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的約定 - 番外-Debugger 19

【第十九章】

鬧鐘響起，韋航伸長了手把它按掉，又縮回被窩裡。過了一會兒，他猛然掀開被子，拿起鬧鐘再看一眼，7:30，今天居然睡到七點半了。他趕緊起床刷牙、洗臉，換上西裝。看著鏡中的自己，多日的黑眼圈，今日總算是獲得了緩解，唯一的缺點是---睡過頭了，差點遲到。但是，who care? 韋航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燦爛、晨風特別溫柔，所有趕著上班的人，看起來都像是電影開頭裡，用來陪襯劇情的片段，韋航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個好的形容。

突然靈光乍現。無害！對，就是無害。所有人都無所謂善惡，原本就是來這世上走一遭，只是走著走著，我們的軌道交疊了，有的人平行，有的人相交，甚至有的人碰撞。沒有人知道我們接下來會與誰相遇。

韋航來到了辦公室，解決了一件事，讓他心情特別愉快。公司裡同事拜託的事，今天都大方的答應了。

中午小段又來了：「學長，一起吃飯唄！」

韋航抬頭看了一下鐘：「月底啦，又到處蹭飯。」

小段：「吼~學長，別這樣嘛！」

韋航站了起來拿了皮夾：「走！但是…..」他走到小段身邊：「親兄弟明算帳，這條，記著。發薪日還。」

小段眉毛一挑：「沒問題，連利息都算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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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裡，韋航和小段各點了份簡餐，韋航今天心情好，特別多加了一個魯蛋。

「學長，你今天怎麼……特別大方，你心情特好啊？」小段問。

「幹嘛？我平常是苛扣你了，還是虐待你了？」

「沒啦，只覺得今天誰拜託你，你都好，有什麼喜事啊？」

韋航沒理他，拿起雞腿就往嘴裡送：「拯救無助的人類，維護世界和平，我開心，行嗎？」

小段一臉不可直信的樣子：「學長，別人都說我中二，我今天才發現，你比我還二。」

韋航本來想解釋，但誰會信，說白了，真的很中二：「說了你也不會懂，就像大白天裡作夢一樣。」

小段：「誰說我不懂，學長我跟你說，雖然在現實生活中，當英雄不容易，但偶爾作作白日夢，滿足一下自己小小的願望，也沒什麼不好，人如果連夢想都沒有，那多可悲啊！」

韋航笑著搖搖頭。

小段繼續說著：「就像前幾天，我就夢見我救了一個女神。」

韋航沒搭理，繼續啃著雞腿：「然後呢？她開始和你交往，讓你脫單了。」

小段伸出了手指：「不是，我夢見在我老家，就我老爸開的小藥行，一個女神級的漂亮小姐哭得梨花帶淚走進來，一進來就說要買安眠藥，那一看啊，就是想不開想自殺，我猜不是被男朋友拋棄了，就是被渣男劈腿了。你說老天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呢？那些渣男，女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換，像我們這種末世好男人，就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更重要的是，這些女神還死心踏地，沒事就尋死尋活，一進門就要最有效的安眠藥。」

韋航吐掉了雞骨頭，理所當然的接著：「結果呢，你就拿了日製的感冒藥給她。」

小段驚訝的站了起來：「你怎麼知道？」

韋航一聽，突然覺得胃口全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我…..我瞎猜的。」他心裡又暗想，靠，你幹嘛不反駁我！

小段看了他一眼：「我夢中的那女神可厲害了，給她成藥，她一看封面上的英文，就知道成份，馬上就說沒效，我雖然是在睡夢中，但我還是知道某些藥是管制藥品，沒有處方簽，是不能給的，你看我還沒睡糊塗。所以我就提議幫她配藥，為了成功唬嚨她，我特地挑日文的，她就沒轍了。」

韋航放下了筷子：「你沒執照就給人配藥？這也太危險了。」

小段看著他剩了半顆蛋，馬上夾走塞嘴裡：「學長，那是作夢耶，別這麼認真嘛！」

韋航深吸了一口氣：「要作英雄就請認真的作英雄。」

小段馬上坐正：「YES,SIR！學長，我決定推薦你進神盾局作隊長。」

韋航拿起筷子夾走小段的荷包蛋：「不必，我就做混吃等死的普通老百姓就好了。」

「誒！誒！學長，我只吃你半顆，你怎麼……。」

韋航愈想愈不對勁，這不只是一場夢，不只是一個事件，不只是一場奇遇，他要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回到辦公室後，韋航想起巫爻給他的三張牌，在第一次回去時用掉了一張，第二次帶著小段又用掉了一張，現在，應該還剩一張。

他開始翻開他的公事包，大大小小的格子一一搜尋，他記得上次回到家裡，小心翼翼的把牌塞進了其中一格，但不論怎麼翻，都找不到。

不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起，韋航迅速的接起電話：「卓群，您好！」

「韋經理嗎？」

「是的，我是。」

「翔天陳子維。」

「哦，陳經理您好、您好。有什麼事嗎？」

「上次和您談的合作方式，我老闆很滿意，想找一天約您談細節的部份。」

「細節？該不會要開睡衣趴吧？」韋航半開玩笑的說著。

「誒？你知道我們的活動。」

「………..」韋航突然嚇出一身冷汗，我不是成功的阻止了睡衣趴謀殺案、成功的保住了周小姐的命？為什麼還有睡衣趴？不對，睡衣趴照常舉行，只是沒有人死。

陳子維見他沒反應便接著說：「我們上個月另一個建案的睡衣趴活動，辦得很成功，後續的銷售成績很漂亮。」

「上個月？」韋航說。

「對啊！上個月的活動。哦，我差點忘了，我老闆叫我向您打聽一個人。」

「誰？」

「貴公司是不是有一個叫林志嘉的人，您知道嗎？」

「林…..志……嘉？」韋航乾笑了兩聲：「我在卓群快十年了，沒聽過這個人，怎麼了嗎？」韋航的胃突然一陣抽痛。

「哦！也沒什麼，就我們周協理說這個人是她的貴人，聽說好像是貴公司的。」

韋航敷衍的說：「那好，我再替您打聽打聽。有消息再回覆您。哦對了，您說的周協理，是周董的千金嗎？」

「哦，是他的孫女，現在大部份的案子都經她的手。」

「她是不是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嗯，剛從國外回來，兩個人個性差很多，不過也是個厲害的女人，哈哈，快要沒有我們男人的立足之地了，你們卓群有缺人嗎？」

「哈哈哈，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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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航掛了電話，所有的疑問一下子又炸開了，那場睡衣趴是上個月開的，不是現實趕上夢境，或是夢境趕上現實，它根本可以是平行的時空。小段去了店裡之後，也背負了拯救別人的任務，只是他本人並不知道，毫無重擔的就成就這一切。

韋航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後悔嗎？救了一個人的命，無所謂後不後悔。人都願意、也都可以用舉手之勞去幫助人，但要為了拯救別人要讓自己去賣命，這就多了許多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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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如此的渺小，小到我們根本不相信我們有能力去改變別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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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在兩位周小姐平安無事後崩塌，這一切為的是什麼，別人的生死為什麼就成了自己的責任？所有的疑問，困擾著自己，但卻是別人的生死。

韋航想著，我其實沒有那麼冷血的想要誰死誰活，但也沒有偉大到想要拯救所有不認識的人。

我們不都如此嗎？汲汲營營的度日，在工作與家庭的夾縫中求生存。他閉上眼，搞不清楚自己現在這五味雜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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