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試煉：英雄之手》 - 第十二章：蒼炎之境

　　後天早上，劉亞傑來到學校。

　　經過三天的靜養，加上不斷在蒼日之境強化癒合力，他的肋骨跟多數傷口已經復原，只剩左手有些不方便。

　　我被開除了，他想。這幾天他一句話也沒說，腦海中只有冥宙那句「你退出曦光吧。」

　　一想到這句話，他便感覺身體像被掏空了，一種詭異的空虛感瀰漫在他的心中。

　　「亞傑、亞傑！」彭婉琳在他眼前揮手。「你怎麼了啊？我一直叫你都沒聽到。」

　　「……啊，對不起。」

　　看著坐在他旁邊的社團同學，劉亞傑才想起自己還在開會。

　　「總之呢，我們明天下午要請公假，到家扶中心帶小朋友，記得要先回家拿要準備的東西喔。」彭婉琳說。

　　「好。」劉亞傑說，那些同學回到自己的座位。

　　接下來是午休時間，劉亞傑趴在書桌上，卻睡不著。他又想到了前天冥宙說的話。

　　「我們現在有整個時空協會的力量。」她當時這麼說。

　　有再多人的力量都沒用，他心中的一個聲音說道。要阻止異形大軍，不可能不處理鐵蘭查這個首腦；但鐵蘭查的強大，超過任何時空行者的範疇。

　　「不對。」他心裡出現另一個聲音。「趙哲宇跟他打時雖落下風，但他也能和鐵蘭查對峙很長一段時間。」

　　冥宙曾經說過，時空行者的世界沒有強弱，鐵蘭查也不是無敵的，他一定有他的弱點。

　　劉亞傑陷入思考之中。他回憶這兩個月來，經歷過的所有戰鬥，還有用過的所有戰術，強化聲波震暈不怕普通攻擊的楊祐、強化動態視力閃躲攻擊、強化低氣壓讓歐陽祥虛脫……

　　還有用陽光生火阻擋雪崩。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蒼炎，印象特別深刻，不過這招跟強化能力沒什麼關係，只是單純地用高溫的蒼炎融雪而已。

　　─────

　　「最前排的火沒有被雪澆熄，那些雪被就像被火擋住了一樣。」林月瑤這麼說過。

　　─────

　　劉亞傑迅速站起，一個驚人的想法劈中他的腦袋。

　　那種火焰……難道……

　　他衝出教室，然後離開學校，發狂似地跑到學校隔壁的文具店。

　　「哈……哈……」他氣喘連連。「老闆……我要買放大鏡！」

　　「馬上來。」老闆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拿到放大鏡後，劉亞傑衝回學校後門。

　　他穿越到蒼日之境，並從口袋拿出一張紙，用放大鏡在紙上聚光。

　　他強化放大鏡的聚光效率，沒過多久，那張紙上的光點燃燒起來。

　　火焰是藍色的。

　　─────

　幾分鐘後，劉亞傑回到校門。他的眼神如陽光般明亮。

　　他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喂，冥宙。」

　　「……什麼事？」冥宙的聲音略帶遲疑，自從他被開除後，他們就沒說過話了。

　　「我有事要告訴妳，而且要當面說，晚上可以去找妳嗎？」

　　「不行。」冥宙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南投。」

　　「妳什麼時候有空？」

　　「明天下午可以。」冥宙說：「亞傑，如果你是想討論對付異形的事，我……」

　　「這真的很重要。」劉亞傑堅定地說：「明天下午一定要來，求你了。」

　　「……好。」冥宙說。「我明天中午到五點都有空，你來我這裡還是我過去？」

　　劉亞傑想到明天要去家扶中心幫忙。「妳可以在四點時，到南台中家扶中心嗎？」

　　冥宙答應了，劉亞傑掛掉電話。

　　現在需要煩惱的，是該怎麼說服她。

　　─────

　　隔天中午，劉亞傑回到家中，準備好跟小朋友玩遊戲要帶的道具，然後走到公車站。

　　前往家扶中心的公車到了，劉亞傑走上去，看到冥宙坐在單人座上。

　　「我還有社團活動，妳不用這麼早來。」劉亞傑站在她旁邊。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沒有事。」

　　兩人結束對話，公車行駛過一站又一站，他們都不發一語。

　　這股尷尬的氣氛讓冥宙胸悶，但她不知道要跟這個結束夥伴關係的人說什麼。

　　到了第四站時，一群少年上車，劉亞傑看到他們時，臉色變了。

　　「是劉亞傑。」其中一個叼著菸的少年說。

　　那群青少年走過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鄙視表情，其中一個是跟劉亞傑同班的蘇博瑞。

　　「蘇博瑞，這就是你上次講的俗仔喔？」叼菸少年問。

　　劉亞傑假裝沒聽到，冥宙卻皺起眉頭。

　　「對啊，他國中的時候每天都被我們打到送醫院。」張博瑞說：「以前李存晉每個禮拜都弄壞他的書包，他一個學期就要換三個書包，超白癡的。」

　　「真的假的啊？笑死。」

　　「還有還有，之前有一次……」

　　一把火在劉亞傑心中燃起，但他沒有發作，那群少年中大部分都是認識劉亞傑的，他們當他不存在般，聊起他的過去，不時地發出大笑，周圍的乘客紛紛露出嫌惡的表情。

　　「安靜一點。」冥宙瞪向他們。

　　他們看到冥宙的紫瞳，立刻露出懼色，其中幾個嘖了一聲，但都沒有再說話。

　　公車到了家扶中心站，劉亞傑繃著臉，和冥宙走下車。

　　「亞傑，這裡！」一個體型嬌小的少女朝他揮手，她和其他服務社的同學在一塊。

　　「可以等我到四點嗎？」劉亞傑看向冥宙。後者點頭。

　　劉亞傑穿上志工背心，走向社團的同學。

─────

　　三個鐘頭後

　　冥宙待在附近的咖啡館打發時間，她點的蛋糕都吃完後，離開店裡，走向家扶中心。

　　裡面傳來小孩子的嘻笑聲，冥宙好奇地走進去看。

　　家扶中心內有二十幾個幼童，從他們的衣著來看應該都是家境貧困的孩子，他們在志工的帶領下玩遊戲或唱歌。

　　劉亞傑在陪幾個小男生玩傳接球，有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小孩投出球，打中劉亞傑的額頭。

　　「亞傑哥哥，對不起！」他跑向劉亞傑。

　　劉亞傑拍拍他的頭，他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我沒事，小心不要打到其他人就好。」

　　他就算跟我們在一起時，也很少這麼愉快，冥宙想。她默默注視著他和孩子們玩。

　　四點到了，劉亞傑跟小朋友與社團同學道別，然後跟冥宙到附近的公園。

　　「你說的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她問。

　　劉亞傑停住腳步，看著冥宙。「我發現了蒼日之境的秘密。」

　　冥宙歪頭。

　　劉亞傑把昨天他做的實驗告訴冥宙。他說完後，冥宙張大眼睛，驚訝到不知該說什麼。

　　「鐵蘭查的強大，我親自見證過，但是我有把握，這種力量可以打敗他。」劉亞傑說。

　　「……可以示範給我看嗎？」

　　劉亞傑拿出放大鏡，帶冥宙到蒼日之境。

　　十分鐘後，兩人回到第一時空。

　　「你認識的時空行者當中，有人能擊敗鐵蘭查嗎？」劉亞傑問。

　　「……從你描述的他的實力來看，沒有。」冥宙說：「他的體能比普通異形還要強，就算沒有問鼎中原，只有武力的他也非常可怕，更別提他還有這麼強的時空能力。」

　　「那妳覺得我的力量能跟他抗衡嗎？」

　　「……有這個可能。」她的眼神變得斬釘截鐵。「但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絕不。」

　　「為什麼？」

　　「你的能力太不穩定了，鐵蘭查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而且……」她低下頭。「那天我們送你去醫院時，醫生再晚一點送過來，你必死無疑。

　　「就算你有打敗鐵蘭查的可能也一樣，我不會再讓你面對這種危險。」

　　劉亞傑沉默了好一陣子，最後，他嘆了口氣。「他們剛剛說的話，妳還記得嗎？」

　　冥宙一怔。

　　劉亞傑捲起褲管，露出自己的小腿，上面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這不是鐵蘭查弄的，是我小學時被同學割傷的。」他淡淡的說，無視冥宙的驚疑。「妳在小學跟國中時，應該也遇過幾個孩子，文具老是被同學弄壞，在分組報告時找不到組員，或是常被比較強壯的同學打傷吧？

　　「以前的我就是這種孩子。」劉亞傑拉下褲管。「我的身上還有更多疤痕，只是被衣服遮住了。」

　　在公車上聽他們說時，我就猜到了，冥宙想。

　　「上高中後，我偶爾會遇到以前找我麻煩的人，有些人跟我道歉或示好，有些人沒有，但我不在乎。」劉亞傑別過頭。「妳應該也早就發現，我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善常跟人相處，所以我可以理解別人為什麼這麼對我，而且不管他們有沒有反悔，都改變不了那時候的事了。

　　「妳記不記得阿姨邀我加入你們時，我問你們什麼？」

　　「你問我們有沒有失敗過。」

　　「在我以前被欺負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幫過我，妳能理解這種心情嗎？」他說：「世界上有很多人跟以前的我一樣需要幫助，或者比我還慘的人。我無法彌補我的過去，但我一直希望自己有幫助他人的能力時，可以盡可能地發揮。每次我這麼做的時候，心情就會好一點。」

　　幾個大人牽著小孩從公園外經過，冥宙認出他們是家扶中心的孩子，其中一對母子對劉亞傑揮揮手，劉亞傑也揮了回去。

　　「冥宙，我加入你們的時間很短，不過我記得每一個因為我們，而免於被異形殺害的人。我在加入曦光之後，才開始為自己成為時空行者這件事感到高興。」他說：「現在在另一個世界，有一群怪物想要殺掉全臺灣的人，如果能為阻止牠們做點什麼，我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冥宙，我沒有妳跟詹古廷這麼聰明，如果再和你們聯手，我相信我的力量會得到更有用的發揮；就算你們真的不讓我介入，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對付鐵蘭查。」他垂下頭。「不過，我唯一想到的方法，只有再進入異形界找他單挑而已。」

　　「噗哧。」冥宙摀住嘴巴憋笑。

　　劉亞傑羞赧地別過頭，他好久沒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妳覺得我剛剛說的話很奇怪，對不對？」

　　「對，真的很奇怪，我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人。」冥宙的雙眸凝視著他的臉。「不過……我這樣說不是貶義喔。」

　　劉亞傑還是很難為情。「那麼……」

　　「亞傑，我想收回之前說的話。」冥宙對他伸出手。「歡迎你再度加入曦光。」

─────

　　「趙哲宇逃走後，這幾天都沒有人蒐集到飛令的消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恐攻計畫進行到什麼程度了。」冥宙告訴曦光眾人：「我猜鐵蘭查沒殺他，也許是威脅他繼續替自己辦事。」

　　「有可能，但趙哲宇不會屈服，他不是這種人。」劉亞傑說，詹古廷點頭附和。

　　啟程回事務所之前，劉亞傑看著冥宙跟胡穹、詹古廷講了整整半小時的電話；他們回去後，他們對劉亞傑的出現沒有太大的驚訝，就像他從來沒退出一樣。

　　「這幾天我一直在盤算對付他們的戰略，如果我們能知道飛令的詳細計畫，就能考量更多可能性。」

　　她轉向詹古廷。「你能不能駭進飛令的通話系統？」

　　劉亞傑懂了。現在飛令的成員散布全臺，勢必只能藉由通訊用品協調戰略。

　　詹古廷想了一會，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為什麼？你不是連臺灣的警政系統都能入侵嗎？」胡穹邊說邊塗指甲油。

　　詹古廷說：「我能駭進大部分的網站，只要知道網址的話就行，手機也是一樣，給我飛令任何一個人的電話號碼或是他的手機記憶卡，我也可以駭進他的通訊軟體跟通話系統。可是我連飛令用的是哪一家電信都不知道，這樣子是沒辦法憑空入侵的。」

　　劉亞傑心念一動。「時空漫遊晶片可不可以？」

　　所有人轉頭望向他。

　　「飛令成員的晶片，一定都是同一個型號的，只要找到一片，就能入侵每個成員的手機了吧？」

　　「有道理！」詹古廷拍一下手。「可是我們沒有晶片。」

　　「不一定。」劉亞傑說。

─────

　　「你確定是這裡嗎？」冥宙問。她和劉亞傑、詹古廷聚集在一棟透天厝下。

　　劉亞傑點頭。「我們剛開學時，班導發給我們每個同學的通訊錄，裡面有寫每個人的住址。」

　　歐陽祥被殺後，李存晉便沒來過學校了，雖然他平常也不怎麼來。

　　劉亞傑跟冥宙、詹古廷來到他家，按了一下門鈴，不久後門稍微打開一點，李存晉畏畏縮縮地探出頭。

　　然後馬上將門關上。

　　他居然也有躲我的一天，劉亞傑想。

　　「讓我來。」詹古廷拿出螺絲起子，不懷好意地走向門，幾秒後，門把啪的一聲掉到地上，詹古廷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李存晉嚇得跌在玄關，劉亞傑帶著在場眾人穿越到蒼日之境。

　　「你們還想怎樣啊？」李存晉臉色慘白。「我問過警察了，表哥他真的是……是……」

　　「你知道了？那就好。」劉亞傑問：「你表哥的遺體還在你的時空嗎？」

　　「……你想幹嘛？」

　　「不關你的事。」劉亞傑說：「如果在的話，帶我們去，他身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不要！」李存晉大喊。「萬……萬一……被我表哥的幫派知道……我幫你們……我……」

　　原來他是怕飛令來滅口啊，冥宙想。如果我是趙哲宇，可能也會這麼做，他知道太多事了。

　　劉亞傑很快地衝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李存晉，從小學到現在，你給我帶來的麻煩有多少，你自己最清楚，還好幾次差點害死我。」劉亞傑面無表情，嗓音卻令人不寒而慄。「以前的事我都可以原諒你，但這次不一樣，我們要的東西關係到全臺灣的未來。」

　　他強化右拳，發光的拳頭對準李存晉。「我就是用這隻手打你表哥的，如果你再不開啟時空，我會對你做一樣的事。」

　　李存晉臉色發白，接著用顫抖的手從口袋掏出稻米，灑到地上，一片廣闊的田地瞬間出現。

　　劉亞傑解除蒼日之境，讓眾人來到李存晉的時空後再召喚出蒼日，他鬆開李存晉的脖子，但仍抓著他的衣領。

　　「表哥的屍體……在那裡……」他畏畏縮縮地指向遠處的田地。

　　果然沒錯，劉亞傑心想。既然李存晉不敢讓歐陽祥的事傳出去，自然也不會把遺體帶回基礎時空，但他應該沒有膽子處理掉遺體，最有可能的就是擺爛。

　　「我去拿好了。」詹古廷說，跑向他說的方向。

　　幾分鐘後，詹古廷回來了，手上拿著歐陽祥的手機。

　　「走吧。」冥宙說，三人跳進李存晉撒的稻米堆，剛碰到米，便回到基礎時空。

　　他們回到事務所，詹古廷把手機連接到電腦上，接著敲打鍵盤。

　　「給我五分鐘，就能進入飛令的通訊群組了。」他說。

　　過了一段時間，電腦發出嗶嗶聲，一則視窗在螢幕上顯現，是現在最流行的手機通訊軟體的群組聊天室。

　　冥宙坐到電腦桌前，開始瀏覽他們的聊天記錄。

　　隨著越深入他們的對話，冥宙的表情愈發專注，最後，她闔上螢幕，托著下巴沉思。

　　「妳知道他們的詳細計畫了？」劉亞傑問。

　　冥宙點點頭。「而且，我也想好把他們一網打盡的方法了。」

─────

　　「有可能，但趙哲宇不會屈服，他不是這種人。」劉亞傑說，詹古廷點頭附和。

　　「這幾天我一直在盤算對付他們的戰略，如果我們能知道飛令的詳細計畫，就能考量更多可能性。」

　　她轉向詹古廷。「你能不能駭進飛令的通話系統？」

　　劉亞傑懂了。現在飛令的成員散布全臺，勢必只能藉由通訊用品協調戰略。

　　詹古廷想了一會，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為什麼？你不是連臺灣的警政系統都能入侵嗎？」胡穹邊說邊塗指甲油。

　　劉亞傑心念一動。「時空漫遊晶片可不可以？」

　　所有人轉頭望向他。

　　「飛令成員的晶片，一定都是同一個型號的，只要找到一片，就能入侵每個成員的手機了吧？」

　　「有道理！」詹古廷拍一下手。「可是我們沒有晶片。」

　　「不一定。」劉亞傑說。

─────

　　「你確定是這裡嗎？」冥宙問。她和劉亞傑、詹古廷聚集在一棟透天厝下。

　　劉亞傑點頭。「我們剛開學時，班導發給我們每個同學的通訊錄，裡面有寫每個人的住址。」

　　歐陽祥被殺後，李存晉便沒來過學校了，雖然他平常也不怎麼來。

　　劉亞傑跟冥宙、詹古廷來到他家，按了一下門鈴，不久後門稍微打開一點，李存晉畏畏縮縮地探出頭。

　　然後馬上將門關上。

　　他居然也有躲我的一天，劉亞傑想。

　　「讓我來。」詹古廷拿出螺絲起子，不懷好意地走向門，幾秒後，門把啪的一聲掉到地上，詹古廷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李存晉嚇得跌在玄關，劉亞傑帶著在場眾人穿越到蒼日之境。

　　「你們還想怎樣啊？」李存晉臉色慘白。「我問過警察了，表哥他真的是……是……」

　　「你知道了？那就好。」劉亞傑問：「你表哥的遺體還在你的時空嗎？」

　　「……你想幹嘛？」

　　「不關你的事。」劉亞傑說：「如果在的話，帶我們去，他身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不要！」李存晉大喊。「萬……萬一……被我表哥的幫派知道……我幫你們……我……」

　　原來他是怕飛令來滅口啊，冥宙想。如果我是趙哲宇，可能也會這麼做，他知道太多事了。

　　劉亞傑很快地衝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他強化右拳，發光的拳頭對準李存晉。「我就是用這隻手打你表哥的，如果你再不開啟時空，我會對你做一樣的事。」

　　李存晉臉色發白，接著用顫抖的手從口袋掏出稻米，灑到地上，一片廣闊的田地瞬間出現。

　　劉亞傑解除蒼日之境，讓眾人來到李存晉的時空後再召喚出蒼日，他鬆開李存晉的脖子，但仍抓著他的衣領。

　　「表哥的屍體……在那裡……」他畏畏縮縮地指向遠處的田地。

　　「我去拿好了。」詹古廷說，跑向他說的方向。

　　幾分鐘後，詹古廷回來了，手上拿著歐陽祥的手機。

　　「走吧。」冥宙說，三人跳進李存晉撒的稻米堆，剛碰到米，便回到基礎時空。

　　他們回到事務所，詹古廷把手機連接到電腦上，接著敲打鍵盤。

　　「給我五分鐘，就能進入飛令的通訊群組了。」他說。

　　過了一段時間，電腦發出嗶嗶聲，一則視窗在螢幕上顯現，是現在最流行的手機通訊軟體的群組聊天室。

　　冥宙坐到電腦桌前，開始瀏覽他們的聊天記錄。

　　隨著越深入他們的對話，冥宙的表情愈發專注，最後，她闔上螢幕，托著下巴沉思。

　　「妳知道他們的詳細計畫了？」劉亞傑問。

　　冥宙點點頭。「而且，我也想好把他們一網打盡的方法了。」

─────

　　星期六，異形界，通往第一時空的蟲洞附近。

　　趙哲宇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

　　「鷹型喀霧出現時，就發動攻擊。」鐵蘭查對趙哲宇命令道，他們的周圍聚集了鐵蘭查率領的異形大軍。

　　老怪物，總有一天鐵定要你的命，趙哲宇這麼想時朝他低下頭。「遵命。」

　　臺中、臺北、高雄、金門、花蓮、桃園、屏東、彰化。飛令的另外十人，已經在八個縣的十個不同地區待命，他們都潛伏在民眾容易聚集的地方，只要趙哲宇手機按下，就會立刻發動攻擊。

　　四海昇平跟天下大亂，就取決在鐵蘭查的傳訊鷹。此地已經聚集了一百萬的軍力，另外一百多萬的喀霧大軍待會就到，趙哲宇觀察鐵蘭查的軍隊已久，他們的機動性跟軍隊素質極高，當傳訊鷹出現的時刻，就代表軍隊不到十分鐘就會趕到。

　　趙哲宇不知道鐵蘭查哪來的自信，自認能征服全地球。其他國家知道臺灣出這種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但無論如何，臺灣今天是完蛋了。就算飛令的恐攻無法翻天覆地，明天侵入的異形大軍也會踏平這座島。

　　一雙灰色的翅膀進入趙哲宇的視野，他心一糾。

　　「動手吧。」鐵蘭查下令。

　　趙哲宇打開手機，進入飛令的群組。

　　但在他傳送攻擊指令前，卻因為看到的對話僵住了。他杵在原地，良久沒有動作。

　　「父王叫你下令，聽到了沒有？」蒲不耐煩的說。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鐵蘭查。

　　「……我們無法發動攻擊了。」他嚅囁道。

　　蒲疑惑地瞪著他，鐵蘭查瞇起眼。

　　「有人假冒我的名義，給我的同伴下達錯誤的指令。」他說：

　　「我們的通訊系統，被人駭進去了。」

─────

　　臺北，臺灣銀行總行外。

　　一個銀髮少年站在銀行對面的街道，他手中拿著一個遙控器。

　　幾天前，他在銀行外面的裝飾樹土壤下，埋了一顆遙控炸彈，只要他按下按鈕，整棟銀行便會化為烏有。

　　趙哲宇這傢伙，搞了半天還不是要發動恐攻。少年默默地想。

　　他聽說自家首領偷襲鐵蘭查失敗，被打倒並下毒的事了，現在整個飛令都是鐵蘭查的工具，想到這點少年便很不快。等趙哲宇的毒解了，一定要想辦法宰了鐵蘭查那怪物。

　　手機傳來通知鈴聲，他打開聊天室，是趙哲宇傳來的私訊。

　　「到重慶南路一段的牛排館來。鐵蘭查放我出來了，我有東西要交給你，先來找我，到了以後再引爆。」

　　少年走向牛排館。當他看到牛排館的招牌時，進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到此為止了，飛令。」一個男聲說道。

　　少年轉過頭，發現身後多了五名男女，他們全部都是時空行者，最前面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冷峻青年。

　　少年認出來了，他們是臺北最強的滅形組，熾日。

　　「你手上那個，是炸彈的遙控器吧？」眼鏡青年說：「那東西到了其他時空，是沒辦法引爆的。」

　　少年退後一步，眼神警戒地看著他們。

　　為什麼滅形者會埋伏在此？還知道他的目標是臺灣銀行？

─────

　　南投，集集火車站第三月台。

　　「姊姊，那個人就是飛令的壞蛋！」

　　一個藍髮女子猛然轉頭。

　　「笨心樺，被發現了啦！」柳心研敲妹妹的頭。

　　她們衝向藍髮女子，柳心研帶她和妹妹，穿越到自己的時空。

　　「哼哼哼，飛令的小壞壞啊，我跟姊姊是不會讓妳破壞火車站的！」柳心樺雙手插腰。

　　「……妳們怎麼知道我的目標？」藍髮女子喝問。

　　「因為冥……唔唔……」柳心樺的嘴巴被姊姊按住。

　　柳心研說：「妳不用知道這一點，妳只要知道妳完蛋了就夠了！」

　　藍髮女子召喚出自己的領域：一隻五十公尺高的超巨大黑熊。這隻巨熊是她時空的特有生物。她原本的計畫是把帶著牠穿越到集集火車站，在那裡搞破破壞。

　　「好大的熊喔，姊姊。」柳心樺說。「可是牠不是我們的對手，對不對？」

　　「沒錯！」柳心研自信滿滿地說。

─────

　　「我派到每個縣市的同伴，都被當地的滅形組發現，並打了起來。」趙哲宇說：「他們都是在攻擊開始前被發現的，所有恐攻都失敗了。」

　　「沒用的傢伙！」蒲拔刀指著趙哲宇。

　　「妳殺了我也無濟於事，公主。」

　　現在的其餘飛令成員，都陷入跟滅形者的交戰中，只有少數幾個能傳訊息給他，每個傳訊息來的人都說事跡敗露了。

　　有人撥打視訊通話給他，趙哲宇一看，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歐陽祥。

　　趙哲宇接通了，螢幕上浮現劉亞傑的臉。

　　「趙哲宇，是我。」劉亞傑說：「我有一個朋友，是很厲害的駭客……」

　　「還是很厲害的科學家！」另一個少年的聲音出現。

　　「……對，還是很厲害的科學家。」劉亞傑清清嗓子。「駭進你們聊天室的就是我們，也是我們聯絡其他地區的滅形組，讓他們在你們佈署好人力後到每個地點圍剿。」

　　「那……還真是厲害啊。」趙哲宇皮笑肉不笑。

　　「你在鐵蘭查旁邊吧？如果是，幫我轉告他。」劉亞傑說：「我現在在瀑布所在山丘的西山腳下，叫他來跟我單挑，我會讓他回不了異形界。」

　　他掛掉通話，留下震驚無比的趙哲宇。

　　「這小子是上次跑來的小鬼吧？他說什麼？」蒲問。皇族異形跟其他生物溝通的能力必須當面談話才能聽懂，劉亞傑的通話對他們而言只是一串雜音。

　　趙哲宇把他的話全部說出來，蒲聽完後大發雷霆。「居然敢跟父王說這種話，這個臭小鬼！」

　　鐵蘭查默默站起，大喊：「第二十八營聽令！」

　　「在！」他左半邊的一群異形齊聲喊道。

　　「跟我出征，其餘部隊留下！」

　　「是！」

　　鐵蘭查跨上他的巨馬。

　　「已經有五百年沒人敢公然宣戰了，鐵蘭查。」異形巨馬說：「何況還是低等人時空的小鬼頭。」

　　鐵蘭查的嘴角勾起冷笑。

─────

　　「你確定他會來嗎？這麼簡單的激將法，有一點頭腦的人都不會上當。」冥宙的口氣有些遲疑。

　　「他一定會來。」劉亞傑說。

　　他們正在靈瀧瀑布山腳的草原上，詹古廷盤腿坐地，前面放了兩台電腦，每一台都開有五個駭進飛令成員手機的視窗，他剛剛左右開弓地傳訊息，累得滿頭大汗。

　　「前幾天我打電話給林小姐，提到跟鐵蘭查的戰鬥。」劉亞傑說：「鐵蘭查提過，在異形族的古法中，國王受到任何決鬥者的宣戰，都不能拒絕。

　　「林小姐說她曾聽異形說過古法的事，也向他們打聽過。異形族的每一條古法，都是國王臨終前的遺言，就像我們的憲法一樣，是牠們至高無上的法律，就算是鐵蘭查也不能違反。」

　　不久後，他們感受到地面的震動，緊接著，一群異形來勢洶洶地從山丘奔下。

　　為首的正是騎著巨馬的鐵蘭查，他宛如一棟高樓，矗立在三人面前。冥宙跟詹古廷登時臉色灰白。

　　「好久不見，小鬼。」鐵蘭查俯視劉亞傑。「傷好了沒？」

　　其他異形哄堂大笑。

　　劉亞傑握緊拳頭。鐵蘭查果然來了，不過正如他預想，他不可能單槍匹馬地來，他身後的異形起碼有幾百隻，數量很可能破千。

　　「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劉亞傑。」

　　「劉亞傑小子，剛剛趙哲宇說你要挑戰我，你現在後悔了嗎？」

　　「沒有。」

　　異形軍隊罵聲四起。「這小子不想活了！」「居然敢挑戰鐵蘭查大王，把他五馬分屍！」「大王，對付這小子不用您出手，我們來就好！」

　　「安靜。」鐵蘭查說，牠們立刻閉嘴。

　　「很久沒有人敢公然挑戰我了，劉亞傑。」鐵蘭查說：「希望你真的有能跟我決鬥的實力，別讓我失望啊。」

　　「父王，那兩個低等人怎麼辦？」蒲指指冥宙與詹古廷。

　　「吃了他們。」鐵蘭查說：「他們破壞了我的戰略，別讓他們留著。」

　　異形軍隊調動陣型，牠們在蒲的率領下將三人圍住。

　　看著這個陣仗，詹古廷緊張地退後數步，劉亞傑朗聲說道：「如果你們在這裡殺了我的同伴，你們就不用回異形界了。」

　　蒲伸出手，讓異形部隊停下。「別想故弄玄虛，小鬼。」她喝道。

　　冥宙抬起頭，正要發話，言語卻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冥宙？」劉亞傑擔心地問。

　　冥宙額間冒出汗，她看著鐵蘭查高聳的身軀。

　　這是什麼樣的壓迫感？亞傑當初到底是怎麼跟他戰鬥的？她心想。恐懼攫食著冥宙的意志，使她無法言語。

　　「不要怕。」劉亞傑輕拍她的肩膀。「我來說好了。」

　　語畢，劉亞傑上前一步，亮出他的手機。

　　「你應該看趙哲宇用過這個，這是我們人類的通訊器，比你們的傳訊鷹快多了。」他說：「鐵蘭查，我們會跟你公平決鬥，但如果你們倚仗人多殺了我們，我們會在死之前撥出訊息，給佈署在附近的臺灣軍方同伴。

　　「一旦收到訊息，就會有十架戰鬥機飛到這裡，朝這一帶進行三個鐘頭的大範圍掃射。

　　「我們人類現在使用的兵器，跟你們的弓箭與刀槍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你的軍隊必滅無疑，就算你穿越到你的時空，也只能待一個小時吧？在你回來的一剎那，槍林彈雨就會要你的命，而且到時你的這支軍隊只有團滅的命。」

　　「沒有錯！你們有大軍，我們有科技！」詹古廷鼓起勇氣大喊。

　　「這就是你的『公平決鬥』？卑鄙的小子！」蒲大罵。

　　「真正的戰鬥中沒有所謂的卑鄙。」

　　「你……」

　　鐵蘭查哈哈大笑。「剛剛那句話說得倒挺好。」

　　冥宙跟詹古廷同時拿出手機。

　　「如果你們違反我的規則，我們三個就會同時傳訊息，你們可以賭賭看在我們按下前殺掉我們，看是你們攻擊的速度快，還是我們的訊息比較快。」劉亞傑動動拇指，作勢要按。

　　鐵蘭查似乎覺得很有趣。「的確，我早就知道你們的兵器進步我們好幾百倍，我也不希望我的勇士們白白犧牲。」他說：「我聽過不少這座島的事，福爾摩沙是一座地狹人稠的小島，如果使用這種大範圍破壞的攻擊方式，造成的土石流會讓居住在附近的人類跟著陪葬，為了殺死我用這種方式，值得嗎？」

　　「用幾條命換喀霧族至高無上的國王，恐怕是你們損失比較大。」

　　「至高無上啊，呵……」鐵蘭查摸摸下巴。「你想怎麼做？」

　　「不知道趙哲宇有沒有說過，時空晶片是什麼？」劉亞傑說：「我們的手機雖然快，但是沒辦法跨越時空傳給同伴。我們三個到別的時空，就無法傳訊息。

　　「我們的戰鬥自然是穿越到其他時空，到那以後，你就不用擔心我們會傳訊息了。這就是我要你答應的條件：如果你在其他時空打贏我們，也就是將我們全部殺死，自然就不用擔心被圍剿；但如果你輸了的話，我要你命令你的部下，不準侵入第一時空一步。如果你不答應，那就不用決鬥了。」他把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呀滑。

　　「慢著。」鐵蘭查說：「決鬥的規矩是一對一，我只跟你打，不會對付那兩個小鬼。」

　　劉亞傑鬆了一口氣，鐵蘭查果然會答應決鬥的要求。他絕對有戰勝劉亞傑的自信，或許也認為自己能藉由穿越時空從槍林彈雨中脫生，因此他衡量利弊的第一考量勢必是這支為數不小的軍隊的安全，而不是自己的。

　　不過，劉亞傑有點意外他會拒絕以一敵三。「難道異形族的國王，會怕三個人類小孩嗎？」

　　「少跟我來這套。」鐵蘭查臉孔一板。「要不是因為古法，你以為我會為了你們這些低等生物，從喀霧界出來嗎？不準侮辱屬於我的決鬥。」

　　「……好，就算只有我也能打敗你。」劉亞傑說，異形部隊罵得更大聲了。

　　「不過我不會讓你的同伴閒著。」鐵蘭查對冥宙道：「小丫頭，妳的對手是我的女兒。蒲，沒問題吧？」

　　「當然。」蒲拔出刀。

　　劉亞傑一驚。「只要我跟你打就好了！」

　　「另外兩個小鬼也拿著那該死的手機，我可不放心讓他倆杵在那。小丫頭，我女兒也有皇之力，這一架沒有妳選擇的餘地。」他看向詹古廷。「至於你嘛……」

　　鐵蘭查招招手，一條灰色巨蟒從部隊裡爬來。「你身上有無限型時空行者的味道，讓你決鬥只是浪費我的部下。我會讓我的部下看著你，一旦你稍有動作，就會嚐到喀霧傘蟒的毒是什麼滋味。」

　　冥宙抬起頭。「好，我會和那個女異形戰鬥。」

　　「冥宙，這跟計劃不一樣！」劉亞傑說。

　　冥宙對他微笑。「我可是你的前輩喔，難道你覺得你可以單挑異形時空行者，我就不行？」

　　「我也是，雖然我不能戰鬥，不過牠們要挾持我，我也不怕。」詹古廷說。

　　考慮良久後，劉亞傑點點頭，他看向鐵蘭查。「我們答應你的要求。」

　　「但我要改變決鬥勝利的條件。」冥宙說：「兩邊的戰鬥結束，一定會各死一人。如果我跟亞傑都死了，你們就可以平安回去；如果你們都死，我要你們停止侵略第一時空的計畫；如果一贏一輸，那就兩邊活下來的人再接著打，最後一定會分出勝負。

　　「鐵蘭查，我要你現在當著所有異形的面發誓，如果你跟那個女異形死了，牠們就要回異形界，而且不能再入侵這裡。」

　　「可以是可以，不過妳太天真了，小丫頭。」鐵蘭查說：「你們要我發的誓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妳怎麼確定我的部下真的會等我死了就撤軍？萬一牠們不遵從我的命令，繼續攻打福爾摩沙，誰能制裁牠們？」

　　眾異形鼓譟起來，劉亞傑聽不清牠們說什麼。

　　「……我無法確定。」冥宙謹慎地說：「你就當我想賭一把吧，如果牠們不遵守，到時也只能讓我們人類的軍隊跟你們打仗了；要是你的部下遵守命令，那是最好的。」

　　─────

　　昨晚

　　「亞傑，明天我們跟鐵蘭查戰鬥時，不能夠殺了他。」冥宙說。

　　「什麼？」

　　剛才冥宙和他說了明天的計畫，劉亞傑把鐵蘭查引出來後，冥宙會設局使鐵蘭查跟他們戰鬥，並約定好贏了他就不能入侵基礎時空。

　　「你可以打昏他，但不能要他的命。」冥宙說：「我希望你能夠活捉他。」

　　「可是，我們的條件是殺掉對方才……」

　　「我沒有打算讓你跟他決鬥。」冥宙打斷他。「就算你真的殺他了，你覺得那些異形真的會聽話地撤退嗎？如果牠們不守信用怎麼辦？

　　「我真正的目的不是殺掉鐵蘭查，而是活捉他。我們要用鐵蘭查當人質，迫使那些異形不敢入侵。死掉的人質是沒有用處的。」

　　劉亞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跟冥宙比，我還是太單純了……

　　「我知道了。但失敗了怎麼辦？抓他只會比殺他更難。」

　　「如果你沒辦法活捉他，那就只好殺他了。」冥宙說：「也許那些異形真的會信守承諾，但這是逼不得已的第二目標。」

─────

　　鐵蘭查瞇起眼睛。

　　這女孩的眼神很複雜，她的計策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賭一把。

　　他轉向異形部隊。「木赤台！」

　　一隻外型雄駿的異形雕飛了出來，停在鐵蘭查身前。「屬下在。」

　　「把這周圍巡一遍，發現可疑的人或東西，立刻告訴我。」

　　木赤台飛上天際。劉亞傑看著牠拍動翅膀，在這一帶的天空繞了三圈後飛回來。「起稟大王，這附近人煙稀少，沒有埋伏的人馬或特殊的東西。」

　　鐵蘭查點頭，並看向在場的眾異形。

　　「第二十八營！」他大喊：「我和我女兒將會和這兩個人類決鬥，一旦我們陣亡了，你們就必須回喀霧界，並轉告全軍，攻打福爾摩沙的計畫取消！」

　　眾異形呆住了，沒有人回應他的命令。

　　「大王下令了，為什麼不回應？」鐵蘭查的坐騎巨馬大吼。

　　「遵命！」眾異形齊聲喊道。

　　「不久後，我們會離開此時空，你們必須嚴陣以待。如果發現周圍有異狀，立刻撤回喀霧界；如果發現閒雜人等出現，立刻殺掉。」說完，鐵蘭查將視線轉向劉亞傑。「開始吧。」

　　異形蛇爬向詹古廷，將他全身纏住。

　　劉亞傑跟冥宙握住彼此的手。「小心一點。」冥宙說。

　　「你也是。」

　　鐵蘭查下馬，緩緩走向劉亞傑。

　　「喂，小子。」那匹巨馬叫道，劉亞傑看向牠。

　　「打從成年起，鐵蘭查就沒打輸任何一場決鬥跟戰爭，他曾經一個人殲滅一支軍隊。」巨馬說：「我是鐵蘭查的護衛大將成珂也。雖然你只是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鬼，可是我尊敬你的勇氣。好好去送死吧。」

　　劉亞傑沒有回應，他朝鐵蘭查走過去。冥宙與蒲亦走向彼此。

　　異形部隊悄無聲息，牠們凝神看著距離不斷拉近的四人。

　　十公尺。兩邊的距離拉近十公尺以內。

　　「來吧。」鐵蘭查說，他們同時消失。

─────

　　上次的戰鬥，鐵蘭查只展開領域而已，劉亞傑今天第一次看到問鼎中原的全貌。

　　這是一座寸草不生的貧瘠山坡，周圍不少岩壁突起，清一色石灰岩地層。除了位於上方山脈的高聳懸崖外，唯一顯眼的是布滿四周的鑽石柱。

　　可惡……劉亞傑忍不住咬牙。兩人幾乎是同時穿越的，他原本希望是自己成功，把鐵蘭查帶入蒼日之境。

　　鐵蘭查的身影矗立在他面前。劉亞傑從口袋拿出一顆球，丟到地上。

　　煙霧隨著小球爆開，掩蓋方圓三十公尺的巨大雲煙將兩人吞噬。劉亞傑強化雙眼，勉強辨認出周圍的方向，他迅速衝到二十公尺外的岩石後面。

　　這是詹古廷幫他做的超強力煙霧彈。鐵蘭查很可能一瞬間就把他壓死，劉亞傑必須找方法讓他無法瞄準。

　　煙霧被吹散了。鐵蘭查釋放巨力，將原本瀰漫的煙霧推到遠處。

　　然後，劉亞傑察覺到岩石的震動。

　　他遮蔽的岩石被推力壓爆，劉亞傑閃到一旁，躲過四分五裂的碎石。

　　鐵蘭查看見劉亞傑了。他朝劉亞傑釋放推波。

　　空氣阻力！劉亞傑心想。他們身邊的空氣發出藍光，劉亞傑被推力擊中，他向後一倒，但沒有受重傷。

　　「和鐵蘭查戰鬥時，不能離他太遠。」冥宙和他說過。「攻擊範圍越廣的能力，越容易波及到自己。你在和他打時一定要保持距離，這樣他就不會用太大的推力。」

　　鐵蘭查再次攻擊，無形推力波從劉亞傑的前後兩個方向襲來，他被擠壓得差點吐血。

　　鐵蘭查一凜，推力……變弱了？

　　劉亞傑的雙拳發光，他朝後面揮出一拳，打散推向他身後的力波，馬上被前面的推力壓得向後飛。他撞到鑽石柱上，痛得悶哼一聲。

　　「你好像有方法讓我的推力變弱。」鐵蘭查說：「除此之外，你有攻擊我的計策嗎？」

　　他凝視著劉亞傑的左拳，那隻左拳從剛剛開始聚光，而且越來越耀眼。這小子的能力是讓發光的物體變強，難道光芒越亮，威力越大？

　　他釋放推力攻擊劉亞傑，劉亞傑再度用右手揮出蒼拳，打散擊向他的推波。

　　好奇怪，劉亞傑想。我用空氣阻力削弱鐵蘭查的推力，所以他的力量才變弱了，可是蒼拳的力量應該沒有強到能打散推力。

　　他看向周圍散發光芒的鑽石柱，馬上明白了。

　　陽光經過鑽石柱間的不斷折射，所以強度倍增。強化空氣阻力，加上鑽石折射陽光，才讓蒼拳足以跟推力抗衡。劉亞傑沒想到蒼日之境竟然有克制問鼎中原的一面。

　　他看到空氣中的波動，四股推力從不同的方向襲來。劉亞傑飛起右腳，甩出一記迴旋踢，將四股力量全部踢散。

　　但就在這時，一股巨力推向他背後，將他推離鑽石柱，撞在另一根柱子上。

　　然後，巨力再次顯現，劉亞傑揮拳，卻仍然被巨力彈飛，轟地一聲撞在鑽石柱上。

　　劉亞傑迅速爬起。被彈飛的一剎那，他明白了兩件事。

　　他拿出煙霧彈，丟向鑽石柱，霎時間煙霧瀰漫。

　　劉亞傑強化視力，認出鐵蘭查的位置後衝向他，朝他揮出右拳。

　　「腳步聲太大了，小鬼。」鐵蘭查說，他判斷出劉亞傑的位置，一刀劈去。

　　劉亞傑閃過巨刀，強化右腿後踢向鐵蘭查的腳。

　　他經過強化了耳朵聽到了空氣的波動。鐵蘭查朝他背後釋放推力。

　　於是劉亞傑放棄了踢鐵蘭查的動作，他強化那股推力，然後跳到一旁。

　　巨大的推力擊中鐵蘭查，他的臉孔閃過驚詫。

　　鐵蘭查一個踉蹌，他將巨刀插入地面，穩住自己的腳步，險些摔倒。劉亞傑趁機衝上前，朝他連補數拳。

　　這對鐵蘭查來說跟搔癢沒兩樣。鐵蘭查朝他揮刀，劉亞傑跳開躲過，鐵蘭查又朝離他數公尺外的劉亞傑橫劈一刀。

　　他看見了刀氣，和無形推力類似的波動從刀刃釋放出來。

　　劉亞傑強化雙腳，跳開這波刀氣，然後強化它。

　　刀氣泛出藍光，砍向一根鑽石柱，鑽石柱被切開。劉亞傑跑向它，強化了臂力後將鑽石柱抬起來。

　　硬度，劉亞傑想。他揮動強化的鑽石柱，打碎旁邊的另一根柱子。

　　當他打碎柱子後，鐵蘭查釋放巨波，將劉亞傑推倒，他抱著的鑽石柱也被推開。

　　「你是因為被發現了，才把我推開的吧。」劉亞傑說。

　　鐵蘭查哼了一聲。

　　─────

　　冥宙坐在漂浮的冰船上，和蒲的距離愈拉愈遠。

　　「沒種的丫頭！給我停下！」蒲在她身後揮動火焰鞭，冥宙當然沒有停止。

　　蒲的時空是一座古代城市，景物類似瑪雅或吳哥窟的遺跡。她的時空能力是操控一條火焰形成的長槍，那把槍可以變成刀劍、鞭子等各式各樣的武器。

　　然而，冥宙在戰鬥開始後，馬上製造出一艘小型的冰船，坐上去後操控它飛離蒲，蒲馬上追緊攻擊，她的奔跑速度比不上冰船，卻毫不放棄追擊。

　　老實說，這根本不是決鬥，一路上冥宙只顧著逃跑，完全沒有攻擊蒲，蒲除了偶爾射出火焰箭外也打不到冥宙，而火焰箭也會被冰船抵擋。

　　這可惡的丫頭……蒲看著冥宙，恨恨地咬牙。她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戰鬥，只是想拖時間，等待時限結束而已。

　　不過……她為什麼有把握，劉亞傑能戰勝父王？

　　─────

　　劉亞傑原本以為鐵蘭查的推力是空穴來風，不過他錯了。

　　為何他的推力忽大忽小、靠近鑽石柱時感受到的推力比較大、鑽石刀能放出刀氣。問鼎中原的真相，被劉亞傑發現了。

　　「你的推力是從鑽石柱釋放的，對不對？」劉亞傑說。

　　就像基地台釋放wifi一樣，這些鑽石柱就是釋放推波的基準點。只要破壞它們，鐵蘭查的能力就無從發揮。

　　「是又如何？」鐵蘭查扛著巨刀，緩緩走向他。「難道你想一根一根打碎？」

　　劉亞傑張望四處，鑽石柱數以百計，不可能一根一根打碎。他把手伸向背包的拉鍊。

　　鐵蘭查朝他揮刀，推波形成的刀氣砍向劉亞傑。劉亞傑趕緊躍開，背包卻被砍中，裡面的煙霧彈全數滾出。

　　巨大的煙霧瀰漫開來，劉亞傑被嗆得咳嗽。

　　他剩下的煙霧彈全都在背包裡，已經沒得用了，但這是好機會，可以讓他趁機攻擊鐵蘭查。

　　不對，鐵蘭查巨大的身影已逼近他。

　　「你還是學不乖，聲音太大了。」

　　他揮出斬擊，劉亞傑縱身跳過，鐵蘭查卻抬起左腳，踢中劉亞傑的腹部。

　　鮮血從劉亞傑口中湧出，他被踢到二十公尺外，重重撞在鑽石柱上。

　　肋骨應該斷了，想到這裡，他撕開上衣，讓身體能接收陽光，並強化癒合能力。

　　鑽石柱又釋出推力了，劉亞傑看到遠方的波動襲來。

　　他看準鐵蘭查的位置，並背對鑽石，強化右腳的肌肉。

　　然後，他踢向推擠他的巨力。

　　劉亞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但他踩中了波動，波動的力量加上他的腿力，使他快速飛向鐵蘭查。

　　鐵蘭查朝飛來的他劈出斬波。

　　地吸引力。劉亞傑想，他的身體散發藍光，並略略下墜，躲過這一斬，持續飛向鐵蘭查的腹部。

　　他朝鐵蘭查的左腹揮出右拳，鐵蘭查用左掌接住。

　　鐵蘭查握緊左手，打算折斷他的手。然而，他看見劉亞傑揮出左拳。

　　就在這一瞬，鐵蘭查發現了。

　　從剛剛到現在，劉亞傑的攻擊一直都是用右手，左手一拳也沒出過。

　　劉亞傑的左拳，自戰鬥開始便一直醞釀陽光，從不間斷。

　　左拳擊中他的胸膛，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鐵蘭查的胸口爆出灰白色的血，他痛得退後一步，勉強挺住。

　　劉亞傑掙脫他的箝握，爬到鐵蘭查的肩膀，一拳打向他的頭。

　　但他看到遠方的山壁時，立刻停住手臂，轉而爬到鐵蘭查的後背，朝他的後腦勺一陣快拳。

　　剛才的那一拳耗盡所有陽光了，現在的拳頭根本傷不了他，但也使鐵蘭查惱怒起來。

　　「滾！」他怒吼，一拳搗向後背，劉亞傑趁機跳開。鐵蘭查一個轉身，朝劉亞傑揮出斬波。

　　劉亞傑撤掉對空氣阻力的強化，然後強化這一斬。

　　劉亞傑原本就看得出來，這一記斬波的威力比剛才更強，因為鐵蘭查的怒氣和亢奮，而在劉亞傑的強化下，斬波的威力超越極限，它速度變快、範圍變廣，力道陡增數倍，在劉亞傑下墜之前就從他腳下飛過，以風馳電掣之勢砍向遠方，劈在極遠處的山壁上。

　　高聳的絕壁出現裂痕，然後崩落。

　　居然連山壁都能砍斷……劉亞傑心臟險些跳出來。但若沒這種威力，他的戰術就不會成功了。

　　驚滔駭浪般的山岩大片大片地倒下來，朝劉亞傑跟鐵蘭查的位置襲捲而來，它們順著山坡，咆哮著傾瀉而下。

　　這股力量是歐陽祥的雪崩的好幾倍。

　　鐵蘭查釋放推力，推向滾滾而來的岩浪，巨力將一部份的崩石推開，但源源不絕的岩石從後面補上，鐵蘭查只能保住自己所在的區域。

　　劉亞傑強化崩落岩石跟地面間的地吸引力，山崩的力量陡然增強，它們的重量壓過推力，更加猛烈的撲向他倆。

　　「你瘋了，小子……」鐵蘭查的額間冒出冷汗。「你也會被山崩壓扁。」

　　他聽到風聲，趕忙轉頭，劉亞傑扛著強化的鑽石柱揮打他的腰，鐵蘭查立刻推開他。

　　「你確定我會先死嗎？」劉亞傑倒在地上，看著他問道。

　　不好！鐵蘭查暗道。因為這一瞬的轉移注意力，阻擋山崩的推波減弱了，經過強化的山崩以更加猛烈的力量襲來。

　　他奮力推擋，卻無法阻擋勢頭，被淹沒只是遲早的事。

　　沒辦法了，鐵蘭查一咬牙。

　　他試著離開問鼎中原，兩人瞬間消失不見，離開立刻便被崩岩衝過的山坡。

　　─────

　　平靜的蒼日之境，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大一小。

　　劉亞傑按住胸口，撫平劇烈的心跳。如果鐵蘭查晚一秒離開的話……

　　但他成功了，他讓鐵蘭查離開問鼎中原了！從現在起，由他掌握主場優勢。

　　鐵蘭查召喚領域，草原立刻布滿鑽石柱。

　　劉亞傑強化空氣阻力跟雙腿，用最快的速度奔離鐵蘭查。

　　就算戰場變成自己的時空，你也選擇逃跑優先？鐵蘭查想，他看著劉亞傑。

　　──不過這次，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他釋放推波，卻被增強阻力的空氣抵擋，沒有影響到劉亞傑的奔跑，他直直跑向遠處的小丘，上面有幾塊巨石。

　　鐵蘭查輕哼，追了上去。

　　─────

　　當劉亞傑跑到巨石群時，他停住腳步，強化雙手力氣，用力推某塊岩石。

　　片刻後，鐵蘭查跑到山丘，看到劉亞傑的動作時，遲疑了一陣子。

　　這小子能把我逼離問鼎中原，他的戰鬥頭腦絕對不容小覷，他想。他推那塊石頭，一定有什麼計策，小心為上……

　　石頭稍微鬆動了，劉亞傑滿頭大汗。

　　鐵蘭查試探性地朝他揮出斬波，劉亞傑瞬間跳開，斬波不偏不倚地命中岩石，將它一刀兩斷。

　　一顆巨大的鐵球從巨岩後面出現，轟隆轟隆地滾向鐵蘭查。鐵蘭查臉色一變。

　　劉亞傑強化它和地心的引力，鐵球散發藍光，滾落速度加快。

　　鐵蘭查握刀，準備釋放斬波，將鐵球斬成兩半。巨大鐵球的勁力越來越大，滾動聲越發響亮。

　　鐵蘭查心中一凜，莫非……

　　他收回巨刀，打消劈砍的念頭，並向右躍開，鐵球從他身邊滾過。

　　劉亞傑心涼了半截。

　　待得鐵球滾過，鐵蘭查釋放推波，從左右兩側擠壓鐵球，三秒後，鐵球立刻爆開，大量的乳白色液體噴濺出來。

　　然後，瞬間凝固，那團液體以不規則狀黏在草地上。

　　「真是好險啊，劉亞傑。」鐵蘭查嘴角微揚。「你還真是小看不得。」

　　劉亞傑低下頭，臉頰與指尖泛白。

　　這顆鐵球是詹古廷幫他準備的，裡面裝滿了大量的特製強力膠，一旦遇到空氣便會馬上乾掉，連卡車也拉不開。如果鐵蘭查被裡面的強力膠潑到，就絕對無法行動。

　　「……你是怎麼發現的？」

　　「球滾的方式很有趣。」鐵蘭查回答：「喀霧人的眼睛跟你們低等人的不同啊。那顆球滾下來時有細微的飄忽，不是實心的鐵球該有的樣子。」

　　劉亞傑一凜。「你還想跟我打嗎，鐵蘭查？」他朗聲說道：「我在問鼎中原都不會輸你，何況這裡是我的蒼日之境。

　　「投降吧，我並不想殺你，只要你離開人類界就夠了。」

　　他開始預想鐵蘭查也許會因為這充滿冒犯意味的話而憤怒，但他面無表情。

　　「我拒絕。」他的聲音透露出堅定。「小子，你是優秀的戰士，我很欣賞你。但喀霧族沒有會投降的王。」

　　沒辦法了，劉亞傑想。他將手伸向褲子後面的口袋。

　　「還有，在你的時空，不代表你就比較吃香。」鐵蘭查突然說。

　　下一秒，星羅棋布的鑽石柱冒出，將他們包圍住。

　　劉亞傑身軀一震，趕緊強化空氣阻力，但鐵蘭查瞬間釋放推力，將他撞在鑽石柱上。

　　劉亞傑忽視痛楚跳起，強化雙拳並衝向他。緊接著鑽石柱消失，鐵蘭查轉了個身，再次召喚它們，劉亞傑趕緊停住腳步，卻還是撞上突然出現的鑽石柱，額頭迸出鮮血。

　　他跳到一旁，然後奔離鐵蘭查，鐵蘭查再次解除領域，挪了一下位置以後召喚出來，劉亞傑再度撞在鑽石柱上。

　　他想起來冥宙說過的話：「大部分的時空行者召喚領域時，跟領域的相對位置不會改變。」

　　「在我的時空，我反而還不能決定鑽石的位置，多虧有你啊。」鐵蘭查說完，一股巨力釋出。

　　劉亞傑一拳將巨力打散，他看看周圍的鑽石柱。如果我再跑走，他一定又會重新調整位置，劉亞傑想，這下子連移動都沒辦法了……

　　他拿出後口袋的東西，一把放大鏡。

　　他將放大鏡對準草地，讓陽光聚成一個小點。

　　鐵蘭查釋出兩道推力攻擊他，劉亞傑左拳與右腳並用地打散它們，聚光的放大鏡卻也偏掉了。

　　鐵蘭查扛起巨刀走向他，並時不時釋放推力干擾。劉亞傑一一打散，卻無法穩住放大鏡。

　　要想辦法固定住才行，劉亞傑尋思。

　　一個瘋狂的點子在他腦中浮現。

　　他衝向鐵蘭查，朝他的膝蓋使出一記飛踢。鐵蘭查抬起腳閃過，並朝他砍出一刀，劉亞傑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劈擊，鐵蘭查卻看準他的位置，一腳踩下。

　　劉亞傑立刻強化胸肌跟腹肌，但還是被這一腳踩得嘔血，他彷彿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你的戰鬥頭腦到哪裡去了？」鐵蘭查質問：「沒頭沒腦的衝過來？剛才的戰鬥燒盡你的腦力了嗎？」

　　劇痛使劉亞傑無法回話，他無言地望著鐵蘭查。

　　「你讓我失望了，小鬼。」鐵蘭查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本來以為這場決鬥的最高潮能精彩一點的。」他舉起刀，準備劈下。

　　「……我不是來送死的。」劉亞傑氣息如絲。「是為了讓你固定住我。」

　　鐵蘭查一凜，他望向劉亞傑的右手，如今的他一動也不動，右手舉著一個小東西。

　　那是一塊散發藍光的放大鏡。

　　劉亞傑強化了它的聚光效率。

　　光點形成的時間不到三秒，但火焰已經點燃。蒼藍色的火苗出現，燒在他身邊的草地上。

　　劉亞傑強化火焰，火苗瞬間擴張，以迅不可止之勢蔓延開來。

　　劉亞傑拔起一束燃燒的草，灌向鐵蘭查的靴子，鐵蘭查因為高熱本能地移開腳，劉亞傑立刻竄到一旁，強化癒合能力，勉強壓下痛楚。沒有間斷地強化蒼炎的擴張速度，他們所在的草原已化為一片火海。

　　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鐵蘭查想著的同時推動空氣，用風壓干擾他們周圍的火，否則這裡也無法倖免。

　　這和剛才的山崩不同，就算他撤離這個時空，也是處於劣勢，鐵蘭查心想。他為什麼要燒這片草原？

　　劉亞傑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詹古廷給他的化工用溶液瓶，劉亞傑有些意外它沒被壓碎。

　　他打開瓶子，將裡面的液體倒在右手手掌上，鐵蘭查聞出那是油的味道。

　　下一刻，鐵蘭查瞪大雙眼。

　　劉亞傑竟然將沾滿油的右手，送入身旁的火焰之中，他的右手瞬間燒起，蒼炎貪婪地爬向他的手臂。

　　這小子……鐵蘭查不及細想，釋出推力衝向劉亞傑。

　　劉亞傑伸出燃燒的手掌，對推力來的方向輕輕一摸，那股力量便消失了。

　　鐵蘭查一驚。於此同時，劉亞傑對他凌空揮出一拳。

　　力量，他想。

　　穿透空氣的衝擊波從燃燒的拳頭釋出，擊中鐵蘭查。

　　鐵蘭查吐出鮮血，巨力近乎穿透他的胸膛。

　　他退後一步，因劇痛險些暈倒。怎麼回事……

　　他對劉亞傑釋放八道推波。

　　空氣阻力，劉亞傑想。那些推波沒入蒼炎中，消失不見。

　　鐵蘭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望著劉亞傑。

　　「鐵蘭查，很抱歉。」劉亞傑握緊燃燒的拳。「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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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蒼炎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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