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絢爛 - 二十、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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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堂是神聖的所在，沒有遭受攻擊，實屬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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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之內的空氣，因石材環繞而降溫冰涼，可惜，與外表相同，內部維護的狀況，同樣的差勁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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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歪斜，長排的椅子缺片，因為窗格上的寶石琉璃全都碎裂了，而靠近窗戶的地面與牆壁，也飽受風吹日曬雨淋的侵害，脫色，壁癌，發霉樣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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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蹲下，撚起碎沫，不住蹙眉，困惑原因之餘，卻又赫然想起，這裡，歸屬於是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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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海月之人早已背棄了信仰，那麼…眼下如此的情況，或許，也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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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小心為上。

不願在神聖之地奔跑，鐵樹跨大步伐；小孩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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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長廊前進，挑高的屋頂，兩側密閉的牆壁，裂紋破綻的琉璃鏡子無盡反射，倒影重疊，延伸複製，鐵樹看著倒影環繞，有時靠近，有時遠去，不斷拉長縮短，即使努力地正視前方，他卻還是忍不住大受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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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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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曾聽說，大型的聖堂，會利用空間重現光明主神殿的「鏡廊」，至少，簿本上模糊的圖示這麼說，白樺也這麼說——他卻從沒有機會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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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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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月這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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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浪費了，鐵樹心想，一面貪婪的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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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真正的鏡之走廊，是世界上最神聖純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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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的彩花盛放，絢爛的在鏡中世界交疊延伸，時間彷彿不存在，無盡的美好，每扇鏡子之後，都是委託空之祝福所鑄造的空間，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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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眼前只是複製品，又如此的毀損不堪，走到了盡頭時，鐵樹還是戀戀不捨地放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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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才緩緩的背過身——卻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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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堂之後，通常會接連修士冥想、修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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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只見眼前分岔成左右普通走道的室內空間，兩側看來都是無數木門建構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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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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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將修煉的空間，改成了別的嗎？

預料之外的格局，讓他早先一時迷眩的心回神，生出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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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皺著眉往前走，一顆小小的腦袋卻忽然從一扇門後探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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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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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雙手揮了揮，半身在門內，不減一絲興奮，鐵樹匆匆靠近，拉開門把，吱呀一聲，似乎久未上油的門滑開，他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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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目測有著八張以上睡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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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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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的人，裹著被毯，安然熟睡。

鐵樹深感錯愕，一把扯過一二三，想將他拖出房間，小孩卻靈活躲過，撲向某一座床頭，「是狗狗，這個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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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將一只發黃破舊的掌心布偶塞進外衣口袋，毫無偷竊的羞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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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呀？這些床看起來超級舒服，是只有小朋友可以睡嗎？那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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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鐵樹疑惑，卻再不肯鬆手，也不敢說話，拉著一二三，他匆匆仰頭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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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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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鋪的距離就在眼前，普通側睡陌生的臉龐，瘸卻差點嚇得他心臟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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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小孩，但為什麼⋯在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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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還有這個，這個是什麼？鵝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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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東西、」鐵樹氣得牙癢癢，死命壓低音量，貼近的幾乎要吃到一二三汗臭燒焦的頭髮，「別亂碰，吵醒我們就完蛋了，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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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關係，我找到的，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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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一二三卻不管那麼多，癟嘴，態度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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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吵，啦啦啦，聽不到聽不到，哥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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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謝天謝地，一二三至少有一點殘餘的分寸，即使嘴上這麼反抗著，他還是不甘願地掉頭跑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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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脫力，彎身壓著膝蓋喘氣。

跟在一二三的身後，鐵樹無聲將門帶上，一心正腹誹著小傢伙的惡行，才剛回頭，心臟又差點直接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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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鐵樹哥——哥，過來這裡！這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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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根本學不乖，又拉開一扇門，鐵樹單手懸在空中，眼珠子快給瞪出來。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9SYU7A3O

響亮的歡呼迴響在在長廊上，蹦蹦跳跳回頭揮手，迫不及待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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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你等我了⋯死小鬼！」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OxvfR4v3

「嘿嘿，白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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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這麼喊著，伸手飛撲，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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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的心提起又落下，落下又繃緊，手腳一瞬產生了發軟的麻意，鐵樹匆忙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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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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