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啼花落 - 目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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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目觀

甯然

Oct 5, 2020

205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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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植推門入了屋內，可此刻已過酉時，所見之處盡是一片漆黑。

　　在稍微適應黑暗后，他伸手朝著四周探去，本是想稍坐休息，才發現這裡沒什麼家具擺設，但卻有好幾捆乾草堆在一旁，許是哪戶人家養馬的糧倉。

　　想了一陣，符植回頭拿了把乾草，利用火摺子便點起了火。

　　頓時漆黑的屋子明亮了起來，正當符植想坐下歇息時，身後傳來了推門的聲音，年久的木門經歲月發出了刺耳的噪音。

　　「你…是誰！」一道軟糯的聲音此時正微微發顫，不知是因外頭天冷，還是因為害怕。

　　陣陣冷風從半開的門縫篡入，符植本以為是房主來了，急忙轉過身想道歉，發現是位小孩後稍稍鬆了口氣。

　　他微勾起嘴角，適宜的笑容讓小孩忘了這酷寒的天氣。

　　彷彿是道暖陽，將葉上的白霜點點融化。

　　「失禮了，我是附近的大夫。寒舍位於山頂，因為風實在有些大，出於需要來這避避，不知能否讓我待一晚？」溫潤的嗓音圍繞於耳，孩子愣的發神。符植露出了識趣的笑容，彷彿這反應不是第一次見。

　　「你也快進來吧，外頭可冷著呢。」符植將小孩拉進屋后，脫下了衣物披在孩子身上，在扣緊領子的時候孩子看到那骨節分明的雙手，凍的發紅。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晚了還會在這？」符植起身，緩緩走向一旁火堆後坐下，見孩子還站在原地，便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對方坐下。

　　「我…我姓段，名杯雁。如果大夫哥哥不嫌棄，我便和你說。」見符植待自己如此好，便安然的坐在對方身旁。

　　雖短短幾時，可段杯雁卻十分安心，彷彿兩人早已熟識許久。

　　「我怎會嫌棄呢，你說吧。」符植擩了擩對方的髮，溫柔的舉止讓段杯雁留戀。

　　段杯雁摸了摸還留有餘溫的頭頂，慢慢的道「這裡…其實是我家。原本是杯雁和娘一起住的，可前年娘親出門以後就沒在回來了…所以…」語畢，整個空間陷入了沉靜，符植一手倚著下巴，望向搖曳的火堆，面露的表情透不出思緒。

　　而這反應段杯雁竟感到一絲害怕，並不是害怕對方，而是害怕…這溫柔的人厭惡自己。

　　為什麼？

　　他其實早已習慣那種眼光，為何偏偏在這人身上，他不願見到。

　　「杯…杯雁其實不冷…大夫哥哥就拿回去吧」沉靜之後段杯雁便認清了事實，他解了身上的衣物打算交還回去。

　　可僵硬的雙手，連簡單的解扣也做艱難。

　　他自是知道不能穿上這大衣的，可一時的溫柔卻讓他沉淪。

　　讓他越了界。

　　但人終究是得清醒的。

　　段杯雁越解不下，腦內便越是慌亂，他開始害怕，害怕這衣裳被自己弄髒。

　　符植見了打算伸手阻止，可被段杯雁避開了。

　　他怕。

　　怕這人，被自己染黑。

　　「誰准你脫下來了？衣服薄的跟沒穿一樣，我都冷了你怎麼可能不冷，給我穿好」方才那發紅的手抓住了正欲動作的杯雁，許是因為火堆，所以那手變的不再冰冷，溫暖的大手包覆住杯雁縮起的拳頭。

　　段杯雁睜睜的看著那雙手，溫度一點一點的傳遞過來。

　　「你跟我走吧。」

　　「什…什麼？」段杯雁微楞，看著那依舊溫暖的容貌，他不願相信。

　　「如果大夫哥哥是因為憐憫我那便不用了，我現在的生活也過的很好。」段杯雁掙脫對方的手，嘴角微微揚著。

　　他知道符植是良心作祟才會有這種想法。

　　可沒關係，畢竟也經歷過很多次了。

　　最終還是淪落到了那個路邊。

　　我早不該回來的對吧，或許就該…

　　就該讓外面的風雪帶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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