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寧靜 - 第六章

「做完啦？」

「是的。」

「沒其他人幫忙？」

「是的。」

「確定？」

「以我的一夜未眠做擔保。」

「你看起來很精神啊。」

「沒，我很累。」

「平常的你會邊打哈欠邊講話。」

「只是我忍住了，心裡從早上就沒起來過，一直躺在床上了。」

做完練習題之後，那兩人毫無要離開的意思，繼續在我房間內逗留到半夜兩點。多虧我的聚精會神的神操作下，終於再度吃了一把雞才甘願回自己的房間。

不累才奇怪呢！

「希望真的是你自己做的。」馬老師似乎不信任我，令我有點小失望。不過這也不是沒原因，是我有錯在先。「快臨近期末考，別一天天只想著抄。」

我邁步到辦公室門口，沒有應聲。

「明明是個會學習的人。」

「謝謝。」

「沒在誇你。」

「誒嘿嘿，我先回去啦。」

「就只有放學時間跑得最快。」

受到他人的誇讚就坦然接受，也是一種禮貌的象征。

不過我聽得見稱讚我的話語，所以我只回應讚美的部分，絕不是我不想回應批評的部分。

「學長——！」

眼前的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展開雙臂，向我奔來，準備擁抱我。

如果是個美女，我必然以同樣的姿勢回應她的熱情，可惜……

「別閃開啦！很傷心耶。」

他是個學弟。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CU2D6bvF

只有滿滿的恶心。

「好久不見。」

「剛剛才見過吧。」

剛剛指的就是休息時間。

「時隔幾小時，我想死你啦。」

「別惡心，我能看別人男生之間有這種甜甜的戀情，但不代表我本身能接受與男生的戀情。」

更何況是初戀。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M8iCOjCR

我理想中的初戀情人是一位身材苗條，長髮飄逸，溫柔儒雅的美女。以上四點條件。邱宇澤只有身材苗條這點是符合，其他通通不搭邊。

「不要冷漠嘛，我只是個很崇拜學長的可愛學弟而已。」

「我不接受狂熱粉絲。」

粉絲是種誕生偶像的存在，可說是沒粉絲，偶像就不會存在，是單方面影響偶像的存在。然而狂熱粉絲是另一種，一種極端的存在。如果說粉絲只是支持偶像繼續下去的動力，那狂熱粉絲是摧毀偶像想繼續的念頭的存在。

跟蹤、偷拍，偶像的真實居住地方被發現，且被曝露於公眾，令偶像感到不安而隱退。這種事情無奇不有，且頻頻發生。

然而邱宇澤所做的就類似這種事情，天天想偷襲我這性感的身體，黏在我身邊，不知在圖什麼。雖然他沒圖到什麼之前，我應該會被他搞得不想上學。這也算是一種霸凌吧。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l9Nfcge6

雖然我把狂熱粉絲說得不堪，但偶像這職業也是需要些狂熱粉絲而存活下去。瘋狂為自己打票，讓自己在各大比賽勝利，甚至自己的周邊產品大賣至空。

有些事情有兩面，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和壞處。

不過我現在不知道邱宇澤是否是面保護我的盾牌，還是能把我一劈兩半的斧頭。

「學長一起去看電影吧。」

果然這人是我的狂熱粉絲吧！帶來各種不安的粉絲。

我懷疑這人在我的房間內裝了竊聽器，可是我沒有證據。

「和人有約了。」

昨晚作為練習題的回報，我得陪他們去觀賞那部貧窮製作組製作的垃圾恐怖電影。

「最近學長對我好冷漠，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好惡心。

快遠離較好，我可不想被傳出什麼緋聞。至少不要關於我是同性戀的傳聞。

「一起看嘛，多一人就多一份熱鬧。」小溪從我身後出現，向邱宇澤發出邀請。

「抗議。」想當然這聲抗議是我發出。被兩個人折騰雙手已經夠了，多一人是要折騰我的哪個部位？頭嗎？

「讚成。」小偉從校門口的方向走來，反向找我們匯合。「你們也太慢了吧？」

「二比零。小澤我們走！」

「好！」邱宇澤跟著小溪身後，和小溪聊了起來。

二比零是怎麼回事？我的票怎麼消失了？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BG6INkFJ

有黑箱，我要上訴！

「上訴申請駁回，遵守上次的審判結果。」

「你這人也是故意的吧？」

「怎麼可能呢？」小偉的表情繃不住，牙齒展露於外。

「還說不是故意的！」

「你被學弟調戲的場景很新奇，才忍不住就答應了。」

也是。

雖然我能理解，但不同意他的做法。

由於我的作風和名譽，沒有任何一位學弟學妹願意接近我。儘管是同年或學長學姐，也紛紛當我是不良學生而排擠，而真正的不良學生認為我還不夠格，不把我當成是他們的同類。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DtdInkuK

基本上，校園內只有小溪和小偉兩學霸出現過我的身邊。曉玉的話，因為小偉的關係勉強會和我打打招呼，一起坐在同一張餐桌上解決早餐。

對，勉強。

甚至這幾天完全看不見她出現在小偉的身邊。

小偉應該很希望能和曉玉一起看這部電影吧。畢竟是自己喜歡的電影，想要分享給另一半的心情一定很濃烈。

不知道他們之間怎麼樣了。不敢問，不然免不了又發展一場激烈的爭吵和冷戰。

據我所知，許多情侶都是因為熱戀期有太多甜蜜的相處，反而受不了冷淡期的敷衍。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L3kGHr1g

就我而言，希望他們也是如此。

不是我討厭曉玉，也不是嫉妒他們的戀情，只是單純地認為他們彼此不適合。

有句話被長輩們常提起「沒有任何的戀情是一帆風順，性格可以磨合，感情可以培養。」這句話。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5SQKYmgu

古代人也是先婚後培育感情，互相扶持。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omj4HA3n

不過那時和如今不一樣。那時候離過婚的女人會被認定對丈夫不忠誠，不夠矜持，所以自己即使被家暴、被欺負也不會還手或大吵大鬧，提出離婚。因為她們知道自己這麼做只會導致後來的生活更才艱辛，過上被人唾棄的日子。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VjoQ805L

然而如今的時代已經不再是男性有絕對權力的日子，女人也能成為首相，女人也能出外工作，女人的實力並不是一定低於男人，可能勝於男人。女拳擊手也能面世。如今的時代已經允許女性離婚或分手之後依然能找到白頭偕老的伴侶。

離題了，偏離我原本想表達的事情。

我想說的是，要是他們倆的性格真磨合不來，追求的東西無法達成統一，分手也不會是什麼大事。只要溝通妥當，雙方都不會給對方造成任何影響，也不必再給對方任何痛苦。他們倆都不是什麼大力士，硬是扯手銬也不會掙開，需要一個鑰匙來解開。

但是這都不是我能插嘴的事情，他們得自己去發覺，自己去了解處境，用頭腦去為彼此與自己考慮。

話說這也不是我想說的吧。

究竟是什麼來著？

「怎麼走那麼慢？」

「想事情。」

算了，既然忘了就不適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們倆烏龜啊？電影快開始了。」小溪催促道。

「好。」

對，我只需要在旁邊見證一切就好，無需摻和其中。

「哇——！好恐怖！」

我是不知道電影有什麼嚇人的地方，可能是因為經費不足，可能是因為上一部的歷練，我認為這部比上一部還要柔和多了，完全沒被音效或是場景給嚇到。

可是電影以外恐怖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三個，一小溪，二小偉，三邱宇澤。

恐怖得我認為身體快要被截肢了。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

三個自虐狂以為我像是機器人一樣，各部位可以從軀幹拆卸下來，使勁地按，使勁地拉，使勁地不管我的感受，聽我的吶喊為無物。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iTtCJcDI

幸虧沒有任何其他的觀眾，不然又要遭遇昨天的冷眼相待。

他們以蠻力來截肢我的身體。

或許明知會有這情況的我才是自虐狂吧，居然還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

總之，好不容易從這個比十八層地獄還恐怖的電影院活著出來，內心應該會產生和朋友一起看電影的心理陰影吧，尤其是恐怖電影。

「小澤，好看嗎？」

「超級嚇人，很棒的電影。」

「是啊，超級嚇人。而且劇情也很精彩，最後的反轉意想不到。」

「我也這麼覺得！電影最後的那片段好像在說有下一季。」

如果真有下一季，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拒絕他們！

好痛。

「剛剛喝太多飲料，上個廁所。」小溪說著，把包丟到我身上。若是我沒接住，背包就會落在地上，而她會破口大罵，把錯誤全丟給我承擔。

「明仔，麻煩了。」小偉把背包套在我的手肘上，「好看。像逛街的大媽。」

「學長，我也是。等我出來就輪到你，忍一下。」雖然邱宇澤說得很不情願，但他是最過分的那人，直接套在我的頸項上。

我連喝一口飲料的機會也沒有，根本不會有尿意。

不過我想去坐商場擺放的按摩椅，紓解肌肉的疼痛。

突然，我唯一空閒的右手掌被塞了個襪子。

黑色的襪子。

不是絲襪，是襪子。

如果是絲襪，或許會更色情。在旁人眼裡，我的形象會直接崩壞。不過是襪子，色情的程度不會太高，被誤會的可能性也降低許多。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WhuWHLFY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男性會無緣無故握著絲襪，但有可能握著襪子。

所以，為什麼會有襪子？

「我要許願！」一道稚嫩的女孩聲這麼說。

為了更好地傳達我的聲音，我體貼地蹲下來「哥哥不是什麼許願池哦。」

而且許願池是要用硬幣吧。

「不過爸媽說，把襪子掛在聖誕樹上許願，聖誕老人會幫忙實現願望哦。」

「哥哥也不是聖誕老人啊。」

「我知道哥哥不是聖誕老人啊。」

原本還想問她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就回答了我的問題。「哥哥是聖誕樹。」

「不是！」

怎麼看都不是吧。

你都叫我哥哥了，怎麼會把我當成聖誕樹？

我是生命體啊！

我掛著四個背包，或許因為如此才看起來像是棵聖誕樹吧。

仔細思考之後，還是覺得這理由太牽強了，但也想不到其他了。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MDtmqFJq

總不會是因為我的外表就很像聖誕樹吧。

不可能不可能。

話說，這個女孩的左腳踝沒穿襪子。

難道這襪子是當場脫下來的嗎？！！

「學長，辛苦了。」

完了！他們一個個都上完廁所出來了。

「明仔……你的手上怎麼有黑色襪子？」

「不是！」

「學長，怪不得你對同年級的女生不感興趣。放心，我是不會對你的興趣評頭論足的。」

「不是！」

無論他們說什麼，我得先否認。

別說出那句話，我祈禱，不要說出那句話啊！

小偉的語氣極為平淡，語調毫無變化。「原來你是蘿莉控啊。」

不要啊！

在這一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我的世界似乎已經崩潰瓦解。

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或許這就是地球本來的樣子。

還未成為地球前的模樣。

或是說，地球崩潰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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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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