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貓影 - （01）那你快去告發我啊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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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那你快去告發我啊

瘋狂女高音

Jun 15, 2025

8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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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的葉陞翻窗而入，木格窗櫺在他身後輕輕晃動。他本是要來偷值錢的東西——前日聽宮裡太監嚼舌根，說這偏殿住著個敵國質子，想必藏著不少好貨。

可腳尖剛點地，就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睛。

十五歲的薛岸端坐在案前，狼毫筆尖懸在宣紙上方，墨汁將滴未滴。

「嘿、這裡有什麼好玩的？」葉陞嘴上這麼問，眼珠子卻滴溜溜轉著掃視屋內。

鎏金香爐？不值錢。青玉筆架？太小。突然瞥見案頭半塊蟠龍玉佩，眼睛剛亮起來，就聽見「嗒」的一聲輕響。

薛岸將筆擱上山水紋筆枕，袖口雲紋分毫不亂。被囚三年的質子連開口都帶著宮廷特有的緩慢：「小賊看夠了？」聲音像他案上那方凍石硯，涼而潤。

葉陞突然覺得後頸發毛。

這感覺比被師父用樹枝抽手心還難受。

——————

連續幾日，葉陞都靈巧的翻進偏殿。他是妖怪，身形瘦小，輕功極好，落地時連塵埃都不驚動。

「你叫薛岸對吧？」葉陞趴在案几對面，手肘撐著桌面，下巴擱在掌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這幾日他已順走薛岸房裡不少東西——青玉筆架、半塊蟠龍玉佩、甚至一匣上好的松煙墨，可薛岸從未出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今日，葉陞膽子更大了。他盯著薛岸腰間繫著的白玉扣，琢磨著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

「怎麼？盯上我？」薛岸頭也沒抬，筆尖穩穩地劃過宣紙，字跡工整如刀刻。

被拆穿了，葉陞也不急，反而笑嘻嘻地湊近：「你都不講話，我一靠近就怕了？！」他故意伸手在薛岸眼前晃了晃，想看他會不會躲。

薛岸依舊不慌不忙，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沒亂。他抬眸，目光淡淡掃過葉陞，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個偷東西的小賊，倒像是在看一隻張牙舞爪卻毫無威脅的幼獸。

薛岸不慌不忙「江雲霨的徒弟，」他忽然笑了，像冰層裂開一道縫，「竟淪落到偷質子的月例銀子？」

「你都不生氣？」葉陞歪著頭，指尖悄悄勾向薛岸腰間玉佩的絲絛。那白玉在暮色裡泛著溫潤的光，比他偷過的任何東西都誘人。

薛岸終於擱下筆，青瓷筆擱發出「叮」的一聲清響。「偷了那麼多才問生不生氣？」他微微側首，目光從玉佩移到葉陞臉上，「你這小偷，我倒是第一次見。」

殿外傳來巡夜太監拖沓的腳步聲，葉陞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卻見薛岸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大哥哥也很奇怪——」葉陞突然踮腳湊近，「每次我進來都不喊人，真可憐～」他故意拉長尾音，像唱戲般搖頭晃腦，「在這裡只能低聲下氣的～」

薛岸看著這孩子像隻野貓般繞著自己打轉。十歲的身軀每一步都踏在守衛視線死角，連衣袂翻飛的弧度都像計算過。

他指節在案下微屈——若在戰場，這般近的距離，他有十七種手法能擰斷對方咽喉。

「你師父沒告訴你，」薛岸突然伸手，冰涼的指尖按住葉陞正要偷玉佩的手腕，「秋雲劍的起手式，破綻在左肩？」

葉陞渾身一僵，這讓他開始覺得，這個敵國質子比任何寶貝都有趣。

後來的幾日。

他不再只是偷東西，而是開始把自己得手的「戰利品」——金絲鑲玉的鼻煙壺、御膳房偷來的蜜餞、甚至某位大臣腰帶上扯下的翡翠扣——全都攤在薛岸的案几上。

「看！尚書大人最愛的鎏金印！」葉陞啪地將一方沉甸甸的官印拍在宣紙上，他期待著薛岸皺眉，或者至少露出驚訝的表情。

可薛岸只是輕聲說：「私盜官印，要砍手的。」

葉陞愣住，隨即咯咯笑起來，故意用沾墨的手往薛岸臉上抹：

「那你快去告發我呀——」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uvWqxVAQ

薛岸側頭避開，卻在葉陞撲空的瞬間突然扣住他手腕。少年質子的手掌比想像中有力，指腹因常年握筆而生著薄繭，像鎖鏈般箍住小賊的脈門。

「第三次了。」薛岸忽然說。

「什麼？」

「你偷襲時，右腳會先往前踏半步。」薛岸鬆開手，從袖中掏出一方雪白帕子，「下次記得改。」

葉陞瞪大眼睛。

原來這人不是不動，是在記他的招式！他胸口突然湧上一股奇怪的興奮，比偷到寶貝還刺激。

「喂，」他搶過那帕子胡亂擦臉，結果把硃砂抹得更花，「你這麼厲害，怎麼甘心被關在這兒？」

薛岸望向窗外，嘴角竟浮起一絲葉陞從未見過的笑意——像冰層下突然竄起的火苗。

「誰說我在這兒，就一定是被關著？」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AtJ2vWxy

夜風突然捲起滿案宣紙，那些看似工整的字句背面，竟密密麻麻寫滿了兵法佈陣圖。葉陞還未看清，薛岸已一揮袖攏住所有紙張。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652IJKznN

「你是沒朋友才每天來吧。」薛岸看著他繼續說。

葉陞聞言手指一僵，他隨即誇張地大笑起來，一個後翻蹲上窗臺：「唉，你不懂啦！能跟本大俠當朋友的，也要夠格啊～」

夜風吹亂他額前碎髮，露出那雙亮得過分的貓瞳。窗外傳來孩童追逐的笑鬧聲，遠遠飄來糖葫蘆的甜膩香氣。

「那些只會拿著糖葫蘆跑的⋯⋯」葉陞撇撇嘴，「本大俠不需要這種朋友好嗎～」最後的尾音飄忽得像是說給自己聽。

薛岸突然伸手按住葉陞，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葉陞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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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01）那你快去告發我啊

#2 （02）這麼快就現形

#3 （03）反應比預期中可愛

#4 （04）你今天很晚來呢

#5 （05）現在不正在偷嗎

#6 （06）明明是最怕妖怪的啊

#7 （07）這隻傻貓

#8 （08）老身名叫花司璃

#9 （09）畢竟是寄人籬下

#10 （10）質子重傷垂危

#11 （11）師父，要不要毀滅世界

#12 （12）我只是看他可憐

#13 （13）阿岸哥哥

#14 （14）因為三哥回來了啊

#15 （15）你要怎麼報答本大俠

#16 （16）誰敢置喙三殿下

#17 （17）美味的執念

#18 （18）危險的半妖

#19 （19）你能陪我曬月亮嗎

#20 （20）狐狸的本能嗎

#21 （21）本大俠又沒說不行

#22 （22）我真的會很黏你喔

#23 （23）天生就該如此

#24 （24）有你就夠了

#25 （25）等你長大些

#26 （26）這是他的極限了

#27 （27）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28 （28）還能要更多嗎

#29 （29）她最恨男女歡愛

#30 （30）愛了千年的女人

#31 （31）只認她一人

#32 （32）這到底算什麼啊

#33 （33）妖力調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