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古玩店 - 露珀．牡比．奧斯

磅！磅！磅磅！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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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聲在管理局內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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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珀直接撞破窗戶玻璃，從二樓的高度一躍而下。手腳無損，她連滾帶爬的也要拔腿狂奔，剛衝出庭院內，又遇到早已埋伏在門口的兩位探員，舉槍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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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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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之下，露珀躲回管理局門口，劫持車輛，瘋也似地加速衝撞灌木圍欄，是要從這人間地獄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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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脫離了危險，這才感覺到腹部槍傷不斷催送上來的疼痛。她剛低頭要視察傷勢。就有一輛轎車從街角竄出，冷不防地對其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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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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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時間管理局的轎車堅良，只有副駕駛座被撞出深凹。無暇顧及身體傷痛，她再將油門踩踏到底，拚盡全力地衝殺出這條街角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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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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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踏著兩百四十公里的時速瘋催，露珀很快地從城區飆速駛向視線遼闊的郊野，那讓她更容易警覺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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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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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荒謬，還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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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還裝得人模人樣的自己，全都在下一刻變成吃人殭屍般，要將自己葬送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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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細想，露珀的轎車突然顛簸。失衡、打滑、無法制止的前衝，然後翻覆，連滾三圈，直到四輪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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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受重傷，她拚著頑強一口氣爬出車外，這才看見剛才駛過的道路上，早就被人堆滿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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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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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她用膝蓋想就知道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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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熾陽毒辣，將她曬得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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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究柢，為什麼未來的自己全在此刻想要了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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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萌生了「想要自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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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命運早就注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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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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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的自己能夠干預未來，那總該有一、兩年後的探員會替自己挺身反抗，助她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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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抱持著這種信念，堅持過一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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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痛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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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血已經滴滿了左腿，鬆懈過後，是排除不了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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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苦惱著該怎麼辦時，一輛白色休旅車停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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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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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搖下車窗，確實穿著時間管理局的制服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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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出乎露珀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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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Bateleur！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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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eleur，那是代表一號的「魔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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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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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解釋，妳先上來！再過兩分鐘她們就會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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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露珀咬牙。她們，明明全是自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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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思考圈套，露珀頂著左腹撕裂的槍傷，艱難地爬上休旅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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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該跑到荒郊野嶺的地方！那樣只會讓妳變得更加危險！」剛關上門，就聽著「魔術師」一連串的抱怨，她往後拋來應急醫療箱，隨後加滿油門，將車子一轉奔回城市當中。「先處理一下傷口！那痛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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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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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妳到現在還不理解嗎？是妳要我來救妳的！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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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眼前的「魔術師」回應了她的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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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需要一個想法就能夠改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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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妳應該經歷過這整件事。最後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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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到了，就在妳剛剛待著的地方。為了活命，我只能乖乖地成為她們的一份子，再找機會回來修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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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命定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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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她邊直視前方道路的神情專注，那倉促顛簸的搖晃卻讓露珀根本無從處理自己的傷口，只能纏繞起緊繃紗布，勉強遏止血液流失。「妳現在處於自洽的時間混亂當中，妳的每一個想法，都能夠很輕微的影響未來，並且無需付出代價，這就是妳的時間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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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世界』明明說未來將是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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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結果而言。」她笑了笑，臉上是熟悉的自信堅定。「這不難理解，卻花了我一整年時間。她站在時間線的結果，回望現在，自然該覺得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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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珀有些懵懂地聽著「魔術師」送來的訊息，腦海中卻突然摸清楚一條可怕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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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確實可以影響未來，卻又無法撼動「世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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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味著，她會在這二十二年當中，一次又一次的經歷過這團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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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折磨、城府、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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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敗之中，漸漸磨滅了自己的抗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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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了「世界」那樣連自己都排斥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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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做到足夠大的轉變修正；如果不能重接時間線的電路配板；如果不能徹底將時間管理局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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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時間將會永遠卡在這場亂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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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妳。」像是查覺到了露珀內心動搖，「魔術師」堅定的語氣宛若一座大山，在這個時間場域裡顯得特別有說服力。「只要妳能將這份信念堅持到最後，妳就能夠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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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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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不過三秒，子彈如若雨淋打中車框，粉碎方才燃起的自信宣言。兩人不約而同地一齊喊聲，「「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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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追兵趕上，同樣開著明顯就是偷來的車輛。從擋風玻璃可以看到那兩人面具，一人握著一支槍蟒蛇左輪，毫不留情地開槍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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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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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胎洩氣，突如其來的打滑顛簸，讓休旅車一頭栽上路邊街桿，衝擊力道甚至直接把街桿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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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護妳！妳先走！」經過一年時間淬鍊出來的經驗，「魔術師」迅速地從車體殘骸中爬出身來，拔出腰際的手槍，對著「未來」兩人進行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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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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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開槍時的果斷，露珀甚至感到遲疑，她會在這一次次的經驗歷練當中，變得如「世界」那般幹練冷酷。如果說，所有的未來都經過淬煉成長，那麼她有什麼理由戰勝受過時間薰陶，變得更加優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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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來！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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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聲催促著她動身起來，她隨便揮掃掉所有消極思想，在「魔術師」的掩護之下，閃進街口，跟著四散的人群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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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信念的戰爭，只要她在這裡放棄，她就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輸掉所有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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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迪納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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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珀總算能感知到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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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與之對抗，就只能接受安排，等候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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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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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尖的呼喚聲從後方傳來。「魔術師」被人指槍射中左臂，冒著殷殷滾紅退入巷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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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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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快跑！」她抱屈著左手藏入懷中，雖然疼痛，卻不對行動構成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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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瘋也似地在市區的大街小巷內亂竄，所到之處，總是交錯混雜著各種彈道軌跡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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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磅！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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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看見黑色的影子拖曳著長長的披風，「魔術師」就發狂似地扣下板機，一押六發將子彈全數擊出。雖然從未命中過目標，但能保證兩人躲於城區安全，令對方不敢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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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冒進，卻有一梭子彈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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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磅！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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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攻勢更加猛烈，壓得兩人只能繼續退逃，繞到連自己都不熟悉的地方，幾乎只能認著槍聲與街道，在大馬路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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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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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汽車飆速飛駛過眼前，若不是露珀及早注意到引擎聲，她早就慘遭車輪輾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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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嘴巴送來關切，「魔術師」槍口上的焰火卻從來沒停下來過。隨著六發槍響，退避、填彈、再出去六發回擊。「露珀！妳有帶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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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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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護我一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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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我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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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瞄準！把子彈撒出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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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待「魔術師」第六發擊完，街道彼岸迅速回擊一輪強烈火力，那帶著面具的兩人隨後跟著火力掩護前壓攻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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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槍托冰冷，露珀冒汗的手心就在此刻只不住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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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牆角當作掩體，她只留出一個手槍槍管的開口，毫無情緒反應地按壓六下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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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機震盪，幾乎撞得整條手臂痠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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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磅、磅、磅、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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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硝味、火藥味、燒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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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在開槍後的那一刻反撲到露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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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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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梭子彈打完，露珀馬上躲回街角裡側，換著「魔術師」再進一輪突襲，突然增強的火力，勉強可以威嚇住那兩人向前行進的腳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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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歇一下吧……」剛跨兩步，露珀突然感到暈厥，四處跑動吃光了她的體力。激烈運動過後，腹部的槍傷再度裂開，滲冒著血絲。她躲藏在街角後方，推開自己的手槍彈匣，已是空空如也。「子彈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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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仍然嚴守著街口持槍警戒，「魔術師」隨後拋來兩盒子彈。「我就知道會有這種狀況，所以我帶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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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辦法，應該還有其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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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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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透過信念慢慢的影響妳成為友軍……為何妳不也繼續影響著未來的自己，讓她前來協助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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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妳說這個。」再三確認周遭無人，「魔術師」跟著跑進陰影處躲藏，抓緊時間休憩。「我把那個方式算做緊急避難，只有在我無法處理的處境時，才會有足夠強的執念讓未來的自己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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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妳影響著隔年的未來，未來又影響著下一年的未來，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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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麼簡單的，要把一個信念堅持二十幾年，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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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和平，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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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那正是『世界』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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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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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只要妳現在投降，接受自己的命運，選擇加入時間管理局，不對時間線進行任何更動，妳便可以安穩地過完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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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換彈，隨之裝填進去的，還有不知哪處撿來的言詞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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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確會很輕鬆，所以才會成為最沒有阻力的原初時間線。妳只要熬過二十二個年頭，就能身居高位，坐擁權力。接著有一天，妳會回到過往的時間點，面見過去的自己，對她進行迫害、控制。直到最後妳都不曾發覺，自己居然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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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往露珀胸口射出的言語子彈，句句椎心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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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要這樣的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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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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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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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我的時間變成現在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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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世界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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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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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閒談之間，「魔術師」取下她繫在腰上的世界儀，中心軸強烈的轉動聲還滋滋悶響。「對妳來說應該是昨天，如果昨天的妳能接受逝去的一切，不去使用世界儀，時間大概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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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等等。難道說，未來的每一個我，都是靠著世界儀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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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別相信他們編的組織鬼話。為什麼時間管理局裡面全部都是妳，就是因為整個世界，只有妳擁有世界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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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妳，世界儀是不是有什麼使用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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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世界儀的時間旅行只能選定一天。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如果妳不是時間主，將會被強制排除。使用過後就要等待一年的能量回充，實在是有夠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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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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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說，我跟妳的關係是：我用世界儀回到了妳所生活著的時間。那麼妳就是這個時間的『主人』，而我是『客人』。只要不是時間的主人，午夜十二點一到，世界儀就會能量衰變停止運轉，時間座標會被強制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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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這個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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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先是一愣，然後戲謔苦笑。「這是成為時間探員的訓練，嚴格來說，還是『世界』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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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情報能有用處。」腦袋裡閃過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卻還缺乏臨門一腳踢入答案。「肯定有的……肯定有什麼辦法，可以用時間主的身分，幫我對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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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指，只要我們撐過午夜十二點，所有探員都會被強制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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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慘照，照進血紅，街邊的路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是要為即將到來的黑夜做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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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珀端著下巴思考，想要用自己那精明的大腦，推演著「魔術師」所說的各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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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不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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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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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但過了午夜十二點，所有探員確實會回到自己的時間線去。但那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就變成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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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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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我就必須因為曾經的信念，回到這個時間點來帶自己離開荒野。否則，妳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時間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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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造成現在的事情一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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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如果我想從巴迪納莉手中要回自己的命運。我就得在午夜十二點之前，想到能夠消滅『世界』的方式。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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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妳就會變成現在的我，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會成為既定事實，要想再進行修改，就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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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嘗試釐清著所有的思路，未來那名更加有經驗的「魔術師」，卻替她將所有結果盤答出來。那聲惆悵的語調裡，包裹著一種不具名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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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是白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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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語句扎痛了露珀心扉，正因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露珀更能同感那些付出的努力化為枉然的難受。「沒有，妳並沒有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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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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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過，我現在處於自洽性的時間混亂當中。因此妳的存在肯定是有必要的，妳給了我不經歷過時間就無法得到的資訊。這些情報肯定能讓我修正出一個更加令人滿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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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妳。」享受完短暫的片刻寧靜，「魔術師」站起身來，檢查槍口。「但妳可別忘記，敵人比妳強大很多！走吧！不能一個地方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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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壓著腹部卡入子彈的疼痛，露珀艱難的爬起身來，天地暈眩，漆黑爬滿了她的視野。露珀流失的血量，已經足以對她造成致命休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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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同樣半身染著鮮血的「魔術師」，卻很明顯的更加適應這種貧血難受，伸手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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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送來左手攙扶，試圖平穩她的身體。露珀卻在喪失眼前視線的狀態中，通過觸覺，感受到了她手套之下的堅硬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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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樣的心思在那一刻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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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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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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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時間電路修成一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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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將後半句出口，對方的腳步踏查也傾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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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口冒現！兩名探員一繞過轉角，甚至還未打過照面，就先是兩發子彈招呼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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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露珀！」強烈的撞擊將她推開，勉強避開索命彈丸，不等兩人休息足夠，等待著她們的又是另外一次游擊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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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全數漆黑，兩人邊開槍應對著後方的追兵，邊從狹小的巷道內穿梭，尋找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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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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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那聲糟糕，露珀儼然看見巷道的盡頭停擺著車輛，是另外的兩位探員，將她們在這條一線道之內前後夾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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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無可逃，「魔術師」一把抓起露珀的手腕，破門將他拉入右側的樓中，做最後的頑強死鬥。「露珀，妳剛想到的辦法有多少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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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那只是一個簡單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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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這裡躲好，我替妳爭取時間，把妳的整個構想整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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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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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合理，堅持信念，未來的妳就會代為執行，不管付出多少時間。」說罷，她只是溫柔笑笑，懷抱著堅定的語氣，將所有生命託付。「未來就交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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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衝出房門，霎時間槍聲四作，宛如煙火炮竹炸響，弄得滿城都是火光殘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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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受著疼痛，露珀尋得屋舍內一處隱蔽牆角蹲伏下來，抵著腹部不斷流血的傷痕，推動戒指，仔細攀爬著自己剛剛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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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每一位探員都有著世界儀的使用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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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味著，所有時間穿越回來的探員，都是她這條時間線的「客人」。一但經過午夜，就會被世界儀強制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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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把這一條時間線的電路，接通成一個圓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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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否意味著，她就可以在午夜十二點之後，強制抹殺所有來到這個時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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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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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可行，卻是極其不切實際的想法。眼下最為困難的點便是，她要如何將時間修成一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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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解開這個謎題，她就能從巴迪納莉的禁錮之中，奪回屬於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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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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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竭力要證明她曾經與「世界」對訪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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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靠著自己努力學習來的知識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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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朝著正確方向不懈努力，必定可以達成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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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她，只差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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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辦法，可以把時間線路修成環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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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刻寫入基因般的執著，露珀死死抱住這僅存的信念，甚至無暇注意到，屋外的戰鬥早已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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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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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燈火突然全部被點亮，不算寬廣的屋舍中，有一位人影走進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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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披風、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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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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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甚至已經無力站起身來應戰，露珀跪坐在窗沿之下，舉起槍口指著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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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慘。」那人隨口碎念了一句，接著高舉雙手示意自己無害。「別怕，我並不會傷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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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代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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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妳已經忘記了嗎？我是Chariot，今天來這一趟，是不是有趣了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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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iot……」那是在阿爾克那之中，代表七號的「戰車」。「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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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幫助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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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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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腹部那個傷口，明顯已經感染惡化，如果再不處理，妳會死掉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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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正是妳所希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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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己人，妳沒必要這麼警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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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時間管理局都想除掉我，要我怎麼信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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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妳開槍好了，如果妳不相信我出自於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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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不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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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我只是想用最快的方式澄清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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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和善，不似虛假。越經過時間的冶煉，人就會越發適應起這個虛偽的社會，為了生存，人人都會戴上面具，靠著謊言與猜忌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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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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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舌頭輕彈，白牙一咬，經歷過整日的骯髒事，露珀可承受不住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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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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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鳴爆破，子彈如雷霆般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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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要擊中「戰車」之前，被她輕盈側身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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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掉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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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想做什麼反抗，對於身處未來的我，那都是無用功。」兩手一攤，她一派輕鬆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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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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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能驗證所有，趁她不備，露珀再擊一槍，仍舊被她輕鬆避過。「哇——妳不該是這麼陰險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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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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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妳可以信任我了吧？若要加害於妳，妳是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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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駭的事實擺寫再眼前，露珀甚至說不出話來。雙手無力，一個癱軟，手槍甚至直接摔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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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處理妳的傷口。」卸下彼此的顧忌，「戰車」手腳勤快，立刻從腰間掏出工具，蹲伏下身，熟練的拆解著繃帶。「會非常痛，妳忍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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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話半點不假，被鑷子強硬撐開的血肉，免不了放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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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刮去妳敗壞的肌肉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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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妳有什麼理由要救我！妳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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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自己這邊。」那人輕挑媚笑，專注的神情之下，露珀竟覺得自己有些妖冶。「妳知道祖父悖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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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可能回到父親還沒出生前，殺死自己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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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保證妳絕不可能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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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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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研究，我可以確定時間有兩條隱藏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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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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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條，所有的過去的妳，都不可能開槍擊中未來。反之，所有未來的妳，都無法開槍殺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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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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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露珀急切詢問，她仍舊勾起嘴角，賣著關子似的，一個字說得比一個字還慢。「處於『現在』的妳，可以僅憑一個念頭就改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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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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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誇張吧？我們一直追緝的對象，竟是一個無法被殺死，還可以把我們消滅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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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被殺死……所以妳才來這裡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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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妳這條時間線當中，妳就是時間的主人。」迅速處理掉傷口周遭的死皮爛肉，清潔乾淨。「那相當於巴迪納莉的祝福，宣告妳是無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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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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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環加身，露珀仔細回想，在時間管理局內的逃亡，在路旁，在荒野，在城市內。所有本不應該逃出的場所，都被她輕巧逃脫。並不是所有探員對自己留了後手，也不是自己的反應能力足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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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因為規則之下，不允許她在此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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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啦！」將包紮的線頭藏起端莊，「戰車」用手臂抹去汗液，如同專業醫師般地給予叮囑。「妳要好好休養一陣子，別再進行劇烈運動，好比說……在城市街道裡打生存游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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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不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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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掉「戰車」的尷尬笑話，露珀嘗試轉動身體，確認傷口並無大礙。看來在自己轉變到「戰車」的時間線當中，肯定鑽研了相關程度醫學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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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就此感到安逸，那就只會順著巴迪納莉的意思，重複這段混亂循環，既然我是時間主，我就應該想辦法終結掉這樁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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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只是莞爾，雙手插腰挺傲著自信。「……就知道妳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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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什麼計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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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不上是計畫，但如果妳想找時間管理局的領導人談判，我有一個最省力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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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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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妳不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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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工具，「戰車」又從自己的後腰包裡，掏出一綑麻繩。露珀很腦中很自然地冒出綁架、束縛、綑綁幾個陌生的單字，灰褐的眼眸間不免俗地升起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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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珀．牡比．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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