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嗰日，我求個天比機會我追返個Ex。》//《時光倒流學愛你》 - 第十一章下「為何慢一點給你發現被愛為何慢一點知道你為未來感慨陋習缺點如何改如何改我太自我遲了沒時間為你改」〈蝸牛〉

第十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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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慢一點給你發現被愛

為何慢一點知道你為未來感慨

陋習缺點如何改如何改

我太自我遲了沒時間為你改」

〈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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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時左右，呀樂來到灣仔。

本來嘉俊約了她七時半，可咖啡班比呀樂想像的更早完結，呀樂便臨時把時間改成了六時。

呀樂站在巴士站前等了大約十分鐘，才看見嘉俊的身影。

「你今日咁準時嘅，啱啱去邊黎？」嘉俊問道。

「葵涌囉。」

「你去嗰到做咩？」

「去沖咖啡。」

「同邊個？」

「你想知呀？」

「嗯。」

「唔話你知。」呀樂故意這樣問，卻不打算給嘉俊答案。

「同男仔？」嘉俊問道。

「我地去緊邊到？」呀樂迴避了嘉俊的問題。

「跟我行就知道。」

經過駱克道，往右轉一直往前走了一個街口後，來到菲林明道，然後是一間酒店的入口——芬名酒店。

自從疫情使熱愛去旅行的香港人不能再飛後，香港竟開始流行起Staycation起來。熱愛旅行的呀樂也自然被吸引。然而，比起Staycation，呀樂更喜歡就這樣去試住不同的特色酒店，價錢也較便宜。

而這間便是其中一間他們曾經約定過要來的酒店。

嘉俊很欣賞這酒店的設計，是以本土的文化特色：渡海小輪作為主題。嘉俊經常提及，呀樂便也想來潮聖一下。

可就像二人的迪士尼之旅，明明說過很多次，最後卻總是無疾而終。

相戀十年的漫長歲月，二人終究未有一起到這地方，卻在分手以後來了。

「你Book咗依到？」呀樂問道。

「嗯。你之前唔係一直話想黎住吓咩？」

「想黎住嗰個唔係你咩？」

「我上網睇吓啲相都夠啦，係你話想黎體驗吓嘅。」

踏進電梯，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舵輪狀的圓鏡，掛在梯身，連樓層的按鈕也加上渡輪的特色，確實使人耳目一新。

「你Check-in咗啦？」眼見嘉俊一來便按了四樓，呀樂便問道。

「嗯。」

「難怪你咁輕便。」

拍了房卡，踏進房間，右邊先是一個開放式的衣櫃，然後是一個小茶几，放了一部咖啡機、一些茶包、玻璃杯和熱水壺，中間則放了一張雙人床，近着窗邊的位置則有一張長長的沙發椅，角落的地方還放了一張辦公桌。

辦公桌上放了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還有一個蛋糕。

「哇，你買架？」呀樂驚訝地問道。

「緊係啦。」

仲以為依間啲酒店連花都送添，呀樂心想，因為從前的嘉俊從不主動買花，即使她說了，他也未必會買。

他總說花很貴，若要把錢拿來買花，倒不如請她吃大餐。

比起美食，鮮花確是沒有那麼吸引，於是呀樂總是被說服，但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喜歡收花。

畢竟天下女子不盡相同，哄騙天下女子的技倆卻都相似。

「我記得你生日嗰日，你話過我未同你食蛋糕，所以依家補返。」

「依個蛋糕我未見過嘅，你係邊到買架？」

蛋糕是高挑的圓桶形，身上漆上彩虹般色彩繽紛的忌廉，面頭則是一片雪白，並放了一塊寫着「OMG」的蛋糕牌。

「隔離利東街，我見幾靚，網上啲食評都幾好，我諗你應該未試過？就買咗返黎，要唔要吹蠟燭？」

「好呀。」

於是，嘉俊為呀樂點了蠟燭。

「幫我影張相呀。」呀樂說。

於是呀樂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拿着鮮花與蠟燭拍了好一些照片，許願，最後才把蠟燭吹滅。

「你許咗咩願？」嘉俊問道，替呀樂把蛋糕和鮮花放回桌面。

「你想知呀？」

「想呀，唔話我知呀嘛。」嘉俊已猜到呀樂的對白，因為現在的呀樂總是這樣回答他，他已習慣。

「唔係呀，見你難得咁浪漫就話你知少少啦，我希望我返工可以順順利利，唔洗再比嗰個女人恰，然後大家都身體健康，同埋快啲搵到新對象，以後開開心心。」

「咁你願望已經達成咗一個。」

「邊個？」

「我咪你新對象。」嘉俊突然靠近坐在沙發上的呀樂。

呀樂連忙往後退，說：「你？你係舊對象就真。」

「新、舊都係我，唔好咩？」嘉俊卻沒打算放過呀樂，繼續靠近呀樂，直至呀樂已平躺在沙發上，只能用雙手遮着自己的臉來避開嘉俊。

「你做咩靠咁近？」呀樂問道。

「你唔鍾意咩？你唔係鍾意壁咚架咩？」

「邊個話我鍾意架，我鍾意食蛋糕多啲。」呀樂突然推開嘉俊，走到桌面前拿起叉子吃起蛋糕來，滿足地說道：「嗯！好食呀。」

「好食就好。」嘉俊說。

「你要唔要試吓？」呀樂叉了一塊蛋糕遞到嘉俊嘴邊。

嘉俊吃了一口，說：「我果然有眼光呀，唔錯唔錯，同我整嘅有得揮。」

「真心咩？佢好食好多呀嘛。」

「我謙虛咋，我整嘅仲好味。」

「吓話，咁我拭目以待啦吓。」呀樂敷衍道，繼續吃她的蛋糕。

房間內也並無甚麼事可做，幸好電視能接上Netflix，吃過蛋糕後，二人便坐在床上看起Netflix來。

過了一會，呀樂開始感覺餓了。

「我去落去樓下間餐廳食？」嘉俊提議道。

「唔好啦，我懶得落去，叫外賣算啦。」呀樂說。

「好呀，你想食咩？」

「我想食椒鹽鮮魷。」

「姐係中菜小炒？」

「好呀。」

「仲有呢？」

「你話事啦，你都知我鍾意食咩架啦，我去沖個涼先。」說罷，呀樂便去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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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仿郵輪設計，廁所門的正上方有一個圓形的磨砂玻璃，雖未能清楚看到門外，但至少能看到門外的燈光。

而透過這扇玻璃，呀樂發現門外的燈光好像和剛才有一點不同。

穿好衣服後，呀樂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小蠟燭，還有滿房子的香氣，而這香氣源自床頭的那個大的香薰蠟燭。

「你做咩咁快沖完架？」嘉俊這才意識到呀樂正站在洗手間門前，呆看着這片燭光，而他還在慌忙地燃點着最後一根。

「你做咩無啦啦係到點蠟燭？」呀樂驚訝地問道。

「你唔係鍾意有氣氛啲咩？香薰加蠟燭，有無好有氣氛？」嘉俊微笑道。

在昏黃的燭光的加持下，加上嘉俊清澈的笑容，呀樂竟有一絲心動。

這是第一件她沒有提及過，而嘉俊卻主動做的事。蛋糕、鮮花與蠟燭，原來他也可以浪漫，也願意為她浪漫。

此刻的呀樂很糾結，她無法不承認她很喜歡現在的嘉俊，這個懂得浪漫，也開始懂得愛自己的嘉俊。可是，為甚麼這一切偏要等到分手之後？

呀樂在笑，內心卻隱隱作痛。

「原來點咁多蠟燭都幾攰。」嘉俊說。這時手機響起，「時間啱啱好，外賣到咗啦，我落去拎，你等我陣。」說罷，嘉俊便穿鞋下去拿，獨剩呀樂一人在房間。

髮絲幾乎要浸濕呀樂的衣服，她才想起自己仍未吹頭，才從沉思中回到現實，翻找房間的風筒。直至她翻到角落的辦公桌時，拉開抽屜，沒有她想要的風筒，卻有她意想不到的，一個寫着Mabelle的深紅色小盒子。

那刻，呀樂以為盒子裏放的會是耳環之類的小飾物，打開來看，才發現竟是一枚戒指。

曾經她問過嘉俊好幾次為甚麼不買給自己的戒指，而當現在終於收到，那戒指卻像塗了蜜糖的像圓錐，狠狠刺進呀樂的五臟六腑。

「哇，你做咩亂咁打開我啲野？」嘉俊剛打開門，兩手都是紙袋還未來得及放下，卻發現呀樂竟已找到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精心準備的驚喜。

走到呀樂身旁打算把戒指放回原位，卻發現那刻呀樂竟哭了。

「你做咩喊呀？」嘉俊以為呀樂會很高興，卻沒料到她竟然哭了。

「無呀。」呀樂慌忙抹去臉頰的淚。

「你唔鍾意隻戒指咩？我揀咗好耐架。」嘉俊有點擔心地問道。

「鍾意，好靚。」呀樂說。

「我幫你戴呀。」嘉俊從戒指盒拿出戒指，正準備戴在呀樂的手上時，呀樂卻把手縮回了。

「我吹咗頭先。」呀樂拿毛巾抹着頭髮說。

「我幫你吹呀。」嘉俊從最底的那個抽履拿出風筒。

「我自己吹得啦，你沖涼先呀。」

「真係唔要我幫你吹？」嘉俊再次問道。

過去呀樂每次洗完頭，只要嘉俊在，他都是負責替她吹頭的那個。起初是因為呀樂說這樣的行為很貼心，後來不知不覺成了他的職責，而他也樂於這樣做，因為這能令呀樂快樂。

沒想到這次呀樂竟拒絕了他。

「你去沖涼先啦。」

「好啦咁。你快啲吹頭喎，唔好凍親。」嘉俊說，然後便去了洗手間。

就在嘉俊去了洗手間後，呀樂才緩緩拿起盒子裏的戒指，遲疑地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剛好與她的中指合適，還顯得她的手更修長。

然而，就在戴上去的那刻，呀樂開始哭成淚人。

呀樂拍下了戒指，還有遍地的燭光和鮮花傳了給Michelle，信息寫着：「所有我想要嘅，甚至我無諗過嘅，佢都做到晒，但係我竟然無當初想像嘅咁開心，我反而覺得好心痛，點解，點解要分咗手之後，要到我已經唔敢再愛佢嘅時候，佢先咁做？我寧願佢唔好咁做，咁樣我仲可以決斷一啲。」

嘉俊洗好澡後，發現呀樂坐在沙發上傳信息的呀樂仍未吹頭，連忙拿起風筒走到她身旁，想要替她吹頭，卻發現她臉上都是淚痕。

嘉俊放下風筒，蹲在呀樂面前，既驚且恐地問道：「你做咩喊呀？係咪我有咩做得唔好？」

呀樂想起一年前，她哭的時候，嘉俊不僅連一句問候也沒有，甚至只有唉聲嘆氣，彷彿他已厭倦她的淚水。而今天，他明明做得十全十美，卻還是怕自己有哪點惹自己不高興。

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溫柔與愛，是一年前她渴望卻得不到的。

而一年後，她已心死，她已不敢再愛任何人，也不渴求任何人的愛時，他卻願意對她傾出所有。

為甚麼世事總這麼荒謬？

「做咩呀，唔好喊啦。」嘉俊坐在呀樂身旁，把呀樂擁入懷裏，按着她濕潤的髮絲，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

而他愈溫柔，她哭得愈厲害。

呀樂甚麼也不說，嘉俊不知所措，只能繼續擁抱着她，嘗試安撫她。

哭了好一會，呀樂才靠着嘉俊的胸膛，說：「點解，點解你要做咁多野？」

「因為我愛你，我想你開心囉。」嘉俊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點解你要依家先識得愛我，點解你唔可以早啲？」呀樂哭着問道。

看到哭得梨花帶雨，頭髮也還是濕漉漉的呀樂這樣說，嘉俊很是心痛。他伸手替呀樂擦過臉頰的淚，說：「對唔住，我以前唔識愛你，我以前無好好珍惜你，令你咁傷心難過，對唔住。」嘉俊再三道歉，卻無助抒緩內心那錐心的刺痛，續說：「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愛你，唔會再令你傷心難過。我知道我就咁講好無說服力，所以我買咗依隻戒指，我想你信多我一次，可唔可以？最後一次。」

「我唔係唔想信你，係我無辦法，我做唔到。」

或許是那次經歷真的太痛，呀樂發現每當現在的嘉俊做任何會使她心動的事情，心動以後，便是一襲心痛，像是內心的保護機制在提醒自己，他今天為自己做的一切，他所給過的甜蜜與溫柔，終將有一天也會化為烏有，像一年前那樣，徒剩心痛與淚水，甚至使她連愛人的能力也失去。

她怕了。

「你知唔知每次同你一齊嘅時候，其實我真係好開心，所以我先會想繼續見你，但每次見完你，我都好唔開心，比起仲未見你嘅時候更加唔開心。」淚眼汪汪的呀樂看着嘉俊雙眼說。

淚流在呀樂眼裏，卻滴在嘉俊心裏。

「好似上次去完迪士尼咁，我嗰日真係好開心，好感動，但當我返到去，諗起依一切，我覺得好唔真實，我係咁諗起一年前我有幾傷心，你當時對我講嘅所有說話，我唔識分究竟依一切係咪你真係發自內心想咁做，定係你只係逼自己做我想你做嘅野。」

「唔係，依一切都係我發自內心想咁做，因為我想見到你笑，係我自願咁做。」嘉俊連忙反駁道。

「咁如果係，點解一年前你唔肯做？一年後嘅今日你肯做，都係因為你想追返我，做一次半次或者得，但如果要你一直做落去呢？你根本唔鍾意做依啲野。你都唔鍾意同我去Café，同我排隊食好野，同我去行山，去迪士尼⋯⋯我地根本就係兩個世界嘅人，我鍾意嘅一切你根本都唔鍾意⋯⋯」呀樂的淚水如泉湧般流個不停，任嘉俊怎抹都還在。

「唔係架，我鍾意架，如果我唔鍾意點捱到咁多年。我鍾意同你一齊嘅感覺，同你一齊做啲咩我都好開心，係嗰陣時嘅我諗埋咗一邊，我太大壓力，我以為無咗你會舒服啲，但原來唔係，無咗你我嘅世界好似得返一片黑白咁，我搵唔到生存嘅樂趣，我發現原來我好掛住住你，我每晚發夢都會夢見你。」說着說着，嘉俊也哭了，哽咽道：「原來，我唔可以無咗你。」

「然後呢？你係咪應承咗佢，同佢一齊返？」Michelle緊張地問道。

「無喎。最後我地咩都無做，就攬住喊咗好耐。食完野之後，我地係張床到傾咗好耐偈，傾到唔覺意瞓着咗，第二朝起身我地都趕住返工，就係咁。」

「就係咁？你地咩都無做？」

「無呀。」

「佢做到咁盡，你竟然都無應承佢？」Michelle驚訝地再三問道。

「我想架，但我唔敢。」呀樂夾了一塊酸菜魚放進口裏，明明酸辣勁都十足，她卻吃得不是味兒。

「你真係成長咗。」Michelle拍了拍呀樂的膊頭，心裏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可快放下時，卻又放不下，問道：「但你係打算繼續見佢嘅？」

「有咩問題？反正我又無新對象。」

「唔係你無新對象，係你繼續見佢先見唔到自己個新對象。」Michelle苦口婆心地說道。

呀樂故意東張西望了一番，裝作在找東西似的，說：「邊到？」

「咪你個好同事Dylan，上次沖咖啡沖成點？」Michelle好奇地問道。

「無呀，咪沖咖啡，話時話佢都幾識沖咖啡，仲幾識追女仔。」

「哇，你咁講我會好好奇佢究竟有幾識追女仔架喎。」

「無呀，咪係你唔識拉花嘅時候捉住你隻手教你拉，又識講下笑咁。」呀樂也作狀握着Michelle的手說道。

「哇，咁你有無少少心動？」

「有少少心跳加速囉，算唔算心動？」

「哇，咁幾好呀。除咗沖咖啡之外，仲有無甚他進展？」

「之後佢都有約過我食Dinner，食完之後，有次我地坐咗係中環碼頭嗰到傾咗好耐偈，我都有同佢提起吳嘉俊，佢都有講起佢以前啲感情史。」

「佢咁識追女仔，肯定好豐富。」

「咁又無我想像中咁豐富喎。佢之前有個一個拍咗11年拖嘅女朋友，但之後分咗手，然後又拍咗一個，不過都係散咗，所以佢話佢正式黎講只係拍過3次人。」

「正式黎講？咁非正式黎講呢？」Michelle不解地問道，天真的她實在不明白談戀愛怎麼還能分正式和非正式。

一起便是一起，沒有在一起便沒有在一起，哪來這麼多學術名詞。

「我又明喎，姐係好似我同吳嘉俊咁，正式黎講我依家同佢係分咗手，我係單身架。」

「你呀，你咁樣明明就同同佢一齊無咩分別。」Michelle小聲地說道。

「緊係有分別，如果我真係同佢一齊，我唔會同Dylan去街，我都唔會同人講我係單身囉。」

「呀，我唔知呀，愈聽愈覺得亂。總之呢，最緊要你開心，唔好再好似一年前咁就得啦。」Michelle語重心長地對呀樂說。

「我依家都唔敢鍾意人，唔敢同人一齊，又點分手，想試吓去返一年前都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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