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e t e r o l o g─ - ─H e t e r o l o g─ ─4章：探望─

─巨型都市『God Royal：天御』─

─『Hg Load body』大感染事件後兩周─

─北部B區大道某處─

「─────動手！」

碰─────！

應聲下令，緊接而來的爆炸瞬間夾帶黑煙與震盪，大肆衝擊四方。

不等大片沙塵散場，一支身著黑色西裝並配有特殊面具的小隊，立即從煙幕後衝出。

從他們配戴的紅黑色臂章來看，顯然是廳堂的工侍；『labor serve』人員。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啊！噶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就在此時，一陣詭異的吼叫赫然此起彼落。

順著視線朝前方大街望去，竟遍布是成群的HG負載體，正在大道上遊走。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為接近的幾個感染者發現有活人，頓時如同飢餓的豺狼，奮不顧身衝上前來。

但就在接觸到黑煙的剎那，他們卻莫名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毫無預警地重摔在地，不再行動。

「隊長，剛才那一個是最後抑制炸藥了。」

「最多只能維持十分鐘。」

「……無妨。」領頭的男子默默望向前方，隨後嚴肅地說道：「能拖延一秒是一秒。」

「全員，展開武裝！」

滋嘶嘶嘶嘶─────

下一刻，眼見領頭的男人猛然將手中皮箱向後一甩─────

皮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液態、結晶化，最後形成一把長柄的銀白單手長劍。

隨著他的行動，身後四名隊員也紛紛甩動皮箱釋放異源武裝，進入戰鬥姿態蓄勢待發。

「聽好，現在大部隊正在疏散區域內的倖存者，主力部隊也在中心區域，全力實施肅清。」

「所以現在，沒有人能掩護大部隊後撤。」

男子一手架起長劍，警戒起逐一發現他們的HG負載體。

面對如此懸殊的數量，他的聲音卻依然堅毅，毫不畏懼地向身後的向隊員說道。

「但是。只要有我們擋在這裡，它們便無法越過！」

「我們！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是！」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噶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決對不能讓他們越過半步─────！」

隨著感染者前仆後繼來襲，噴濺四處的血痕與皮肉，在舞動的刃鋒與吶喊的嘶吼下，染遍了整座大街。

可即便處於數量劣勢，身處黑幕掩護的labor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zpOpqibl
serve小隊仍毫不退讓，毅然決然與之正面戰鬥。

漸漸地……那些驍勇善戰的身影，被自己堆積而起的屍山所埋沒，那些本就明亮的刃鋒，因沾染血肉、掠過骨頭，而不再那般閃爍。

剩下的，只有依稀還在的怒吼。

「真好啊～。」

循聲望去，只見一處樓頂上方正趴著一個人影，像是在觀賞表演的望著下方。

「雖然我想要再搞的更加亂七八糟一些的。」

「真可惜……還是得先走了。」

人影轉過頭看向遠方某一處，正朝著這裡衝來的巨大聲響，頓時唉聲嘆氣起來。

「話又說回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總是過來打擾我的興致，真是掃興。」

─『Neutral Street』中立者街，廣場區域─

─上午7：30 分 ─

「請在場拿到『26號』號碼牌的人員！請至二號車廂，由受理台人員審查謝謝！」

「請目前叫到號碼的人員往前！另外未準時到場以及尚未點到的人員，請留在原地等待！」

「欸？您說48好嗎。先請等待叫號，再至四號車廂哪裡報道哦。」

有別於以往的安居和樂，今日中立者街的街景可說是相當的車水馬龍。

原本只用於街區內運送資源、人力的軌道列車，今日卻搭載著九個集裝箱櫃，停駛在街區內的一處大廣場。

而上頭的每一個集裝箱內，都設置了簡易櫃檯與配置身著黑西裝、帶著特有黃黑色相間臂章的人員。

只見他們一邊引導目前廣場上穿著格外髒亂、嚴實的龐大群眾維持秩序，一邊由櫃檯專員對前來的民眾進行身份核對，配發訂製的衣物、證件和臂章。

如今會有這些群眾出現，主要是蝕和萊伊達成約定後，由萊伊從巨型都市『Rhine：萊茵』一同出逃後續卻四散失聯的同伴們，在近日全數由艾可和萊伊的合作，加上由蝕動員一些人力，才能紛紛尋獲，安全帶回街區照料。

而每當找到一名人員，廳堂便會接續辦理基本資料填寫、評估專業技能與人員素質，直到統整完畢，便直接將資料交由廳堂，對其個人進行資料的審核而記錄在案。

全數共計一百五十人的人數和資料，花了四天就全數不落尋獲，以及完成資料撰寫工程。

要不是沒這般效率幫助，廳堂負責人士部分的部門接手這一單大活，恐怕是得哭的要死要活。

然而受限於近期對HG負載體的感染控制，而無蝦過度照顧，這些人也只能將就先安排在臨時搭建的組合屋內，等待後續正式的分發。

「哇噢……。」

「今天也太熱鬧了吧？超多人的欸。」

在一處路口區域設立的大型閘門上頭，過道中一名輕武裝的年輕士兵眺望著廣場人山人海的場景，不免令他感到詫異。

「這些人今後，都會成為街區的新星人力嗎？」

「天啊……這不就代表。」毫不掩飾臉上的興奮，青年大聲說道：「我們，就能有更多休息機會了嗎？！」

「說是這樣說，但也要看我們能被分配到多少人力。」

畢竟先前那種人力缺乏的風氣，不論是廳堂還是街區本身，兩邊成員任誰都不想再過於細究，免得自身情緒又感到煩躁。

可眼看對方著重點是在休息時間，陪同衛哨勤務看似較為年長的另一位士兵也沒反駁，只是贊同的附和道。

「不過。有了這群人的加入，對目前的街區而言，的確是一大好事。」

「對了，話說這群最近出現的人，是誰招募來的啊？我怎麼都沒聽說……？」

「啊，哇塞！欸你看那邊，那個女孩子超級可愛欸！」

年長士兵只是伸手摸了摸下巴，貌似沒有要理會女孩子的部分，思索片刻方才的提問。

「我如果沒記錯…。」

「好像，他們都是『蝕先生』找來的。」

「……欸？！」

一聽這話，原本還在看女孩子的士兵猛然轉頭，露出一副震驚的面容。

「不不不。才過了幾天而已，就能找來這麼多人？你認真的嗎？雅各。」

「幹嘛…？」

「你很意外嗎？提爾。」

對於這種反應，被稱作雅各的士兵反倒習以為常般，向一旁名叫提爾的青年解釋。

「那一位先生的職位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由他接手當然不是問題。」

「不過你……最好還是別對這些新來的的人，有什麼歪腦筋。」

「不然被蝕先生知道，你就慘了。」

「不會啦，先生他的人這麼好！」像是很篤定自己認知，提爾笑嘻嘻的說道：「這種事情，那位先生絕對不會計較的啦。」

「話說回來。他們是從個街區來的啊？」

「是西區嗎？還是北區啊？」

「……。」

「…？」

眼見對方突然不說話，令提爾一臉納悶眨了眨眼：「……不然是哪裡？總不可能是從『中央』來的吧？」

「……聽說。」

「我只是聽說。」

當下只見雅各隨手指向了遠方，那是和兩人口中所謂的『中央』，截然不同的反方向。

然而，對於這一時間令人毫無頭緒的行為，卻令原本相當好奇的提爾……忽然下沉了笑容。

「…比中央還更糟糕，這些兄弟姊妹，都是從城外來的。」

看向廣場那些年紀輕輕的人們，提爾莫名流露出一陣不可置信的神情。

「所以你也別再細究原本有多少人，又或是從哪裡來之類的事情。」

「省的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嗯。」

……轟隆隆隆。

就在兩人還處於閒聊沒多久，大門另一側卻傳來陣陣逐漸靠近的聲響，頓時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轉頭望去，此時可見大道上正有三兩輛外身燃燒些許火苗，與大面積爆破損傷的黑色HMMWV重武裝悍馬車，以穩定度速度排成一列往閘門行駛而來。

從外觀來看，三輛車的車況和外身模塊裝甲、防禦槍塔皆被破壞的程度，不難猜測它們剛經過了一場何等坎坷的戰鬥。

「街區的徽章……是廳堂的車隊？」

望著遠處駛來的車隊，雅各疑惑的說道：「奇怪，我記得我們這裡的閘門，沒有收到相關人員，會從我們這裡進駐的通知啊。」

「……等一下。」

「怎麼了……？」

「他們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像是注意到什麼異常，提爾湊近柵欄邊緣瞇了瞇眼，自顧自打量起這個車隊。

對方是以穩定車速前行，但在這種早已能目視閘門的距離下，正常來說都一定會減速好方便守備人員進行盤查作業。

然而，車隊行駛經過兩處轉角口後，他們的速度卻仍然沒有減緩。

「……糟糕！」

心底油然而生的不安，立馬讓提爾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眼見他當下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跳下閘門，跌跌撞撞沖向入口處設立的大型尖刺拒馬，設法移動它們。

「雅各！」

「他們，根本沒有打算要減速！」

「？！」一聽這話還不等閘門外的提爾求援，雅各便迅速對著廣場那一側下方的六名士兵發出呼叫：「─────『A-05閘門班』！注意！」

聞聽召集，人員也不約而同抬頭看向了他。

「廳堂武裝車隊接近中！實施二級接駁準備！」

「警戒班劃分接駁區域、分配臨時醫療組！通信人員接通應變部隊、醫療單位，立刻到『A-05閘門』！」

在他一聲令下，眾人立即臨危不亂地展開應對作業。

發佈完指示，雅各一把抓起閘門走道上的纜繩動丟向下方，動身垂降下到閘門外頭，前來幫忙提爾移動入口前的拒馬。

「我來幫忙！你快抓住這裡！」

「可惡，這也太重了吧！」使力硬拉拖拽著比自己大一號的拒馬，提爾罵罵咧咧地抱怨：「早知道做這個的時候，就該裝一些輪子！」

「那個之後再說！你先抓這裡。數到三一起出力！」

「準備，一、二、三─────！」

鏘吱─────！在兩人合力下拒馬緩緩地被推動，因其重量時不時摩擦出陣陣刺耳的噪音。

「─────好！推到這裡就行了！」

「快點！下一個！」

與此同時，閘門內的士兵正有兩名卸除武裝的人員換上醫療用防護服，並陳列出急救器材至一旁的小監控室外待命。

另外三名人員，則在排除閘門內側的障礙物後，快速清點自身彈藥並切換實彈上膛，於入口十步外展開正三角的警戒隊形。

「通信回報─────！緊急醫療單位上線，應變部隊與醫療單位四分鐘後抵達！」

「警戒班回報！接駁區域淨空，閘門系統連線完成！放門準備！」

哐！直至最後一個拒馬被順利移置一旁，顧不上幾公尺外步步逼近的車隊，雅各與提爾急忙跑向閘門。

「人員疏散！開始放門！」

「放門！！！」

嘎吱─────

當警戒班的一名士兵按下腰間的搖控裝置，眼前沉重的鋼鐵高牆，便隨著兩側高塔內部的齒輪作動，伴隨金屬摩擦的拖拉聲緩慢拉開出一道縫口。

門外的兩人隨即急穿過間隙，順勢將自身配置的HK417戰鬥步槍上膛，一同加入警戒班的隊伍。

「全員注意，如果對方有一絲可疑的舉動，不要猶豫。」

「立刻開槍擊斃，這是命令！」

「是─────！」

眾人異口同聲回應之時，他們嚴陣以待……。

面臨隨之來到面前，停下前行的武裝車隊。

「……這裡是『A-05閘門班』！請車上的人員下車，接受盤查！」

雅各放聲強烈要求，領頭車輛的副駕駛座沒多久便下來了一位身著黑色西裝、一頭黑色觸肩的短髮的身影。

當他看到這人便想進一步開口，卻瞥見對方手臂上配戴的臂章樣式。

而就是這麼不經意瞥見那個臂章，眾人頓時嚇得迅速收起槍口，端正站姿做出行禮。

因為他們很清楚，能將街區標誌作為臂章配戴的人，在中立者街屈指可數。

「您辛苦了！蝕先生！」

「……。」

面對眾人不約而同齊聲問候，蝕卻並未給予理會，而是率先環顧四週，像是在搜尋什麼？

一直到他發現有醫護人員在場，便轉過頭向車輛比出下車的手勢。

隨後，一支身著黑色西裝大衣並配有特殊面罩的工侍小隊，各自提著手提箱下了車。

可當看向中間的車輛時，卻有四名隊員受到嚴重的大面積外傷，被其他同行的工侍人員攙扶才能行走。

「警戒解除！醫療組負責臨時處置、警戒班負責車輛移動和人員照護。」

「通信！繼續聯絡醫療單位，順便告知應變部隊那一邊徹收支援。」

「了解！」

為了不耽誤救治時間，雅各開始整頓現場。

而聽從方才的指派，閘門班人員們便收起武裝上前照護這支小隊，順便將他們的車輛停至一旁。

「……十分抱歉，兩位。」

「事發突然，我沒能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看著走上前的兩名士兵，蝕語帶致歉的說道：「如果我這邊能提早發出訊息，至少你們也不用被搞的這麼麻煩。」

「不必在意，蝕先生。」來到蝕的面前做出端正的敬禮姿勢，雅各語調敬畏的向蝕解釋道：「畢竟一個月前，『B-07閘門班』遭到外部幫派分子用我們街區車輛當障眼法，躲在車內發起襲擊的事件，也夠讓我們警覺了。」

「所以請您不用道歉，蝕先生。我們只是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

「沒錯、沒錯。」提爾笑嘻嘻的在一旁附和道：「至少總比我和雅各，都一天沒事要好多了！」

「……是嗎。」

聞聽兩人並不在意這種突發狀況的態度，蝕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從口袋內拿出一個手機，輸入了一串訊息。

等了一會兒得到回覆後，才把手機收回口袋內。

「……剛才商貨處那邊同意了，一週的時間內『A-05閘門班』在菸、酒、零食、飲料的開銷全免，我負責買單。」

「帶你的組員下崗後去好好休息吧，雅各。」

「不過你也別喝太多飲料，提爾。小心肚子痛。」

「……欸？」

或許是因為對方身處高位，卻記得自己這種小人物而感到訝異，亦是這番突如其來的犒賞過於厚禮。

不論何種理由，都令雅各露出錯愕的神色，無法一時間做出回應。

倒是一旁的提爾，率先急忙開口推辭。

「等……等等、等等，蝕先生您也不用這樣啊！」

「我、我們，只是做了份內工作而已！」

「咳嗯沒錯，蝕先生。您不必這樣因為我們如此破費。」在提爾的出聲下，雅各也才回過神，清了清嗓開口附：「我們也只是做了我們該做的義務而已。」

眼下聞聽兩人婉拒的話語，蝕便看了一眼自己帶著的小隊。

「……他們能有即時的救助，都是多虧有你正確的判斷，雅各。」

「所以，我很感謝你們。」

「感謝我們……？」這一聲莫名的感謝，令雅各與提爾都感到了一絲不解：「恕我提出疑慮，蝕先生……您的意思是？」

「……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把牽涉他人的『問題』，做到完美的解決。」蝕緩緩回過頭，看著面前的兩人說道：「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全知全能的存在。」

像是為了緩和些許嚴肅的氛圍，只聽蝕語調淡然的說道：「一位決策者的判斷，能決定複數人的結果。一旦失策，便是其他人一同牽扯。」

「但是，你今天做的抉擇是完美的，雅各。甚至沒有好挑剔的地方。」停頓思索一下，蝕轉而看向了提爾：「除了提爾，你想都沒想就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之外。」

「雖然你也是『異源者』，但是這樣很危險。」

「下次別再這樣了，好嗎？」

「呃……那個，抱歉。」

「下次我會注意的。蝕先生。」

對提爾的行徑做出指責，蝕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對這次應對措施以示肯定。

「所以，我覺得剛才提出這樣的回饋，是你們應得的。」

「不需要客氣。」

「……謝謝您的讚許，蝕先生。」

「非常感謝！蝕先生！」

相比提爾以宏亮的聲響回應蝕的肯定，雅各則相對沉穩，飽含敬意地向他鞠了躬。

兩人也不再婉拒，虛心接受這份謝禮。

就在蝕還想詢問兩人，有沒有需要別的什麼，他注意到小隊其中一名人員，像是在和其他隊員吩咐什麼事項，特意在負傷人員身旁待了一下。

而過沒多久，那人便朝自己走來。

看見對方朝這裡靠近，雅各和提爾自發性的默默退開，騰出讓蝕和這人談話的空間。

一般來說，廳堂內的『labor serve』：工侍是負責一般行動任務，與外部派遣、人力機動調度的承接。

另外幾種像是『literary serve』：文侍這種負責文書作業和情報資料的統整的，『treatment serve』醫侍和『skill serve』技侍兩種稀缺且培養後進不易，又需要應對諸多因素實施作業的職位。

以上四者在某方面來說，工侍反倒是最常東奔西跑累的要命的那一個。

「萬分抱歉打擾您，蝕先生。」

「請容許我向您彙報目前本隊的狀態。」

「……沒事。你說吧，克瓦羅。」聞聽對方前來是要做報告，蝕的語調明顯變得有些嚴謹。

「首先，負傷人員暫時都沒有大礙。」

「不過圍剿行動執行已過去九十六小時，要想讓他們繼續參與行動，恐怕只會造成隱患。」

「至於武器裝備，各員的異源武裝需要休整充能，載具現況也不適用接下來的任務地點。」

「……。」

逐一聽完克瓦羅詳細報告現況，令蝕低頭思索了一番。可不用多久，他像是已經想好了計畫方針。

「接下來還能執行任務的人員去做補給，留下不能繼續參與行動的人員，重新規劃小隊編制。」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jTa1ZefO

「修整五小時後再出發，一定要確保所有人都有好好休息。」

語畢。蝕忽然看了一眼乘坐的車輛，接著便看向一旁的雅各：「雅各。麻煩請你派人檢修一下這裡的車輛，進度能做多少就算多少。」

「好的，我現在去叫通信聯絡機修場，派遣人員過來。」

指派對方暫且離開的同時，蝕又稍微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克瓦羅和其隊員，不時沉默了好一會兒。

察覺了他異樣的視線，克瓦羅站在一旁禮貌地湊近一些。

「還有什麼是需要指派的嗎？蝕先生。」

「……我需要先離開一下。」

「這邊就先麻煩你了，克瓦羅。」

「我明白了，蝕先生。」

「但是，您剛才在車上提到的事情，該怎麼辦─────？」

「那個不用擔心。」

一聲輕描淡寫地回應，蝕將提爾遞來的一瓶飲料順勢強塞給了克瓦羅。

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原本還想接續詢問的克瓦羅，不時愣了一下。

「凡事都有一個先後順序，我知道這一次你們負責的任務對整個街區的安全而言，至關重要。」

「既然是牽涉到街區的任務，我認為暫時放下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幫助你們執行任務並沒有什麼不妥。」

一邊解釋的同時蝕再次望向那些受傷，正在被緊急醫療小組照護的隊員們，看似平淡的面容，眼神中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我會留在這裡，關照其他的隊員。」

隱約意識到對方的心思是時刻在乎著傷員，令克瓦羅向他點了點頭：「請您不用擔心。」

「……嗯。」

「如果有任何突發狀況，記得通知我一聲。」

「是。」

雙方達成共識後，蝕便動身離開閘門區，留下還站在原地的克瓦羅和提爾。

望著那道逐漸消散在人群中的背影，原地的兩人也陷入了沉默。

「……那個，克瓦羅先生？」

過了許久，提爾率先打破沉靜，從腰包內拿出一盒類似包裝食品的東西，遞到了克瓦羅面前。

「我們這裡有些應急食品，您需要嗎？」

「呃……雖然味道嘛，可能沒像廳堂那邊配發的那麼好。還是說要改成加熱食品之類的？」

面對提爾的詢問，克瓦羅默默伸手接過對方給的食物，稍微打量了一下。

「……謝謝，這個就行了。」

「好的，還需要什麼嗎？」

「……可以的話。麻煩也請給我的隊員們一點吃的東西。」

「哦，這個當然沒問題！」

聽到對方需要食物，提爾頓時來了興致一般：「很快就好，要吃的我可是帶著很多呢！」

──────────────────────────

碰、碰、碰─────！

循著一陣響亮的敲擊聲而去，來到了一處位於房屋環繞，種植著一棵樹木的大後院內。

此時的樹下，正有個披頭灰色長髮、有著一對殘缺長尖耳朵的少女，正以輕巧的步伐來回移動、閃躲，抓準時機踢擊眼前垂吊著的厚實沙包。

碰！隨著動作大幅度移動、翻滾，身後兩條黑色細長、尾端呈現箭頭形狀的尾巴，也隨著少女的動作，讓她不論以何種姿勢進攻都能穩住平衡。

可儘管如此，強烈運動令肌肉帶來的痠痛，也如同不計其數的螞蟻逐漸上爬。不停消耗的體力，也沒有空檔恢復。

她仍然硬是咬牙，壓抑著喘不過氣的身軀，不自覺碎念起莫名的苛求。

碰、碰、碰！面對眼前早已染上多層血痕，被摧殘到不成原形的沙包，少女仍舊只管全神貫注地進攻。

隨著執念越發強烈，攻守頻率也漸漸加速。

「─────還不夠！」

每一道撞上沙包的踢擊隨著聲響越演越烈，如同小巧的鐵錘瘋狂精準輪番重擊要點。

碰、碰、碰─────！

一身汗水而濕淋的身體，在浸濕黏身的熱褲與吊帶運動背心之下，襯托出少女那發育莫名豐滿妖嬈，卻滿是陳舊傷疤的身軀。

那雙暗淡的霧銀色雙眼，以及眼角處延伸出大片黑色青筋紋路的模樣，屬實不免會令人感到牴觸。

然而。因為她那投入專注、堅韌的模樣未曾鬆懈，更莫名讓人想要停留視線鑑賞。

她那份對於自身，毫不留情展現的嚴苛。

「這一種程度─────還不夠！」

「萊伊。」

「─────？！」

就在這時，一陣從身後突如其來的熟悉的呼喚令萊伊被迫停下。

因強行停下旋身動作間接造成腳步不穩，她整個人竟頓時向後跌去。

千鈞一髮之際，某個人影剛好動身靠近一把攙扶上她的背後，這才倖免了重摔。

低頭一看，對方竟是一名褐色長髮，身披白大掛的嬌小幼女。

雖說她的穿著是呈現內褲鬆垮、胸罩鬆落的狀態，還隨便在肩上披了一件白大褂，可她卻一點也不介意被人看到似的。

「哇噢，妳怎麼又一身濕啊？小心感冒喔？」

「不過妳也真是的……又搞得這麼髒。」

「艾德斯……醫生？」

被名叫『艾德斯』的幼女攙扶好腳步，萊伊略顯尷尬的遮掩起腳上的傷口。

畢竟從前些日子的相處，她擔憂會因為需要包紮而造成對方的困擾。

「那、那個……您怎麼過來了？」

「我是不是，又把您吵醒了？」

「沒事啦，妳剛來我這的第二天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我早就習慣啦。」

一手喬正配戴的圓框眼鏡，艾德斯面容無奈的說道：「雖然我說過在復健這一部分，適當的『刺激』身體會有所幫助。但太勉強自己可不好喔。」

「畢竟妳的身體狀態很特殊、也很少見，如果沒有時常注意……。」

「……？」

話尚未說完，艾德斯突然隨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萊伊的模樣。

一對時不時晃動的殘缺長尖耳朵，和對方那兩條靈活搖晃，黑色細長的箭頭尾巴，以及渾身傷痕和髒污的樣子，簡直跟個剛打完架、翻完垃圾桶的小惡魔一樣。

「……嗯。」

「今天也搞得精彩呢。」

被這麼一說，萊伊便默默低下頭……。

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真的只能用『一團糟』形容。

「……不、不是！不是！」意識到儀容過於凌亂，萊伊急急忙忙解釋道：「這、這個…！只是有幾次摔倒……懶得清理而已啦。」

「還有，妳好像也沒在保養頭髮，對吧？」艾德斯伸手拉了拉萊伊的髮梢，調侃道：「妳看看妳的頭髮，都炸毛了。」

「……因為頭髮太多了，不好整理嘛。」被這麼一唸，萊伊不時紅起臉嘟噥著嘴為自己辯解。

這一副很明顯就是嫌麻煩而懶得整理的模樣，讓艾德斯無奈地笑了笑。

接著便猝不及防，一把狠狠捏住萊伊的鼻子。

「那就快去洗洗澡～把頭髮身體梳理乾淨！」

「早餐已經做好了，要『確實』洗澡後才能來吃飯喔。」

「唔─────！我、我知道了！」

敵不過對方趁機偷襲的降伏，萊伊只能捂著通紅的鼻尖，掙扎地答應：「我、我等一下一定去洗澡！頭髮我也會梳的……！」

「嗯、嗯，很好很好～。」

得到滿意的答覆艾德斯也才肯收回手，隨後踩著輕快地步伐，轉身走回室內。

目送對方離開，萊伊轉而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腳，只見腳背上原先紅腫、滲血的傷口，正在以緩慢的速度再生，直到過程結束雙腳也癒合完成。

但是她身上這一些疤痕，卻沒有什麼變化。

「……。」

伸手輕撫著這些疤痕，萊伊的眼神明顯變得冷沉，漸漸地……她的思緒的也跟著陷入層層過往。

和那一些，讓她發自內心感到厭惡的聲音。

……

『妳終究是個浪費時間的垃圾。』

『她完全就是一個失敗品。』

『妳的存在，簡直毫無價值。』

『她根本不配繼續活著。』

仰頭望向今天清澈萬里的天空，萊伊莫名凝視了良久。

曾幾何時她什麼也沒有，現在卻擁有了正常的生活…是這麼的令她感到安逸且沉迷。

……然而，那早已習慣身處生死和艱苦的自己，卻時不時會對現在的生活，感到不切實際。

不知站在原地待了多久，隱約聽到屋內的催促聲再度傳來，她甩了甩頭，像是想拋開方才的思緒，神情堅定的轉身走回室內。

『叮─────』

窗外吹來的微風，令掛在邊上的風鈴時不時發出清脆的樂響。

伴隨外頭照射進來的陽光，讓內部簡約且裝潢綠意盎然的小空間，得以有些許暖陽。

從門口處的圓桌櫃檯、到後方擺設四張病床的配置，以及牆上擺放了諸多藥劑、草藥植被和陳舊書籍來看，這裡給人的感覺倒很像一個專門研製藥物的工坊。

向上看去，天花板懸掛著『診所內保持安靜』的老舊看板，和註記『後果自負』的警示，顯然平時的吵鬧並不少。

嘎吱─────

當病床區走道盡頭的門被推開，只見艾德斯正一手端著兩盤煎厚片培根搭配火腿蛋鬆餅、另一手拿著茶壺。

頭上甚至還頂著一盤類似麵包的東西，哼著小曲往角落一處供人坐下休息的沙發走去。

來到桌面前，眼看有書面資料擋著，她竟一腳把它們全推到地下，騰出空間後順手將食物放上桌。

「嗯……話說今天，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來著？」一邊嘀咕著一件件事項，艾德斯一邊拿起茶壺從白掛的口袋內抽出杯子，盛起兩杯冰奶茶：「看診……？不對，製藥……好像也不對。」

「是什麼事情來著……嗯？」

聽到身後的門又被打開，她不經意回過了頭。

眼見萊伊剛洗好澡，穿著吊帶運動背心搭配超短包臀熱褲，搭配黑色蕾絲褲襪，手拿毛巾邊走邊擦拭頭髮。

「我們今天要忙些什麼嗎？艾德斯老師。」萊伊一邊詢問一邊走到桌旁，用身後那兩條，黑色細長的箭頭尾巴捲起桌上其中一杯冰涼的奶茶，自顧自大口享用。

「嗯……說到這個，妳還記得我們昨天忙了什麼嗎？」

對於這提問，萊伊試著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但是在印象中除了幫忙一樣的工作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呃……我記得早上是一起去採買您要的東西，然後中午去別的地方看診。」

「下午的話，就是一起去送病人訂購的藥，之後就回來了。」

「嗯……那我有提到什麼，感覺很重要的事情嗎？」

「比如說要交錢之類的？」

「這個……好像沒有。」

「我寫的便條紙上也沒記到之類的事情，是怎麼了嗎？」

「沒事，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算了。」

「來吃早餐～！」

艾德斯一副無所謂地坐上沙發，挪動一下位置後將一杯奶茶推到對面的位置。

隨著她入座，萊伊也跟著坐了下來，兩人便開始享用桌上的餐點。

中間夾帶著愜意的暢談，以及對最近共事的趣事打鬧消遣。過了好一陣子，兩人才將餐盤上的食物一掃而空。

感到酒足飯飽般的滿足，艾德斯長嘆了口氣舒適地靠上沙發休息。

然而，當她不經意看向對面的時候，卻發現萊伊的餐盤竟然是呈現完全『乾淨』的狀態。

她反倒開始用刀子切割那一大塊麵包，配上奶茶繼續接著吃。

「……。」

「…？」

像是注意到有視線停留，萊伊鼓著臉頰咀嚼食物，嘴帶殘渣地直盯著她。

「…青蛙滋莫了嗎？」（請問怎麼了嗎？）

「啊……！泥四不似也香來一跨捏？」（您是不是也想來一塊呢？）

「噗哧─────！」

「嗯？」

「沒、沒什麼，沒事、沒事。」

那一臉過於憨厚側著頭的模樣，令艾德斯立刻伸手主動替萊伊續杯，掩飾著停不了的笑意。

「妳就好好地慢慢吃吧，吃不夠我可以再幫妳做。」

「嗯～！」

得知對方並沒有要吃的意思，萊伊便點點頭繼續認真地埋頭狼吞虎嚥。

看著她毫不顧慮形象又吃的這麼香，艾德斯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副慈祥的微笑。

明明剛來的時候，還相當警戒自己和診所的環境，但過了一晚後卻很快就適應了。

而且，萊伊在那之後竟然還開口要跟著自己學習醫療技術的要求。

起初還以為只是她一時興起，沒想到時至今日連一些新手需要花費時間去理解的醫學知識，和長期練習才能實作的療程，萊伊現在就能做到得心應手，不免都讓艾德斯感受到一絲詫異。

雖然平常單純的跟個小孩子沒兩樣，可在工作時她的狀態又能變得沉著冷靜。

這種心態上容易因為外在產生極端改變的個性，算是一種缺點，也是一種優點吧。

「……對了。我想到了！」

赫然想起什麼事情，艾德斯突然彎下腰翻弄起地上雜亂的資料堆，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沒過多久，她的手上便多了一份兩張紙釘在一起的體檢報告。

「幸好，如果沒去交這個就麻煩了。」

將口中的麵包嚥下，萊伊好奇地盯著那份資料：「那個是……？」

「噢。這個是妳的基本資料啊，我剛剛想起來今天是要把這個送去廳堂做存查。」

「只要廳堂有這一份紀錄，他們就可以把妳正式編入中立者街的人員名單內，這樣妳就是街區正式的成員啦。」

「這樣噢……。」即便對這中間的文書作業程序並不是很懂，但萊伊仍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回。

「對啊。我記得內容是沒什問題啦。」

「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來核對一下吧。」

稍微翻閱了一下資料後，艾德斯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嗯…全名：納卡特·萊伊，身高165、體重…姑且不說，血型A、年齡17。興趣是：做感覺有興趣的事。」

「興趣這樣寫，沒問題嗎？」

「不用擔心，我還看過有人的興趣是寫『打架』呢，只要不是寫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奇怪啦。」回應完詢問，她便接著說道：「接下來物種的部分有鑒於沒有像你一樣的案例，不過只是在外觀上有不同而已。」

「所以我就判定是異源者，然後再備註一下特徵好了。」

「到這裡有問題嗎，萊伊？」

「那個……。」或許是覺得接下來的話題有些尷尬，萊伊的神情顯的有些難以啟齒，在她看了一眼艾德斯，隨後才低下頭輕聲說道：「我……從出生，有了記憶以來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就沒去設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自從我來到外面，遇見各式各樣的人事物……我就開始有了一種奇怪的感想。」

注視著茶杯中倒影裡的自己，萊伊以一種懷疑的語氣，向艾德斯詢問道：「我這副模樣……真的也能算是『異源者嗎』嗎？」

「……傻瓜。」

原以為艾德斯會述說醫學上的道理，但萊伊迎來的卻是一肢白晢的小手，停留在自己的頭頂，輕輕拍了拍。

「……？」

萊伊抬起頭，看著艾德斯一臉笑嘻嘻地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像是在以這種幼稚行為，否定她方才的發言。

「妳要記住萊伊，『永遠是妳』。沒有任何人能對妳的身份說三道四。」收回手後，艾德斯義正嚴詞地說道：「而且，妳長的這麼漂亮！肯定是那些只會說廢話的傢伙沒眼光啦！」

「我……很漂亮嗎？」

一番稱讚，令萊伊莫名想起了那個……之前曾替自己擦拭臉龐，也稱讚過她的男人。

那個時候雖然有可能，是對方思緒混亂而不經意說出的話，並不是發自真心在稱讚的意思。

可在萊伊聽來，他那一番簡短且沉靜的言語，卻能直到今天也依然停留在她的心頭。

「……大概……真是這樣吧。」

「哦～！」

「看妳的表情…『某人』原來也有這麼說過嗎～？」

聞聽艾德斯的調侃，萊伊立刻從不自覺露出微笑的面容中驚醒，神色慌張地猛然看向對方。

意識到剛才太過回憶與蝕獨處的片刻因而忘我，她頓時漲紅了臉。

即便是被自己躁動不停的長尖耳朵耳與箭頭尾巴出賣思緒，萊伊仍然強裝鎮定順勢一口灌完杯中的奶茶，瘋狂地絞盡腦汁。

「啊！話、話說回來！蝕先生，今天也沒有來呢。」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9IdhHe3a
慌亂中，她便隨口轉移了話題：「是不是還在忙工作之類的呢？」

「蝕的工作嗎？」提及蝕的事情，艾德斯緩緩別過頭望向屋外，觀察起嬉戲打鬧經過的孩童們，她一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替自己盛滿了奶茶。

「說到他……就是總是喜歡一個人，把對街區來說最困難、最具危險的工作，攬到自己身上。」

「總是維持一個人，為中立者街擋在威脅的最前線，的感覺吧。」

像是因為職責所苦想要發洩，卻又對誰感到同情而無法行動的糾葛。

這一番話，在艾德斯那雙滿是質疑的眼神中，是令人感受到一種多麼自責與矛盾並存的思緒。

覺得自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萊伊因此下垂了耳尖，露出滿是內疚的神情。

「別露出那一種表情嘛，我又沒罵妳。」瞥見萊伊正神情擔憂的望著自己，讓艾德斯重拾笑意，語氣和藹地安慰著：「我只是多少，想替那小鬼抱怨一下。」

「妳應該也看過吧？如果扯到街區的事情，蝕會有什麼反應。」

「……是的。」

回想起兩人在民房內的交談，當萊伊說出貧民區的人群被她傷害的時候，蝕的態度，確實是不屑一顧的樣子。

「就算是站在礙於『身份』的角度不得不去這麼想，我卻完全沒看過他，有優先考慮過自己。」

「如果有辦法的話……真希望我能靠手術或者藥物，改掉他的這個死腦筋。」

如同認真想要解決這種問題，卻又無計可施一樣，艾德斯語氣中夾雜了些許懊惱。

「街區裡面都沒有人，當面指責過蝕先生嗎？」萊伊歪起頭，狐疑的詢問：「說他太勉強自己，或是太獨來獨往之類的。」

「嗯……我是有這麼說過他，但是都被當成耳邊風了。」

「別人我就不確定了。畢竟他很少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很長東奔西跑。」

「而且，也沒多少人敢直接正面糾正他。」

「是嗎…。」

……叩叩叩。

就在兩人為此商議如何讓蝕改觀，診所的大門卻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候有患者？」

「真是的，我等一下就要出門了欸。」

「這個時間點…我記得沒有人預約的樣子，是臨時的吧？」

不情願地將身上的白大掛扣上，將領子扣好後艾德斯便向萊伊開口吩咐：「你去開門吧萊伊，我懶得動了」

「嗯、嗯，好的。」

踩著輕快的腳步來的診所門口，萊伊本想順勢打開大門，卻率先被門外的人打開，讓她不由自落空伸出想抓取門把的手，慣性傾身向前撲去。

而隨著診所大門打開，萊伊的視線內正巧有一個，提著精緻禮盒j外貌讓她感到熟悉的身影，順勢沉穩接住前撲的萊伊。

只見低下頭，看向趴伏在他懷裡的少女，蝕一時間竟忽然認不出對方是誰，直到和她四目相對，看著那一雙霧銀色眼眸倒映出他的模樣，蝕亞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才緩緩傳來。

「……幾天不見，妳就變得這麼熱情啊？」

看著眼前的男人，萊伊先是震愣片刻，隨即在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緊張、晃亂、臉紅，直到最後就像是一個煮熟的小龍蝦，頭冒白煙紅通通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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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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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e t e r o l o g─ ─4章：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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