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95 漂浮
「就這樣飄啊~飄啊~飄啊……」微弱耳語般的低吟,乜斜倦眼的吳痕,當她無聲無息往下沉時,就會被漫到嘴裡的海水給嗆醒一些,這才又繼續咿咿呀呀,有氣無力哼幾聲聊勝於無,這無非是想告訴自己清醒點。
剛經歷岩洞水道時,被折騰一番,遇到水流湍急,常被撞得暈頭轉向,磕磕碰碰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在被捲入漩渦流時,整個人像陀螺一樣,轉到七葷八素,吳痕只能順著漩渦中心往下潛,然後向漩渦外側游出,這才又緩過來出圈。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水流平穩些,卻又面臨筋疲力竭後肌肉疲勞,身體自然反應需要休整。
吳痕苦撐著一口氣呼吸,心神恍惚中,總有種窩躺在光滑柔軟的床墊上的幻覺,幻想和現實相結合,她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自動漂浮起來,該不會是死亡前夕的症狀,不過這也太舒服、太享受了,早知死亡的滋味如此美妙,何需苦苦掙扎呼吸那一口氣活著。
當有「生不如死」的想法產生,自然而然放棄所有肢體上的動作,此時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吳痕不想再去理會那惱人聒噪的聲音,唇上勾拉起一絲安心自在的笑意,躲進黑甜夢鄉裡去,口中喃喃自語:「終於可以睡了……」
海岸地平線霞光映染海面,海天一線如詩如畫,這是賴媞媛最感到幸福的時刻,一腔愛意全都寄託在墨南身上,能在此時此地共賞美景,此生足矣——
反觀墨南低頭看著賴媞媛,發現她臉上散發著美滋滋夢幻般的神采,擁著他的臂膀,緊靠依偎在他身旁。
從小在眾人呵護中成長,遺傳了蔡美謠的容貌和身材,如今出落得亭亭亭玉立明豔動人,而多年守護培養出的感情,說完全不曾動心,也是有些違背欺瞞自己的意味存在。
那種純雄性生物的本能,年少時如萬馬奔騰撻伐著肉體,也造就他與賴媞媛隨時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更要感激賴夫人對他視如仇寇,要不是有賴虜戈這層關係存在,也許他倆有發展空間也說不一定。
隨著年歲增長,越懂得自己內心真正想要些什麼,旁人總以為墨南眼高於頂,以賴媞媛如此高標準水平在找人,世間哪來那麼多白富美能入他眼,卻不知他真心覺得,一個人過日子,反而更能輕鬆自在不受拘束。
直到被吳清明精心策劃安排做下的局,讓吳痕這女人進入墨南的眼底,不知怎地,從此他就改變心意,想停下腳步與她並行。
墨南曾苦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在思想成熟後的年紀,被吳痕這張花骨朵兒般的臉,給吸引到失去理智,沒臉沒皮繞著她打轉,甚至還起了餘生與她共度的念頭。
想到此時,墨南腦海出現吳痕放大的臉譜,以嗤之以鼻的表情,指著他鼻子狠狠罵道:「男人啊!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然後不敢苟同搖搖頭,翻個白眼,抬起腳狠踩或者是猛踢著墨南,以此洩恨。
就在墨南想入非非之際,眼前出現胡思亂想的後遺症幻影,地平線出現躍起魚影,墨南像發現新大陸般大叫:「是豚豚——」
墨南立即拋下勾勒美好未來的賴媞媛,頭也不回衝向前,直奔大海而去。
「南哥哥——」賴媞媛拽不住墨南離去的身影,一面呼喊一面在後面追著跑,當雙腳即將碰觸到海水時,她遲疑一下頓住腳步,想著——海水會打濕鞋子,腳就會黏黏不舒服,那會變得狼狽不堪。
此時的賴媞媛只能在後頭不斷地叫聲,來喚回墨南,盼望他能回頭看她一下,然後過來牽著她的手,最好戲劇性抱起她一起走。
豈知墨南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在賴媞媛猶豫不決停住的當口,早已投入大海的懷抱,像條被野放的魚兒一般,頭也不回直往海裡頭鑽。
因為墨南此時的心思,全都在放在吳痕跟胖鯊牠們在一起,而豚豚翻騰飛躍,就是在向他打招呼,叫墨南跟牠一起走。
游了一段距離後,發現不見迎面而來的豚豚,反而在牠翻身飛躍而下後,直沉大海沒有動靜,甚至也沒有看見胖鯊的大面積的蹤影。
墨南克制不住內心的焦急與失望,加速擺動身軀四處梭巡游動,時而浮上水面眺望,時而沉入海裡查看個究竟。
終究水裡人比不上魚,畢竟海底是魚類生物的主場,剛才墨南見到魚躍凌空的身姿,彷彿是轉瞬即逝的幻影,也許那只是隻普通的海豚,不是吳痕的魚友豚豚,墨南大概想太多了。
望魚興嘆的墨南,只能敗興而歸游回岸上,渾身濕透看著賴媞媛氣鼓鼓站在岸邊等候,一見他上岸,立即嬌嗔滿面對他說:「你瘋了不成,沒頭沒腦跑進海裡去幹麼——」
「也不管我在背後叫你,連頭都不回一下,現在——把自己弄得濕淋淋狼狽不堪,這樣你就高興了嗎?」
賴媞媛見墨南上岸後,捋了捋披在額前的頭髮,揩去臉上的水滴,嘴角揚起不置可否的笑容。
而墨南只是把賴媞媛當成一條缺氧的魚,不斷一張一翕鼓動的小嘴,到底說些什麼話,他都沒有仔細聽進耳裡,放在心上,最後見到她終於不再絮絮叨叨後,才無奈說著:「我先送妳回去。」
說完大步流星走在前方,身上依舊不斷流淌下水滴,墨南只好解下上半身襯衫擰乾,褲子就不方便脫,擰乾的襯衫順道往頭頂臉上抹一把,再稍微把上半身擦拭一下,這才物盡其用穿回身上,卻並未把衣釦給扣上,半濕半黏的襯衫穿在身上迎風輕揚,動作自然率性不拘一格,也沒有回頭去看賴媞媛有沒有跟上來。
賴媞媛當然是亦步亦趨尾隨在側,如此蠱惑人心的畫面怎能不眼饞,不是只有男人愛看穿著火辣的女人,賣弄風情,女人也愛看身材健碩的男人,展現精壯體態,這是生物界為繁殖下一代,訂下的機制,要是沒有這種基因上的設計,恐怕地球上許多生物都將消失殆盡。
也許有人認為,墨南沒有吳解那精雕細琢的肌肉線條,剛好賴媞媛現在都已經親眼驗證過兩人的身材,她還是喜歡墨南這種看起來精壯有肉的感覺,比較符合她眼緣的軀體。
雖然墨南當賴媞媛護衛多年,但除了露在衣服外面手臂的肌肉,論起她能看到墨南大面積的胸膛,簡直少之又少,不——不曾見過。
「南哥哥真是惜肉如金!」賴媞媛不禁在內心咒罵起墨南,也不管步伐夠不夠優雅,小跑步衝向墨南身側,配合他的腳步弧度,伸手就想勾住他的臂膀。
墨南像全身長滿了眼睛一樣,賴媞媛還未近身,就已經接收到她想幹什麼,側身一個移動,踏著片葉不沾身輕盈步伐,灑脫自在地閃身而過,墨南的靈敏反應,不禁令賴媞媛恨得牙癢癢,摸不到垂手可得「肉肉」,只能望眼欲穿。
墨南以身上黏濕為由,迴避賴媞媛極欲靠近的身子,就這樣一個撲一個閃,看在外人眼裡,就像是在海邊嬉鬧的情侶,正在做著親密遊戲一般。
其實墨南眼睛夠敏銳,也沒認錯豚豚,但有人跟他同樣屬於鷹眼級別的眼力,那就是許邊境。
他從另一側,望向岸上依偎的人影,原本已浮出面,卻悄然沉入海底,繞到另一側遠離而去,懶得理會岸上狀似親暱的一對。
招回豚豚別往墨南方向靠去,指揮胖鯊快速游向另一頭去,現在的他最擔心是吳痕,才不想管那腳踏兩條船的混帳東西。
如今吳解還在實驗室中,能找到值得信任的人只有徒弟張揚,吳痕被蔡家的人傷到,也是張揚在清水島上人手探察得知的,但卻還未調查清楚人被帶到哪裡。
張揚將消息通知吳解和許邊境,由吳解找人,許邊境負責支援,吳解果然手眼通天三下五除二,就鎖定吳痕被帶到那個的地方去,他把位置告訴許邊境,先由他進入內部把人給帶出來,由許邊境在附近海域等候,人一帶出來,就由許邊境帶著吳痕去找墨南。
因為金靈正在清水島附近潛伏著,由墨南帶著他倆先去潛艇,他負責擺平蔡家的糾纏和追殺,一脫身就會與他們會合。
吳解自恃能左右蔡麒麟秘處的生殺大權,他忌憚張揚過於接近吳痕,也怕他在清水島隱秘的身分會曝光,所以太大的動靜,不宜讓張揚涉入太深,影響他們之後的行動計劃。
其實吳解私心認為,對墨南個性上的了解,相對地令他放心許多,還有的是他對吳痕的關心,也是有目共睹,跟張揚比起來,吳解自認墨南在尺度上會比較好把控,所以他希望許邊境能把吳痕帶去墨南那裡,這樣的安排令吳解比較放心。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許邊境依計劃找到墨南,卻看見墨南和賴媞媛兩人在一起的情景,以為墨南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個性,竟然又跟賴家的那隻花蝴蝶,卿卿我我沐浴在夕陽餘暉中嬉戲打鬧,想起之前大言不慚說自己沒那種心思,此時在許邊境看來,墨南他是花不迷人人自迷,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個兒心思在哪裡的人,要是被賴媞媛看到此時的吳痕和許邊境,事情只會變得更加複雜難處理。
論起潛艇來,張揚從北州暗地調派人手,也有艘潛艇正潛伏在清水島附近,不需要去找墨南也行的通。
於是許邊境當下立即改變心意,決定直接去找張揚跟他會合,順道讓張揚想辦法查清楚吳解現在的情況,最重要是把他找回來幫吳痕診治,因為只有吳解,才是真正最了解吳痕的人。
不過許邊境最想知道的事,是吳解是如何在不靠通訊,而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出吳痕的下落,甚至連胖鯊和豚豚也有這種心靈感應,準確地找到吳痕的位置,也許胖鯊是靠敏銳的嗅覺,偵測到吳痕的氣味,才能從海洞水道中,由豚豚帶著許邊境找到奄奄一息的吳痕。
身為吳痕的生物學上的父親,定要從吳解口中套出,是利用何種方法,才能預知對方在哪裡,往後吳痕有任何閃失時,能立即獲得信息護她周全,不像現在那樣,被那些邪惡分子給傷害到,才來事後補救。
通知張揚後,沒有辜負許邊境的期望,立即得到需要的援助,而能力一流的張揚,竟然在清水島也能找到隱密的所在,而且還是齊全的醫療設備。
這處秘密手術室,論起使用率來,張揚他們,簡直可以說是把它當成自個兒家的廚房,進進出出,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門上的密碼要不是怕被察覺,還當真能把它改了自己的密碼使用,把這裡當成北州清水島新聚點。
接二連三把吳解、吳痕都給帶進來過,現在把許邊境也帶了進來,由朱席紅為吳痕做診治,附近還有自己的人暗地監控把守,真是好用的很。
只可惜朱席紅只看出吳痕的外傷,身體內部無法確切了解透徹,幫她清理身上被水泡過的傷口,其餘檢查不出個所以然,根據初步觀察外在身體機能,似乎只是過於疲憊導致。
將許邊境帶來的衣物,幫吳痕穿戴好後,決定把人帶回她在清水島的住處去休息。
張揚三個人先在手術室內,為吳解進入蔡麒麟秘密住所後,沒有音訊傳出做討論。
張揚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這位滿爺的兒子,可是張揚眼裡的老熟人,在莊園中被他修理得滿慘的,而島上更是與張揚時不時與他擦身而過。
只不過張揚心裡清楚明白,以蔡麒麟眼高於頂,除了女性例外,對基階層工作人員來說,通常都不太會正眼看一下,除非有特殊大動作,否則只會被視為塵埃一般視而不見,是該去會一會恃強凌弱的蔡麒麟,兩人見面也是別有一番惡趣味產生。
張揚的想法,立即遭許邊境反駁,這事由他去做比張揚適合,今晚有賴天享為蔡氏家族大佬們舉行接風洗塵宴會,以他們現在的身分是清水島約聘員工,不宜冒險去查看,以免被身分曝光。
許邊境在清水島的工作屬於可有可無的小角色,皮子休那張滑溜溜的嘴,不費吹灰之力,即可把事情給圓過去,工作也已經快接近收尾,皮老板自己做還綽綽有餘。
吳痕留在原住處,由那群逃出來的小女孩們照看,她們肯定很樂意幫忙,而墨南雖說在感情上不牢靠,但之前讓小丁特別關注下的幫忙,截至目前為止,仍有常態性派人定時定點加固巡邏,彼此都心照不宣繼續維持這個默契,所以由許邊境進去是最適合的人選。
張揚也不反對許邊境的執意而行,吳解對這個吳痕妹妹十分上心,要不是有重要事給耽擱,他是絕不會把人放著不管,現在吳痕看似無大礙,但總是由吳解親自來診治才比較令人放心。
朱席紅聽完兩人都有意前往,她也按捺不住,提議一同跟著去,吳解身陷危險,朱席紅豈能不掛心。
這下可好,三個人都有意願,想爭著去,張揚當然不會貿然同意,不是人多就好辦事,這種秘密行動,只能找合適的人選,師父反對的有理有據,清水島不比在莊園的時候,可以明目張膽的行動,賴蔡兩家聯手佈防,小動作也許還看不出個所以然,反觀大騷動時,所造成的破壞性立即現形,他們潛入的一番心血,將化為烏有。
今晚的接風宴上,少了男性工作人員還看不太出來,但這次女性工作人員著實不多,而且朱席紅又曾被蔡麒麟給瞄上眼了,她的缺席很容易被察覺到。
連吳痕都裝扮成這樣,也被蔡麒麟給抓走,這種色中惡鬼的住處,還是不能輕易讓朱席紅涉險比較好,以免有違耆老的託付,即使她對吳解的安危仍有疑慮,有許邊境這種身手的人前去,應該會令她放心許多,但為了避免她偷偷跟著去,張揚決定自己也跟著留下來,把朱席紅看好,以免她有所差池。
但為了讓許邊境行動更加周密安全,張揚將這次帶上島來,貼身最精密的武器全交給許邊境,雖然他一向仗恃藝高人膽大,以往也總是天不怕地不怕,水裡來火裡去的,在中州保衛戰中,更是把出生入死當成家常便飯,但有道是老兵不死,只是凋零,張揚身為許邊境唯一承認的徒弟,怎能不把自己的師父的安危,盡己所能照顧防護至周全。
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許邊境再次加入高強度的對戰,如今的他,早已不復當年意氣風發的青葱歲月,甚至也已經留下殘疾。
看到許邊境的義肢,張揚想起墨南這號人物,雖然張揚很是高興許邊境對自己信賴有加,但此時此刻多加一道防護,多找一位能手幫忙,怎樣都好過一個人的單打獨鬥來得強,而且以墨南對賴家和蔡家的熟悉程度來說,實在是最佳輔助好手,又是許邊境沒名分的弟子之一。
張揚把該拿得出手的武器都交給許邊境,大致的的使用方法和功用也都一併交待著,最後才隨口說:「師父——你讓墨南跟你一道去,這樣我比較放心。」
「哼!別提那小子,留著他去侍候賴家大小姐,別管他,沒有他我也能在蔡麒麟那裡,探出個子丑寅卯來——」
也不知墨南做了什麼事,惹得許邊境心生不滿,一向在逍遙部落裡,最會哄長輩開心的墨南,一張嘴像開過光似地,走到哪裡就能聽到跟長者們的笑鬧聲,即使是許邊境對墨南經常百般嫌棄,不是打就是罵,但總是會在私下與人誇讚起他的長處,這是上回他回部落時,親眼所見的深刻感觸。
還等不到張揚勸解許邊境時,門外把風的人已經把吳解的行蹤告訴張揚,還等不及張揚告訴身旁的兩人,就已經聽到門口有人火速朝裡頭衝了進來的聲音`。
吳解看得出來神色慌張,雖然衣著已經乾爽,但濕髮貼額,不知是盥洗後的關係,還是急促匆忙動作下,所冒出來的汗。
三個人都很是關懷向吳解靠攏,尤其是朱席紅那雙瞳仁,閃動的光采更是熠熠生輝。
吳解直接衝向許邊境,不似平日開口先行問候,直接就拉著他急促問道:「人呢?」
許邊境也不以為意,趕忙帶著心急如焚的吳解進到裡頭,走到吳痕躺著的床位,張揚和朱席紅也尾隨在後。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zIIVulbj
吳解終於見著了吳痕,床上的吳痕原來雪白圓潤的臉頰,如今罩上一層懨懨氣息,看到她耳朵上的耳釘,仍緊吸附在耳垂上,立即安心不少。
指尖輕揉慢捻在吳痕的耳珠,搞不清楚她為何沒有動用到保命耳釘,在她概念裡是忘了,還是評估尚未到生死關頭而不用。
許邊境見吳解遲遲沒有診治的動作,只是不斷撫摸著吳痕的耳垂發起呆來,真是夠夠的,也不管身旁還有其他的人圍著他看,傷口不在哪裡,摸什麼摸——
張揚看著師父即將發起脾氣來,而身旁朱席紅從一開亮晶晶的眼睛,到現黯淡無光失魂落魄的模樣,而他自己心底也升起一股莫名煩躁,綜合種種因素,張揚趕緊開口解脫地問:「她有怎樣嗎?」
「她正在自我修護中——」吳解恍神中仍舊有問必答,旁人有聽沒有懂。
吳解放下吳痕耳垂上的指尖,之前在回到秘密實驗室,與墨世居討論起吳痕被蔡麒麟當實驗體時,所做的實驗有哪些,也同他交換分享起「生之源」後續研究後的成果。
而吳解在水道選對了方向,最後也在遠處匆匆瞥見許邊境把吳痕帶離開,為阻止尾隨而至的救援人員會看到這一幕,只能匆忙調轉過頭把人堵住,言明未曾有所發現,帶著尾隨而至的救援人員收隊返回實驗室。
回到實驗室後,立即見到蔡滿江已經來到實驗室,而蔡麒麟也從奄奄一息中緩過氣來。
蔡滿江當著吳解面前,怒叱警告著蔡麒麟,淨說一些言不由衷訓誡之詞,吳解只是在內心冷笑,看著他們父子倆人表演的場面。
因為今晚有接風宴會,吳解和蔡麒麟都必須出面參加,滿爺除了接到實驗室呈報上來發生事故外,最主要還是蔡美謠下令,必須盡早掌握吳解行蹤,讓他參予這場宴會,因為吳清明根本管不住他兒子,連自己的兒子在哪裡都不清楚。
蔡滿江早先曾接到吳解對蔡麒麟下的診斷說明,言明為滿爺後代子孫著想,至少在清水島期間,蔡麒麟不妄動——需要清心寡慾。
沒想到蔡麒麟還是忍不住內心的騷動,更想不到動的人居然是吳痕,這女的竟然也跟著吳家來到清水島,而且還是以墨世居的助手身分前來幫忙,這下子一次得罪兩個人,還好是在動手術之後,要是之前,那就後果不堪設想。
蔡滿江到秘密實驗室後,已經跟墨世居打過照面賠過禮,現在面對這位冷面後生晚輩,還得陪笑說盡好話,蔡滿江滿心滿眼有苦難言,只能說一身兒女債難償還,以此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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