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與君相戀 - Ch.110 高牆

艾米麗算好時間在廚房開始煮意大利面，她努力用木勺子在鐵鍋裏攪拌醬汁，鮮紅色的汁沿著攪拌的方向呈現漂亮的迴旋紋理，陣陣鮮甜的蕃茄香氣從鍋裏飄出，充斥着整個廚房，讓人猶如置身蕃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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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蕃茄醬汁開始滾得冒出一個個小泡泡，艾米麗用另一隻勺子小嚐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往鍋裏灑了一小撮鹽，與此同時，艾米麗察覺廚房的門口好像有誰的聲音，她一扭頭，就看到虛弱的瑪爾塔依靠在門邊，渾身冒汗，左手還摟著血跡斑斑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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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丟下勺子，緊張地上前關心：「你怎麼站在這裏？快去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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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沒人，你幫我包紥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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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的。」艾米麗立馬關掉爐頭的火和蓋上鍋蓋，連圍裙也不脫急忙扶著瑪爾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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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突然變得狼狽，瑪爾塔內疚的道：「抱歉，你明明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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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艾米麗淺笑著，反正她也不是在幹甚麼重要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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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之後沒有作聲，垂下腦袋一個人安靜。艾米麗瞥了她一眼，總覺得她心情不好，但也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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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迅速幫瑪爾塔包紮好，然後站起來把餘下的紗布收拾好放在儲物櫃。見瑪爾塔依舊無精打采，艾米麗提議：「我叫奈布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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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淡如水：「我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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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米麗難以置信，那個寵人寵到爆的奈布居然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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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甚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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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的手抓住床邊，眼凝望地面：「他最近太忙了，忙到不理我，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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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最後幾個字，聲音還帶着幾分震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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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從未見過瑪爾塔如此表達情緒：「為甚麼你會這樣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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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深吸了囗氣，嘗試保持冷靜：「我看到他和別人在圖書館的媒體室獨處幾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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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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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搖搖頭：「這不重要。而且，他除了籌委的工作外，好像還偷偷埋首著甚麼事情。我問他，他都不願意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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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艾米麗想起諾頓對自己的隱瞞，兩人的表現相近，說不定事情之間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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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諾頓當時如此心煩，想必事情相當重大，艾米麗不知情也不好説甚麼。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奈布是一百百分比對瑪爾塔專情的男人，絕不可能背叛她。不過人性難測，加上瑪爾塔對奈布的追求一直處於如此高傲的態度，即使心灰意冷也情有可原，故事情背後實在難以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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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坐在瑪爾塔身邊，這一刻，瑪爾塔脫去女王的姿態，像個脆弱的小女孩般安靜地等待被安慰。這種感覺讓艾米麗笑了起來：「你覺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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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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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裏不是花園，但幾個月前我們也這樣並肩坐著，我聽你訴說着從前你跟奈布的故事，鼓勵我相信諾頓。」艾米麗把手往後方的床上一放，身子傾著：「其實我還很好奇，所以奈布真的是卧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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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沒想到艾米麗一直記到現在，回想了一下說：「奈布是卧底中的卧底，他潛入敵方假裝是他們的陣營，讓對方信以為真並把情報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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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愧是奈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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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甚麼『要騙過敵人，先騙過自己，』。這個人就是這樣，對凡事都把握在手，雖然囂張得氣人，但他確實有自大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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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笑了：「你很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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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瑪爾塔垂下了眼：「只是中間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各走各路，我也不曉得他經歷了甚麼，反正該變的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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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突然向她湊近，二話不說用手按著她的頭，瑪爾塔抬起頭疑惑的看着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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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力量。」說完，艾米麗調皮的笑著說：「振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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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沒好氣的笑：「你是魔法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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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但我希望你打起精神來。」艾米麗放下手：「我相信這件事對你來説很不好受，我不了解奈布，從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甚麼，只是我知道你絕對有選擇要不要相信他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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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直埋怨他的背叛，用憎恨保護自己，或者如同過去一樣，再次相信奈布，直到事情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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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無法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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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等候。」艾米麗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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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甚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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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你放棄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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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從來都是如此盲目又高風險，但正因如此，人更能認清對自己最有價值和自己依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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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刻的瑪爾塔而言，她不止要做出選擇，更需要認清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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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束話題以後，瑪爾塔主動明言自己回房間，艾米麗也不勉強，只送她到飯廳門口。瑪爾塔臨離開前，特意回頭對説：「對了，剛我打排遇到你男友，雷到沒眼看，叫他檢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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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艾米麗莫名其妙有點想笑，可是很快又意識到諾頓的狀態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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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被中午的事情影響到心態。那到底是甚麼嚴重的事情呢？連她也不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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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塔離開後，艾米麗又回頭煮菜。過了三十分鐘，諾頓排位結束後來到飯廳，聞到香味便沿著往廚房裏走：「艾米麗！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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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喔，你到外面坐坐，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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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點頭應著，又一聲不吭打開櫃子拿餐具幫忙開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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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排位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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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有贏有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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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第一局打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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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不知道她遇到了誰，僅道：「偶然秒倒而已，而且監管也不是好混的，他打得比我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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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沒影響你心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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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語氣依舊，溫柔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啊傻瓜，我沒那麼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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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抬高鼻子稍微表現不屑：「是誰今天下午頽廢得像坨爛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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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另外一回事。」諾頓沒有多説，連他的表情也看不見，便立刻轉身把餐具拿到飯廳外面去，完全不顧後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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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艾米麗心裏有點堵，諾頓這是在躲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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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動了。」兩人坐在飯廳裏，雙手合十為食物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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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飯廳湊巧只有他們兩個人，黃色的燈光灑下來，周圍的感覺溫暖又平靜，可是當艾米麗抬眼餘光瞥見諾頓的側顏，深邃的眼眸像波瀾不驚的湖泊，不太能從他的表情讀出任何情緒，感覺找話題會被敷衍過去，於是艾米麗刻意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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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經歷了甚麼？有人對他説了甚麼？他的事和奈布對瑪爾塔隱瞞的事有關嗎？難道這件事會影響他們的關係？既然如此，他為甚麼不告訴自己？如果不是，是不是怕她會説出去？為甚麼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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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裏好多問題想要解開，此刻卻成為繩結綁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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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第一次覺得自己距離諾頓的心好遠，她根本不曉得目無表情的背後藏着怎樣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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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頓晩飯，兩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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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諾頓主動留下來收拾，他本以為艾米麗會撒嬌説留下來，但她「嗯」了一聲就把所有東西交給他了。諾頓一開始怔在原地，但也沒追上去，現在的他只覺得做甚麼都心有餘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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