少年說道：「哥哥還沒有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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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教所中，為了方便行事，會依學生入學的順序加以編碼，以代號作為他們的稱呼。而真正的名字則是要等到雇主替他們命名後，始可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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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取什麼好呢？」女孩搖頭晃腦，苦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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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這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他想伸手摸摸女孩的頭頂，卻又想起身分有別，一時間手指無處安放，只得收了起來，說道：「大小姐開心就好，不用為這種事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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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似乎沒聽到，她仍埋頭思索著，少年亦不打擾，靜靜地待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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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月下靜謐，寂靜如水。少年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後轉向女孩。大小姐的睫毛很長，密密地連接著眼睫，隨著她的每一次眨眼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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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女孩終於想出來了。「就叫銀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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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管怎麼樣，要永遠當我的老師喔～」女孩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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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有反駁，只輕點了頭，溫柔繾綣地笑著提醒道：「大小姐，時間不早了，該準備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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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再見。」阿曼上前帶著小姐離開了，但少年還一直停留在原地，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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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樣的夢幻，但手心殘留的餘溫，又無一不在證明著，剛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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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天，少年想著，他會以銀雪這個名字一直待在大小姐身邊，甚至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一輩子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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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個人類的身分，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身邊，接受世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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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她能一直笑靨如花，希望許她永遠的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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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少年的誓言是如此的情真意切，如同不染塵埃的琉璃般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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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將來世事會怎麼變化，但他至少可以保證，此刻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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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可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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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起床，少年感覺到身體痠軟熱脹，抬手摸了摸額頭，知道自己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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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知道這個消息後，很是自責，下課後書包一放，便衝去探望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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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銀雪。」大小姐看著臥病在床的少年，聲音抽抽噎噎的，竟又是要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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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說不完全，但少年卻與她心有靈犀。他艱難地說著：「大小姐，沒事的，請不要為我哭，我知道小姐的好意。昨晚......是我太不小心，才會冷到了，跟小姐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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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女孩哭得更兇了，眼淚啪搭啪搭地掉，濕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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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起身不便，別無他法，只得喚來阿曼幫小姐送上幾張衛生紙。而其他僕人看到小姐哭得這麼厲害，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手忙腳亂地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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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無奈，乾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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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稍作整理後，想起剛剛眼淚的波濤洶湧，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羞。她輕咳幾聲，說道：「哥哥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我會努力完成功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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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少年笑著點點頭，說道：「有勞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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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些，晚餐時間過後，當僕人進房收拾餐具時，校長也跟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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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頑劣，辛苦你了。」校長開口第一句話便把少年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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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以為校長一定會責怪他昨晚的自作主張，現在看來，校長以為是少年被小姐煩怕了，萬般不得已下只能帶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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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其實昨晚......並不是小姐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張，還感冒耽誤了小姐的課業，我對此感到萬分抱歉，願憑校長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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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成校長驚訝，但他立馬正了神色，說道：「沒關係，襄庚她總有一天要學會長大，凡事都要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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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來，除了探望你，還有一個消息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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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連忙坐起身，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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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元旦，這裡會舉辦一個政商交流會，我希望你做為我的助理，出席這場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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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商交流會，一定有許多政客與商業龍頭齊聚一堂，黑道白道都會露面。校長這麼做，是在提拔他，給他一個機會，他深知自己需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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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校長。」少年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絕不辜負您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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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好好幹，絕對不會虧待你。」校長聞言一笑，說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現，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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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離去，只留給少年一個瀟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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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末世鐘，走向了2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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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感情章😂😂可惜不是官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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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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