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霧鎖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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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我們正在昂坪360纜車上為您帶來特別氣象報導..."
陳子晴對著鏡頭露出專業微笑,眼角餘光卻瞥見玻璃窗外有東西一閃而過。她轉頭望去,只看見濃得化不開的灰霧將纜車團團包圍。
"奇怪,氣象局沒說今天會起霧啊。"她小聲嘀咕,指尖觸碰纜車玻璃,立刻被那刺骨的寒意凍得縮回手。那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種帶著腐敗氣息的陰冷。
日本攝影師高橋龍次放下他的專業相機,皺眉道:"所有設備都失靈了。"他按下快門,閃光燈亮起的瞬間,陳子晴清楚地看到——在刺眼的白光中,霧氣裡浮現出數十張人臉。蒼白浮腫的皮膚,空洞流血的眼窩,張大到撕裂的嘴巴...
"你看到了嗎?"她聲音發顫。
高橋檢查相機屏幕,只拍到一片灰霧:"看到什麼?"
纜車猛地一震,徹底停了。頭頂的LED燈開始頻閃,每次黑暗都持續得更久。三秒、五秒、這次長達十秒...
當燈光再次亮起,陳子晴發現對面座位上多了個女人。
那是個穿著1940年代舊式旗袍的孕婦,肚子被剖開,青紫色的腸子拖在腿上。她懷裡抱著個渾身發黑的死嬰,正用沒有眼瞼的血窟窿"看"著陳子晴。
"啊——!"陳子晴的尖叫卡在喉嚨裡。燈光再次熄滅,她感到有冰涼黏膩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
2. 血車廂
燈光恢復時,孕婦亡魂消失了。但整個纜車內部變了樣——嶄新的車廂變成鏽跡斑斑的鐵皮箱,地板上深褐色的污漬正逐漸變成鮮紅色。黏稠的血液從每個縫隙中滲出,像活物般向乘客們腳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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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是什麼整人節目嗎?"大學生阿Ken猛地站起,他的限量版球鞋踩在血泊中發出令人不適的吱吱聲。他指向窗外:"那些...那些是什麼鬼東西?"
霧氣短暫散去,露出纜車外的景象——數以百計的人懸浮在空中,他們穿著破爛的舊式衣服,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腹部開裂露出內臟。他們用手拍打著纜車玻璃,每一下都在窗上留下血手印。
"1942年..."高橋突然開口,臉色慘白,"香港淪陷後的大逃亡時期,日軍封鎖邊境,難民試圖從這裡翻山逃往內地..."
陳子晴這才注意到,那些亡魂中有許多婦孺。一個小女孩的頭顱只剩一半,灰白的腦組織清晰可見,她正用剩下的那隻眼睛盯著車內的人。
纜車廣播突然響起,傳出沙啞的粵語:"請...出示...通行證...否則...留下來..."
"什麼通行證?"陳子晴轉向高橋,卻見他盯著自己的雙手——那上面不知何時沾滿了黏稠的鮮血。
地板上的血泊突然沸騰起來,一隻腐爛見骨的手伸出,抓住了阿Ken的腳踝。
3. 肢體盛宴
阿Ken的慘叫聲中,他被那隻手猛地拖倒在地。更多的手從血泊中鑽出,抓住他的四肢。
"救我!求求你們!"他瘋狂掙扎,指甲在地板上刮出深深的血痕。陳子晴想上前幫忙,卻被高橋一把拉住。
"別過去!那不是活人!"高橋的聲音嘶啞得不似人聲。
下一秒,阿Ken的身體被五馬分屍——他的右臂先被扯下,肩膀處噴出的動脈血濺到車頂;左腿被扭轉三百六十度,直到股骨刺穿肌肉和皮膚;最後是他的頭顱,在一聲清脆的頸椎斷裂聲後,被硬生生拔了下來。
頭顱滾到陳子晴腳邊,阿Ken的眼睛還在轉動,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然後他的眼球突然爆裂,兩條肥白的蛆蟲從眼眶鑽出。
"通行證..."阿Ken的頭顱發出氣音,"他們要...通行證..."
車廂另一邊傳來撕扯聲和咀嚼聲。陳子晴不敢轉頭,但餘光看到幾個亡魂正趴在那對中年夫婦身上進食——丈夫的肚子被剖開,亡魂們爭搶著他的肝臟;妻子的臉皮被整張剝下,一個小鬼魂正興奮地把它往自己臉上套。
血雨灑落,陳子晴感到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她抬手一抹,看到指尖沾著脂肪組織和疑似腦漿的糊狀物。
4. 血債血償
"我明白了..."高橋突然說,聲音異常平靜。他從內袋掏出一個發黃的日記本,封面上有褪色的日本軍旗圖案。
"我祖父是駐港日軍高級軍官...1942年1月,他在這裡處決了三百多名試圖逃跑的難民。"高橋翻開日記,裡面夾著一張黑白照片——堆積如山的屍體前,一個日本軍官手持軍刀站立,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
纜車劇烈震動起來,亡魂們的哀嚎聲穿透鋼鐵。血泊中浮現出更多殘缺的身體,他們都朝高橋伸出手。
"高橋...正男..."一個沒有下巴的亡魂吐出模糊的音節,"血債...血償..."
高橋突然抓住陳子晴的手腕:"聽著,通行證是活人的眼睛!日出前找到有眼睛的亡魂,把它們的眼睛挖出來就能離開!"
話音未落,一隻腐爛的手從高橋胸口穿出,手心裡握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高橋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血洞,難以置信地倒下了。
陳子晴跌坐在血泊中,看著亡魂們一擁而上撕扯高橋的身體。他的腸子被拉出來時還在蠕動,像粉紅色的蛇。一個小鬼魂搶到了他的眼球,開心地塞進自己空洞的眼窩。
5. 嬰兒之眼
陳子晴在血泊中爬行,躲避著四處遊蕩的亡魂。她看到角落裡有個相對完整的女亡魂——是那個孕婦,她懷裡的死嬰竟然有一雙完好的藍色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陳子晴顫抖著伸出手。亡魂沒有反抗,只是哀傷地看著她。當手指觸碰到嬰兒冰涼的眼球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左眼傳來——她自己的眼球突然爆裂,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
但手中多了一顆渾圓的眼球,正散發著微弱的藍光。
纜車門突然打開,外面是濃霧中的站台。陳子晴跌跌撞撞衝出去,聽到身後亡魂們的哭嚎:"還差一個...還差一個..."
她不敢回頭,沿著鐵軌狂奔。霧中伸出無數隻手想抓住她,但手中的眼球發出強光驅散了它們。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陳子晴終於跑到山下。她癱倒在地,聽到遠處傳來新聞播報:"...昂坪360纜車故障,八名乘客全部遇難...唯一倖存者陳子晴女士因嚴重精神創傷入院治療..."
陳子晴摸向自己劇痛的左眼——那裡本該是空洞的眼窩,卻摸到了濕潤的眼球。當她看向路邊水窪的倒影時,看到的是一雙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嬰兒般的藍色眼睛。
倒影中,那個渾身是血的孕婦亡魂正站在她身後微笑,腐爛的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