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清醒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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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明，冷靜一點。」林承翔輕輕拍了劉睿明的肩膀，盡可能表現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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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也不想想是哪個傢伙讓我沒辦法冷靜。」劉睿明惡狠狠地瞪著許皓仁，一把撥開林承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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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說說我的想法而已，你幹嘛動那麼大的火氣？」許皓仁雙唇顫抖，雖然他很不希望跟劉睿明吵起來，可是卻又不自覺地開口反駁，就像那一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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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用那種無辜的表情跟我說話，我已經叫你別煩我了你卻硬要來挑戰我的底線！」劉睿明故意提高音量好讓其他人能清楚地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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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呦，就跟你說別生氣了。」林承翔不耐煩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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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氣又關你什麼事？」劉睿明冷冷地回應，林承翔只是懊惱地捂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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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都不關你的事。」許皓仁終於壓抑不住情緒，一股熊熊烈火燃燒著整個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包括班上的吉祥物也都不關你的事，反正你不過就是個活在自己世界的書呆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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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拜託！」林承翔翻了個白眼，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別跟他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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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吵起來？你也不想想誰先罵人的。」許皓仁臉頰抽動雙手抱胸，眼神像是要噴出火焰似的，血管爬滿整個頸部，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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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吵架我可不會再輸了。」許皓仁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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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是我的錯了？某個傢伙先跑來干擾我，結果當賊的喊捉賊，別笑死人了。」劉睿明奮力拍桌，林承翔嚇得後退一步，「我告訴你，至少我這個書呆子還知道什麼叫禮貌，我可不會有事沒事去打擾別人還理直氣壯地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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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對班上的事有貢獻，我可不像你，整天除了讀書以外什麼事都不會做！」許皓仁向前站了一步逼近劉睿明，他俯視眼前的對手，打算以氣勢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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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貢獻？你這傢伙每天擾亂人心害我們沒辦法專心讀書，你造成的弊大於利還跟我談什麼貢獻？」劉睿明也不甘示弱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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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都別再吵了。」林承翔擠入空隙隔開兩人，「這件事就先算了，你讀你的書，我們不打擾你了。」他試著安撫劉睿明，同時試圖把許皓仁拉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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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算了？我跟他還沒結束。」許皓仁瞪著林承翔，頑強抵抗不讓他拖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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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也只有你有那種時間跟我吵。」劉睿明嘲諷地笑道，翻了個白眼，臉上充滿著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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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許皓仁使勁捶了一下一旁的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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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那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煩！」劉睿明不客氣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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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無慮？」許皓仁愣在原地呢喃自語，原有的憤怒在這一刻變成了酸楚，他握緊雙拳，死命地忍住即將奪框而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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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我無憂無慮了。」許皓仁聲音顫抖，聽起來有些虛弱，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轉身快步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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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我的天啊。」林承翔力不從心地撫著臉龐，接著長嘆一聲，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累，「你也真是的，幹嘛搞得這麼難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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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你說了是那傢伙的問題。」劉睿明提起背包拉上拉鍊，也打算離開這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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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只是想找個理由發洩壓力而已吧。」林承翔雙手抱胸嚴肅地說道，「你就是羨慕許皓仁擁有你沒有的悠閒。」他說完趕緊衝出教室試著追上許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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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明獨自矗立在教室，「居然說我羨慕那個傢伙。」他輕輕笑了一聲，可是又立刻陷入沉思。今天的夕陽照在身上，沒有暖意，反而覺得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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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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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操場，司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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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在這裡。」林承翔靠著樹幹得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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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好像自己是偵探一樣多厲害，哼。」許皓仁坐在邊緣，雙手撐著身體望著操場上的校隊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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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很厲害啦，呵呵。」林承翔遞給許皓仁一瓶飲料，接著一手插著口袋走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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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你在說。」許皓仁笑了笑，接過飲料立刻打開喝了一口，然而下一秒卻一口全噴了出來，顯得有些狼狽，「我去，這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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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特調，嘿嘿。」林承翔頑皮地給了一個鬼臉，「裡面有紅茶啊，綠茶啊，豆漿啊，還有一點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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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章魚頭，你真的很奇葩誒！」許皓仁用剩下的飲料一把潑向林承翔，林承翔見狀趕緊向後一躍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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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暖男，還幫我準備飲料，真是。」許皓仁邊抱怨邊拭去嘴角殘餘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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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性路線不適合我。」林承翔輕鬆地說道，「想說這樣可以轉變一下心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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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變心情的只有你好嗎？」許皓仁無言地瞪了一眼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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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齁。」林承翔尷尬地笑了幾聲，「你也別生氣了，劉睿明只是壓力太大了，有點反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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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生氣。」許皓仁再次望著遠方，「我只是有點害怕，我是不是跟他說的一樣，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未來。」他的語氣參雜著淡淡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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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害怕？」林承翔輕蔑地笑了一聲，「如果只是有點害怕，最好會這樣失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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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很害怕，你高興了嗎？」許皓仁不耐煩地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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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滿意地點頭，「不過你也別想太多，別再糾結了。」他蹲下身子，「你還有小說要寫，趕快調整心情，繼續發呆下去我的十萬就要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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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關於那個……」許皓仁低下頭，帶著愁緒苦笑，「我沒那個天份，所以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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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你什麼態度？」林承翔張大著嘴訝異地看著許皓仁，「那我的十萬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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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麼辦，拿不到而已齁。」許皓仁故作瀟灑地回應，目光始終沒有在林承翔身上，莫名的失落感讓他沒有勇氣面對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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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啊？」林承翔關切地問道，「等一下李欣茹會來，你可以問她事情，這樣你說不定就有靈感可以繼續寫了。」他隨便說了個理由想盡辦法讓許皓仁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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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事情又能怎樣？」許皓仁嗤之以鼻，「反正就算有再好的素材，我也沒那個能力贏得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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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皺著眉頭，「虧我真心誠意的想幫你。」他嘟著嘴抱怨，「竟然就這樣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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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疼的是我，還是十萬塊獎金？」許皓仁移動了一下身子，接著緩緩轉身注視著林承翔，他的表情沉重，心裡似乎已經有明確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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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愣了一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一時答不上來，「喔……你想聽實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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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許皓仁故作輕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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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塊。」林承翔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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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時候應該要說是擔心我吧。」許皓仁忍不住抱怨，一臉詫異地瞪著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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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說實話的誒。」林承翔事不關己地聳肩，「十萬塊就這麼沒了真的很可惜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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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敗給你了！」許皓仁輕輕笑了一聲，「不過那十萬塊本來就拿不到了，你也不用覺得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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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拿不到？」林承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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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了我沒那個天份，連寫都寫不出來，怎麼還可能得獎，獎金就更不用說了。」許皓仁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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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倒覺得獎金是必然能拿到的。」林承翔樂觀地說，「你寫作能力那麼好，上次那一篇作文從頭唬爛到尾還拿班上最高分，你還說你沒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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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皓仁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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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輕輕拍了拍許皓仁的背，「你就寫吧，我的十萬塊只能靠你幫我拿到了。」他將嘴唇貼到許皓仁耳邊悄悄耳語，「你偷我的東西總該要賠償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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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煩誒。」許皓仁翻了個白眼，林承翔只是幼稚地笑了笑，接著轉向教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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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那裡唉聲嘆氣的了，趕快回教室問清楚李欣茹的事，才能把小說寫好寫滿啊。」林承翔精神喊話之後，雙手插在口袋，頭也不回地慢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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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還在那邊耍帥。」許皓仁嫌棄地說道，不過嘴角微微揚起，「好吧，看來我得趕緊打起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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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接著站在原地望著林承翔的背影，「把小說寫完，就當作是為他掙那十萬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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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還有勇氣堅持下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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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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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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