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88 變化
呆頭呆腦的人蹲在樹叢角落,低著頭不斷搗鼓手中的東西,吳解按捺住唇角的笑意,也跟著他蹲下來問:「出現問題了嗎?」
蹲著的人被突來的聲音嚇一跳,掌中的東西抖動往下滑落,眼看即將要掉在地面,吳解手急眼快,輕輕鬆鬆就把東西給撈起來。
「你……你怎麼看到我躲在這裡?」皮子休雖被驚嚇到,但一見到吳解,立即眉眼帶笑。
吳解摸了摸儀器,說句:「沒事——」然後才遞還給皮子休。
皮子休接回追縱儀器開心地道謝,這可是墨南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說什麼靠這東西也許可以找到人。
但墨南也千交待萬囑咐,假使位置在太接近有人嚴格把守的地方,絕不能冒險闖進去,只能撿一些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地方去找。
他跟著追蹤儀顯示的紀錄路徑,就屬這段路是最少有人經過的地方,再過去訊號就變得有點怪怪的雜訊,接著後頭就一片空白,訊號消失的無影無蹤,正要調整修理儀器,看看自己有沒有辦法搞定它,這時候眼前就跳出吳解這張帥臉的畫面。
「——還好是你,是你的話,我就放心……」皮子休一副歷劫歸來滄桑感浮於表面,吳解以醫者的角度來仔細觀察他,卻發現他髮間縫隙有幾處紅腫,再細細梳理他整個人上半身狀況,發現他的臉似乎比以往看來胖,不應該是腫,「皮老板——你被人揍過,是嗎?」
突然吳解又感覺皮子休的肌肉皮膚狀況和色擇,跟剛才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有點雷同,難不成他也是塗抹「特效藥」,這種罕見的東西,怎麼一下子好像變得人人手上都能擁有,已經成為居家旅行必備良藥了嗎?
「好厲害喔~你是第二個看出我被人打過——不愧是當醫生的。」皮子休傻里傻氣咧嘴笑著,還不忘豎起大姆指誇讚吳解。
「那……第一個人是——」
「墨南唄~~」皮子休笑得更加燦爛,吳解不動聲色問起目前他在哪裡,皮子休原本想要告訴他墨南救下他的事,但看到吳解,立即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拉著他的手說:「能不能再幫個忙,再開一次刀,像幫泥泥那樣。」
吳解一聽就感到事態嚴重,蔡家的實驗室發生逃亡潮,怎麼一個個都能往外跑,他立即要求皮子休先在原地候著,他去準備些手術必要的東西。
動手術最好的地方當然是在這裡,但張揚他們在裡面,而且秘密手術室還藏著一名身分特殊的人,待在裡頭也已經有段時間了,必須快點轉移陣地,此時吳解剛好可以帶著她一起走,泥泥也許認識她也說不一定,又可能彼此認識,有助於小女孩清醒後穩定情緒,那就不需要讓朱席紅跟過來,冒著潛伏身分被認出的麻煩。
在手術室與張揚和朱席紅兩人談起,簡單把皮子休的事情給說上一遍,就找出醫療推車,將多餘東西卸除,這樣才好把小女孩安置在裡頭,幸好小女孩身形瘦小,圍上布幔即可,帶上現有的醫療用品和器具。
臨走前張揚交給吳解一些通訊以及監控的小物件,還有張揚隨身匕首,吳解卻笑著說他用手術刀可比他的匕首趁手,張揚回應:「也是——」
只見張揚又掏出一把短小精悍,卻威力強大的迷你手槍,遞過去給吳解說:「這東西你應該來不及帶過來吧,上次來不及準備好給你,哥教你怎麼用——」兩人交頭接耳擺弄著手槍、子彈匣,一旁的朱席紅已經把小女孩安置妥當。
所有物件準備就緒,張揚心裡還有許多話想對吳解說,但時間、地點都不允許,而且還有朱席紅在場,實在不好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張揚也只是唇角含笑,望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吳解,正頷首垂眸專注與朱席紅低聲交談,希望小紅能頂得住,實在沒有多少女人,經得起他家小弟頂著這張帥臉,用低音炮的嗓音在耳畔低聲細語。
突然腦中冒出兩張臉孔——賴媞媛和吳痕,前者名媛界公認的大美女,家世各方面,從小就是站在雲端處,自然不會把旁人看在眼裡。
而吳痕這個讓人看起來特別舒心的女人,總是那麼容易令人上癮、上心的第二眼美女,也是張揚一直放在心底的謎團,即使吳解極力否認,但張揚就是無法釋懷,期待能在適時、適地揭開這心裡的謎底。
自幼瘦弱不愛說話的吳解,和張揚算是兩人不打不相識,不論練武中的對打,或玩鬧時手腳過招打架,吳解都不曾真正打贏過張揚,而唯一次為的就是那小娃兒,竟能拿刀刺傷他,對喔~現在才想到——當時吳解手裡拿的就是手術刀,鋒利刀口直接讓他掛彩破相而留下疤痕,這種三棍子打不出屁來的擰巴個性,沒想到一出手,就能發揮毁天滅地的爆發力,要不是年少時期朝夕相處,了解吳解的個性為人,換作是現在,定會把他當成心懷不軌暗藏殺機,絕不會允許吳解活著繼續出現在他面前。
如今的吳解早已脫離稚嫩少年時期的廋小身材,把自己鍛鍊得格外精壯結實,旁人總以為張揚會記恨吳解當年的一刀之仇,殊不知張揚對吳解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兄長心態,吳解之於張揚來說,是除了許邊境師父之外,唯一他心裡認可的親人。
眼前的朱席紅,正簡述事後幫小女孩做心理建設和用藥,兩人交頭接耳低聲討論的美好畫面,只提供旁人浮想聯翩的素材,卻無法成為現實中的一對,因為吳解的真心,沒有擺放在朱席紅身上,不然,張揚搶也要把自己的小老弟給搶回北州,絕不讓他留在南州給這群人糟蹋,更不能便宜給賴家那位大小姐。
不過兩家的婚事,也只是暫時過過場的假象,先讓他們賴家高興一陣子,至於結局如何,那得看他張揚肯不肯放人,還輪不到賴家或蔡家的人指手劃腳,對他在意的人暗下毒手。
終於吳解正式把醫療推車給接過手,推著推車準備離去之前,朱席紅又過來再三叮嚀他,小女孩隨時都可能會醒,要他要盡快,更要隨時注意車內的動靜。
交待完畢,吳解這才正式跟他倆匆匆話別,朱席紅一臉依依不捨,和張揚快速退入屋裡頭。
因為張揚他們還有許多瑣碎善後事情要處理,而吳解也得盡快離開此處,以方便他們做清理殘餘的痕跡。
躲在樹叢角落的皮子休,在看到吳解從屋裡走了出來,竟然發現他大搖大擺,把屋裡的東西搜刮一大車,這也太猛了,到底吳解憑藉什麼,敢做出如此大膽又有底氣的事,真的不怕被別人給發現嗎?
「——別再看了,快告訴我,人現在藏在哪裡?」
「還是在我哪裡,墨南說他會吩咐一隊的人重點在外頭巡邏注意,非到萬不得已,不會進屋去打擾。」
皮子休過去幫忙推車,這才發現車子有點沉,頗有些重量,吳解從把車子推出來之後,就看到他一臉訝異和好奇,有話又不敢問的模樣,於是掀起一小角布幔,滿足他的好奇心,皮子休赫然發現裡面躺著的人,正是他回頭找不著的小女孩。
他瞪大雙眼張大嘴,不斷眨動眼簾望著吳解,然後沉默地指了指車內的人,吳解點點頭不由分說放下布幔,甚至表示沿路不論發生任何事,都由他出面來應付,皮子休只需要專注在小女孩的動靜就可以。
皮子休興高采烈地猛點著頭,終於又讓他撞到好運,接二連三遇到能扛事的人,吳解就不用說,上次和這次還有待會兒的事,都是他出手幫的忙。
也許皮子休有些自不量力,盡是做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事,但扶弱抑強,就是靠得是那股熱血沸騰的衝勁,所以他扶別人一把的同時,也引來回響。
一路跌跌撞撞中,屢屢獲得救助,從許叔的暴力反擊,到吳痕躥出偷襲成功,甚至中途被墨南攔截獲救,他們都是在皮子休最危急時候,扛下對手對他的致命一擊,雖然皮子休仍被打得混身是傷,但好在有許叔贈送靈丹妙藥,現在更有吳解這位大醫師傍身,治療這種小事都不是太大的問題。
當泥泥和貝貝見到躲在醫療推車中不肯出來的人,貝貝一眼就認出是小鹿1號,在得知實際發生過的狀況後,貝貝噙著淚咬著下唇,伸手招呼她出來。
抱出只圍著布巾的小鹿1號,泥泥也走過來抱住她,三個人抱成一團,無聲地低泣著。
泥泥在見到吳解的身影出現時,立即欣喜含著淚把握時機,將貝貝拉到他面前請他幫忙,而自己則帶著小鹿1號,熟門熟路到之前找到適合衣服穿的房間,拿衣服給小鹿1號穿。
吳解看到她們身上穿的,都是吳痕穿過的衣服,他的心情立即起伏不定波動著,心思亂成一團,也不知道吳痕現在會遇到什麼危險。
皮子休見到吳解直盯著吳痕房間方向沉默不語,而貝貝正抬起頭,雙手不安地交握站立,隨即也跟著吳解的視線朝房門口看去。
「——吳解,有問題嗎?」皮子休也湊過頭來看,這才令吳解清醒一些,收回視線深吸口氣,對他笑笑搖著頭,安排貝貝坐下幫她診視。
皮子休拿出儀器告訴吳解,之前墨南曾說,用這儀器無法偵測到貝貝的訊號,而他剛剛遇到吳解的時候,也發現儀器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壞了,還是操作上的問題,但這儀器是許叔從追蹤兩人身上搜出來給墨南的。
吳解看著貝貝的後頸處,發現皮膚上有層薄膜,問皮子休是不是有塗抹過些什麼東西,皮子休搖搖頭,這時泥泥已帶小鹿1號走了出來,一聽吳解的問話,馬上代替皮子休回答,並且將口袋裡的藥膏掏出來還給皮子休。
皮子休將藥膏交到吳解手上,並告訴他說,這是許叔給他的,他親身體驗過,對傷口消腫特別好用。
吳解一看就知道,這是出自墨世居親自調配的藥膏,有可能是之前吳痕受傷時,墨世居給的,而吳弨知道這藥的特殊性,立即轉手送給許邊境,所以皮子休算是這藥膏的第三位擁有者。
果然兩邊「生之源」發展出來的產品,都有著異曲同功之效,是這藥膏造成暫時阻斷定位器的關係,吳解不得不讚嘆泥泥的心思敏捷知變通,這誤打誤撞躲過被追蹤的危機,更告訴皮子休這藥很稀罕珍貴,要他好好保存,之後要好好感謝許叔的救命之恩。
能得到吳解的稱讚,泥泥格外高興,這算是逃出來後,第一件令她有成就感的事情,而皮子休更是對救過他的人千恩萬謝。
話不多說,吳解開始為貝貝著手進行手術的準備工作,皮子休隨口問起,之前救沒救完全的小鹿1號,也是吳解動的手術嗎?
吳解心裡一沉,淡淡地回他:「是吳痕——」
連兩回問到有關吳痕的事,吳解臉上就會顯現出沉鬱的神情,皮子休不禁抿了一下嘴,嚥了嚥口水,來折返尷尬的氣氛,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豈料泥泥好奇繼續話題問:「還有人幫過小鹿1號?姓吳?是你弟弟——」
小鹿1號竟然有所反應,拉了拉泥泥的手,小手摀著泥泥的耳畔說起悄悄話。
吳解挑眉淡淡說起:「妳們現在所穿的衣服,就是她的衣服。」
眼看氣氛又要變得僵硬起來,皮子休以為吳解在意的是泥泥她們不告自取,擅自動了吳痕的東西,正想開口為她們開脫解釋原由。
泥泥卻看到吳解正想準備到上回動刀的房間,亟欲把問題給提出來問:「小鹿1號想知道吳……痕,現在在哪裡?」
「——我也想知道,她拿出定位器離開了……」吳解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推著車子領著貝貝準備去動手術,卻見皮子休聽完他的話,直接拿起儀器盯著看,上上下下移動著,就想往外走。
吳解立即開口制止,之前離開秘密手術室時,他就看過儀器上的顯示,已沒有任何訊號,現在仍是相同狀況,說明吳痕現在的狀況好壞參半,之前還抱著希望她會回來這裡,如今看來事與願違,心情也跟著跌入谷底。
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給解決掉,他要求皮子休不要有任何行動,屋裡的人都需要他照看著,畢竟他是這屋子裡除了吳解之外,另一位在明面上有名有姓,可自由行動的人,他得乖乖待在屋子裡,幫忙應付隨時可能突發的狀況。
果然如吳解預料的情形一樣,在他動刀中途間,丁千里突然來電詢問皮子休,屋內是否有任何異常,皮子休回答:「沒有——」
本想問一下其他的問題,丁千里的聽音卻瞬間斷訊,沒有讓他有機會開口說出下一句話,回撥過去時,線路卻是呈現中斷模式,簡直把皮子休給急得坐立難安。
泥泥抱緊小鹿1號,看著皮子休焦躁不安的模樣,更加忐忑不安縮進角落,泥泥更甚,一手牽著小鹿1號,一手握緊口袋中唯一令她安心的武器直冒冷汗。
就在皮子休在屋內急得繞圈子,一回頭沒看到泥泥她們,更加慌張在屋內到處張望,好不容易才在角落看到兩人窩藏的身影。
他擠出一絲自認令人安心的笑容,豈知不笑還好,這一笑簡直昭然若揭告知旁人——的確出事了,朝夕不保的危險即將來臨。
「沒事的,沒事的——」皮子休越是說沒事越讓人覺得出事,終於有個靠譜的人走了出來。
「皮老板,你又做了什麼事,把人嚇到躲在角落——」吳解已經將定位器給毁了,順手拿起皮子休放在桌面的儀器,十分熟練操作察看,確定沒事後,才察覺自己正處於兩方對歭的中間位置。
開口告訴縮在角落的兩個人,表示一切安好,想去看人的話可以進去,但必須先將自己清理乾淨消毒一下,泥泥聽完放心牽起小鹿1號,準備往屋裡走去,小鹿1號走到吳解身旁時,停下腳步抬起頭,囁囁嚅嚅張著口,卻沒發出聲響。
吳解怕驚嚇到小鹿1號,先後退一步保持距離,再蹲下來露出和煦的笑容對著她看。
泥泥微彎下腰環著她的肩鼓勵她開口說話,小鹿1號這才弱弱地說:「找她……回來……」話雖說得有點含糊不清,但那雙瞳眸溢滿祈求真摯的神情,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為之動容。
「會的,一定會的——」吳解很清楚吳痕會不顧自身安危,為的是什麼。
「還是你看起來比較可靠,一開口就能得到她倆的信任——」皮子休有些沮喪,摸摸自己的腦袋說著。
吳解安慰他,是因為皮子休自亂心緒,把所有不安都表現在臉上,這樣很容易感染到旁人,她們原本就已經是驚弓之鳥,任何過激的情緒反應,她們都能敏銳地感受到。
問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皮子休這才告訴吳解剛才小丁打來問的話,他回撥過去卻發現島上的訊號都已經中斷了,這才會使他開始心慌意亂起來。
吳解試了試自己的手機,發現也有同樣的問題,摸到口袋裡還有張揚給的通訊用的無線電對講機,只是現在還用不著,斷訊也許只是一時而已,有事情小丁自然會通知他們的。
到底有什麼事情,能令小丁問到屋內來,外頭不是有一隊的人特別關照著,有什麼動靜必定會回報,還需要問皮子休有沒有事?所以小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會發生,所以只能以猜測方式,一一探查問題可能發生的源頭。
就在吳解正思索小丁來電的用意,心情已恢復平靜的皮子休,突然有點難為情看了看吳解問:「能不能問你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好——」吳解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應。
「你有沒有覺得……泥泥,好像不太像初見時那……怎麼說,就是樣子……好像有點變……」皮子休突然詞窮,找不到可用的形容詞,來描述心裡真正的感受。
「是不是越看越成熟,像是從小女孩變成小女人。」吳解替他把「難言之隱」具體化。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皮子休高興地想大聲叫喊,卻又想起自己的行為好像不太好,連忙捂住口鼻,左右張望,深怕被房內的人聽到,心裡想著,沒有人會希望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自己。
吳解卻在內心琢磨,蔡家到底研發出多少不同於「生之錀」的實驗,以蔡家的雄厚資本,有實力支撐整個「生之錀」的計劃,倚仗的是家族的力量,當年耆老就是靠此金援挹助之下,造就「生之錀」計劃。
但在「生之錀」發生重大事故之後,蔡美謠仍能以蔡氏家族的力量重建,靠得是什麼來說服家族的人,除了自身是蔡氏家族長女兒的身分,還有應該就是共同的利益,很顯然同屬小鹿組的貝貝和小鹿1號的性質,與泥泥身上的實質作用,明顥有著些微的區別,掌握把柄來威脅和利益上的誘惑,是相伴相生,以此來撕拉牽引,造就密不可分的財力網,和連源源不斷的關係。
以秘密實驗室中,擁有眾多的基因資料來看,再綜合實驗室裡獲救的人身上實體狀況,他們的作用不僅僅是在培育下一代,除了延續「生之鑰」計劃同屬性研究外,另外應該還有尋求青春顏永駐的密碼,這其實跟永生是並行不悖的,自古以來,得到權勢後的人,都離不開追尋「長生不老」這個終極目標,人性貪婪是永無止境的,不是嗎?
「我以後會變成怎樣?」泥泥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她靜悄悄地站在角落面對吳解問著。
泥泥知道自己身體有點怪怪的,由於一直處於被追捕狀態下,情緒緊繃忽略掉許多問題,現在聽到吳解那句「從小女孩變成小女人」的話給驚醒,無盡的實驗中,她早已忘卻自己的年齡,這時才想到,被改組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實驗中所需的物質弱化了,更重要的是在自己的年紀,已經到達一定界限了。
自從逃出來不再被實驗,卻在短短的時間裡,被人用肉眼都能瞧出的改變,那就代表身體正處於激烈的實驗後遺症,這就是自由的代價嗎?逃出牢籠迎接而來的,不是預判中的死亡,而是身體未知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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