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說家的助手 - 將皮膚比喻為書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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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開始的插曲不算的話，我探索這個世界的旅程是從地底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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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非常有地牢感覺的……地牢。三面整潔到空無一物的石牆、一面鐵欄杆、乾淨到異常的地面，除此之外一無所有，甚至連解決生理需求的方式都沒有。唯一的光源，是外面走廊上那顆沒比燭火好多少的老舊燈泡，這個世界有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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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沒有人會希望自己一覺醒來是待在這種鬼地方，可是怎麼樣都比再也醒不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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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包還有裡面的內容物全部都擺在牢門外的木桌上，拉鍊敞開著，希望他們沒有拿走甚麼，我花了不少錢投資在異世界之旅的安全舒適上。唯一讓我開心的事情是，起碼他們沒扒走我臉上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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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嗯，那個，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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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地牢中傳來陣陣迴響。沒有人回應，不過從對面的牢房裡卻傳出了一絲動靜，聽起來像金屬物體互相撞擊時所發出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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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那裏嗎？哈囉？這裡太暗了我甚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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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門後傳來了一陣嗚嗚嗯嗯的聲音，彷彿有隻被困住的小動物正在發出低吼。隨後，一名囚犯拖著沉重的鏈條移動到勉強照的到燈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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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野獸，也非窮凶惡極的惡徒，而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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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畫風跟這座地牢完全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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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見我，女孩發出惱怒的呻吟，她雙手上被銬上了明顯會影響兒童發育的沉重手銬，嘴上咬著一個口枷。這種畫面真是太超過了，絕對會上社會版頭條，到底是多喪心病狂才會把這麼可憐無助的小女孩一個人囚禁在昏暗恐怖的地牢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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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為我會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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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異世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我怎麼知道這個女孩不是某種駭人魔物的偽裝？我怎麼知道她的枷鎖不是某種魔法封印？或許這個地牢根本就是她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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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差點忘了，我也被關在這裡。但願把我關在這裡的那群人不是打算拿我來當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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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用銳利的眼光仔細觀察著我，儘管她的臉上有明顯得像是熬夜熬了一整年沒睡的黑眼圈，卻絲毫未損她眼中的警惕。當然，我也同樣在觀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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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更仔細一點的話，很容易就能從她身上找出一些奇怪的細節，比如說以囚犯而言太過整潔乾淨的衣物，消瘦卻精實、不像是有受過虐待的身體，還有手……雖然光線有些不足，但她的手似乎是灰白色，如同森林裡那些失去色彩的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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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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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_，嗯咕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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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妳好像不太方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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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也想解決這個問題，所以試著用手指扯了扯臉上的束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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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道如三流CG特效般的熾藍光輝綻放在我們眼前，女孩的手銬上浮現出一環象形文字似的藍色光環。同時，她的手指也彷彿觸電了一樣抽搐了起來，從女孩深皺的眉頭來看，那肯定沒有電療那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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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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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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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說有點沒禮貌，不過我現在更確信了，這名女孩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無害，否則也不可能得到這般「禮遇」。好了，問題回歸原點，為什麼我會和她一起被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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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腳步聲在牢房間的走廊響起，囚犯女孩一聽見聲音，立刻躲回照不到燈光的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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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的是那名被我的灰色瞳孔嚇到的少年。他一手提著油燈，一手緊握著一串噹啷作響的鑰匙，可是我仍然可以從兩三公尺外聽見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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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他結結巴巴的對著我開口，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關著那個女孩的牢房。「我是來帶妳出去的，那個，不用擔心，對，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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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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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少年用快哭出來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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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專家般的速度與精確打開牢門，指了指我的所有物，然後飛也似地往外逃，彷彿留在這裡哪怕一秒鐘都有生命危險。我只好捨棄檢查背包的時間，盡快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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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關押女孩的那個房間裡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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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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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見天日，我發現自己站在一棟奇妙獨棟建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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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屋頂那與天秤似是而非的奇怪符號來看，我猜這是一座教會或寺廟。它簡單典雅的外表上漆著乾淨到異常的白漆，一點污點也沒有，不是清潔人員非常認真就是用了某種魔法，在邊框上則有簡單的藍色加以點綴，很像是你在網路上搜尋「希臘」的圖片時會出現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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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一點看，那些藍色的邊框都是以細小的文字所組成，相當類似女孩手銬上的魔法符號。即使是在太陽底下，也能看出它們正微微散發光芒；如果再更更更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文字以相當緩慢的速度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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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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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少年結結巴巴地介紹。「律法女神的教會，由一位律師先生在這裡服務，他、他們會為居民調解紛爭，還有，以女神的名號提供宗教服務，就、就跟其他教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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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這裡還有其他教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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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有……不過，鎮外的森林邊界有一座廢棄的女獵神聖所，那已經是古蹟了，廣場那裏應該設有旅神的祭壇，每一座城鎮都會有的。但、但是想找功能齊全的教會，這裡只有律法女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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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談論宗教場所與神明的語氣，就好像有旅行者向他問起推薦的旅館一樣，也許這個世界的教會比地球更功能取向一點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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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謝謝……請問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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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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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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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倫。」他的眼神游移著。「我們快進去吧，律師先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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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外觀不同，教會內部的裝潢相當樸素，與其說像是教會，其實更像是法庭，讓我想起了去法院校外參觀時的悲慘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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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初老的男子正坐在陪審席的長椅上沉思……更正，他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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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男子只能用高大來形容，坐在長椅上也比我高上兩三顆頭。他穿著一身非常整齊的黑色法袍，邊緣以深藍絲條作為裝飾，風格介於宗教人士與法庭律師之間，一眼就看得出他身居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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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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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少年的聲音，男子的身體立刻震了一下。他睜開眼四下張望，發現我們之後靦腆的笑了一下，從臉上深沉的笑紋來看，他應該不是什麼很難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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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巴倫，你把人帶來了，真抱歉，讓你們看到我的醜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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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您需要休息，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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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獨自和這女孩談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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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很快地行了個禮，推開教會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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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律師先生，剛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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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任何需要，我會通知你的，謝謝。」律師向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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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法庭裡只剩下為我和律師兩人之後，他從襯衣內頁掏出一片單片眼鏡，用衣角擦了擦，然後戴在右眼上。那一瞬間，一道匕首般尖銳的目光刺穿了我的眼球。剛才那副和藹可親的神情已不復見，現在的他與其說是律師，更像是一名審問罪人的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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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應該先說聲歡迎，但為了以防萬一，請妳務必借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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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但一碰到教會的大門，一股無形的阻力推開了我的手，門上浮現出的藍色符號彷彿水波漣漪般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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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別太擔心，我已經透過神術初步確認了妳的清白，只需要再確認一些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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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下想驚聲尖叫的想法，乖乖地找了個位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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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該怎麼稱呼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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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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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想隨口胡扯一個綽號來搪塞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遭到整齊地「切斷」，彷彿在那一秒，我的唇邊被抽成了真空。律師用嚴峻的眼神盯著我，他一定用了什麼離奇的測謊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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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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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一口口水，想回答自己的真名，怪的是，說出口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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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特，你可以叫我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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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認可了這個名字，雖然說律師的視線還是非常不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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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訴我妳是誰嗎？為什麼妳會自己一個人待在森林裡？出了什麼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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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嗎……」我說。「我是一名作家的助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呃，地區。因為真的很遠，我不覺得你會聽過那裡。等等，你知道作家是什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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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旅行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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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老師他認為旅行可以大開眼界，激發靈感。不過我們之間有點……算是溝通不良的問題，再加上森林裡發生了一些非常詭異的事情，所以我和老師不小心分開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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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和妳的老師來到這裡是否抱有任何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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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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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們兩人，還有找到妳的民兵之外，有沒有其他人出現在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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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是指那位臉上有傷疤的小姐和其他人嗎？除了他們以外的話……還有那個沒有臉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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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妳跟惡魔有任何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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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不清楚你指的惡魔是什麼。」我如實回答，但還是讓律師豎起了一邊的眉頭。「我在森林裡撞見的怪物是外表很像是漂亮的女子，但卻像幽靈一樣飄著前進、嘴巴裡還一直喃喃自語著甚麼，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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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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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縮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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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就是她沒錯。竟然出現在這麼靠近城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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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稱呼中似乎隱含著什麼，絕非單純的恐懼或厭惡，不過我很識相當作沒查覺到這點，嫌疑犯不該對案情產生過度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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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妳平安無事。很不幸，你們正好在最糟糕的時間點造訪。不過既然妳沒事，我相信妳的老師也一定也安全無恙，我會提醒民兵多加注意，儘快找到妳的老師。他有什麼特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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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貼著一張超大張的貼紙，圖案是一顆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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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盡忠職守的各位，我剛替你們增加了不少無謂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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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老師一聽就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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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下單片眼鏡，眼神再度緩和下來，並露出疲憊的笑容。接著，他清了清喉嚨，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好讓他能平視我的臉。沒錯，我們之間的身高差距就是這麼大，真抱歉我這麼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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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巴倫替你安排住處和飲食，就當作是對妳的補償。另外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對陌生人非常敏感，可能得請妳盡可能減少外出，希望妳可以接受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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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個，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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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只要是在我能回答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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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面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孩？就是那位手變成灰色的女孩，請問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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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摧毀了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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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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