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聖誕的天使

今年的聖誕節異常寒冷，儘管厚重的大衣疊了好幾層，體弱的他還是被凍得頭昏眼花，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冷得皮膚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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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一下，再走沒幾步路就到家了，走回家的這段路就當作逛街吧，也感染一下聖誕節的氣氛，他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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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工程師，明明是聖誕節卻要悽慘的加班到十一點多的那種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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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就算在夜晚也還精力十足，不，應該說晚上才是他們真正有精神的時候？即使現在冷得要命、時間接近午夜－－根本就不適合逛街的時段，街道上卻人潮不減，店家也配合消費者營業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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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層面來講，他很喜歡這種既熱鬧又溫馨的節日，看到那些可愛的飾品，會有孩提時代的夢延續到現在的感覺，雖然聽起來很幼稚，但他就是愛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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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到現實層面，他單身，聖誕節除了商品打折之外，老實說沒有特別的意義，頂多買個蛋糕回家和爸媽一起慶祝？更慘的是今天還加班，沒時間陪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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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還得看公司和路上幾對情侶秀恩愛，刺痛著自己身為單身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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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果然又累又冷的時候，腦子就會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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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走邊喃喃自語道：「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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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微微張開吐出的氣息接觸到寒冷的空氣瞬間凝結成一團白霧，小時候很喜歡玩這個，便不斷哈氣，可現在年紀大了在大街上瘋狂哈氣……怪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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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消失後，又一小坨白白的東西飄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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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嘴又沒張開，鼻子的氣息嗎？還是累到出現錯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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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坨，而且飄到臉上，化成水冰冰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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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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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抬頭，卻看到個有趣的東西，不遠處天主教教堂的屋頂上，除了原本巨大的十字架，後面竟然多了一個巨大的米黃色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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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半闔著眼，做俯視狀，最好玩的是它臉上表情，竟然和觀世音菩薩的慈祥有幾分相像，這是所謂文化融合、中西合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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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看著雕像興致正濃之時，有幾個手上拿小冊子的人注意到他在看教堂，便朝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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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一個女生問道:「先生也是信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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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咦？抱歉，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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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沒有必要道歉啦，不是信徒也無妨，那可以問先生您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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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啊，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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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您知道聖誕節的意義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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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是要慶祝耶穌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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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是的，但這個節日也有付出和分享的意義喔，像是對您的親人、朋友、愛人、同事等，以前人們互相送禮，久而久之就成了交換禮物的遊戲。若是您哪天有意願加入成為信徒，教會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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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遞給他一本馬太福音，便和身旁的幾個人繼續尋找下個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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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忘了，以前還記得，交換禮物的本意是付出而不是拿取，只想著商品打折的自己真是……不不不都是商業包裝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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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繼續看看那個雕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特別容易被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吸引，而且能盯著看很久，看到忘了時間、忘了工作、忘了不適、忘了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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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那些物品奇怪，不如說自己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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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雕像安靜地矗立在教堂屋頂上，它沒穿衣服，裸的，十字架巧妙地遮住了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就上半身可以觀察到的部分，雕像是以生理男性的形象被雕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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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向斜下方伸出，背後有對米黃色的羽翅，表情依舊一臉慈祥，似笑非笑，撇開有些怪異的表情，這尊雕像看起來還挺帥氣的，挺鼻薄唇身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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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體積莫名給人一種沉穩的安心感，慈祥的微笑看久了，居然有些安定人心的功效，原本被加班搞得有些煩躁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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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來就容易思考怪怪的問題，別問為什麼，他就是腦袋不正常……所以教堂上為什麼要放中西合璧的天使？也放個耶穌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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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教堂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反正他也不是很懂宗教的事情，尊重就對了，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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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裝飾通常在節日的前幾天就開始準備了不是嗎？早上經過的時候還沒有，晚上突然出現……可能業者忙吧，辛苦了業者，咱們也是每天加班趕工，想著就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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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站著看了十多分鐘，任雪在身上積了薄博一層，最外面的大衣都被雪水浸濕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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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今天溫度驟降，又被迫從早上八點工作到晚上十一點，他瘦弱的小身板已經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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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暈眩慢慢發展成頭疼，他嘴唇上毫無血色，可臉頰的部分又被凍得有些發紅，直到視線開始模糊，他才意識到不妙，被迫回到了現實，他全身都在發燙發軟，已經快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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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出現幻覺了，他竟然看到那個雕像站起來張開翅膀往這飛來，還沒有要煞車的意思，會不會撞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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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暈倒前最後一句話是非常不標準的日語：「牙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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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醒來之際，他感覺身體像泡在放有熱水的浴缸一樣，暖洋洋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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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對為什麼會有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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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清醒，猛的將手撐住「浴缸底部」，挺起身子一看，咦咦咦這不是他的身體？不對，是他的身體融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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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要先來尖叫一下再思考怎麼回事才是正確的步驟，不過還沒實行第一步就被某人用手給摀住了嘴巴，於是他無法實行第二步的思考，腦袋當機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慈祥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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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臉似笑非笑的開口，聲音輕柔的像羽毛：「東方的年輕人你好，感覺如何呢？我現在先放開你，但是請不要發出過分激動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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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恢復了自由，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先說什麼，於是機械式的回答了這人的問題：「呃……我，我……覺得還好，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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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答道：「我是聖塔克勞斯，既然你覺得沒有大礙，那我便將你分離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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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聖塔克勞斯的人說著，隨後他感到自己身下被兩隻手托起，向左邊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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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像是屋頂，非常斜，聖塔克勞斯很好心的讓他扶著自己的手，他才不至於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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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身上，幸好幾件大衣還在，不然……算了別想了，自己裸體跟另一個裸體的人身體融合在一起，有夠驚悚，但有衣服也很驚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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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道：「聖塔克勞斯……啊，是Santa Claus嗎？聖誕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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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體的聖塔克勞斯緩緩點頭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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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聖誕老公公，一切是多麼的合理，他放棄了思考一切不科學的部分，就當成聖誕奇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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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那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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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你家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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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怪有點眼熟……我是說為什麼不進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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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語氣哀怨道：「你家沒有煙囪，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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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理直氣壯，能把兩人身體融合在一起，卻進不去他家，原因是沒有煙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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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抑著想瘋狂吐槽的內心，指了指樓下：「到我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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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邀請一個裸男到自己家裡，明明一切看起來如此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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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裸男沒有說謊，他就是聖誕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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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有點激動，能把聖誕老人帶回家，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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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緩緩點頭答應：「好哇，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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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可謂非常主動，攔腰抱住他往下一跳，在他還沒來的及尖叫之前安穩落地，幸好他家只有三樓，要是住公寓就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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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剛剛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手看了看表，上面的秒針還在轉動，應該還沒壞：「現在……凌晨一點，我爸媽應該睡了，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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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衣裡掏出鑰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包，一邊開門一邊問身後的那人：「呃……你有看到我的公事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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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一臉慈祥的伸手往自己肚子裡掏出他的公事包：「是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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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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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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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了玄關，他把鞋子脫了放在鞋架上，見聖塔克勞斯沒有繼續往內走的意思，他舉起一隻手微微彎腰，做邀請狀：「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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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溫和的笑笑，依然不動：「好的，請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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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尷尬地收回手，原來人家是在等他帶路，果然今天腦子不太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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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輕手輕腳的經過一樓爸媽的房間，他的房間在二樓，上了樓梯，右轉就到，他開了門讓聖塔克勞斯進去後，作賊心虛地把房門鎖上，要是爸媽看到他帶了個裸男回家不知道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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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竟然把聖誕老人帶回家了，兒童時代夢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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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話會跟聖誕老公公許願，要個什麼禮物吧，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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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會問他許多奇怪的問題，例如說聖誕老人要怎麼送禮物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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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只想給聖塔克勞斯一件衣服，和一個男人坦誠相見這麼久視覺上有點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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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衣櫃裡面挑了一套比較大的休閒裝、內衣內褲交給聖塔克勞斯，畢竟自己的身形是偏瘦小的那種，挑件大的人家穿起來才不會太緊：「穿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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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看著衣服露出為難的神色：「我們幾乎沒有穿過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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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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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道：「隨著強烈的信仰，聖塔克勞斯的神格不斷增強，滿溢的力量被分化平均到各個聖塔克勞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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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你有幾個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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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我也不清楚，似乎持續在增加，光我認識的就有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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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你們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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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理直氣壯：「又沒有人看的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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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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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思索了一陣，聲音有些低沉：「用東方的觀點來說，接近死期的人才看的到鬼神一類的存在。你那時差點因為過勞而暴斃，因此看的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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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過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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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溫柔地看著他：「聖塔……聖誕老公公會觀察孩子們的行為，給予好孩子獎勵，而你，就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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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些難受，要是自己就這樣掛了，豈不是留兩個老人家傷心，以後誰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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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看著眼前的孩子癟著嘴，像洩了氣的氣球，沒了活潑的孩子氣，反倒眼眶微紅一副欲哭的樣子，有點後悔自己說了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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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上前輕輕環住他，輕拍他的背，像母親哄嬰兒一樣：「所以才說你是個好孩子，嗯？不必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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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的力量是能安撫人的那種溫暖，兩人維持了擁抱的姿勢幾分鐘，他便漸漸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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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還有點悶悶的：「那你能穿衣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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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放開他：「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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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羞赧，竟然在別人面前表現出那樣脆弱的樣子，有點不知怎麼面對眼前的人，他索性把頭轉向旁邊，逃避與那人視線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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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沒忘將手上捧著的衣服分成兩邊，輕聲道：「右邊穿身上，左邊套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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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不愧是神，兩三下就穿好了：「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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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瞄一眼：「就是這樣穿的，唔……衣服就送你吧，雖然它的價格不太能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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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淡淡一笑，把他的頭轉回來，兩人視線相交，誰也逃不掉：「你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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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眼前這張精緻的面孔，有種小祕密被拆穿的緊張，聖塔克勞斯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都可以問吧：「你是那個天使雕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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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答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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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知道聖誕節的意義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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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定定地看著他：「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不過你想問的真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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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道：「我……我還想問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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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笑著答道：「你很特別，已經長大了，心裡卻還是個孩子，做著那些看似觸不可及的夢，可又是清醒的……那麼你找到你想問的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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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了，心跳有些加速，因為問出這句話好像就代表這次的見面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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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年近而立，卻忘不了小時候的種種幻想，包括現在就活生生站在眼前的聖誕老人，是啊，他的確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而聖塔克勞斯一句你心裡還是個孩子，讓他選擇忘記累積在身上的歲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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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和傳說中形象不太符合的聖誕老公公，抓住他身上休閒服的一角，眼睛裡帶著無邪的笑意：「聖誕老公公，你什麼時候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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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在他頭上落下一個祝福的吻，塞給他一東西：「或許明年吧，這個給你，你隨時可以去芬蘭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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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的笑道：「你還真的住芬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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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一臉莫名其妙：「真的啊，芬蘭羅瓦涅米的耳朵山，還有聖誕老人村在那裏，不過我們維度不太一樣，你可以想像成神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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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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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可以的，只要有你手上那東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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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哦，原來如此，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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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走向窗邊，打開窗，跳上窗框，張開他等身的翅膀，還是一臉慈祥，那人翻出窗外，完全伸展開的巨大白色羽翼緩緩地拍打空氣飛在空中，雙手扶著他家的窗框，作為背景的是黑暗的天空，襯得羽翼越發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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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發現到雪還下著，不過雪的白色在聖塔克勞斯漂亮的翅膀下簡直黯然失色，不確定能不能這樣形容，他覺得聖塔克勞斯真似童話裡形容的、那樣美麗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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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朝他揮手：「祝你聖誕節快樂，還有謝謝你的禮物，看來你不但理解了聖誕節的本意，還付諸實行了，這是我當聖誕老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收到禮物呢，我很高興。那麼，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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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塔克勞斯放開窗框，在空中漂亮的翻了一圈，然後朝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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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窗外很久，聖塔克勞斯飛遠變成一個小點，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關上窗戶，攤開手掌看著聖塔克勞斯送給他的東西－－縮小版的慈祥天使雕像，單膝跪地，右手放胸前，左手向斜下伸出，有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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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雕像一個回吻：「聖誕快樂，聖塔克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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