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輸咗俾鏡入面嘅自己 - 第１０章

「我諗住…自己一個去搵鬼嘅殘魂。」我一面堅定。

爺爺似乎無太大驚訝：「此話怎說？」

「既然爺爺你都推測對方係位厲害嘅『盡靈』，即係依次搵殘魂嘅路有好大風險。我唔可以因為自己嘅事…拖累佢哋…」我深吸一口氣：「如果佢哋出咗事…我個心依世都唔安樂。」

「砰」

突然有嘢撞上道門，爺爺徐徐拉開房門，只見梓安坐咗喺地下，不斷捽自己個頭，夢如都企咗係到…原來佢哋一直偷聽緊……

未等我開聲，梓安已經衝咗上嚟捉住我衣領：「你頭先講緊啲咩？」

我第一次見佢咁認真、嚴肅嘅樣。

「你哋咩都聽到哂？」我嘆咗口氣，見門邊嘅夢如輕輕點點頭，又話：「咁你哋應該知道有幾危險，我唔想…」

「呯」

臉頰嘅位迎嚟巨大嘅衝擊力，熾熱感隨即而來，係梓安嘅拳頭，佢捉住我嘅力度變得更加大，幾乎係嗌出嚟咁講：「由細識到大，你同我講啲咁嘅嘢？」

俾佢正中一拳之後，我火氣都上埋嚟，成個人撲咗去佢腰間：「點解你唔明啊！會死人啊！你知唔知啊！」

面對我成身嘅重量，梓安失重心，向後一趺。俾我反壓制。我趁機追擊，揸起拳頭係咁打落去：「你唔係好勁咩？你連我都打唔贏，仲去送死啊！我唔想你去送死啊，你明唔明啊！」

梓安只係一味用手擋喺面前：「成日就你以為，你有無問過我點諗！你憑咩代表我？」

我聽到之後稍微呆滯咗一刻，俾梓安捉到機會，拳頭正中我面心。

趁住我後仰嘅瞬間，佢掙脫咗我嘅壓制。

視線未回復，仲係模模糊糊，鼻好酸，好似有液體流緊出嚟。

梓安把聲喺唔知邊個方向再次傳嚟：「點解由細到大都係咁，重要事永遠都自己孭住，唔俾人幫你分擔，你係咪覺得自己好型啊！」

我仲未嚟得切諗其他嘢，

「呯」

面頰又迎嚟一拳，佢真係一啲都唔留手…我硬食完之後向住拳嚟嘅方向出拳…

「呯」

中咗！

我哋喺一瞬間拉開距離，兩個人都火沖沖咁望住大家。

「邊個俾你咁大膽量嚟打我？」諗到無啦啦食咗幾拳，啲火又上返嚟，氣沖沖咁向住佢個方向行，準備打第二回合。

呼～

一陣風吹過嘅聲～

「啪」

夢如狠狠咁車咗我一巴，佢幾時行咗過嚟…

「你又咩事…」語音未落…

「啪」又係一巴。

佢嘅力度大到我塊臉已經失去知覺，麻痺哂，憤怒嘅情緒亦都淡咗落嚟。依個女人真係會打死我，所以唔再出聲，淨係望住佢。

「我會去。」夢如堅定咁講。

「我都去啊！你阻唔到啊！知唔知啊！英雄！！」梓安同時喺後面嗌。

依一刻，我真係忍唔住…所有嘅自以為是都薄如紙張，一捅即破。

「點解…點解啊……」淚水好唔爭氣咁滑落，流過無知覺嘅臉頰：「點解明知可能會死…都要跟埋嚟？」

嗚…嗚嚶…

我真係唔想喊出聲…但真係忍唔到……

「如果你哋…嗚…出咗事…我會內疚一世啊！」

我將所有情緒喺最後一刻化成咆哮，爆發出嚟，淚水亦同時跟住爆發，一湧而下。我成世人未試過喊到咁…可能因為將累積嘅都釋放哂出嚟，所以收都收唔住。

梓安見到我喊，佢都忍唔住，我第一次見到佢喊。

「有難關咪一齊折掂佢，我哋一直以嚟都係咁架啦…」梓安行埋用捽我個頭。

因為咁我更加收唔到聲…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mbcdwnTx

「小友，一個人嘅路好孤獨，唔係咁易行架。」爺爺嘅一句話狠狠咁拮中我心頭。

我重重地點頭。

人類好鍾意講反話，好多時候都會假裝推開別人，其實內心係想挽留。

慶幸嘅係…身邊嘅人聽得出我話語背後嘅求救訊號……

既然你哋信任我，就一於搏盡佢，唔令你哋失望！

我擦拭最後一滴淚，抬頭望梓安…

「哈哈！你成個豬頭咁！」見到梓安臉青鼻腫嘅樣，我放聲大笑。

可能因為壓力得釋放嘅原故，連笑都更加放開來。

「你睇下你先啦！」梓安還擊。

我即刻搵塊鏡照，見到自己個樣，笑得更大聲。原來自己仲腫過佢，被蜜蜂針過咁款，差啲認唔出自己。

「不過講真，你係咪無食飯…啲拳咁細力？」我對梓安擺個拇指向下嘅手勢。

「係咪想試下大力啲。」梓安已經再次舉起雙拳。

「咳」

咳聲來自爺爺，但重點係…夢如係到拉緊筋…我就唔洗講啦，梓安見識過夢如嘅巴掌後都有啲後怕。

「我哋好朋友嚟架！」我同梓安九秒九膊頭搭膊頭，擺出和平大使嘅笑容。

夢如面上出現一絲失落，好似細佬仔得唔到想要嘅玩具嘅嗰種表情…我心入面將所有嘅神都多謝咗次，差啲就變成沙包，好彩…呼～

「聽日訓練，記得嚟。」夢如歪住頭，露出一個甜美嘅微笑，絕對可以迷到萬千少男。但此時此刻，我哋見到嘅只係…撒旦顯露緊佢嘅爪牙…不知不覺間，我同梓安已經攬埋一舊咁濟…

太可怕喇依個女人……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w6gTI71p

時間轉眼即逝，黃葉掃盡，蕭條嘅大樹上只剩枯枝。吸一口氣，肺部都變得冷冰冰；嘆一口氣，白霧都會模糊視線。唔知係咪天氣使然，人嘅舉動變得緩慢，冬天嘅周遭特別靜，路人都唔願意講多句咁。

寒風正面迎來，人們手插入袋，頭低低，負重向前行。

明明係個死氣沉沉嘅季節，卻會有聖誕同新年依啲熱鬧嘅節日。看似係矛盾嘅兩端，卻協調地交織喺一季裡面。可能就係咁，我先對冬季咁著迷。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puUYAJGN

呼～今日真係凍。

班房嘅窗都無開，無同外面嘅空氣接觸，暖和唔少。

終於可以除低手套…咚…咚…

好細微嘅腳步聲…咚咚…咚咚…愈嚟愈近…

到！

我頭向右一歪，避開由後面打嚟嘅拳。唔洗望都知係梓安。

「嘻嘻！反應唔錯！」

「係你出拳太慢…」話未完，我身體急速扭動，向後方批踭過去。

「嚓」

被梓安用雙手硬生生擋咗落嚟。

依個就係我哋嘅新打招呼方式，每日都藉此睇下對方有無退步。

一個幾月嘅訓練，我哋已經脫胎換骨。體脂降低唔少，肌肉更顯著，身體變得好輕。喺夢如同爺爺嘅指導下，對身體力量嘅運用愈加熟練。更重要嘅係，我哋依家有毛有翼識飛，唔會再驚嗰個女人……

「早晨。」惡夢般嘅聲音自後方傳嚟…

「咔、咔、咔」

我同梓安不約而同咁轉動僵硬嘅身體，冷汗話出現就出現，強硬歡笑：「老師好…」

「嘖。」夢如睇穿哂我哋啲偽裝，無趣咁行返埋位。

一個幾月嘅訓練令我哋三個都熟絡咗好多，最直觀嘅係夢如嘅話多咗，開始識接我哋嘅玩笑。

但係…地獄式訓練帶來嘅陰影都難以忘記…你想唔想像到，一個鐘俾人摔低百幾次…骨架就散又未散咁，生不如死係最痛苦……

就算有幾咁堅定嘅信念，都會有無數刻想放棄…不過總算捱咗過嚟，進步肉眼可見，至少依家一個鐘應該只會被摔五十次……

「聖誕就到。」夢如忽然提起。

嗯。仲有一個禮拜就到聖誕，時間真係過得好快，而我已經等咗好耐。

我合埋眼，思緒一下子返咗去個幾月前。喺舊屋間房入面，有個男仔打開咗皮箱，拎起咗塊黑色嘅鏡，遇見咗鬼。故事亦隨之開始，唔同人嘅命運因此被綁埋一齊。

返到現實，我慢慢擘大眼，抬起頭：「我已經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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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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