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尤】樊籠之中(桐32) - 0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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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魚仔

Jul 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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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在一間純白色的房間醒來，伴隨著他的是從大腦中央轟炸著他的頭痛，以及朦朧間只能捕捉到輪廓的身姿站在他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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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見到他醒來後也毫無反應，他想那應該不是敵人，可大概也不會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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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確認一下愛劍的位置，先於他碰觸到那金屬的質感前，他先聽到鈴鐺聲從他頭頂傳來。他甚至不用看已知道那是優先度48的鎖鏈，而他對此事居然如此熟悉，他還清楚記得這是當時於地牢中他跟尤吉歐合力才能掙脫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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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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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知道…」桐人向前伸出另一隻沒被困住的手，那隻手就直愣地停留在半空出，維持著一個奇怪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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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著站起來，眼睛才慢慢地取回焦點，前方的人影仍然一動不動地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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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是他心繫著的人，而那人以陌生又空洞的眼神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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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明明當時尤吉歐已經被喚醒…為甚麼在他面前出現還是那個自稱為薩提滋的整合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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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現在只是個夢境，醒來後尤吉歐躺在身邊，他們仍在北聖托利亞的宿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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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即使以他現在極不清醒的腦袋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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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你記得我嗎﹖」他小心地試探著，說不定只是尤吉歐跟他開的玩笑，下一秒他便會回復原來溫暖和藹的表情告訴他睡太久了，接著再下一秒他真的能從這個惡夢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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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回答，他的視線定在桐人身上，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穿透桐人的身體，就像是那裡甚麼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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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再度嘗試跟他對話，可是無論說些甚麼對方都毫無反應，要不是他偶爾會眨一下眼，桐人還真以為眼前的只是個有著尤吉歐造型的雕像，而他寧可那只是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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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敗在那個女人的手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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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與自責讓他生氣地捶在牆上發出巨響，他氣那個女人，也對自己生氣。他知道再三讓被洗腦的尤吉歐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她的「懲罰」，或者是她替自己準備洗腦前消磨他意志的儀式，甚至說不定是她的「樂趣」，她正在愉悅地欣賞他此刻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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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遇到甚麼的難題都不放棄是桐人的性格，可是，那幾乎全部都建築於尤吉歐在自己身邊，一直支撐著他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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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只有兩個人才能解開的鎖鏈，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被鎖上，另一個人正以冷冰冰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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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高司祭……」在桐人都懷疑尤吉歐是不是被膠水黏著嘴唇或者被施了不能說話的神聖術時，他第一次開聲糾正。「不要作出侮蔑那位大人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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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甚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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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以緩慢卻不容拒絕的氣勢逐步走近，手搭上青薔薇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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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你只有聽到那老女人時才會有反應吧，我可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趣味喔拍檔。」他試圖表現出他的輕蔑，聽起來卻只像是孩子在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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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青薔薇在他耳畔垂直地落下，削去的幾束髮絲飄落在床上然後化成光的粒子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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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作出對最高司祭大人無禮的發言，下一擊便會是削去你天命七成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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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不是該感激你對我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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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害怕劍斬中，為敵人而對自己拔劍相向的行為卻深深的刺痛桐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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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意料之外的問題，桐人才意識到淚水順著臉龐滑落，在衣領上留下淡淡的痕跡，他伸手粗魯地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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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說了你也聽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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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別過頭，他現在才沒發現只有在尤吉歐面前，他就會變得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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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不想知道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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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向後退開，回到剛才站立的位置，以冷淡的表情俯看著他。彷彿剛才那只是一齣鬧劇，而他不想亦不需要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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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解釋不了為什麼在見到這個人時，一直湧現的躁動不安，以致於當他用那近乎放棄的態度跟他說話時，突然牽動他的情緒。仿佛平靜無瀾的湖畔裡落下的一片樹葉，如此輕柔卻引起難以平伏的陣陣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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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那位大人話，『無論是罪人跟你提甚麼要求，除了放他走以外都得答應』，這對囚犯而言過於親切的待遇。他不懂，不過也沒有這個需要，他只要順從最高司祭大人的命令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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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只是在履行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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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倆默默地盯著對方，誰也沒再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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