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大展厅中央,人群快把我埋没,我这才发觉这与五年前的展览会有所不同了。看着头上的电子板写着“世界科技大展”六字,心里不禁感慨时间比板上的字走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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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哥!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在一片人群中传入我的耳里,吵杂声没有盖过他声音的响亮。他正站在大门旁的摊位向我招手,我见,连忙拨开人群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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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喜欢多人的地方,大抵是平时见的鬼多,习惯阴凉的环境了,但是难得多年没来还是勉强让自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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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他不是很远,但是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尤其是我的背后一大群幽魂跟着,有的还爬上我的肩,脱出来的眼珠子垂吊在我的肩膀上,有些还全身溃烂。要说我害怕吗?其实见鬼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麻烦多了,连走个路也要被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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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抖了抖肩,也总算把那麻烦的鬼从我的肩上甩了下去,人们的脚穿过它的躯体,它似乎知道只有我能看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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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到了他面前,那些形形色色的幽魂才散去,它们也是怕人的,毕竟我的这位老朋友穿着一身奇怪的服装,人见了也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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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忘了介绍他的名字。说起他的名字也真是怪,根本不符合他这个科学家的风范,我到目前为止也没见过一个人是叫做金石的。初次遇见他时,他就告诉了我,自己出生在金瓜石,叫瓜石的话更加奇怪,所以在搬来马来西亚前就重新取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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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很兴奋,手里拿着一个大约九厘米的量筒,里面装着一堆方块状的东西,我看他的脸比平时通红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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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个,我的最新发明,还未出售,不过一出肯定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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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冰块吗?”我顺便摸了量筒,冰得我的指腹也不直觉刺痛。我果然也没猜错,这是冰块,不过这是不会融化的冰块。这显然对我的工作来说没有什么帮助,我搭着他的肩膀一问:“你见过驱鬼师拿冰块丢鬼吗?”这一问他也捧场的尖笑,不过无可否认他的发明总是让人惊讶,我也相当佩服,因此有些案子我也要求他送我一些奇怪的用具,比如说最近刚用的“定鬼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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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支用看起来很普通的细针,但是却能刺入像幽魂一样无形的东西,一旦刺入此物将会全身不得动弹,除了嘴巴能发出声。这显然对我的工作帮助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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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用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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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你,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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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有什么好保密的,反正你往后也要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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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依然闭口不谈,我也没有办法,他的发明一直以来都不告诉我用什么做,我也就罢了,和他握了握手转身就离开了。不料,他又连忙叫唤着我,这次急得把我拉回了刚才的摊位,我见他一脸尴尬的笑容也迁就着他,双脚定在了他面前。他先是脱下了身上的袍,匆匆塞入摊位里其中一个包内,再转向我,弓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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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事,要你办。不过这里人鬼多,我看你走过来的神情也知道这里很‘热闹’,我们到后面的无人咖啡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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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怎么会听得进。你在这里说就好,不然就打电话给我,我还饿着。”我很不耐烦,不知是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那么坚决,他比我矮两颗头,拉力也自然地大,我的手臂也快被他抓痛了。顿时我有些后悔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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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陪我去,这事要面对面谈。”他一脸愁,我也是有点同情心的,更多的是无奈,任由他拉我到摊位后面的无人咖啡厅。途中我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但是难得一桩生意,也该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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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是真的无人,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是凌晨了,怪不得我越走越觉得眼皮沉重。我们坐在了离机器人很靠近的柜台旁,望着冷冰冰的机器人,感觉自己又再次陷入了疲惫当中。白色的人机服务员接着轮子滑向我来,点了一杯抹茶后,它的肚子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孔,我伸手过去便是一杯抹茶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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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单案子,你一定要接,你听我慢慢说。”金石刚坐了下来就没停过嘴,喘着气,强硬的把每一句话从喉咙里再经过声带吐出来,吐得还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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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说。”他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这一句话,好像更加紧张了,说话变得快了。我也只能托着腮,耳朵靠近他,顺口喝了一口抹茶,果然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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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姑姑,她撞鬼了。从去年从我老家金瓜石那里搬来之后,就一直在自家里头梦见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全身上下也只穿了条内裤,面部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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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件事她这两年来根本没睡过好觉。她首先和我母亲说起这件事,可是母亲却毫不在意。更惨的是,她还去找了通灵师,那个师父就顺从我姑姑的本意找来了我过世的父亲…….”他突然停了下来,把刚才的气化作口水吞了下去,像是吞了一颗石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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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也不帮她,是说他忙着投胎…….”此话一出,我心里不禁觉得搞笑,但还是克制出了我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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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起初也相信,后来才看新闻说那个通灵师是骗钱的,她还砸了四百块给那个骗子。最后,我只能找到你了,毕竟她痛苦得每晚都很头痛。”说完,金石紧握着口袋里的东西,我偷瞄了一下,可能是钱包。我知道他要用钱来讨好我,逼我接下这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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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那么多年的老友,不用钱我也能帮忙,这点他却不明。这段沉默的时间里,他一直望着我的眼睛,神情像是在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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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我帮你吧,钱我也不收了。”我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我连他的回应都还没听进就马上走人了,疲倦像那些幽魂一样披着我的大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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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再联络我!”站在门口说完这句,我就跑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余光间我还能看到他一脸懵的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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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到停车场时也才发现到,我本该是要来看展的,不过既然都上了车,那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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