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束縛的枷鎖 - 樹妖

天地萬物皆有心魔，妖比人類更單純脆弱，一不小心，便容易入魔

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央，豎立著一棵顯得格格不入的巨大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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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曠厚實的枝幹上，深褐色樹藤交織著荊刺，圈圈纏繞綿延至下，連接著一間樹屋，彼此緊緊相依，絲毫沒有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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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屋子從樹裡長出來，亦或是樹從屋子裡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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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悠悠響起，一女子，青絲如墨，膚色潔亮如雪，一襲紅衣襯的佳人如畫，坐在古樹的頂端，吹奏著久遠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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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然而古樹的葉子，隨樂，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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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屋裡的燈亮起，在這沒白天沒黑夜的沙漠中，卻分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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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名為-朽，是名樹妖，也是這間樹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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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她，墮入魔道，屠生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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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官逮捕後，為了淨化罪惡，命其罪妖渡化千萬百姓靈魂，方可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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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靈魂，一片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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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茂密的古樹，意味著往事前塵與罪惡，終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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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放下手中的笛子，望向那最後一支新芽微冒的枝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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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靈魂，終於要來了嗎? 」朽面無表情，彷彿終點的到來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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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神官會在燈亮起的瞬間，帶來需渡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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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燈都亮起了好一會，還遲遲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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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的眉頭微皺，看著忽然閃爍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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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子的背影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緩緩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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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 」瞪著那熟悉的背影，早該遺忘的記憶瞬間充上朽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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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願記起，哪怕早該隨著入魔與靈魂一起被撕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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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是回來了，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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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在這裡? ! 你早就死了 ! 」在男子轉過身時，朽難得失態的咬牙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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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師傅的男子，什麼話也沒說，就靜靜地站在燈下抬頭與樹上的朽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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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我渡化了千萬靈魂，就是為了擺脫你，擺脫這一切，然而這是什麼 ? 玩我呢 ? 」唇角一抹刺眼的紅，淡淡腥味沾染朽的舌間帶來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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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師傅您，多年不見，如今是來看我笑話嗎 ? 」苦澀感讓朽稍稍平撫失態，改了對男人的稱謂，斜躺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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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因為我還活著吧 ? 想不到吧，當時您親手拔起了根，砍斷了枝，焚燒了軀幹，都未能殺死我，您當時的表情我還記得呢，跟現在一樣冷靜，不，是冷血的可怕。」感受著微微抖動的手，朽握緊了拳頭，噩夢般的畫面深深刻畫在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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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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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還是個小樹妖，一次妖界的內鬥，讓小樹妖父母雙亡，被其他大妖排擠出妖界，流離失所之際，小樹妖遇見了一個改變她一生的男人。男人雖說神秘但也擁有強大的修為，在一次的外出歷練中，男人帶回了無依無靠的小樹妖，並賜名 - 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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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平時文文靜靜，並不擅言詞，到是朽，整天吵吵鬧鬧，哪怕是同桌吃飯時，也可以在男人安靜的進食下，滔滔不絕的說著每天新發生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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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朽長的美麗動人，修為也在神秘男人的教導下，越發強大。朽生為妖，對於修練來說，本來就存在著優勢，加上本身的天賦，想必不需多久，就算回到妖界，也可與的一大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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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外出，恰巧在偏僻深谷中撞見一神官與一魔族的爭鬥，眼看兩方實力不相上下，頑皮的朽，隨意的找了塊石頭，玩起了正反面擲石，在石頭朝反面為上落地的瞬間，朽對魔族進行了干擾。單單一瞬間的干擾，讓原本不相上下的神官與魔族，僵持破裂，魔族瞬間被斬殺。當神官再次回頭，朽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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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天，回屋找師傅的朽卻不知道，今日一事，將開起多大的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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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斬殺了魔族的神官，回到天宮中，用神識感受著當時朽發動的干擾，發現朽的修為竟強大到，僅僅是一個小術法，就可以打破即將成為下一屆魔王的魔族與自己身為神官第一將軍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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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嗎…最容易入魔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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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妖留不得」要怪就怪你生為妖吧，神官表情嚴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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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一條來自神界公告傳向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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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族-樹妖朽，因靠攏魔族，背棄妖界，重傷神官，殘害人族百姓，為大不義，當之誅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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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撻伐聲勢在神官的吆喝下，逐漸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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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人收到消息時，面對各界強硬聲勢已遲得無法澄清與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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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朽被關入天牢，次日將被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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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養不教，父之過」知道神官殺朽的心意已決，男人主動找上神官，並表示自己將大義滅親，願親手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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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刑當日，朽迫化為原型，被神釘硬生生的釘在台上，時辰已到，看著緩緩步上台…此生自己最敬愛的男人，如父如母，如兄如友，聽著處刑台下環繞著各界忿恨的催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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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朽的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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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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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刀，砍斷了重重枝條，枝條伴隨著紛紛樹葉砸落在地。四肢被斷的疼痛感侵蝕著朽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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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刀，挑起盤錯的樹根，撕扯著轉扭著使其龜裂。身體像是脫離自己一樣，除了恐懼，什麼都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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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刀，帶起火焰，熊熊烈火包裹住整棵樹，滿天的濃煙，伴隨著朽撕心裂肺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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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收回刀身對台下喊到「濃煙散去過後，任何的罪孽都將隨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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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以為朽已被誅殺，正要散去之時，呼的颳起一陣大風，爆雨隨之傾洩，陣陣強大的妖力隨著烈火的撲熄隨之增長，離著處刑台最近一圈的生靈，在瞬息間被慘忍徒殺，妖力震的塵土飛揚，煙霧中朽帶著殘破不甘的軀體緩緩走了出來，一手掐住男人了脖子，將男人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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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您不相信我，就像您給我的名字-朽，如朽木般，不可雕，從一開始就不會成材」入魔的朽，眼睛通紅，怒瞪著男人，手上的力道，越發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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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之際，男人看像朽的背後，神官伺機而動，打算從後偷襲。男人使出了畢生修為，手指迅速結了陣法，打向身前的朽，陣法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周遭數十里的生靈，重創了神官，朽也被震的鬆手放開了男人，退後了幾步後，一道耀眼的光芒突顯，一條條的鎖鍊在強光中現形，纏繞在朽身上，且快速的融入朽的血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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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封印，一種反噬施術者自身的密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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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讓您覺得難堪嗎 ? 甚至拼盡自己的性命也要封印我 ? 」看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無盡的傷痛絞痛著朽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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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朽，在妖力漸漸被削弱、封印的時間裡，闖入各界，屠殺千萬眾生，相對於其他界顯得更加脆弱的人界，更是死傷無數，像地獄般的火海，成為人們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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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朽的妖力耗盡，被死死的封印，在荒地裡被捕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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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事件驚擾了各界的大神，此時的朽已無心於世間，只求早日喝得孟婆湯，忘記一切，但朽犯的罪孽太重，無法已死謝罪踏入輪迴，大神們商議後，命朽引渡千萬亡魂，償還自己的罪行，洗滌自己的魔性，方可踏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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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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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般的重逢又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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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看朽，眼神越發溫柔，看在朽的眼裡格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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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話阿 ! 既然來到這裡，沒話想說，想在殺一次也動手阿 ! 」朽的情緒因男人的不語而起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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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 」在男人開口時，纏繞在古樹上的巨大荊棘，呼的瞬間纏繞至男人身上，荊刺扎入血肉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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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的絲絲火光，飄落在低落的血上，居然一點即燃，熊熊大火瞬間把男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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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震驚失措的站了起來，跳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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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再次閃爍，一神官從燈下走了出來，站在男人身旁，抬頭對朽打了個招呼，看起來跟朽見面過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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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朽對神官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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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妳的師傅，本身就有一定的罪過，一直以來他都被大神化成荊棘，與其說是荊棘上有荊刺，倒不如說是，讓荊刺緊緊扎在他的身上，受盡折磨，不能吭聲亦無法自主行動，就一直纏繞在這棵古樹上，與妳一同經歷這磨難，當然妳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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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給予你們的處刑即將結束，妳的師傅當初接受判刑時，只希望最後能對妳說幾句話，大神應允，不過在這最後之際，他將會受烈火燒至殆盡，承受最後的痛苦，進而輪迴。」神官聳了聳肩，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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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 」朽著急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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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灼傷喉嚨的疼痛，那沙啞的聲音，男人緩緩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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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刀，條伴隨著紛紛樹葉砸落在地的摩擦聲，細微卻又如靜湖擲石般動盪著湖面，震的耳膜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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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刀，用沒握刀的另一支手，指頭狠狠的扎進血肉裡攪動，提醒我的面部表情必須維持，一旁的神官視線如財狼虎豹，不能有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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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刀，妳的哭聲摻著濃煙灼燒我的五臟六腑，疼的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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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相信...是相信也改變不了...為師不夠強大...我本想著....我本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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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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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從來不曾有太多情緒與表情的男人，痛苦的用雙手遮住了臉，淚水沿著指縫低落，尚未落地，就因熊熊烈火而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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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話，一連串的獨白，一時間讓朽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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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神官打了個響指，零零散散的畫面在朽眼前浮現，一切事情的經過，包含師傅找上神官求情、面對各界打壓得無力抵抗、憤怒的砸破了木屋、事後絕望的妥協、來自神官的偷襲、神官因為重傷而被其他神官背叛取代，彌留之際師傅用著僅存的一口氣願請大神對朽施予憐憫、肉身化成荊棘，扎滿荊刺，守在愛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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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新芽，是妳名為朽的含意，無論妳遇到多少不順心的事情，總會在那朽枝上，再冒出亮眼的新芽...下輩子，定要讓妳好好的活著... 」男人的氣息，越發黯淡，回憶著愛徒小時的笑容，滿山奔跑闖禍的樣子，桌前滔滔不絕的樣子，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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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即將消散，身前的朽突然撞進火焰裡，緊緊抱住了男人，樹妖本深怕火，更別提這熊熊業火，不到一秒，火焰順是纏上了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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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自私了...九百年前...在我被遺棄時，救了我，讓我活著...是您，而後，出了事情選擇讓我飽受罪名死去..也是您...九百年了...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我，該讓我自己決定了...對您是愛是恨，早已分不清，在這最後一刻，讓我隨著與您的記憶一同消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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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越燒越旺，連著樹屋與巨樹都燃起熊熊大火，滿天的濃煙，讓這沙漠第一次有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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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火，換算人間時間，足足燒了近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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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官再次踏上這片沙漠，走近焦黑碳土的中央，蹲下，手微微一撥，撥開碳土，露出底下脆嫩的樹芽，嫩芽前一行深刻入土的字，吸引了神官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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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笑了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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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那最後的一刻，保留最後的一點，只求還有一絲魂魄，為師陪妳重頭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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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穿插了古代元素，但是沒有寫文言文之類的東西，希望能合格。

我也有看雙甲，不過靈感來源還是始於德魯納酒店，與雙甲類似的題材。

覺得把師傅寫的好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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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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